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祁燃一開始覺得是性征的問題,因為男朋友是只重欲的alpha,纏着他這樣那樣只好配合。
後來次數多了才發現,自己問題也很大。
如果不是有了男朋友,他都想象不到自己一個從小到大清心寡欲就差出家的人,到頭來其實這麽經不起撩撥。
紀寒景很賊。知道他哥感覺來得沒那麽快,每次都憋着火把前戲做得漫長細致。等到他哥完全沉迷,後半場再放縱自己的欲//望。
祁燃回回被伺候得明明白白。連同這次也是,即使心裏還有疑慮,被他撩一陣子就放棄掙紮,沉浸在快樂裏不可自拔。
吸死我得了。
爽的時候是真的爽。
爽完了也是真的怕。但沒怕幾分鐘,累得無法清醒地維持害怕的感覺,完事兒很快就睡着了。睡着前最後一個模糊的念頭是反正痛不痛的要明天才知道,等明天再怕也不遲。
誰能想到他這次過度樂觀。半夜三更睡得正沉,那種如遭雷擊的驟痛毫無預兆地降臨在他身上。
剎那間他被痛得全身發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做夢。
下一秒卻抑制不住地悶哼出聲。仿佛血肉被撕裂的疼痛,無比清醒地令人意識到,這是他擔憂過并提前到來的現實。
紀寒景本來睡眠就淺,抱緊在懷裏的人渾身一顫,動靜直接傳遞到他身上。
閉着眼摸到他哥後背出了汗,還以為是做噩夢。輕拍幾下剛要哄,聽見一陣壓抑的嗚咽。瞬間清醒了。
祁燃已經開始頭暈眼花,呼吸都覺得辛苦。艱難地往外擠字:“我,疼。”
紀寒景一驚,條件反射地摟着他往下摸,“哪裏疼?”
祁燃:“……”
想踹他一腳但沒有力氣。
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又一次大半夜給折騰到醫院。換了個醫生但說法出奇地一致——但這次,被奇怪眼神審視的人變成了紀寒景。
“年輕人,适當地節制一點。”
老醫生語重心長地勸他道,“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何必急在這一時的歡愉呢?多幹點有意義的事情充實下精神生活吧,別老逮着人家身體發洩。”
長篇大論說得紀寒景臉都紅透,感覺自己是個什麽日日夜夜沒有盡頭的禽獸。
……雖然他也獸。但不至于到那個地步。
祁燃打了鎮靜針,靠在診療室的小床上休息,很快就扛不住藥效昏睡過去。鼻尖紅着,臉上還有淚痕,睫毛濕噠噠也垂着。委委屈屈的樣子。
紀寒景脫下羽絨服蓋在他身上。坐旁邊兒薅了兩下頭發獨自犯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把他哥欺負得太狠了。
不太可能啊……就這,怕祁燃受不住他都沒敢怎麽來真的啊。
到底經驗單薄的人,自己再苦惱也捋不出個頭緒來。他反思了會兒,到門外去給發小打了個電話。
江廖音半夜被吵醒,強壓着火氣放開媳婦兒下床,輕手輕腳走到陽臺接他電話,“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聽這聲音,紀寒景隐約能明白。
因為要了孩子。估計是好久都沒性/生/活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是個可以請教的前輩。江廖音聽完大致情況,沉默了數秒,一聲嗤笑,“牛逼啊你。”
“……”
确實是打擾人家睡覺了。躺平任嘲。
兩三句嫌棄話後,紀寒景聽見他用“這種簡單決策你居然還要問我”的語氣果斷地說,“我看也怨不着你。普通醫院檢查不出問題就往許松延那兒送。許教授專治各種想不通。”
“但我哥最近工作檔期很……”
“工作重要人重要?”
“……”
說得也是。
紀寒景回到診療室,看他哥睡着了都還皺着眉頭,心裏一陣難受。也沒等天亮,大半夜又直接打電話過去,把田淼也叫起來加班調檔期。
第二天直接帶人飛回明市,直奔許松延實驗室去了。
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原本就是平白得來的一天假期,居然還能再延長。祁燃下飛機時都還沒怎麽反應過來。
直到進了實驗室內部,見到在各種試劑和數據中忙碌的實驗人員,被程沛奇領去全身消毒換上無菌服,他才有了真實感。做完全部檢查後待在無菌艙裏等結果。
紀寒景進不去,在艙外等。
許松延得到祁燃最新的體/液樣本,跟上次采集到的觀察結果作對比,頗感意外似的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沒再标記過他?”
紀寒景搖頭,“沒有。”
許松延說,“你倒是會心疼人。”
他哪裏舍得。
祁燃跟普通Omega不一樣,被标記不會産生快/感,腺體只能感受到疼痛。他卻是個實打實的alpha。每次湧起想把他咬穿的沖動,臨了都克制着改成狠狠地親一頓解饞。
“那檢查結果怎麽樣?”
紀寒景語氣忐忑難安,“是……我對他太,過分了嗎?”
剛剛程沛奇問病史的時候,房間裏有單向收音器,他也聽得到祁燃的話。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
祁燃不是很脆弱的人。對疼痛的感受度也沒有一般的Omega那麽敏感。卻在跟程沛奇描述腺體反應的時候,加重語氣說了兩遍“很疼”。
那是有多疼。
“跟你關系不大。”
許松延嘆了口氣,“還是他體質的問題,先天性的解決起來就更棘手。”
“腺體是非常重要但又脆弱的器官,血管和神經分布都精密無比。能促進個體的生長發育,調節體內循環,甚至影響性格特征。但最重要的作用,它歸根結底是性//器官。”
許松延說,“其他我也不用多解釋了,就通俗點直接說結論。你給了他刺激,他的腺體無法排解,憋着了才會這樣。且如果不采取幹涉手段把問題解決,以後每次都會這樣。”
紀寒景面色凝重起來,“那要怎麽解決?”
