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了一大圈愣是沒找到衡昀晔,衡昀晔之前每次都會在操場北足球場等他的,這次去看了一下,沒見着人。
難道去送教官了?
冉沫彌想了想,絕對不可能,那教官在他的嘴裏可是天下第一賤呢!他也不是那樣重情重義的人。(小晔兒:沫彌,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本大爺不是重情重義的人?)
想了想還是站在操場上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看到衡昀晔,這個時候,心裏有點兒空空的,每次看到衡昀晔站在這裏等他,身邊圍了一群小美女,那張揚的程度非常令人不舒服,只要他從這條路上走過去就能看到,現在衡昀晔不在原地等他了,就感覺少了點兒什麽?
圍繞着圖書館走了一圈,他就走進去看這個所謂在整個武漢高校之中非常恢弘大氣的圖書館,進去的很多情侶,他進去看了一下,剛看到一本紅皮書,正要伸手去拿,被另外一個人拿走了。
衡昀晔笑得一臉燦爛站在他對面,英俊的臉頰從書的縫隙之中映照過來,笑嘻嘻的說着:“我就知道你會拿這本,怎麽樣,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啊?”
繞過書架,邁着大長腿走過來,把書遞給冉沫彌:“給你。”
冉沫彌接過,順便拿了一下架子另外一邊的一本書,看了看,扭過頭說:“你剛剛去哪兒了?”
衡昀晔笑着:“你找我?”
冉沫彌把書放在掃描書的地方,給了借書卡,扭頭對衡昀晔說:“嗯,我鑰匙不見了,回宿舍沒鑰匙,你看到了嗎?”
衡昀晔絕對不會說自己把冉沫彌的鑰匙丢在垃圾袋裏然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把那垃圾袋提下樓扔了。
他攤攤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看見冉沫彌的鑰匙,也絕對沒把鑰匙給扔了,更加絕對不會說自己故意提下樓扔了,扔了還不放心,看着垃圾袋被人收走了才放心。
“算了,我到時候再配一把吧,是先回宿舍,還是先吃飯啊?”冉沫彌問了聲:“我的意思是說,我回宿舍沒鑰匙,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
“不介意。”衡昀晔笑了笑,他的腿特別長,身材也非常好,走到哪兒,進入人眼球的一定是那吸引人的張揚的笑容與大長腿了。尤其是跟冉沫彌站在一起相互輝映,簡直就是一道靓麗的風景。
“我請你吧。”冉沫彌說着,拿了書就朝着前方走去:“這個時候,學校的食堂一定會擠滿了,要不去老街?那裏的空位挺多的。”
“呃,好,都聽你的。反正也是你請客。”衡昀晔好說話,反正只要是跟大美人在一起,幹什麽都無所謂,就算是自己剛剛已經跟邊城吃了一頓飯,還吃得挺多,就算是撐死,也必須吃,連湯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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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冉沫彌請他吃得第一頓飯啊!
冉沫彌問了聲:“你不是說你吃那小吃街的東西拉肚子嗎?”
上次給晉宜修聊視頻的時候,鬼哭狼嚎的說的。
“騙我小爸爸的,不就是坑爹嗎?”衡昀晔笑着解釋:“人家只有一個爹可以坑,我有兩個爹可以坑,這滋味,簡直爽翻了。我如果不說我過得苦,我老爸真以為我到學校是來享福的。”
這個時候,別說拉肚子,就算讓他去吃/屎,他也得去吃啊……
“那你要吃什麽?”冉沫彌說了聲:“兩百元以下我出,兩百元以上自掏腰包。”
哪有這樣請人吃飯的啊,還規定得那麽死……
衡昀晔愣住了,之後笑得前俯後仰,這話在別人的嘴裏或許就是摳門的象征,但是在冉沫彌嘴裏說出來別有一番風味。完全想不到冉沫彌能說這樣的話,還說得很……有個性,他一直以為冉沫彌的個性就是不解風情呢,這話說得很可愛。
“兩百塊以下的,能吃的也就那牛肉拉面還行。”衡昀晔說了聲:“一碗才十八塊錢,怎麽樣,我對你好吧,為你省了那麽多的錢……”
冉沫彌冷俏的點了點頭,笑着說:“算你識相。”
老街那家牛肉面人挺多的,裏面都沒了空位,外面還有蠻多人蹲在門口吃的。
冉沫彌看了這樣子正要回頭看衡昀晔,想說換一家吃,還沒開口,衡昀晔就土豪的跑上去說着:“兩大碗牛肉拉面,每碗多加十塊錢的牛肉。”
這拉面素面是八塊錢,加牛肉一勺是十塊,就這樣疊加的。
衡昀晔扭頭:“付錢啊。”
冉沫彌無奈的走上去,拿出手機掃了掃付了錢,付錢之後看着這前面還有那麽多的人,拿到手裏的號碼牌是89,而那個叫號碼牌的才叫到61,前面還有28人都等着吃呢,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衡昀晔還依舊保持着那種得天獨厚的貴氣跟旁邊那兩小美女聊天,冉沫彌站得很遠不說話。
衡昀晔吊兒郎當的問:“兩美女經常來吃牛肉面嗎?”
