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局
有太清印罩在開明山外，他們現在只能自救，分頭行事确實是最有效的方法。
流光應了一聲好，同意了司空耀的提議。
兩人說定，司空耀也沒有着急離開，而是看着流光，難得認真地又叮囑一句：“千萬要小心。”
“嗯。”流光點了點頭，對他道，“你也是。”
司空耀朝她笑了笑，飛身朝獸王所在的方向而去。流光在黎璃等人藏身的地方布了個結界，讓他們安心待在裏面。
“不是，他怎麽讓你去找那個人呢？”黎璃現在腦子很混亂，一方面她覺得香香的修為好像比自己以為的高，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能引發獸潮的人，肯定很危險，怎麽能讓她去呢？那不是送死嗎？
“要不你先去找沈師兄，讓沈師兄去對付那個人吧？”沈師兄怎麽說也是天心境全盛期，跟那人對上也更有勝算。
流光道：“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辦法。你們先在這裏待着，等山裏安全了，我會過來找你們。”
“可是……”黎璃還是不放心，但流光已經轉身離開。
對于引發獸潮的那個人，流光心裏還是有一些思路。開明山裏的飛禽走獸不會無緣無故集體發瘋，一定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才會如此，而在獸潮發生前，他們絲毫沒有察覺，是不是這種刺激，只有動物能感知到？
如果是這樣，那找只動物來為自己領路，是最好的辦法。
她正想到這裏，一聲嘹亮的狼嚎便劃破長空：“嗷嗚————”
流光尋聲望去，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
“小白？”流光有些驚訝地看着跑到她跟前的白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你怎麽會在開明山？”
“嗷嗚——”小白似乎也受了獸潮的影響，叫聲都比平時暴躁許多。流光摸着它的頭，注入了一些靈力進去，才讓它漸漸平複下來。
“你是不是能找到那個引發獸潮的人？”流光見小白的情緒已經穩定，便像逗狗子一樣揉着它的下巴。小白又叫了一聲，似乎是讓流光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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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之前就聽林可滢說，小白可以日行千裏快如閃電，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機會試試了。她輕盈地躍上小白的背，摸了摸它的頭道：“出發吧！”
“嗷嗚！”小白像是回應她一般，揚起狼頭叫了一聲，然後如閃電一般飛奔而去。
玄天宗裏，各門派宗主掌門也還在透過三清鏡看着開明山內的情況。前去探路的天鬥和元端回來，跟虞宗主禀報道：“那個太清法鈴确實是元景祖師當初那個，不過是用碎片重新修複而成的。”
虞宗主微微颔首，這和他想的一樣。他看向宗門聯盟的其餘幾人，跟他們道：“既然是碎片複原，威力就不可能和原本的一樣，合我們四人之力，應該能夠将其擊破。”
衆人皆點了點頭，虞宗主又看向遲修憫，跟他交代：“修憫，你和陳家主就留在這裏坐鎮，以防那些人再生事端。”
“好。”
遲修憫應下後，虞宗主便和其他三位宗主一道飛身離開。
開明山的上空，一只老鷹正在朝獸王的領地飛去。一路上有不少飛禽試圖飛出開明山，都被太清印攔了下來，但在應激中的鳥類很難冷靜下來，仍是一次一次地沖擊着太清印。
越是接近獸王的領地，這些鳥類越是少了，最後天空只剩下一只大鷹在翺翔。
“前面就是獸王的領地了。”老鷹背上的司空耀安撫地摸着它的後背，低頭看着下面的景色。
獸王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開明山的深處沉睡，偶爾才會起來活動一下。但因為獸王對其他動物的天生壓制，即使在他沉睡期間，也沒有動物敢靠近。
老鷹的情緒也明顯被獸王影響，後背都繃得比剛才更緊了。
“害怕了？”司空耀問了它一句，獸類對獸王的懼怕是與生俱來的，它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都說了不要跟過來，你偏要來，來了又害怕。”
老鷹鳴叫了一聲，馱着他一口氣飛到山林深處，在獸王領地的上空盤旋。
司空耀忍不住輕笑道：“說你一句還不高興了，你可不要逞強啊。”
闖進自己領地的老鷹很快就被獸王發覺了，它的情緒現在本來就不好，看見這個外來者，更是暴躁地對着它一陣虎嘯。
開明山的獸王長着虎頭，絕招之一便是唬嘯，它這一開口，周圍的山石都紛紛滾落，一些大樹更是直接被連根拔起。