他說解決起來棘手。那就是有解決的辦法。
“要是小時候還沒分化,早點帶過來我還能想想別的辦法。但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早就進入性/成熟期,腺體也成型了,随便亂動很容易動出什麽信息素半身不遂的後遺症來。”
許松延幹淨利落地下了論斷,“現在想要幹預,就直接摘除原有的換一個可以分泌信息素調節的人工腺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
紀寒景不懂專業理論,但聽起來就很危險,“不能直接把原本的腺體疏通好嗎?”
“我剛剛說那麽多你都沒往心裏去啊。”
許教授敲黑板了,“想當然誰都會。怎麽實施?以現有的技術沒有精密到可以手動疏通的可能。又不是坐月子下奶。”
“……”
“要麽就等。等一個奇跡。什麽都不做某天自己就好了的病例也是有的。”
但那是奇跡。是求不來的東西。
許松延惋惜地說,“想按現在這樣過日子的話,我建議你們做好終身不孕不育的打算。可以自稱柏拉圖夫夫。”
“……”
“不現實吧?我也曉得。”
他看紀寒景安靜得過分,都有點不忍心往下說了,“但現實往往會比你想象的還要無奈。”
紀寒景聽出他言外之意,臉色更沉了幾分,“換人工腺體也會有風險嗎?”
“任何手術都會有失敗的風險。”
許松延道,“我能盡量為你們提高手術的成功率,這個不用太擔心。你們需要擔憂的是術後,我無法為他消除排異反應,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後遺症。”
“……後遺症?”
“畢竟不是自己身上長的,适配性跟二十來年的原裝零件當然沒法比。”
許松延說,“以我實驗室裏能提供的條件,大概……看個人情況,恢複得好的話,要适應個兩三年吧。差不多就能跟正常omega一樣融入社會生活了。”
紀寒景太清楚那意味着什麽。
對于一個正處上升期的藝人而言,兩三年的空白,無異于滅頂之災。
“後續他可以像普通omega一樣分泌信息素,自然生育。但體質會更弱,基本要跟稍劇烈的體育活動永久告別了。”
他哥可是能在練習室裏排舞到T恤被汗水浸透的人。
如果不能跳舞,奪走他的舞臺,就是硬生生地把他的人生撕扯下一塊。
但他們從此就能像一對正常的AO情侶那樣,圓滿契合地在一起。不會再有當下的痛苦,永遠享受信息素交融帶來的無邊親密。
紀寒景沉默了很久。
“光是你發愁沒用。到底怎麽決策,得看他那邊了。”
許松延嘆了口氣,“這不算是個小手術,要有直系血緣親屬簽文件才能動刀的。如果祁燃家裏不同意,也是個不小的阻力。”
“說到底,動這個手術就是為了他能跟人正常地交往繁殖。但要是他對現在的境況滿意,柏拉圖或一輩子單身都無所謂,那以他現在的身體健康狀況,不做手術完全沒問題。”
是啊。
紀寒景想,甚至對他而言,做了這個手術才是得不償失的。
手術臺上随時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風險。手術後被排異反應折磨,後遺症伴随終生的風險。為此放棄舞臺,放棄劇本,放棄等待多年的上升機會,再也翻不了身的風險。
只為了兩個人能在一起。
就讓他冒這樣的風險嗎?
“人各有志。”
許松延說,“告訴他,讓他自己決定。”
紀寒景腦子裏嗡嗡作響。半晌,低聲道,“我開不了口。”
怕被他聽出我語氣裏的自私。
怕他會為了我而冒險,其實自己心裏并不願意。
怕以後有一天,如果他後悔了,餘生都會恨我。
我也會恨我。
許松延生活都圍繞實驗室轉,不怎麽擅長跟人打交道,最怕這種摻雜感情的難題。便把差事丢出去,“那我讓沛奇去跟他溝通。要是你不敢問他的決定,就中轉一下,回頭問沛奇。”
外面的人對話好像很長,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麽。
祁燃自己待在無菌艙裏,艙內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張小床。他靠着玻璃壁坐在床邊,漸漸待得有點無聊了。思緒亂飛。
不知道外面讨論出什麽結果沒有。
雖然知道早晚也要來檢查一趟。但就是感覺因為這麽個事兒提前過來,還怪不好意思的。
等得犯困時終于看到紀寒景出現在視野裏,精神才又回來了。祁燃下床三兩步走到玻璃艙門前,朝他眨了眨眼。
呵出一口氣,順手在起霧的合成玻璃上,畫了個歪歪斜斜的笑臉。
是有意在模仿他以前的筆跡。
紀寒景努力調整表情,露出一個與往常無異的笑來。隔着玻璃描了一遍,手指緩慢停留在最後一筆。
祁燃毫無所覺。饒有興致地伸出手指一戳,跟他的貼在一起。
又用口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呀。
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悄咪咪地更
必不可少的轉折來遼
衆所周知
這種時候我是個會帶頭嘤嘤嘤的良心作者
所以這段我會寫得快一點
大家晚安遼
mua
感謝在2020-05-1921:25:00~2020-05-2001:4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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