第67章
“那你還是坐這兒養老吧。順便反思一下為什麽同樣是單身, 別人就不這樣。”
何戟說,“小百裏我們走。”
說話間賈老師和孟斂也上了樓。柏裏看看等待的衆人,又看看溫良久。
溫良久心想這些人都才什麽水平啊, 根本比不上我們倆的深厚情誼。
他信心滿滿,等着柏裏說要跟自己一起走。
柏裏在他殷切盼望的目光中開口:“哦。”
然後轉身往另一邊去了。
溫良久:“……”
走了?
剛還對他關懷備至贊賞有加。一轉眼, 為了個垃圾游戲就跟別的男人走了?!
唐宋在樓下注意到孟斂幾人的動靜, 猜到或許是有什麽發現, 跟上來想一探究竟。
在走廊裏發現他自己蹲着, 自然地走過來想打個招呼。卻見他頭也不擡, 語氣悲切, “我又不是故意的。”
“……”
“別過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唐宋:“……那你靜吧。”
柏裏幾人還沒走遠。他循着腳步跟了上去, 停步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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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牆面上挂了一幅大型挂畫,把整面牆都遮擋得嚴嚴實實。何戟把畫拆下來,露出後面的暗門,門板上歪歪斜斜地刻着一行童稚的小字。
“阿阮的秘密基地”。
門鎖處嵌着個小方框,裏面填了幾小塊拼圖, 除此之外還留出一大半的空白框, 像是需要把拼圖補滿。
何戟往口袋裏掏了掏,一口氣拿出十來塊拼圖碎片來,捧了滿滿一把,“看看這些夠不夠。”
柏裏有些意外, 還沒出聲, 就聽見身後有人先他一步問,“你們這拼圖什麽時候找齊的?”
“在你背着我們偷懶的時候。”
何戟回頭看了眼姍姍來遲的溫良久, 驚訝道,“你怎麽這麽快?”
“……”
溫良久:“再亂說話就送你下線。”
“這些都是在樓梯拐角那面牆上挂着的挎包裏找到的。”
孟斂從何戟手裏拿起拼圖一塊塊拼上, 也覺得郁悶,“按理說是要四散開讓玩家們去收集的,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全放在了同一個地方。”
“還缺最後一塊。”
全部拼上以後,只有中間留下了空白的缺口。他正想說再去附近看看,餘光裏看見柏裏卸下身上的背包在翻找,“我見過這個,形狀。”
他從被背包底下的夾層裏翻一小塊三角形的拼圖碎片,填進了最後的空白裏,将方框往裏一推。下一秒,鎖芯彈開的聲音傳來。門應聲而開。
因為先前幫忙帶路來了旅館,這時候唐宋跟着進去,也沒人提出意見。
門後連接着的是一小段向上的樓梯,通往閣樓上阿阮的房間。
房間裏封閉得很嚴實,一絲光亮也沒有。循着門邊找到蠟燭點亮,才能勉強看清全貌。
房間的面積不大,被填得很滿也很亂。地板上零散的落着襪子和內褲,匆忙收拾的衣物都堆在床尾只疊了一半。像是接到了什麽消息要臨時離開,走的太急連衣服都來不及帶上。
書桌面對着窗臺,上面擺放着各種精致的手工藝品,因為數量多所以挨得很緊。只有中間位置空缺了一小塊。
一只木雕小瓶倒在桌子上,看起來像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溫良久心念一動,還沒伸手,餘光裏瞥見柏裏走到他身邊,拿起木雕瓶子放回了原位置。
“強迫症?”
“沒有。”
柏裏說,“摸摸看,是不是線索。”
“那得把房間裏的所有都摸一遍。”
溫良久伸出手,“摸摸看我是不是線索。”
柏裏:“……”
“摸嘛。”
幼稚。
柏裏繞過他走到一邊。
還有些機械模型被排列放在牆邊角落裏,從槍支和車輛的造型都有,幾乎是完成形态的迷你版,桌下的大箱子裏堆滿了各種打造和焊接工具。
“繼承了他媽媽的手藝天賦。”
溫良久轉了一圈,回到書桌前把桌上半掩的地圖攤開。整個村子的面貌展現在眼前。
地圖上有幾處地标被用人紅筆圈了起來。被額外标出的地方除了旅館,還有族長家和祠堂。
雖然是村子的地圖,卻有将近一半的面積被森林填滿,大片的留白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意義。
他大致掃了兩眼,把地圖随便一卷準備待會兒走的時候一并帶上,又聽見何戟說,“快來看看這個。”
他手裏捧着一只沉甸甸的小盒子,上面帶着四位數的密碼鎖。
“阿阮的生日?今天的日期?月圓之夜?”
“都不是。”
孟斂挨個試了一遍,“幹脆連箱子一起搬走得了,待會兒帶着路上邊走邊解。再看看別的地方。”
“卧槽他房間裏還有槍?能用嗎?”
