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雖然以前也經常跟其他小夥伴一起換衣服并不避諱……
雖然早上還抱在一起幹些沒羞沒臊的事,估計看也看得差不多了。
但突然要當着面脫衣服,又有種額外的羞恥感。祁燃掀衣角的手遲疑了,想把他丢出去,聽到外頭聊天談笑的動靜又不敢輕舉妄動。
之前他都以過氣愛豆的前輩形象自居,遇事都是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怎麽跟這人在一起就總是被開發出羞恥場景。
還不帶停的刷新。
沒有最,只有更。
紀寒景說完那句“就看看”後貫徹得很實際,雙手插兜随意地靠在門上,就這麽望着他。不閉眼不轉身,盯兄狂魔随時上線,眼神裏還帶着某種“我純得很你會想歪是你思想問題”的揶揄。
“……”
怕你我就不當哥了。
祁燃呵了一聲,對這種弟弟行為嗤之以鼻。但終究也沒直面他的目光,手上衣服全丢過去把他當人肉衣架,背過身利落地脫了上衣。
紀寒景眼神閃爍,最後一絲純情也在他哥看不見的地方消失殆盡。
前一天留下的吻痕遍布全身,眼前光/裸的後背上從頸側到腰間都是暧/昧的紅印。這程度再過一晚也難褪幹淨。
是我留下的。
都是我的。
祁燃對信息素中的暗湧向來無知無覺,未能體會那滿室的玫瑰香味并不只是好聞而已。
紀寒景自己卻能感受得到。
這兩日的休息游戲讓他食髓知味,但還遠遠不夠。他無法就此滿足。
想咬住那截纖細雪白的後頸,聽他低吟順服地承歡。想讓他在自己的信息素裏被吸引至沉迷,在他身上留下難以消除的痕跡和氣味。讓他無論去到哪裏,都帶着只屬于自己的标記。
想在他身上肆無忌憚,釋放比以往更加強橫的獨占欲。
“……燃哥。”紀寒景有意收斂逐漸熾熱的眼神,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信息素恢複了,會是什麽味道?”
他曾經聽過江廖音描述那樣的感覺。
就像意識在體外延伸,屬于他的一部分跟另一個人相融,從身體到精神都契合得毫無縫隙。恨不得也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跟他變成一個人。
不可能不羨慕的。
他也想能感受到祁燃的信息素。被溫柔地包圍,再狠狠地侵占,不分彼此地契合在一起。契合得如同一個人。
“還真的想過。”
祁燃換好衣服,轉身來整理衣領,随口跟他說起自己家的限定梗,“我爸是紅茶味的,我媽是柚子味。所以我的信息素應該是柚子茶味。”
紀寒景深吸一口氣,只靠腦補就十分滿意。“我可喜歡柚子茶了。”
“……”
“等這段忙過去,我帶你到許教授實驗室好好查一查原因。”他問,“你年前還有時間嗎?”
祁燃搖頭,“年前行程都排滿了。等過完年吧,年後我有幾天休息。”
本來昨天就是個難得的空擋,可以去做身體檢查的。偏偏有人賴在床上連門都不肯出。
“那就等過完年。沒關系不着急。”
紀寒景自知理虧,很快翻過這茬。伸手為他撫平肩膀上的褶皺,認真地稱贊,“很好看。比我穿更好看。”
雖然他自己覺得沒怎麽休息,可整個人的狀态都很好。懶散但不顯疲色,即使沒有帶妝,細白的皮膚底下透出好氣色,比往常更加動人。
紀寒景舍不得就此将手收回,指腹滑過他的臉頰,嫩生生的軟。看見他微擡下巴惬意地眯了眯眼。
一點當哥哥的樣子都沒有。
“等上臺前,讓他們給你把粉底多打幾層。”
紀寒景毫不手軟地将他揉進懷裏一頓狠親。等到兩個人都呼吸粗重,顧忌着工作才咬牙拉開了些距離,“燃哥,別讓他們看見你這樣。”
祁燃一笑,擡眼看他時水光潋滟,眼尾下的淡紅更加重了些。無意引誘,語氣裏卻分明帶着勾子,“我這樣……嗯?我什麽樣?”