其中一個笑着點頭:“對啊,你也經常來嗎?”
衡昀晔說着:“今天跟我朋友才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嘗嘗。”
小美女笑着說:“可好吃了,我們每次來都點大碗的,不騙你。”
衡昀晔裝作很疑惑:“真這麽好吃?”
小美女點點頭,恨不得把這美食分享全世界:“對啊,太好吃了,要不這樣,接下來就是我們兩了,我讓你們先,你們先拿去品嘗吧。你去跟老板說,咱兩換號了。”
就這樣,衡昀晔将兩碗打包的牛肉面提到冉沫彌面前的時候,冉沫彌也愣住了,很難想象這麽短的時間,衡昀晔是怎麽拿到牛肉面的,前面還排着二十幾個人呢?
“怎麽樣?”衡昀晔笑了笑:“老板娘看我太帥,就先給我下了。”
冉沫彌冷哼一聲:“你其實可以繼續出賣/色/相讓老板娘給你打掃一張幹淨的桌子。”
衡昀晔笑了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冉沫彌沒理他,轉身就走。
衡昀晔追上去:“你吃醋了,你就說啊,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頂多大笑三聲而已。”
冉沫彌繼續走着,頭也不回說:“你的自作多情可以到此為止了。”
衡昀晔還是大笑三聲……
牛肉面館沒坐的地方,衡昀晔就與冉沫彌把面拿到奶茶店裏,這個時候奶茶店裏沒人,由于衡昀晔點了超級貴的奶茶,所以店長笑意盈盈的沒趕人。
“你愛吃這家的牛肉嗎?”冉沫彌問着。
“還行。”衡昀晔笑了笑:“怎麽了?”
“我沒吃,你夾點兒走吧。”
“你不愛吃?”
“不是,就是吃多了容易膩。他們家分量挺足的。”
“不足的話,怎麽會排這麽長的隊呢?”衡昀晔一邊說一邊夾走一半的牛肉,這一頓飯吃得真是舒服,爽呆了,爽歪歪……
怎麽可以一個美字了得……
今天主動請吃飯,總有一天主動求/幹……艾瑪,想想都能硬,硬氣十足的衡昀晔在心裏再次默默的騷動,可憐專心吃飯的冉沫彌卻一點兒不知道衡昀晔在想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第 13 章 最最好(上)
晚上,新班級見面會,是選班長與班幹部的日子。
冉沫彌發現自己走到哪兒,哪兒的位置都被占了,有人還坐一個凳子腳踩一個凳子,有的人還一個屁股坐着兩凳子,有的人把零食放凳子上,一盒薯片一個座,更奇葩的是有人橫躺着一個人占四個人的座……反正就是這裏被大爺占了,不給坐……
最後只有一個空位,那就是衡昀晔邊上的位置。
衡昀晔撐着腦袋看着他,土豪的一頓飯不是白吃的,這一頓飯吃完,全班都知道衡昀晔是一個大少爺,對于大少爺要言聽計從,稍有不慎就會得罪大少爺,到時候大少爺不請吃大餐,那就是全班的罪人了。
坐下來之後輔導員陶輝就開始自我介紹什麽的,介紹校規班規什麽的。
陶輝帶了八個國際金融班,這也就意味着将來絕大多數的權利落在了班幹身上。
到了選班幹的時候,很多人都去競選,最主要的兩個閑職,一個是副班長,反正所有的事情班長幹了,副班長也就沒事了。接下來一個團支書,就是主管入黨等各種廢材事情的,所有的事情都讓班長幹了,再不濟還有個副班長,團支書也就沒啥事了。最關鍵的是,班幹能夠獎勵學分。大學要修滿一百七十五個學分才能畢業,因此班幹是學分的重要來源。全班四十多個人,能夠選出來的也就那麽幾個。
很多人覺得大學班幹是一個鍛煉人的肥差,神乎其神的,其實沒進入社會,什麽都是無稽之談,大學不是社會,只是一個嬰兒籃,哄小孩兒的。
