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結局
“在幹嘛。”嘀嘀嘀, 手機響了三聲。
辛禹停下打游戲的手,随手拿過手機, 見是嚴汐文發來的信息。
“直播呢。”辛禹随手回複道。
“直播也不和我講,生氣了╭(╯^╰)╮”隔着屏幕,辛禹仿佛都能看到嚴汐文那張略帶怨念的臉。
“我在和偉哥他們一起直播, 你要不要來,正好缺一個。”
“等我。”
說完,嚴汐文火速上線,在天虎直播申了個號。
進了YY, 看到辛禹他們在玩黎明殺機, 嚴汐文便也緊跟着加入隊伍。
“這誰啊,你朋友?”艾亞偉随口問道。
“對,你認識的, 就是槍花的那個sagu。”辛禹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卧槽, 你小子可以啊, 怎麽把人騙過來的。”
本以為這是一場四人皇制裁屠夫的局,結果嚴汐文也不知什麽情況,屢次秒倒,導致他們一敗塗地。
嚴汐文:“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的實力好不好。”
辛禹笑笑,剛要說什麽, 就聽見母親敲門進來:“小禹, 出來,家裏來客人了。”
辛禹忙給他們發去消息,說讓他們先玩, 自己先去見見客人。
本以為這大過年的一般來家裏的大多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結果意外的,客廳裏坐着個十分陌生的男人,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同樣陌生的大叔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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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姐姐男朋友一家,今天是來提親的。”母親難得的露出笑臉,興奮的臉蛋都紅撲撲的。
辛禹一聽,心卻瞬間跌入谷底。
“哎呀,這就是你兒子吧,那個明星。”大媽捂着嘴巴,笑得像朵迎春花。
“這孩子,叫人啊,怎麽像根木頭一樣杵那兒。”辛禹的媽媽嗔怪兩聲。
“不礙事不礙事,孩子怕生罷了。”那大媽故作大方地說道。
辛禹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姐和未來姐夫坐在對面,倆人的手還緊緊拉在一起,甜蜜的像是連體兒一樣。
說實話,未來姐夫是個外形很不錯的男人,又高又帥,以前聽姐姐提過那麽幾次,說是在外企做主管,一個月一萬多将近兩萬的工資,人也很不錯,還是名牌大學畢業。
這比老太太裹腳布還臭還長的前綴詞辛禹都聽膩了。
“哎呀,你們來就來吧,還帶什麽禮物。”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但是父親始終在一邊冷着張臉,不發一言,因為長期皺眉,眉頭已經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是給小禹的。”說着,那大媽将一份禮物遞給辛禹。
辛禹望着那禮物,沒動。
媽媽在後邊擰了他一把:“伸手接着啊,怎麽又在這愣神。”
辛禹撇撇嘴,極不情願地接過那份禮物。
“很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從小就這德行。”辛禹媽媽抱歉地沖着親家笑道。
男方提出了很豐厚的彩禮條件,市中心套三的房子,一輛凱迪拉克,外加八十八萬的聘禮。
本來是件開心事,但辛禹媽媽一聽,多少有點猶豫。
錢是給的很多,但是,他們這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女方陪嫁的嫁妝要高于男方給的彩禮才行,這樣嫁過去才不會遭婆家人白眼,說話也硬氣。
也就是說,姐姐要陪嫁一套房子一輛車子外加九十萬嫁妝才行。
說實話,這對于辛禹家這種普通工薪家庭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再加上剛買了這套新房子,其實也沒多少錢了,要陪嫁也不是沒有,只是陪嫁過去真就身無分文了。