“……”
再讓你有了信息素還得了。
紀寒景恨恨地想。
要是他有信息素,說不得會是罂/粟的味道。
周舟很快過來尋人。紀寒景整理衣襟先出了更衣室應他一聲。
“這馬上開始了就我們燃哥呢?”
“等會兒。”
等到外面再沒其他工作人員,紀寒景屈指敲了敲門板。
祁燃才攏着領口慢吞吞地跟着出來。
周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目光在兩人間驚疑地游移,手指顫抖着伸出去,痛心疾首,“你……你……你們倆!唉!”
“……”
祁燃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見他這樣撲哧樂了,催着趕緊去工作。
最後一次的宣傳,劇組裏幾個主要角色的演員都來了。
當時在組裏一起拍戲大家半斤八兩,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即使有紀寒景這麽個空降的變數,也沒有誰想到劇會爆到這個地步。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整部劇裏受益最大的就是祁燃,簡直像是平白撿了個便宜,短時間內人氣飙升不免惹人眼紅。
大多數還是能跟他相處如故的。但總有那麽一兩個心理會不平衡。
彩排順利。晚上正式錄制前各自妝造準備,祁燃搞定後坐在化妝鏡前偷空聊天。
岑意發來了最近自制的圓圓表情包。他看着屏幕忍不住笑起來,回了幾句消息後不經意擡眼,發覺鏡子裏有人站在後方注視他。
乍一對上他的眼睛,不太自然地飄出去一段,又倔強地挪回來對視。
祁燃還記得他,在距離飾演跟紀寒景同宿舍的同學兼宿舍長。看起來年紀不大,寸頭,單眼皮,清清爽爽的少年感,名字叫孫琰。
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麽對手戲,在劇組裏交集很少。孫琰什麽時候殺青他也沒有注意過。但現在看着,感覺這人是不是有話要說。
祁燃收起手機,對着鏡子禮貌地點了下頭,就見他走過來,拉了張椅子坐在自己身邊。
“最近工作很忙?殺青以後就很少見你了。”
“是很多工作。”
“不過你看起來氣色不錯。怎麽做到的?”
“忙歸忙,注意休息就好了。”
“其實我跟這個劇還挺有緣的。”
寒暄沒幾句,他就進入了正題。語氣晦暗不明,“最開始導演請我去試鏡,本來定的是應執。但我還有個小項目,考慮到這劇裏男主角戲份太多得跟組幾個月,就推了。”
祁燃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有在聽。
大概是自恃天賦,他看人時透出些倨傲的神采,冷着臉的模樣倒也有幾分教授的影子——但跟祁燃不一樣。是另一種了。
“後來紀寒景請我回來幫忙。說組裏的班子不行,讓我友情出演個男配角。我就又回來了。”
孫琰說,“我以前也跟他搭過一次戲。好幾年前了。還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倆同級。高考完我去了戲劇學院。他居然沒參加藝考,當年新聞出來還挺震動的。”
“但我一直覺得他眼光不錯。被他叫回劇組時本來想恢複角色,他說教授已經定下來了。不換。”
“事實證明,他眼光确實很不錯。誰能想到劇會有這成績。他當初就看好你,也是挺厲害的。”
他半開玩笑道,“不過我現在也會想,要是早知道是紀寒景來演男一號。我就不推了。”
多少真心話就是在這樣開玩笑般的語氣裏洩露出來的。
祁燃安靜地聽着。自然也能聽得出這話中包含的苦澀和懊惱。
如果不是起初看不上這個組,如果不是事先不知道紀寒景會來。
現在跟他搭戲的人會不會是我?爆紅出圈的人會不會是我。