因為在學校有老師管着,家長管着,教務處管着,各種學分約束着,所以班長的職權才有那麽一丁點兒用,如果不是怕不能順利畢業,誰他媽的還會聽班幹的廢話,真有班幹把自己當根蔥,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其實也只是一個小雜碎,聽你的話,是給學分面子,不聽你的話,是天經地義。
八個候選人依次像紅薯一樣排開,衡昀晔開始扭頭跟冉沫彌吐槽的說着:“這班幹要如果出去聯誼的話,絕對會影響咱們班的形象。”
聲音說得還挺大,臺上八個人至少有六個臉色異常難堪的。
冉沫彌用手肘拐了一下衡昀晔,拐得他胸口痛,捂着胸口看了一眼冉沫彌,剛想說痛,看了冉沫彌的樣子,又把話給咽回去:“下次能不能輕點兒?你就真的一點兒不心疼嗎?”
冉沫彌“恩”了一聲,說:“下次,一定會下狠手。”
衡昀晔與冉沫彌不想去選班幹什麽的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成了班幹就沒法逃課了,大學不逃課挂科,那還叫大學嗎?
而且大學不是分水嶺,所謂的好學生出了社會不一定是好員工,所謂的左右逢源打架鬧事的壞學生也許就成了領導,大學還是比較純情的,學生是純情的,等到了社會,誰能夠世俗得快,誰升遷就快,誰家裏的可利用資源廣,誰就能夠飛黃騰達,在社會,要的不是所謂的背書解題的能力,看得不是分數,而是……你的價值,你的價值就是要創造被踐踏價值或者踐踏別人的價值!
在這一點兒上,衡昀晔與冉沫彌有着共同的認知,或許是家庭的緣故,讓他們從小就看得比別人高,比別人遠,因而沒有摻和這班幹的選擇!
最後,陶輝覺得衡昀晔很有領袖潛質,于是把他欽點為班長,主要還是人長得帥,出去聯誼絕對能守護得了本班女生勾/引得了別班美女。
衡昀晔:長得帥也有錯?
班幹選完,就一個個自我介紹,冉沫彌早作為新生代表而全校演講過了,大家都知道,後來女生知道冉沫彌或許跟他們在一個班級,個個都興奮得好幾天都睡不着覺,心花怒放了好幾天。
衡昀晔自然不必說,財大氣粗,人帥錢多,早在軍訓的時候就跟所有的人打得一片火熱,左右逢源,見人不說鬼話,見鬼不說人話,無論走到哪兒,都是校草級別的人物與待遇,說不定就能當選為下一任的校草呢?甚至還有人開了賭局,衡昀晔與冉沫彌誰能夠當選為下一任的校草。
更有很多人羨慕國際金融三班的女生,可以跟兩大男神一起上課,簡直爽得不要不要了,光看看側顏都能回去興奮好幾天了。
國際金融三班的女生陷入了選擇困難症,到底是選擇追衡昀晔呢?還是選擇追冉沫彌呢?
太尼瑪糾結了……
最後一個妹子發出呼喊聲:讓這兩只在一起……
最最後得出來的結論:理想中的男神就像衡昀晔錢多人帥,随和幽默,張揚霸道……簡直是理想中男神的典範。
而她們夢中的男神卻是像冉沫彌那樣,高貴冷清,孤高孤傲,可望而不可即,可遠觀卻不可亵玩……
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組合,為此班級有個腐女還為他們兩寫了一篇同人文發在某事件吧,這文點擊率持高不下,一度成為精華貼,無數腐女瘋狂迷戀。
……
……
晚上回到宿舍,冉沫彌拿出紅皮書翻開看了兩頁,發現不對勁,這書之前就看過,他在找第二冊。
現在才八點多,想睡又睡不着,圖書館九點關門,他想着先把書還回去,還回去再去借第二本。
衡昀晔從抽屜裏拿出一包薯片,看着冉沫彌出去了,就問了聲:“去哪兒?”