所以,這一場上門提親多少有點不愉快,男方一個勁兒催促着趕緊定下日子,辛禹的父母卻沉默了。
為這事,辛智和父母大吵一架。
“他喜歡我又不是相中咱們家的錢,咱們就是不陪嫁那麽多也沒關系,為什麽非要因為這種事糾結呢。”辛智氣呼呼地坐在床上,沖着母親吼道。
“你不懂!媽也是為了你好,咱們要是比人家少拿一分,你過去都得看人家臉色!我說句不好聽的,不給你買套房子,萬一以後你要是離婚了,還住回來?這麽大大姑娘了,怎麽還是沒腦子呢。”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嫁了呗。”辛智紅着雙眼,瞪着母親。
“好男人多得是,又不缺他一個,你條件也不差,咱再挑挑,總有合适的嘛。”母親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辛智覺得說出這種話真是可笑之極。
她起身大踏步走到門口,把房門一摔,接着撲回到床上蒙頭大哭。
辛禹的房間就在隔壁,他不敢吱聲,只能貼着牆壁靜靜聽着姐姐房間的一舉一動。
母親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未免有些偏激。
姐姐和那個男人談了七年了,從大學時就在一起了,不可能說分就分,還是為了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
辛禹聽着隔壁房間傳來的哭聲,心裏也是擰巴的難受。
自己這些日子也賺了點錢,可要是買房子還是有點吃力的。
而且,男方肯給這麽多錢,證明他們真的很在乎姐姐,只有父母為了那不成文的規矩整出這麽多破事。
“還沒回來麽。”嘀嘀嘀,又是短信提示音。
辛禹拿過手機,見是嚴汐文發來的。
“回來了,但是碰上點麻煩事。”辛禹回複道。
“怎麽,親戚喝醉了在你家耍酒瘋?”嚴汐文開玩笑道。
“不是,是我姐……”
辛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嚴汐文聽,嚴汐文聽後沉默半晌,似是也恨不能理解。
“為什麽你父母總能把好事整成糟心事啊?”
“哎,你也知道他們的脾氣,我姐現在還在那哭呢,晚飯都沒吃,我真怕她沖動之下做出什麽傻事。”
“不然,我先給你一點?”嚴汐文問道。
“不要,錢這種東西,扯上就掰扯不清了,你不用管,我會想辦法的。”
“拜托,就男方那個條件,你們家要是想陪嫁怎麽着也得拿出兩三百萬吧,這可不是小數目。”
辛禹沉默了。
他起身下床,從抽屜裏拿出存折看了看,不多不少,剛好五十八萬,這點錢能做什麽呢。
“不然就當我借你的好了,你就每天給我洗衣做飯來還債好了。”見辛禹那邊不說話了,嚴汐文又回複道。
“那我得幹到什麽時候去啊。”
“最短一輩子,最長下下下輩子。”嚴汐文嬉笑道。
“讨厭啊你,說正事呢,你說又不能主動開口讓男方降低彩禮,這樣會顯得我姐掉價。”
“我沒開玩笑,不就是三百萬,這點小錢我還是有的,可不可以對我們的未來有點信心,你不接受這錢是打算着将來某一天要離開我是麽。”
“不是……”
“那就拿着,再說,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分那麽清楚幹嘛,你才讨厭好不好。”
“我再考慮一下吧……”辛禹還是有點猶豫。
“別考慮了親愛的,你姐都要在隔壁哭成淚人兒了,你這個做弟弟的還磨磨唧唧,是不是親姐弟啊,現在,立刻,馬上,去告訴你父母,你有錢,這錢你來出。”
聽着隔壁的哭聲以及母親的怒罵聲,辛禹一咬牙,沖出房間,直奔他姐房間。
“你這個敗家丫頭,我真是白養你這麽大了,你要好歹為我們考慮一下,嫁妝把家底都陪出去,難道你要我和你爸喝西北風你才甘心?!”
母親在外面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那你生我出來做什麽!你經過我的同意了麽!把我生出來就是為了看我這麽痛苦的?!”房間內傳來辛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們別吵了。”辛禹弱弱勸架道。
“你就算不為我們想你也得為弟弟考慮一下吧,難道你要他以後結婚時候一分錢彩禮拿不出來給人家做上門女婿?你怎麽這麽自私啊!”