“抱歉,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他扒拉着短短的發茬。雖然知道說這些話很沒意思,但跟他傾訴完還是莫名地舒心了些,長長地嘆氣。“我确實羨慕你。幹這行本事得有,運氣也實在是很重要。我……最近有點郁悶上頭了。”
“沒關系。”
祁燃把他的抱怨聽完,并沒有不耐煩。笑了笑說,“這次沒趕上,以後也還有機會的。”
孫琰嗯了一聲,還要再說什麽,聽見有人站在不遠處敲了敲門板。
“燃哥。”
紀寒景朝門外偏頭,示意他,“過來吧,候場了。”
“就來。”祁燃應了。起身欲走,想到什麽又頓住腳步,叫他,“孫琰。”
寸頭少年掀眼看人。仰視的角度裏,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透出一股初生牛犢的執拗。
像他剛出道的時候。
面對圈內複雜的生存環境,他不知道該選哪條路才能走得更遠,也常常會為自己錯失了機會而感到懊悔。
“別着急,也別亂來。做你該做的,還有很多時間。”
祁燃真誠地告訴他。
“只要是你的,遲早會來。”
**
紀寒景就一會兒沒看住人,回來就看見他哥跟別的弟弟聊天,還坐那麽近。小氣吧啦地嘀咕他,“背着我跟人瞎聊。”
“下次叫你一起啊。”
祁燃剛剛拿人生經驗給小孩兒點撥了一二,雖然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懂,但身為前輩感覺是積德的事。心情就很不錯。
晚上錄節目,現場的反應依舊熱烈。《執意》正播到後期的劇情高//潮,網上熱議不斷。主持人在cue他們時,也會拿一些有趣的評論調侃。
“這兩位真的希望他們結婚的粉絲特別多。”
節目組直接把素材搬運到舞臺後的大屏幕上,“還有熱心網友為你們倆畫了結婚證,像模像樣的呢,不知道兩位看到有什麽感想。紀老師先說?”
紀寒景不滿道:“盜我的圖都不跟我說一聲。”
“……”
祁燃忍笑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主動替主持人解圍,“做得挺可愛的,待會兒發我一張原圖留作紀念。”
節目裏還放了劇組跟拍采訪花絮。一起玩平衡車那段出來,現場道具組弄了幾輛到臺上一起玩。
大概是想看人出醜制造笑點。沒想到紀寒景架勢技術居然突飛猛進,玩得很流暢。穩穩地轉了幾圈,露出“看什麽看老子練過”的不屑表情。
祁燃看他不怎麽歡快的樣子,中場休息時笑着揶揄,“怎麽我就跟別的小男孩說了幾句話,你就介意成這樣?”
紀寒景說,“我又不是介意他。”
頓了頓,又補充,“我又不是只介意他。”
這場節目錄完,他跟祁燃短時間內都沒有約會的機會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會有更多這樣的小男孩纏着他哥。
他當然介意。稍微錯錯眼全世界都是情敵。
介意得要死。
紀寒景鄭重地說,“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祁燃啞然失笑。又聽見他嚴肅地叮囑,“你別笑。我說真的。”
“你不知道嗎?有多少人想要你。”
祁燃哦了一聲。趁大家都在關注別的地方,悄悄牽了下他的手指,不經意般說,“可我只是你一個人的哥哥啊。”
話音未落手指就被他反握在掌心裏,側臉看過去笑意壓都壓不住。
“……想讓我哄你就直說。”
“嗯。下次一定說。”
下半場紀寒景恢複狀态,接梗積極了些。偶爾也會抛個梗,現場笑作一團。節目效果喜聞樂見。
後面的花絮裏,有很多是被拍攝本人都沒有見過的。祁燃甚至看到自己睡覺的時候也被拍了下來,坐着折疊椅靠在牆邊歪着頭,睡得人事不知。
而紀寒景站在他旁邊,靠着牆在翻劇本。看起來跟稻草人似的。有人靠近就立刻擡頭瞪一眼,不許任何人吵到他睡覺。
這段播出時現場一片尖叫。祁燃也看得很心動,撥開耳麥小聲問他,“你怎麽都沒跟我說過?”
