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戰對決
翌日,東方破白,葉落與珑顏冰便已換好了寧香茗拿來的衣物。寧香茗仔細打量二人,心裏琢磨着他們是否能蒙混過去?畢竟這樣姿容的二人埋在家丁堆裏還是很顯眼的。
葉落褪去白袍,換上這粗布衣裳,卻難掩與生俱來的清逸灑脫氣質,而珑顏冰換做這身男裝打扮,更顯英氣,俨然就是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樣。
“你們一會只管去管家那報到便好,我已吩咐瑞雨讓管家把你們安排在側園,那兒鮮少有人會去,所以你們盡管放心待在那裏。”
“勞煩寧小姐操心。”葉落臨走時丢下這句話。寧香茗聽了,心中似有了點安慰,她這樣幫他們,等于是在違背爹的意思,他這樣說,至少讓她沒那麽自責,心中好受點。
二人來到側園,寧香茗果然都打點好,去了便有人幫他們安排了活計。無非是些搬搬雜物的活,他們都是練武之人,這點活幹了一天自然不覺得有些什麽,想來也是寧香茗的刻意安排。
是夜,珑顏冰搭了條毛巾在頸上,走到鋪邊,才發現這兒原來是大通鋪,都是睡在一起的,極目望去,葉落已在鋪尾那睡下了,其他人也是在寬衣解帶,準備睡了,幹了一天的活,大都累了,她瞄到中間倒是有個空鋪,兩邊都是男人,她本是江湖兒女,不會拘泥于那些禮教,只是她一向不喜與外人接觸。
“喂,兄弟,都這麽晚了,還不睡,這不是有地嗎?”鄰鋪的長的五大三粗的漢子倒也多事,見她定在那裏,熱心道。
珑顏冰沒有搭理他,轉身走到牆角,思付着今夜便在這裏打坐一晚!“說你呢,那個小白臉怎麽跟個女人似的,快上鋪吧!還害臊呢?”漢子嘟囔着。語氣中有些不滿。
珑顏冰已坐在牆角,絲毫不去理會那厮的叫嚣,閉上雙目,靜心打坐起來。
“老子說你,你聽到沒有?”那厮見他無視他的話,便惱了,三兩步沖了上來,拉住珑顏冰的手臂。
“放手!”珑顏冰及其淡定的吐出二字。而手已攥緊了手中的雙刀。
“你這個新來的倒是很大排場嗎?老子來請,你擺出這副姿态!”漢子說着瞧見珑顏冰扳着臉,根本不想理會的樣子,心中更惱,哪裏會放手!
珑顏冰雙刀在手,正要削下那厮的腦袋,可就在此時,一只手抓住了珑顏冰袖間的手。珑顏冰擡眼看去,正是葉落,他附耳上來:“大事要緊!”然後面帶笑容對那厮道:“真不好意思,我這兄弟自小怕生你莫怪!”
那漢子見他誠心解圍,也給他個臺階下,便也不再追究,上了床鋪,睡下了。卻不知剛才險些就小命不保。
葉落又走到自己的鋪邊,拍了拍身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麽,那人便搬着被子去那漢子旁邊。他唇邊挂着淡笑:“你打算在那站一宿?”
珑顏冰倒在鋪上,盡量離他遠點,閉上眼,當是她睡了,可一會又睜開了,她轉頭望了望身邊的葉落,月光透着窗戶依稀打在他臉上,他雙目緊閉,面如冠玉,雖已入秋,但是天氣還是有些炎熱,而他額上卻沒有一絲汗。所謂心靜自然涼,想必他心中也是這種意境吧!他微動了動,珑顏冰連忙轉過頭:“珑顏冰,你在幹什麽?”
珑顏冰正在劈着柴,動作麻利熟練,很快旁邊便堆滿了一堆劈好的柴禾。而一雙好奇的眼睛始終不離一刻的盯着她這一連串的東西,珑顏冰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當他不存在罷了,繼續幹着自己的活。
“哥哥,你幹活真快,和我爹一樣!”一個稚嫩的童聲說道。
珑顏冰擡頭看了看,卻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童,穿着粗布衣裳,臉上的鼻涕幾乎挂到了嘴邊,只是那雙眼睛倒是很有靈氣,溜溜的看着珑顏冰。
珑顏冰繼續劈着柴,沒有理會他,小童擦了擦鼻涕,甜甜一笑:“哥哥你可知道我爹?他力氣很大的!”