辛禹內心OS:已經差不多了好麽,我得給嚴汐文當牛做馬一輩子了。
“媽,你們別說了……”
“好了,別吵了。”這時候,一直在一旁抽着悶煙的父親終于開口打斷了他們。
“聽我的,這錢咱們出了,孩子養這麽大,不就是為了看她風光嫁出去麽,為這點事吵得雞犬不寧的,也不怕鄰居聽着笑話。”父親掐滅煙頭,冷聲道。
這一句話,倒多少有點出乎意料。
“對對對,我這還有點錢,正好我現在也用不到。”辛禹也忙跟着附和道。
“行了,就你那點錢,留着娶媳婦吧。”辛禹爸爸一拍桌子,蓋棺定論。
當辛禹把這事說給嚴汐文聽的時候,他再一次沉默了。
這年頭,上趕着送錢都有人不要,真是奇葩。
辛智的婚期定在開春三月份,父母這幾天忙着看房子,沒時間照顧辛禹,辛禹索性直接搬到嚴汐文家去了。
“你說,咱倆的事什麽時候和你父母坦白啊。”春光旖旎的晉江不不可描述過後,嚴汐文躺在床上,懷裏抱着辛禹,摸着他手上的戒指問道。
“我爸媽這些日子為了我姐的婚事忙得都蹿火了,嘴都起泡了,你可別再讓他們不痛快了。”
“可是這事不說,我心上總有個疙瘩,網上還天天炒你和楊楚然的緋聞,看着都煩。”嚴汐文撇着嘴,不滿說道。
“再等等,等我姐要孩子以後怎麽樣,那時候我父母開心了,有些事自然就好開口了。”辛禹提議道。
“那萬一你姐遲遲不要孩子怎麽辦。”
“不會的,我姐可喜歡小孩了,最晚兩年後就要了,他倆都過了七年的二人世界了,應該也不在乎這一時了。”
“七年啊……”嚴汐文望着天花板的吊燈,感嘆道,“真好,不知道七年以後的我們又是什麽樣子呢。”
“那時候,肯定都會好的。”辛禹安慰道。
“其實上次和你爸見過一面,感覺他真的是個認死理又不好說話的人,我怕到時候他一怒之下和你斷絕關系怎麽辦,或者是給你強行送到什麽戒同所……”
“不會的。”辛禹一聽,冷汗就下來了,“他雖然是有點迂腐,但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我了解他,沒你說的那樣的。”
“但願吧。”嚴汐文親了親辛禹的額頭,“來,帶你去洗澡。”
天真的辛禹輕易便信了,于是嚴汐文給他領導浴室後又是一通晉江不讓寫之事。
辛智結婚那天,來了不少親戚,包括嚴汐文也收到了婚禮請帖,他特意給辛智包了66666元的大紅包。
因為,比起辛禹的父母,嚴汐文更喜歡他這個姐姐。
都說長姐如母,再加上辛禹小時候父母都不在身邊,一直是跟着姐姐長大的,所以他對于辛智的感情甚至比父母更深。
男方進來抱新娘子出閨的時候,要先找到辛智的高跟鞋給她穿上才行。
辛禹就把辛智的高跟鞋藏在了自己身上,男方找了半天找不到,一直到辛禹挨了他媽的罵他才乖乖把鞋子掏出來。
辛智本來長得就秀氣,化了淡妝後更是如出水芙蓉般動人。
她由丈夫抱着下了樓,進了婚車。
辛禹就像個傻子一樣跟在後面,婚車緩緩發動,辛禹的媽媽在一旁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但是辛禹,只是望着那輛車子,一動不動。
“以後,你姐姐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父親望着婚車,由衷發出了一聲感嘆。
車子緩緩開動,慢慢向婚禮現場駛去。
辛禹的腦袋一片混亂,在聽到父親說的這句話之後,突然感覺身體裏的弦突然繃斷了——
他拔腿追向那輛婚車,眼淚模糊了前面的景象,只有那輛婚車,一點一點消失在并不清晰的視線中。
明明是件開心事,為什麽自己還是會覺得難過呢。
就像是明明一直視若珍寶的東西,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老姐,要幸福啊。”像是亟待宣洩的訴說,又像是無人可訴說的自言自語。
現在辛禹終于明白了那句“長大就是不停地別離”。
“別難過,你姐嫁得又不遠,不就在隔壁小區麽。”嚴汐文看他這個樣子,終于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嚴汐文是不太理解辛禹的,畢竟隔壁小區,走兩步就到了……
但是辛禹卻覺得,雖說是住的很近沒錯,但是老姐結婚後就會一門心思全撲到她自己的家庭中,而且多了一個姐夫,姐弟倆說句悄悄話都很難了。
但是,算了,只要她能永遠開心永遠幸福,這就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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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孟加拉國——