冉沫彌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衡昀晔覺得沒趣,這人真是,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抱着一袋薯片,摸着胸口被冉沫彌拐過的地方,痛心的開始跟着唱《單身情歌》。
一邊唱還一邊樂呵呵的為自己鼓掌,還模仿着電視裏的模樣給自己頒獎:“恭喜歌手衡昀晔榮獲金曲奧斯卡金曲獎……”
塞了一口薯片,脫掉衣服,穿着四角褲/衩拿着薯片的盒子當話筒開始唱《精忠報國》,還有模有樣的站在床上,從自己床上走到冉沫彌床上,把兩并排的床當成舞臺:“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艾瑪,老子啥時候這麽愛國了呢?衡昀晔無限感慨,感慨之後當起了演員開始演岳/飛縱橫沙場的神情動作……
邊城來的時候被他這瘋癫的樣子吓到了,罵了一聲:“你他媽的羊癫瘋發作了嗎?”
衡昀晔樂呵呵的:“發你妹,你說我這麽多才多藝的,為啥冉沫彌不喜歡我呢?”
邊城無語了:“多才多藝你大爺,你唱的那歌調都跑到火星上了,你他媽的見過穿着四角褲/衩的岳/飛嗎?”
邊城往裏面走了一步,眼睛不經意掃到冉沫彌床上:“哎呀,你完了,你把冉沫彌的床上都弄得薯片,都被你踩碎了。”
衡昀晔一低頭,哎呀卧槽,他剛剛表演太忘情了,竟然沒注意薯片掉在冉沫彌床上,還踩得粉碎。
這個時候,冉沫彌回來了,衡昀晔就一巴掌拍在邊城腦門上:“讓你別坐在沫彌床上吃薯片,你非不聽,看你把他床弄得,到處都是薯片的渣……你要他今晚怎麽睡……”
邊城一愣,指了自己:“我……我……”
冉沫彌狐疑的看着他倆。
衡昀晔立馬義正言辭:“我你大爺的大爺……你還不認錯。”
邊城結巴的說不出話來,冉沫彌看了一眼,拿出另外一條換洗的床單:“沒事,有換洗的。”
衡昀晔立馬跑過去幫冉沫彌換床單。
邊城“我”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靠。”
衡昀晔笑了一聲:“孫子,滾吧,爺爺要安歇了。”
邊城走出老遠就聽到衡昀晔扯着嗓子在嚎叫:“愛要越挫越勇,愛要肯定執着,每一個單身的人得看透,想愛就別怕傷痛,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別單身,一個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
邊城真想回去給衡昀晔一巴掌,尼瑪,半夜這麽擾民,這調都跑到彗星上了。
“這歌為什麽被你唱的這麽怪呢?”冉沫彌打量了他一眼。
衡昀晔笑了聲:“哪有?是不是覺得我唱出了這首歌的精華,唱出了這首歌那種無奈掙紮痛苦悲憤期望的感覺?愛要越挫越勇,愛要肯定執着……”
冉沫彌點點頭,眼神裏有狐疑,冷不防的說着:“确實聽出來掙紮了,這歌被你唱成這樣,你也算是人才了。”
不知道為什麽,冉沫彌特別喜歡看嚣張的衡昀晔嚣張不起來時候的樣子,如果這個事放到一般人身上,他理都不會理,絕對溫和不說話。但是放到衡昀晔身上,打擊報複得很爽。
“呃,我心痛了。”衡昀晔捂着自己的心髒,“求安慰。”
冉沫彌正要起身逃開,衡昀晔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來,拉回來之後按在床上,頭湊近他,抱着他腰,恬不知恥撒嬌着說:“求安慰。”
冉沫彌正要掙紮,衡昀晔按住他的腰,蹭了蹭,笑着說:“你再動,我就親你了啊。”
“你敢?”冉沫彌咬牙切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不敢,你給我抱抱。就抱一下又不會懷孕的對不?”
衡昀晔說完就抱着冉沫彌,手摟着他的腰,頭放在冉沫彌肩膀的位置上,腿架在他身上,冉沫彌正要喊衡昀晔,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睡着了?
這麽快?