“不知道。”珑顏冰終于說了句話,可是手上的活還是不間斷的在做。
見珑顏冰理睬他了,他更來勁了,竟上前去拉住珑顏冰的衣袖:“那你想不想看看我爹?他很厲害的!”
珑顏冰盯着抓着她衣袖的小手,還有他期待的眼神,放下了手中的活,把他的手從衣袖上移開,蹲下身問了句:“你爹在哪?”
小童臉上立馬笑開了花:“哥哥你跟我來,我爹他----”珑顏冰無暇聽他說他爹的種種,只是若再是對他不理睬,恐怕他是不肯罷休的。
小童拉着珑顏冰的手,一蹦一跳的來到側園的兵器作坊,裏面有很多的漢子裸着上身在打鐵練劍,寧府的劍大多是來自這個作坊。
“爹-----”小童喚着其中一個身材彪悍的男人。
那男人擡起頭,原來是昨夜險些遭珑顏冰毒手的那漢子,珑顏冰別過頭,不去看他。
“爹,這個哥哥他好厲害,他剛剛一會功夫就劈了好些柴禾啊-----”小童喋喋不休的在說。
那漢子也自然注意到珑顏冰了,倒沒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只道了句:“是你!”然後便繼續幹活了,之見他麻利的把一把火紅的劍坯放到水裏,火紅的劍坯遇水之後發出呲呲的聲音。然後再一遍一遍的用鐵錘砸的很有節奏,這樣的活自是府上最苦最累的,若是沒那麽大力氣,恐怕連那鐵錘舉起來都很吃力。更別說這樣錘煉了。
“你瞧,我爹是不是很厲害!”小童得意的說,順便搖了搖珑顏冰的手。而珑顏冰倒是沒什麽反應,極力盯着他父親手中的劍坯,若有所思!
“若是換做石頭,這樣一來一回遇冷遇熱,會怎樣?”珑顏冰問那漢子。其實她心中早知了答案,但還是問了一句,确定一下。
“那自然是碎了,這石頭哪能跟鐵比?呵呵!”男人說完了後,珑顏冰冷笑着,幽深的眼眸裏神秘莫測。
珑顏冰一人回來,小童的母親已經将他領回去了,不然還不知要煩她到什麽時候,她又拿起斧子,繼續劈柴,而葉落已經幹完了活,坐在她聲旁的椅上:“想不到,你居然會理睬那個小孩,我以為----”他閑來說了一句。
“你以為我會殺了他?哼,他不過是想和別人顯示他爹有多麽偉大,然後得到別人的羨慕,我只當是滿足他!”
“我只是想不到右護法也會和小孩子心平氣和的說話而已!”說罷,他笑了起來。
珑顏冰聽了這話将斧頭一仍,冷哼一聲:“你倒是很樂意這種生活?怡然自得?”
葉落知是她在嘲諷,倒也沒回嘴,卻撿起地上的斧頭,劈起柴來。
“我已有法子破那石陣了!”珑顏冰忽然說。
他沒停下,一邊劈着柴禾一邊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明日!通知其他人!”話音剛落,珑顏冰便看到寧香茗慢步走來,想也不是找她的,她冷哼一聲,便轉身走了。
葉落繼續劈着柴,直到寧香茗走至他跟前,紫紗的帕子從衣袖中掏出來,幫他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
“不用了!”他偏過頭,拒絕了她的好意。見她臉上尴尬之色,有添了一句:“被人看到不好!”
寧香茗收回帕子,語氣平靜:“上次船上的道別,我以為我們便不會再相見了,誰知,機緣巧合你我又見面了。”
他淡笑:“此次過後,便不會了!”
“你-----非要把話說的如此決絕?”她望着他淡然的眼神道。
他不吭聲,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去解釋呢?
她凄然一笑,心中的苦楚有誰能懂?
