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娘子你這是做甚？有什麽不滿意你出聲吶，這都可以商量的。”王媒婆拉住欲離去的秦姝靜，瞥了一眼陳康明低聲說。
陳康明聽到秦姝靜說不考慮這門親事後急了，六神無主地來回踱步，他又不知該如何說情，只好推攘着媒婆去交涉。
王媒婆心裏也難受，這邊是握着銀子的主顧，另邊又冷着臉明顯不想談。權衡之下，她還是選擇去碰秦姝靜這枚釘子。
搶過芒夏的活兒，王媒婆一把攙住秦姝靜往邊上走了幾步，有意避着其他人。走之前還瞪了芒夏兩眼，讓她別湊前偷聽。
這番舉動讓芒夏想翻白眼。要不是擔心她太野蠻傷着秦姝靜，誰想搭理她？
離了人群有些距離，王媒婆才放心，沒去理會秦姝靜厭煩甩手的态度，自顧自說道。
“陳家一派誠心，你們這般随意拒絕不妥當吧？老婆子明白做為母親想給女兒尋好人家的心，總想着貨比三家看看後面的。可後面的到底是好貨還是垃圾誰又知道……老婆子勸你還是見好就收，趁着陳家心情好趕緊嫁咯，還能趁機撈筆養老錢！”
眼看着秦姝靜眉頭越蹙越緊，王媒婆趁熱打鐵接着忽悠。
“說到底芒夏只是撿來的女兒，你還想着她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照顧你不成？手裏多握着點錢找個好女婿才是要緊的！你放心，老婆子一定幫你多要點茶禮，保證你滿意！”
隔了有些距離，芒夏聽不清她們再說什麽，看着屋外那些叽叽喳喳看熱鬧的鄰居又煩心，只好傻站着低頭發呆。
也不知沈滿那家夥去哪了，這麽一大夥兒圍在她家門口，個個都恨不得要打一架的感覺，他也不來幫幫忙。
就單純站着旁邊不說話也好啊。說不定到時她和長舌婦吵架的勇氣都多了幾分。
在她想的出神之際，突然眼前多了一個黑影，擋住陽光留下一片陰暗。
芒夏呆呆地擡頭望去。
比她高一個腦袋多的陳康明正在碎碎念：“你別生氣了，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你說東我肯定不往西！你快去勸勸你娘，叫她別那麽擰了。”
光說他還覺得不得勁，手上也不閑着，把芒夏往秦姝靜兩人那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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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夏急忙退後兩步沉聲說：“陳公子請自重。我娘沒有故意和你唱反調，您還是去找別家吧，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
上次匆匆一瞥她只覺得看見長相身材，這回才短短相處一陣，他便露出原本品性。
這麽點小事就如此不耐煩，前面陳康明兩次推攘王媒婆她都瞧得一清二楚，用得力氣還不小。這回心一急又用力推攘她，那下回生氣了還不知用多大力氣洩火呢。
看來沈滿說的小道消息還是很可靠的，仔細觀察下來，他的确有一點暴力傾向。
“為什麽！？”
陳康明的一句怒喊驚到芒夏。
他着急得手不知往哪裏放，拎着的兩提野豬肉搖來晃去。他煩躁地看着野豬肉倏忽間回神，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不喜歡野豬肉？那我明天去給你打兔子好不好？要不然打貍子？打鳥也行，你想吃什麽我去打什麽，行不行？”
咄咄逼人的話語把芒夏吓得後退兩步，“這是兩碼事，我們真的不……”
“我們秦家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
秦姝靜的一句高聲呵斥把衆人心思吸引過去。平日裏秦姝靜說話和氣，難得發次脾氣，這回居然氣得連長輩都吼，這可是件新鮮事。
本以為沒啥熱鬧可看準備回家的圍觀群衆又興致勃勃地站在原來的位置。
芒夏無奈看着衆人走了又回，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秦姝靜冷酷無情的聲音又響起。
“我寧願餓死也不願意花賣女兒的錢，說不嫁就不嫁，你們出去，我要關門了。”
眼看秦姝靜臉色都變了，芒夏趕緊上前。拍掉王媒婆不願放手的豬蹄子，攙着秦姝靜快步往屋裏走。
聽剛剛的話芒夏就能猜得幾分，肯定是王媒婆又拿着自己是長輩的經驗說一些惹人煩的話。
人都說是越活越精明，她倒是越活越糊塗。
人家不願聽什麽，她便要一個勁說什麽，非要說到人發脾氣才肯罷休，還是躲進屋子裏去才是王道。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再糾纏下去，芒夏怕控制不住自己和媒婆打起來。
本來還期盼着王媒婆和秦姝靜好好談，把婚事給定下來。沒成想王媒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把未來丈母娘都給得罪了。
陳康明看着芒夏母女倆離去的背影着急上火，一把推開王媒婆追上去。
“不準走！”
王媒婆本就心神不定，哪能受的住陳康明的怒氣。她被無情地大力一甩直接摔倒在地。屁股接觸地面發出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随即傳來刺耳的哀嚎。
“啊！我的屁股要散架了！痛死我了，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大夥兒都被王媒婆的哀嚎吸引過去。
陳康明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二傻子似的四處張望。
看見芒夏臉上露出不悅後，他着急忙慌地上前想拉住她。芒夏趕忙饞住秦姝靜後退，眼看他的手就要伸到面前——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