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通風報信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夜已深,那空蕩蕩的街道上此時也只剩下敲更人的賣力吶喊聲在回蕩。醉春樓中的喧嚣此時不複存在,那些喧鬧早已被寂寞吞噬得幹幹淨淨。
此時的海棠雖然早已洗了澡,累得不行上了床睡覺,可卻是怪得很,如何翻來覆去也不能入眠。
“哎。”海棠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坐到房間裏的桌子前,倒了一杯涼開水喝了一口。自從無意中聽到了那誠親王一行人的談話後,海棠此時的心中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她依稀記得胤禩日後會被雍正圈禁,日子過得是不好的。可眼下康熙對胤禩是懷了戒心,海棠不知道康熙會不會因為當初胤禩去求賜婚,而對他心存芥蒂。
可不論如何,眼下那三阿哥是打定主意要害八阿哥胤禩,也許胤禩真的不愛自己,他求婚只是為了用聯姻的方式給自己奪嫡的籌碼加些注。可自己能做到眼睜睜的不管他的死活嗎?如果真的如歷史所記載,胤禩日後被圈禁的悲慘命運,決定的關鍵應該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倘若不是如歷史所言呢?那胤禩的命?
海棠想到這裏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自古以來,正史一直诟病頗多,誰也不能保證那史書上寫的就是真的。再說自己如今穿越了時空來到這清朝,倘若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可誰料自己竟然和這個朝代的皇家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保不定就已經對歷史發生了改變,那後果可是誰也說不清楚的。再說自己在宮裏做尚儀時,因為定妃小産一事,差點丢了性命,那八阿哥胤禩也算是盡心盡力的為自己求得清白,不論當時他是出入何種目的幫自己,是真心喜歡,還是假情假意,總歸還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又豈能不知恩圖報呢?
想到這裏,海棠便打定了主意放下茶杯上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什麽?倘若是真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千真萬确,騙你的是小狗!”
一陣陣熱烈的讨論從房外傳來,海棠昨夜裏本來睡得就晚,一下子也被吵醒了。這醉春樓中姑娘們本來就多,她們居住的廂房都統一在這後院之中。海棠嘗試着再次努力的入睡,結果還是不行,于是便打開了房門,睡眼惺忪的出現在了正在激烈讨論的姑娘們面前。
“玉蘭,你還敢穿得這樣少出門。”海棠因為被吵醒正要發作,結果那玉舞搶先說了話。海棠仔細一看,這醉春樓中的大部分姑娘都在這聚集着,花花綠綠的好不壯觀!
是說我穿的少嗎?海棠腹诽,聽了玉舞這麽一說,低下頭看了自己的打扮。也就是光着膀子,穿了一件棉內襯,這後院裏平時也就只有醉春樓自己樓裏的姑娘出入,平時她們也這樣穿着的啊。
“你們平時不也穿這樣的嗎?”海棠一臉茫然。
“如今不可不同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可怕啊!”那傾鳳也站在一旁,聽到海棠這麽一問,忙湊過來一臉神秘道:“這現下京城中可鬧蛇精了呢!楊媽媽新買的兩個丫頭福丫和雲翠就是死在蛇精上的。”
“什麽?蛇精?”海棠自己可認為是受過現代教育,完全的相信科學,你要說什麽有UFO什麽的,那超出了她的可知範圍,那是有可能真有也說不定,可要說什麽蛇精,海棠是斷斷不會相信的。
“那可不!這福丫頭和雲翠因為被賣到了醉春樓數月,現在依舊不肯接客。楊媽媽平時就将這些新來比較難整的丫頭關在京中的一處大宅子裏,讓她們挨着磨些心氣兒。可誰知,倆人就這麽沒了。如今在那裏的姑娘們都被鬧得害怕極了,不少人要鬧着尋死去呢。”那玉舞珠連炮似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那這斷定就是蛇精所為了?”海棠覺得荒謬極了,覺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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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那蛇精……那蛇精專鑽女子的**,而且挑的可+-都是穿着得單薄的貌美年輕女子呢。不是蛇精是什麽。”玉舞解釋道。