辛禹站在機場裏,一臉懵逼。
“太過分了,別人度蜜月都是去什麽法國意大利,為什麽我就要跟你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辛禹扯着嚴汐文的衣服晃個不停,以此來發洩內心的不滿
“以後有時間都會過去的啊,我現在比較想來孟加拉轉一轉啦。”嚴汐文說着,舉起單反,對着辛禹氣鼓鼓的小臉拍了一張。
辛禹推開他手中的單反:“不過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啊。”
“除此之外,還想去東南亞轉一轉,可能大家對于這些地方偏見頗深,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想來看看。”
辛禹頓時滿頭黑線:“還是任性對吧,就要和人對着幹。”
兩人走在大街上,意外地發現這邊的婦女大部分都非常豐滿。
了解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孟加拉是一個以胖為美的國家,所以很多女人都會吃那種給牛增肥的藥物讓自己變得豐滿。
孟加拉的确是個非常貧窮的國家,到處都是破房子爛木板。
兩人逛着逛着,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座巨大的房區,那邊房區都是由臨時塑料板搭成的,巷子縱橫交錯,外面還站了許多穿着鮮豔的婦女。
開始他們還以為這就是普通的貧困居民區,但走近了才赫然發現,這座巨大的由木板塑料搭成的簡易住宅區,竟然是孟加拉有名的女人村。
再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妓.女村。
辛禹知道後,扭頭就要走,結果卻遠遠看見對面走來兩個手持木棍的男人。
“我們趕緊走吧,我怎麽覺得不對勁。”辛禹弱弱問道。
嚴汐文笑笑,拍拍辛禹的手,自己上前一步,同那兩個男人用英文交流了半天。
辛禹就在一旁緊張地看着他,畢竟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那都是群什麽人,萬一一言不合一棍子揍過來怎麽辦。
沒過一會兒,嚴汐文回來了。
“好了,咱們進去吧。”
“進去?”辛禹瞪大雙眼,“妓.院?我不去。”
“你想什麽呢,你就算想我也不同意啊。”
說着,嚴汐文拉着辛禹的手走進了這破舊的坎帕塔拉妓.院。
剛一進去,就有不少女人立馬圍了上來,拽着他倆的手就往裏拖。
孟加拉是典型的□□國家,所以在這裏女性地位非常低下,再加之經濟凋敝,不少女人選擇以此為生,坎塔帕拉是一座存在了兩百多年的妓.院,每個女人都生活在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間內,環境潮濕,衛生髒亂,辛禹光是這麽看着,都湧生了一股同情之情。
因為這裏的女人,都是為了還債而被限制了自由,每條巷子都有打手監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囚禁了一生。
辛禹突然覺得,生活在中國真的太好了。
這裏的女人,大到六七十歲,小到十幾歲,從她們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這一刻辛禹忽然明白了,嚴汐文帶他來到這個國家的目的。
這個世界上不光有文明與發達,還有很多無奈與絕望。
“所以要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比如我。”嚴汐文恬不知恥地說道。
後來的一個月,他們沿着南亞從孟加拉一路輾轉到印度、尼泊爾,再沿着中東走了一遭,最後回到了亞洲。
人活一輩子,值得愛的東西很多,或許中間少不了挫折和磨難,但比起這些永遠無法沖破囚籠的孟加拉女人,這小小的挫折真的不算什麽。
辛禹出櫃了,意料之中的狂風暴雨。
但這些,對于已經見識過貧窮與無望的辛禹來說,無論是什麽樣的磨難,都能輕易釋然了。
要相信,現在擁有的,已經是最好的。
月光下,兩只戴着相同款式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任憑千軍萬馬來襲,也不會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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