說是一會兒的,現在他一動又怕把衡昀晔給吵醒,雖然看不慣衡昀晔那張嚣張的臉,但是他也不是那麽愛計較的人,吵醒之後衡昀晔又會唱走調的單身情歌,為了整棟樓的睡眠着想,冉沫彌大發善心了一次。
過了一會兒,冉沫彌自己也漸漸睡着了,衡昀晔滿意的笑了笑,往他身邊蹭了蹭,這就是考驗演技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以去當影帝,絕對能把岳/飛演活……
早上的時候,阿姨打電話來了,語氣很懇切:“小彌,周末回家不?”
冉沫彌皺了皺眉頭,說:“不了。”
穆瓊又說:“為什麽不回家?回來吧,是不是生阿姨氣了,阿姨那天真不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爸,你別多想。”
冉沫彌“嗯”了一聲,“不回了,這幾天學校有事。”
阿姨那邊說了一些囑咐的話,一些解釋的話,冉沫彌也沒細聽,大致就是阿姨很愧疚,不知道怎麽回事,冉沫彌小時候也嘗試着把“阿姨”叫成“媽”的,但是怎麽也叫不出來,他不是他哥,一出生就叫她“媽”,而且那個時間,阿姨也有了雙胞胎,她雖然照舊接送他上學放學什麽的,但是總是感覺不親切,後來也就在跟雙胞胎的矛盾中,這種矛盾日趨尖銳化。
其實回不回去根本沒人關心,阿姨這是做給他爸與他哥看得。
“你這個周不回去的話,去我家吧,我爸跟小爸爸挺喜歡你的。”衡昀晔說。
冉沫彌搖了搖頭:“這不好吧?”
衡昀晔:“有什麽不好的,上次我小爸爸聽說你會彈鋼琴,他本想帶你去看他的鋼琴呢?那可是世界音樂會特約嘉賓的獎品呢!可是那個時候,你睡着了,他也就算了。”
冉沫彌想了想:“再看吧。”
衡昀晔點點頭:“別在意那麽多,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相信你是最好的啊!”
冉沫彌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衡昀晔笑了聲:“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只有你能讓我這麽完美的人屈腰,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驕傲呢。走到哪兒都能炫耀到哪兒的資本……”
能睡到這麽完美的人,确實該值得驕傲一下。
冉沫彌沒說話,神色有點兒複雜,冷冷清清的,很淡很柔。
衡昀晔摟摟他肩膀,從桌子下面的盒子裏拿出兩盒牛奶,說:“去吃早餐了,吃煎餃?”
“有點兒油。”冉沫彌說。
“邊城說東食堂五樓有家壽司不錯,去吃點兒?”衡昀晔說:“邊城嘴巴那麽毒,他說好吃就一定不錯。”
冉沫彌想了想點點頭:“嗯,好,去看看。”
衡昀晔把兩盒牛奶遞給冉沫彌,鎖了宿舍門,開始往樓下走去。
到了食堂,遇到邊城與楚十八,邊城樂呵呵的看着衡昀晔嚣張跋扈的面容邊城二十四孝好男友陪着冉沫彌,說:“昨晚有沒有被家暴?”
衡昀晔一摟冉沫彌肩膀:“我家沫彌心疼我還來不及呢!”