司空耀身前飛快結起一道金色的印，擋住了獸王勢如破竹的虎嘯：“看來獸王的起床氣很大啊。”
他拍拍身下的老鷹，從它背上站了起來：“你先走，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
司空耀說完便從空中直接飛下去，老鷹又鳴叫了一聲，調轉方向飛走了。獸王沒去管老鷹，因為它明顯更煩這個人類。奈何這個人類體型太小，速度又非常快，像是一只蚊子似的一只在耳邊嗡嗡叫，卻又打不死。
“吼——”獸王又叫了一聲，直接一尾巴朝司空耀甩了過去。
它的尾巴是龍尾，能直接甩出風刃，削平一座小山都不在話下。
司空耀這只“蚊子”身形靈活地躲過了密集的風刃，落在一旁的大樹上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說大貓咪，又不是我把你吵醒的，你對我這麽兇做什麽？”
“吼——”看着你煩！
開明山上空的太清印忽然被強大的靈力擊重，不安地顫動了兩下。獸王和司空耀都暫時停下了動作，擡頭朝上空看去。
虞宗主等人已經到了開明山，正在合力攻擊太清印，司空耀見他們在打罩子，便想着助他們一臂之力。
“大貓咪，這邊！”他折了一根手邊的樹枝，朝獸王扔了過去。獸王不僅體型巨大，皮毛更是堅硬無比，別說一根樹枝了，就算是神兵利刃，也沒法輕易傷它分毫。
司空耀這根樹枝扔過去，要不是喊了它一聲，它都感覺不到。
獸王看着那根樹枝打在自己身上，惱怒地沖着司空耀又吼了起來。司空耀早有準備，在他行動之前，就從樹上一躍而起，飛得老高，獸王追着他的方向，又是虎嘯，又是甩尾，然而這些攻擊，悉數落在了太清印上。
外面四位掌門很快就發現了他，看着靈活與獸王周旋的年輕修士，無心門的門主感嘆了一句：“這小修士身法不錯，腦子也挺聰明。”
看得出來他是故意引獸王攻擊太清印，想助他們盡早沖破封印，只不過有點兒太欠揍了，他要是那只被耍得團團轉的獸王，肯定比它現在還暴躁。
三清宗的宗主道：“看他穿的是合歡宗的衣服，柳宗主，這是你的弟子？”
柳瑟看了眼敢在獸王嘴上拔毛的司空耀，開口道：“不是，我門下如果有這麽好看的男弟子，我不可能不知道。”
其餘幾位宗主皆沉默了一下。
開明山的另一邊，也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交鋒。
獸潮發生後，林可滢便跟着沈蘭意四處救人，其餘幾位天心境的弟子，也一直在對抗獸潮。但無奈他們這麽做只是杯水車薪，山裏仍不斷有弟子傷亡。
後來沈蘭意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男子，正想盤問他幾句，那名男子就突然發難，和他打了起來。林可滢見他竟有真心境修為，擔心沈蘭意不是他的對手，便把自己身上的信號彈也發射了出去。
盡管這山裏，根本沒什麽人有能力救他們，但萬一呢。
“玄天宗的沈蘭意，我聽過你的名字。”黑衣男子和沈蘭意過了幾招，跟他拉開距離，看着他笑了一下，“聽說你是玄天宗最被看好的弟子，看來你們宗門真的是後繼無人了啊。”
沈蘭意皺了皺眉，手裏的劍在空中變化，一瞬間分出了好多柄劍，齊齊朝黑衣男子的方向刺去。黑衣男子手上也飛快結印，張開一道灰色的屏障擋住了飛來的劍，沈蘭意再次徒手化劍，握住劍柄飛身朝黑衣男子刺去。
黑衣男子身上的混氣凝聚，加強了身前的屏障，在沈蘭意的劍尖抵達時，發力将他和身前的劍一并震退。
灰色的光圈夾着驟起的風向外擴散，躲在大樹後面的林可滢都被波及，險些被掀翻在地。
“小心。”一名三清宗的女弟子在她摔倒前，飛身接住了她。
“謝謝。”林可滢擡頭，認出了這是當時跟沈蘭意說話的那名女弟子，名叫孫清月。
孫清月點了點頭，便松開她去幫沈蘭意的忙。黑衣男子見又來了一人，哼笑了一聲：“還有幫手啊，不過又有什麽用？你們兩個都是天心境，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天心境和真心境看着只差一個境界，但中後期的兩個境界，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那也不一定。”孫清月喚出自己的劍，走到了沈蘭意旁邊，“蘭意已經是天心境全盛期，你也不過是剛步入真心境，我們說不定也有勝算。”
這話把黑衣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天心境全盛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是天心境全盛期！”
孫清月抿了抿唇，沒有做聲。她自然是知道，只不過現在局勢本就對他們不利，他們不能再在氣勢上輸人一頭。
“蘭意，我們聯手，也不是沒有機會。”孫清月舉起劍，劍尖對準了黑衣人。
沈蘭意點了點頭，也重新将劍握在了手中。
黑衣男子看着他們，嗤笑起來：“行，既然你們想死，我就成全你們。”