“這種嗎。”紀寒景也關了話筒,想想說,“過後就記不起來了。說這個幹嘛。”
怎麽說得完。
恰逢這時,為了挑動氣氛主持人問了句,“這麽多有趣的片段裏,好像沒有看到吻戲的花絮呢?是不好意思剪進來嗎?”
紀寒景用bking的語氣回答,“因為吻戲都是一條過的。沒有花絮。”
“……”
雖然但是。
兩人對視一眼,又心照不宣地克制着,各自将目光移到別處。
……日。
想接吻了。
錄制已近尾聲,一結束祁燃就要立刻趕着離開。都不知道有沒有空檔接個吻再走。
即使不可以……能多待一會兒也好啊。
紀寒景間隔不到半分鐘就得去瞄他一眼。頭一回身處這種不感興趣的工作裏時,卻希望時間無限延長。
最後有個人環節。祁燃要唱首歌,站在臺側準備時,悄悄跟他咬耳朵,“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一起錄節目?”
“隔壁就是我們團綜,同天錄制的那次。也是我們劇組宣傳,個人環節我跳了古典舞。”
“《暗香疏影》?”
“嗯。”祁燃說,“其實那天,我原本想拿上臺的個人節目不是獨舞。感冒了嗓子不行才改獨舞的。”
“我那個時候……原本是選了這首歌。”
他揉了下發熱的耳朵,去到舞臺中心前最後一句:“是想給你聽,才選的。”
紀寒景從工作人員那兒拖了個折疊椅。往舞臺底下正對他的最前面一放,觀衆席裏特等座。
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捧着臉認真地聽。
臺上只有一架鋼琴的伴奏。祁燃站在麥架前,閉上眼睛深呼吸。頭頂一束單薄的光傾瀉而下,将他與四周的黑暗隔絕開來。
鋼琴聲響起時,他睜開眼睛望向紀寒景。
仿佛臺下的聽衆只有他一個人。
“當有天掌聲變少/可還有人對我笑
停下歌聲和舞蹈/我是否重要。
當某天舞臺變小/還有誰把我看到
莫非是我不夠好/誰會來擁抱。”
想讓你看到我最好的樣子。舞臺上,鏡頭裏,千萬人眼中那個光芒耀眼的偶像。
也想用最真實的樣子喜歡你。那個在愛面前,小心翼翼到幾近懦弱的祁燃。
期待。
卻又因為期待而畏懼。怕被看到這樣真實的,軟弱的自己。
怕自己不夠喜歡。怕自己不夠得到他的喜歡。
“我鏡子裏的他/多陌生的臉頰
哪個我是真/哪個是假。”
掙紮着。試探着。動搖着。
差一點點就要錯過了。
“我怕不懂得愛/怕你不在
生命剩空白。
卻忘了該不該/讓夢掩蓋
心底那男孩。”
彩排時紀寒景聽過他唱這首歌,可直到現在才能真正懂得他選中這首歌的意義。
萬籁俱靜。只剩他的聲音和着鋼琴緩緩流淌,清晰純淨。
“假如你看見我/這樣的我
膽怯又軟弱
會閃躲/還是說
更愛我。”
怎麽舍得閃躲?紀寒景想。
明明都那麽珍貴。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每一面的祁燃。
都想要放在心底。永久珍藏。
副歌第二遍結束,鋼琴聲漸歇。
祁燃看到他笑起來。朝自己緩緩做口型,仿佛拖長了調子的宣言。
更愛喔。
作者有話要說:來遼~
這裏的歌是蔡依林的《我》
做了删改
終于寫到這裏
也挺感慨
希望大家都可以遇到那樣一個人
願意包容和接納
真的愛你
大家晚安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