冉沫彌不太喜歡跟人親近,尤其是衡昀晔,擡起手肘一拐,衡昀晔都痛出眼淚來立馬松開摟着冉沫彌的手。
邊城瞠目結舌立馬站起來給冉沫彌讓座:“你坐。”看向小晔兒,同情的看着他:“真丢男人的臉,妻管嚴這麽嚴重了。”
衡昀晔頓時炸毛了:“草,老子這是寵溺,你懂不懂,沒文化真可怕,像我這種有錢帥氣大長腿歐巴怎麽可能得妻管嚴,啊,怎麽可能會得這種丢人的病,看我像得這種病的人嘛……”
冉沫彌:“別吵,吃早餐。”
衡昀晔閉嘴,“奧。”
☆、第 14 章 最最好(中)
夜色涼透如水,秋季的夜晚再怎麽不濟也多了幾絲涼意,晚風拂過,吹得樹葉婆娑作響,學校的林蔭小道中曲徑通幽,三三兩兩的女生挽手走過,或者情侶相攜而過。
冉沫彌去圖書館還書,圖書館離他們的宿舍還是挺遠的,這林蔭小道省了不少路程。這大半個月來,圖書館但凡他感興趣的書都被他看得差不多了,他沒什麽特別的愛好,只能說是一時興起,因為外面早就流傳能把華中經大的圖書館看完的人可以說是博學多才。雖然說法誇張了些,但不得不說華中經大的圖書館确實珍藏了很多好書,尤其是金融這一塊的,藏書非常可觀。
才一走進林蔭小道,沒走過幾步,有人圍上來了,那顏紅色小背心西裝看得有點兒刺眼,樹蔭裏的路燈有點兒暗,明晃晃的照在人的臉上,顯得人的氣色格外的差,所以那個人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的沉郁。
帶着後面那兩個,也就一個宿舍的人,四個人,手裏掄着木棍,帶頭的娘炮吳居藍不着痕跡的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前幾天就在這兒遇到你,今天終于讓我給逮住了。”
他走得近一點,冉沫彌看到他手裏有刀,在黑暗深處或許不明顯,但是走得近了,走在燈光底下,就微微的泛着弱黃色的光芒。
“你同伴呢?就那嚣張的小子,敢踢老子的蛋,老子這次一定會爆了他的蛋……”
吳居藍看起來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可是說出來的話簡直颠覆形象。
冉沫彌看了他一眼,對于這些人,他沒辦法解釋,那次鬧事,三個人就吳居藍被記了名字,學校給了處分,他和衡昀晔都跑了,那教務處的老師也沒逮着人,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吳居藍身上,吳居藍怨氣難消,又找不到人發洩。
“說吧,你想怎麽樣?”冉沫彌覺得沒必要廢話,目前這架勢能解決的也就一場架的事情。他雖然不喜歡鬧事,但是也絕對不怕惹事。
“把你那同伴叫下來,咱們公事公辦。”吳居藍說。
冉沫彌沒動,他怎麽可能去把衡昀晔叫下來,吳居藍這架勢,能堵自己,那麽也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堵衡昀晔了,眼前這四個人是學生,就是不知道堵衡昀晔是學生還是外面社會上的人。
“不用了,他本來就整件事無關,是我撞了你,冤有頭債有主,事情的本因還是出現在我這裏的。”冉沫彌說,說完就先發制人,一拳打在吳居藍的臉上。
吳居藍痛得罵了一聲:“我□□大爺的。”
完全忘記了這次的本意是要找衡昀晔。
這夥人立馬沖上來,手裏的木棍往冉沫彌身上掄下來。
冉沫彌伸手擋了一下,搶過其中一個人的棍子,他在家雖然跟雙胞胎打過幾架,但是那都是花拳繡腿,用不上真招,而現在卻要用真招了,背上已經被人打了幾下,胸前也被人重重踹了幾腳,他搶過棍子,往對方的腿上掄了一下,一膝蓋頂在其中一個人的腰上,把其中一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對方痛得叫了幾聲。
現在,頭上,肩上,後背火辣辣的疼,被人重重砸了一下手臂,木棍脫力掉在地上。他握緊手成了拳頭,狠狠的往前面幾個人的身上打去。混亂之中一把抓住吳居藍的後衣領,往後一拉,一膝蓋頂在他胃上,吳居藍都快吐出膽汁兒了。
突然一下,右腿被人掄了一下,之前橫斷骨折過地方鑽心的疼,冷汗直冒,再接着,背上,頭上被木棍打了一下,他一陣暈眩,吳居藍又上來往他腿上補一腳,頓時疼得沒感覺了。
眼前昏暗的燈光沒了,嘴裏一股血腥味,還時不時的往上冒。
夜幕降臨,有點困,全身很疼,沒力氣,不想動……
漸漸的,陷入混沌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是不想睜開眼,沉迷在睡夢中,意識仿佛醒過來了,但是眼睛就是睜不開,像一個遠古而混沌的夢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地悠悠!
為什麽這麽累呢?為什麽這麽困呢?為什麽總是睜不開眼睛呢?