他手裏也變幻出一柄長劍，率先朝沈蘭意他們攻了過去。因為沈蘭意的修為更高，所以他先從孫清月下手，将她打傷，再對付沈蘭意。
沈蘭意見孫清月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來，皺着眉頭催動靈力。
“萬物生春？”黑衣男子認出了他的劍招，勾了勾唇，“這是玄天宗元端君的獨門絕學啊，不愧是他的親傳弟子。”
他說着，自己使出的劍招也生了變化：“我這招叫做，春生秋殺。”
一瞬間混氣和靈氣交織成一片，劍鋒相接的聲音不絕于耳。林可滢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能在心裏祈禱沈蘭意能夠打贏。
但天心境和真心境之間的差距不是輕易能填平的，沈蘭意終于還是被黑衣男子一劍擊飛，撞在了身後的大樹上。
“沈師兄！”林可滢見沈蘭意受傷，也顧不上其他，朝他的方向跑了過去，“沈師兄，你怎麽樣了？”
沈蘭意嘴角滲出一些血絲，盯着對面的黑衣男子搖了搖頭：“我沒事。”
黑衣男子手裏握着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功夫不怎麽樣，骨頭倒是挺硬。”
林可滢怕他再傷害沈蘭意，伸開手擋在了沈蘭意跟前：“你別過來！”
黑衣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笑出了聲：“凡心境說話也敢這麽大聲嗎？”
林可滢抿着唇角，怒目瞪着他。早知道會遇到這些事，她出門時就應該把入夢枕帶在身上的。入夢枕雖然不能殺人，卻能将人困于夢境之中，醉生夢死。
“你讓開。”沈蘭意推開林可滢，不想讓她去送死，林可滢卻執意要擋在他身前。黑衣男子還在看戲，又一道劍氣朝自己打了過來。
這劍氣來勢洶洶，但威力很有限，他側身躲開，朝來人的方向看去。
依舊是一個玄天宗弟子。
“又是一個凡心境。”他好笑地挑了一下眉梢，“你們玄天宗的凡心境，都這麽勇的嗎？”
“你們怎麽樣了？”姜明傑是剛才看見林可滢的信號彈趕過來的，他沒有理會黑衣人的冷嘲熱諷，先跑到了沈蘭意和林可滢身邊，“沈師兄傷得怎麽樣了？”
“我沒事。”沈蘭意用劍撐着身子，想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被對面的黑衣男子再次擊倒。
“你！”姜明傑氣憤地朝他揮劍相向，然後被輕而易舉地打飛出去。
“勇氣可嘉，但是修為太低。”黑衣男子打他甚至沒有用劍，只是動了動手掌，“還有人嗎？”
他舉起手中的劍，打算一并把他們解決了：“沒有的話，我就要送你們上路了。”
沈蘭意握緊手裏的劍，想要催動劍氣，卻剛一聚氣，就咳出一口血來。
黑衣男子笑了一聲：“別勉強了，你傷得可不輕。”
他的劍身萦繞着混氣，眼底也蒙上了一層灰氣：“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宗門弟子，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他說完手裏的劍就朝他們落下，林可滢都閉上了眼睛，千鈞一發之際，一聲狼嚎驟然響起。
黑衣男子的劍頓了一下，他一偏頭，便看見一只體型巨大的白狼朝自己飛撲而來。
他提劍後退，躲開了白狼這一記猛撲。
白狼巨大的身軀擋在了林可滢等人身前，流光坐在狼背上，看着對面的黑衣男子。
黑衣人眯起眼，一時竟看不出她的修為高低：“你是什麽人？”
雖然她穿着玄天宗的衣服，但他從未聽說過玄天宗還有這號人物。
流光從狼背上跳下來，朝他跟前走了兩步。
她的身影出現在了三清鏡上，留在玄天宗的一名自在門的門人，看見流光的背影，眉頭一皺，拉了拉身旁的人：“程風，這件鬥篷像不像咱們門主的？”
被叫做程風的男子也微微蹙了蹙眉，這件鬥篷不是像他們門主的，而就是他們門主的。
“可是不對啊，咱們門主什麽時候加入玄天宗了？”楊帆百思不得其解，原來他們門主這段時間失蹤，是跑到玄天宗裏來偷師了？？
程風沒有做聲，只是盯着三清鏡裏的畫面，就連大殿上的遲修憫，也被三清鏡吸引了注意。
開明山內，流光看着對面的黑衣男子，沒什麽波動地開口：“仗着自己的修為高，欺負境界比自己低的弟子，是不是很有趣？”
黑衣男子沒說話，只不過手裏的劍又悄然聚集起了混氣。
流光輕笑了一聲，雙手也萦繞起一層淺淺的光：“真巧，我也覺得欺負修為比自己低的人很有趣。”
語畢，她雙手向外一揮，淡金色的光暈裏猛然出現一把翻轉着的重劍。流光雙手握住劍柄，劍身“磅”的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
三清鏡外的楊帆，嗖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昆吾劍，是門主的昆吾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