“我看不僅僅是蛇精,而且還是男蛇精幹的呢。”傾鳳手輕甩手絹肯定的說道。
“哪有你們說的那麽玄,我可不信,這世上根本沒有鬼神之說的。”海棠無語極了。
“你還別不信,楊媽媽這一下損失了兩個姑娘,而且剩下的姑娘們都害怕得不行,鬧着要死要活的。楊媽媽在前樓裏正肉痛的不行想着安撫的辦法呢,你若不信可以去親自問問她。”玉簫倒還鎮定些,見海棠不信便支了她去問楊媽媽。
海棠心中對古人的無知深深表示着同情,她倒是一點也不關心這檔子事兒,她今天還得想想辦法如何通風報信給八阿哥。雖然她是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可畢竟人命關天,是無論如何也得将消息送到八貝勒府上的,而且的越快越好。
可眼下自己剛到醉春樓中,楊媽媽可是對她還沒有那麽信任,醉春樓的前門後院都是有打手看着門的,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溜出去。怎麽辦麽?海棠着急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欸,那玉舞不是說楊媽媽在京中的另一處大宅子裏出事兒了嗎?若是自己能幫楊媽媽解決這個難題,自己說不定有機會能出趟醉春樓的。海棠想到這裏,忙換好衣服,簡單梳洗一下便跑去前樓。
“楊媽媽。”一進前樓,海棠便看見了楊媽媽正獨自坐在那空蕩蕩的大廳中央的一張紅木桌前,不用問,楊媽媽滿臉愁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楊媽媽聽見了海棠叫自己,擡起頭來。今天早上自打出了事兒後,倒是沒有姑娘來招惹楊媽媽。都知道楊媽媽已經焦頭爛額了,誰還這麽不長眼色呢。
“玉蘭,是你啊。”楊媽媽擡起頭來,不過今日顯得有些憔悴,全然沒了往日的春風得意。
“我剛才在後院聽玉舞她們幾個說了,便趕來看看楊媽媽你。”海棠解釋道。
“這幾個嚼舌根的死丫頭。想不到她們都知道了,看來這蛇精的事兒早已經傳遍京城了。哎,到時都知道我那宅子鬧蛇精,誰還會要啊!那處大宅子可是我花了自己好多年的積蓄特意購置的啊。”那楊媽媽老臉已經皺成了一團,海棠看得出來,那完全是真心的肉疼啊。
“楊媽媽,你也不要那麽擔心了。我覺着這事兒肯定不是蛇精所為的,哪裏有什麽蛇精啊。”海棠在楊媽媽身旁的坐下,開口安慰着。
“倘若是別人以訛傳訛倒也算了,可偏偏這事兒倒發生在了我自己身上,是我自己去親眼瞧見那兩姑娘的屍體,下身可是被蛇精給弄壞了,可怕得要命呢。那屋裏的其他姑娘們也瞧見了,可是害怕得要命,別說接客了,我看再過幾日怕得瘋一大半。這批姑娘可都是花了大錢買的上等姿色的啊。”楊媽媽哀嚎着,想着這事兒覺得惱火得要命,房子、錢、姑娘,還有那最最可怕的蛇精。
“楊媽媽,你也別擔心了,我這個人呢,素來不信鬼神之說的,因此倒真想去開開眼界,再說自打我來了醉春樓裏,楊媽媽你是待我真不薄的。因此我倒是對這事兒有些主意。”海棠開始按着自己計劃的步驟一點點給楊媽媽下套。
“啊?想不到玉蘭你竟然有這等膽量與本事。不知道你有何高見呢?”楊媽媽一聽說有辦法,臉上的皺紋瞬間變了個方向,由剛才的哭喪臉變成了一朵花。
“這現在具體用什麽法子我倒特說不好,這得去了楊媽媽你那宅子裏看看才知道。我小時候倒是懂了不少對付蛇的方法,興許去了解了就知道如何辦了。再者那宅子裏還有那麽些姑娘的,不早點想辦法也不行的,是吧楊媽媽。”海棠最後那一句話簡直說到了楊媽媽的心坎裏。海棠知道這必須得賣一個關子,她倒對這件事兒是真沒底的,只是眼下想要出醉春樓就八阿哥只能用這麽一個辦法,唯有一試,否則再耽擱就怕人命關天了。
“難得玉蘭你對楊媽媽這樣關心,眼下我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總不能将那麽多關着的姑娘丢在那裏,任她們被蛇精活活弄死,再說若真一下子死那麽多姑娘,怕是要吃官司的。”楊媽媽确實已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便聽了海棠的。
海棠見自己的盤算有了成功的希望,便馬上跑回後院房間裏,找到了一張手帕,一時竟然找不到筆,無奈之下,只得學着以前電視劇那些狗血的劇情,咬破了自己的小拇指在手絹上寫了“防誠”二字。這方法是在太坑了,海棠寫的時候,那手絹摩擦着自己的手指簡直痛得鑽心,而且因為手指咬破後血液流出來的得慢,為了節約時間,只能将字寫得很小。
将手絹收好後,海棠還帶了些銀兩裹在自己的腰間,就這樣跟着那早已侯在門口心急如焚的楊媽媽走出了醉春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