“應該是模型吧。”
何戟往堆放模型的牆角逛了一圈,“這麽封閉落後的村子裏看到現代武器還挺違和的。”
“看起來很逼真。”
唐宋也拿起一支袖珍手/槍,卸下彈夾朝牆上的飛镖靶心瞄了瞄,“居然還裝填了子/彈?挺像回事兒的。待會兒出去開一槍試試,說不定能用。”
柏裏在書桌前徘徊,再次拿起了那只木雕小瓶。
他一向直覺準确,總覺得這裏有什麽線索。緩慢地轉動小木瓶,指尖終于捕捉到異常。
背面的雕刻處有幾條裂痕。跟雕刻的花樣混在一起,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但摸起來跟雕刻的痕跡很不同。
像是被什麽硬物撞擊留下的痕跡。
柏裏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面前封閉嚴實的窗戶上。
木制的隔板,看起來笨重又不好通風采光,不像是日常用的窗戶。柏裏推了推木板,發現有輕微的活動區間,摸到最下面的把手握住使勁兒把它推了上去。
“……這是什麽?”
外層的窗玻璃支離破碎,殘缺得不成樣子。他抓着窗戶邊框探頭往窗外看了看,看着看着大半個身子都在往外傾斜。
夜色漸漸淡去,隐約能看見牆根下一地破碎的玻璃渣。
溫良久怕他一跟頭翻下去,在後面抓着他的後領,“看見什麽了?”
“下面有,玻璃渣。”
柏裏抓着窗框,身體越伏越低,“不知道,裏面有沒有,混着東西。”估計要下去看看才能知道。
“窗戶邊上也有玻璃渣,別按那麽緊。”
溫良久揪着他的衣領把他往後拽了拽,“紮你手裏怎麽辦。”
“……”
反正看不清楚。柏裏放棄觀察,轉身掙脫他的保護,舉起雙手掌心朝着他晃了晃,沒好氣道,“這不好好的。”
總覺得他的語氣像是在對待什麽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
溫良久曲起指節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滿含寵溺地說道,“厲害厲害。”
“……”
算了算了。
身後幾人都在截圖留證,習慣并自動屏蔽了兩人一路上的打情罵俏,“這窗戶會不會就是老板說的那什麽怪物,來襲擊的時候留下的?”
柏裏說,“但附近幾家,窗戶都沒破。”
如果真的是怪物襲擊,為什麽專門挑這間小旅館?
帶着疑惑,衆人把房間搜了一遍,把可能是線索的物品全都洗劫一空才離開。
“等等。”
關上門後,賈老師叫停要把畫挂回去的何戟,把門鎖處的拼圖摳下來,“每人拿兩塊去找個地方藏起來,越隐蔽越好。”
“……”
溫良久頗感意外,混在大家複雜的視線裏看了他的一眼,卻含着暗暗的贊同。
如果不是柏裏在這,幹這種事的人就會變成他。
但因為有柏裏在,他不好意思缺德得太明顯。
“看我幹嘛。”
賈老師被盯得縮了縮脖子,說,“游戲不……就得這麽玩兒的嗎。”
“那為什麽不直接把拼圖帶走?”
何戟問,“這樣他們不就進不去了麽。”
“你第一天玩曙光?房間裏的線索被我們動過了,過會兒就會刷新重置。”
溫良久說,“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把拼圖帶走,過段時間也會刷新重置。”
只要拼圖還在當前場景裏沒有缺失,系統就會默認它散落在旅館各處,不會把它恢複到集中出現的位置。
等其他玩家陸續發現了拼圖碎片,就會為完整拼圖的歸屬權産生分歧。即使最終達成一致共同使用拼圖去獲取阿阮房間內的線索,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裏,他們已經在去族長家的路上了。
“我都是玩簡單粗暴的。誰跟你們似的啊,心思都花在怎麽坑人上。”
何戟被一頓科普,卻并不以為恥,“你們玩戰術的人心都好髒。”
下了樓,長桌邊黑色行裝的客人們依舊如同待機一動不動。已經陸續有玩家放棄大堂,去往樓上尋找線索。
為了不引起其他玩家的注意,幾人下樓後沒有立刻離開,若無其事地又坐了一會兒,等待時間推到黎明。溫良久去櫃臺結清飯錢,順便套話問出了老板的生日。
旅館前分別的時候,唐宋叫住柏裏,“加個好友吧?方便我們兩隊一起分享線索,以後有機會也可以一起打游戲。”
沒等柏裏有所反應,溫良久橫插一句,“加我就行。”
“……”
這是什麽監護人語氣。唐宋說,“你不是公開發言說過不加好友了麽?”
溫良久挑眉,“我什麽時候說過了?”
“不加好友,非不非誠都勿擾。”
他模仿着某種不耐煩的語氣,“你直播的時候這麽說的。”
“你看我直播?”
“大半夜的出來冒死閑逛,看到陌生的玩家随便就給人家帶路?”
唐宋眨了眨眼,“我也不是那麽好心的,九爺。”
“抱歉。”
柏裏說,“我不加好友。”
“沒事兒。”
他爽快地一笑,被拒絕也并不尴尬,“後面應該也會再遇見的,那到時候再交流。”
柏裏點頭說好。
溫良久把他往後拉了拉,鄭重其事地囑咐,“這人心術不正,以後離他遠一點。”
“……”
何戟撇嘴,偷偷發射鄙視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戟:你還好意思說人家?
今天來晚遼,明天多更點補償下大家,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