久久的混沌之後,眼睛最終還是睜開了,光暈蔓延開來,再接着就是久違的光明。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光,一切都是刺眼的白。
“醒了?小彌,感覺怎麽樣?”冉沫川問了聲。
冉沫彌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繼而閉上眼。
“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衡昀晔問了聲。
“沒。”冉沫彌說:“就是很困。”聲音有點兒嘶啞。
“你去休息吧,我替你,你都守快三天了,正好今天我周末不上班。”冉沫川對衡昀晔說,冉沫川還沒認出衡昀晔就是當時打了他一拳就跑的人。
衡昀晔點點頭,去了小沙發開始窩在裏面睡覺了,這三天邊城替了他兩次,可是他就是睡不着,沒親眼看見冉沫彌醒過來就是睡不安穩,現在頭一落枕就睡着了,睡得還挺香。
冉沫川仿佛有意提醒着什麽:“你昏迷這段時間,爸跟阿姨來過兩次,爸說讓你好好養身體。”
冉沫彌沒說話,思緒飄得很遠。
“我們家是烈士之後,怎麽會出現你這個打架鬧事的小混混……”
這句話是他初中第一次打架之後被他爸罵了一頓,關在地下室反省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話,如今這句話放在現在最合适不過。
身上纏着很多繃帶,一動就鑽心的疼,右腿高高的吊起,打着石膏。
“你右腿又傷了,估計以後會影響你的行動,不過你別擔心,就是不能再劇烈活動了。”冉沫川看着他的腿解釋着:“因為你的腿之前本來就骨折過一次……”
那一次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當時跟雙胞胎鬧矛盾從樓上摔下去,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沙發後面的他,等到送到醫院的時候,他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冉楚河來了,阿姨也來了,手裏提着熱湯,笑意盈盈的,微笑遮蓋住了不滿,冉楚河雖然對冉沫彌非常失望,但是也沒表現出來什麽,在一旁坐着一會兒才開口說着:“小彌,你以前叛逆什麽的我都沒跟你計較,我想你當時只是青春年少,那只不過是青春期該有的表現,可是,這次竟然動手成這樣,也未免太荒唐了。”
冉沫彌靜靜的聽着,沒說話。其實他爸這句話無所謂就是說他給他們家丢臉了。
冉楚河看到這樣子,也不好繼續責備:“你真是太令人不省心了。”
“抱歉。”冉沫彌輕聲說,冷冷清清的,沒有感情,好像一架木偶一樣,像一個程序。
冉楚河威嚴的“嗯”了一聲,嘴唇顫了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仿若警告:“我們家特殊,容不下一點兒黑點,就算子孫後代再不濟,也絕對不會淪落到街頭當混混,絕對容不下拿着刀砍人的流氓地痞。”
冉家是烈/士之家,往上數三代都是烈士,所以冉楚河以最嚴厲的标準教育自己的兒子,可是萬萬沒想到,除了老大,其他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叛逆,而他自己也無能為力,清官難斷家務事。
衡昀晔從他們一進門就被吵醒了,起來抱着海綿寶寶的靠枕說着:“冉叔叔,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別人找他的麻煩,為什麽你卻怪罪自己的兒子呢?當父母的不都應該胳膊肘往裏拐嗎?”
冉楚河冷着臉,陰沉沉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他不去惹別人,別人會來惹他?”
冉沫彌用着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他父親一眼,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說不清,非常複雜,也非常凄清,就像暮春時節的夜幕,冷冷清清的卻帶着一點兒看不清的迷蒙與憂傷。
冉楚河沒有接着往下說,只是坐了一會兒,用着一種父親的威嚴的聲音說着:“你好好休息,學校那裏不用擔心,都已經處理好了,不過那個小道裏是監控盲區,沒找到打你的那夥人。”
冉沫彌“恩”了一聲,沒有太多的感情,或許是感情太多了,找不到宣洩的地方,一直慢慢的堆積,慢慢的消亡,再堆積,再消亡,到了最後,麻木了,無動于衷了,一切風平浪靜了,所以他看上去非常冷,又非常的傲。
冉楚河坐了好一會兒看了看表,站起來:“我過幾天來看你,這幾天要出差一趟。有事了,直接給阿姨說一聲,阿姨還在呢。”
冉沫彌又“恩”了一聲,昏昏欲睡,漸漸的睡着了。
等到睡醒了,又是午夜時分,窗外的天又是陰沉沉的,陰沉沉的壓下來,讓人覺得窒息,這裏是醫院,太多的生老病死如同萬花筒一樣輪換,因為生老病死在這裏太過平常,所以,所有的人都麻木了,護士的微笑是麻木的,醫生的囑托也是麻木的,就連病人自己,也很麻木……
冉沫彌只覺得手心一片溫暖,扭過頭來的時候,衡昀晔在床邊看着他,有點兒憂色:“怎麽樣?是不是哪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