又是一個漆黑的夜,天上有些陰雲翻滾着,而天命山莊的後園卻紅光升天,印的那邊的天通亮,就算是有一只蒼蠅飛過去,也能看個通透。珑顏冰與葉落一幹人等,站在屋頂,縱觀局勢。
“石遇火,必然燒的滾燙,再澆上水呢?或者是冰呢?”珑顏冰緩緩道來。
“必然裂開!”葉落回答道。
“如此反複必然轟然倒塌!若是破不了這石陣,索性毀了它!”說罷珑顏冰施展輕功向北側的池塘飛去,卸下身上的巨型水囊,灌了進去,在回到石陣上空,将這誰全數灑在巨石上,這巨石雖然高,可是卻很窄,這水一澆在上面,順流直下,滾燙的石頭遇到水便馬上轉為一大股霧氣升騰上來。
珑顏冰立馬呼到:“葉落。葉落站在石陣之上,運氣丹田,修長的手指竭力一撒,只見一道藍光,巨石便被包裹在一層薄冰上。其間有破損的聲音,其他人也一一效法,很快幾個巨石都被澆上了水,而産生的水汽将這一片蒸騰的看不清人影,這樣反而掩護了他們。可是随着一個石柱上的冰爆開,石柱雖有了些裂痕,但是一時半會還是不能倒塌,所以他們便多加試了幾輪,可是奇怪的是那石柱開始的那幾條裂痕快要裂開的時候,衆人都是一陣激動,可是卻發現那巨石裂開後,一聲巨響,裂開的是外面一層,裏面竟還有一根石柱!
衆人嘩然,怎麽會這樣,珑顏冰也不能解釋,明明是------
這是,煙霧中,下面響起一個聲音:“右護法,你不要白費心機了,你只知這石燒的滾燙,遇水便會裂開,你怎知這石柱內有乾坤?現在,你縱是讓左護法使上一百遍“掠寒”也是無用!倒不如束手就擒!”
珑顏冰知道那人說的是實話,不然那裏面的石柱也不可能紋絲不動他們的毀壞。但是心有不甘,卻還是咬牙出了陣,只見寧天命已帶着大隊人馬在外候着他們,方才那話便是從他嘴中說出!
那絕美的容顏從煙霧中走來,寧天命的心霎是一震,但還是鎮靜的站在原地。
“少說廢話,要殺便殺!知是一場惡戰躲不過,珑顏冰開門見山,雙刀已出袖,朝着寧天命飛旋而來,寧天命拔出“伏羲”迎戰。葉落一幹人等也出了石陣,與天命山莊的人厮打起來,
“伏羲”劍勁風四射,與無良雙刀交鋒之際,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嚣。葉落也加入到隊列,與珑顏冰并肩作戰,只是葉落剛剛消耗內力太多,一時半會還不能恢複,明顯有些力不從心。而珑顏冰也是有傷在身,較之寧天命,已二人之力,想要突破出去,很是困難,思到此,“伏羲”劍已架在葉落的頸上,其實應該是珑顏冰才是,哪知卻被他推到了一邊。
寧天命準備就這樣一劍殺了他,除之後快,可是卻聽見人群裏一個聲音叫了起來:“爹,不要,不要殺他!”寧香茗從人群裏沖了出來。握住寧天命的劍尖。
“寧香茗!”葉落驚訝道。
“茗兒,你做什麽?快回去!”寧天命雙眼瞪得老大,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跑出來阻止他殺一個珑顏教的魔人
“爹,不要,女兒求你!”寧香茗眼裏噙着淚焦急懇切的望着寧天命道。
“茗兒,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寧天命大聲的說,聲音都有些嘶啞。
“爹,求你-----”寧香茗梗咽道,期盼的望着爹。
一邊是江湖道義,一邊是女兒的苦苦哀求,真是進退兩難,但是為什麽是這樣一個魔門中人呢?莫非-----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那時,石陣中的石柱變成了異樣的紅色,頓時周圍一陣巨響,頃刻間四周酷熱無比,接着石柱便轟然倒塌------
寧天命大呼糟了,石柱倒塌之處傳來一陣狂笑:“寧天命,你千算萬算,沒想到沒算到你自己的女兒,這石柱是江陵府的情石,你建這個無生門的石陣,卻不料這破陣地唯一法子就是“情”,你料定我與珑顏冰,葉落都是無情之人,卻想不到你自己的女兒竟然早已芳心暗許!可笑,哈哈哈哈----”
寧天命放下劍,嘆息道:“茗兒,你為何這般糊塗啊?”寧香茗挂着淚,看着葉落品安無事便好,面對爹爹的質問,什麽都沒說。
珑顏冰朝葉落使了個眼色,珑顏冰立刻拉起葉落,像第一次進入天命山莊時,投了一顆南海珍珠淚,與衆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