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哥的語氣壓根無須張星霖多想,就知道不認同他的回答。
“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同哥開始自顧自地往下說,“你一腳能跨過鴻溝?我不信。”
“你等着看吧,我和臻臻的相處就不是和你想的那樣。”他迅速反駁道。
同哥卻顯然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擺了擺手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這時監制從錄音室裏走了出來,朝張星霖說道:“三版都錄得很好,我要琢磨琢磨用哪版。”
他聽見監制這樣說,下一秒就起身說道:“沒問題我就回去了。”
接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錄音室。
監制第一次見他這麽匆忙地離開,以往結束後,他還會賴在這裏聊些有的沒的,直到看着她把門帶上:“阿霖有急事?還想問問他什麽時候把壓着的那些歌錄了。”
同哥這時又看完了一個林臻宜之前錄的美妝視頻,熄滅屏幕說道:“你還不知道,他前段時間領證了,現在趕着回家。”
近十年的合作使他們彼此信任,同哥自是無所畏懼般将領證的事告訴了監制。
監制則沒有表現出太稀奇,畢竟圈內隐婚的人比比皆是,張星霖過去的傳聞,對監制而言更像是在掩飾着什麽,又提了一嘴問道:“對方是圈內人還是素人?”
“一個大網紅,跟他還算是青梅竹馬。”同哥重新點開林臻宜的微博,把手機遞給監制,“叫林臻宜。”
“我居然知道,我女兒還挺愛看她的。”監制定睛一看,好像還挺意外。
同哥收回手機後明目張膽笑了起來,林臻宜看起來男女通吃就算了,各個年齡層也通吃。
這種事同哥也懶得告訴張星霖,看他什麽時候會有危機感且不再嘴硬。
張星霖離開錄音室後,緊接着便驅車回到了禦景園,和同哥簡短聊過後,他的心不知為何會高高挂起,放不下心。
進門後便看見林臻宜蜷縮在沙發上,捧着手機一臉正經地不知道在幹嘛。
她循着聲音回過頭來,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愣了愣,眨了眨眼道:“我還以為是阿姨,你這麽快就錄好新歌了?”
他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我說,你聽過我們樂隊的歌吧?”
“啊?”完全沒預料過張星霖會提及這種事,她雙眼望別處瞄了瞄,“多多少少還是有聽過的。”
她只敢這樣搪塞過去,難以想象讓他知道自己實際上對他的歌倒背如流這件事。
“還以為你會說完全沒聽過。”他不清楚林臻宜對自己的歌接受度如何,只能這樣試探,“喜歡嗎?”
“你想聽什麽樣的答案?”她很快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過頭朝他說道。
“……是想聽你自己的答案。”他這剎那好像理解同哥那番話的意思,走進看到她手機屏幕上的內容,“過年就打算化新出的視頻的那個妝?”
這句話徹底讓她睜大了個雙眼,問道:“你不會私下偷偷補過我以前的視頻吧?”
她一點也不覺得張星霖會關注自己,更別說會對自己時尚相關的視頻感興趣。
“這倒沒有。”張星霖坦率地答道,畢竟他清楚林臻宜的鬼點子不少,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問出類似于“X月X日的視頻是什麽主題”這樣的問題。
要是答不出來,恐怕就不只是尴尬那麽簡單。
林臻宜似是不打算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雙眸似是帶着不少光芒那樣問道:“霖哥你往年過年前都會準備什麽?這裏都是怎樣布置的?”
她按秦菲說的認真關注着評論,看到其中一條問她準備了好看的新年裝飾沒有。
接着便想起以前在家,每當臨近這個時候,她就期待着跟鄭蕙月一同去逛超市。
除了感受那種濃郁的節日氛圍,可以親身準備各式各樣的裝飾,才真的有種過年的感覺,
而張星霖這裏的裝潢太極簡風了,她就很想往落地窗的鋼化玻璃上貼上一些花裏胡哨可愛的生肖窗花。
他垂眸便對上林臻宜帶着期盼的眼神,瞬間打消了告訴她往年這些事都不由他自己去處理的想法,問道:“想準備這些?”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看着這可愛的反應,輕笑道:“現在?還是晚些?我們可以一起去買。”
說走就走?他的行動力好像也太強了。
林臻宜在這時驀然想起來,如果和他一同出門,好像是真正意義上除了領證,第一次跟單獨他出門。
這個事實讓她只想立馬回房間好好化個妝,然而人還沒從沙發上站起來,立馬反應過來和他一起出門的話。
并不能太張揚。
她頓時有點洩氣,擡頭看着他說道:“和你一起去超市的話,太顯眼肯定會被拍的吧。”
“狗仔又不敢跟着我,怕什麽?”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要是被路人拍到呢?”
“萬一超市的員工是你的粉絲呢?”
林臻宜接連提出兩個問題,這心思缜密得讓他壓根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張星霖倒不至于不考慮她的想法,只好提議道:“那我裹嚴實點?”
總不能因為這個問題掃了她的興。
“太可惡了。”林臻宜皺了皺眉小聲吐槽,轉身便往主卧走。
張星霖不知道她具體打算做什麽,也就沒有跟着進去。
她滿心想着他至少要戴上帽子跟口罩,在衣帽間裏選了一頂适合他今天這副裝扮的鴨舌帽,再給自己選了一頂貝雷帽,這才放心地開始換衣服。
對着鏡子确保自己的打扮萬無一失之後,才放心地走出了主卧。
她不忘把鴨舌帽拿出客廳,遞給張星霖後,看着她随意扣在頭上。
他的這個動作林臻宜卻怎麽看怎麽不滿意,不指望自己單純用語言能說清楚怎麽把帽子戴好,而是直接湊近他踮起腳尖,輕輕幫他擺弄了一下帽子。
接着往後退了退确認沒問題後,才開口道:“好了。”
她似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親密,張星霖感受到她呼出的鼻息,但只能忍着不戳破,笑着問道:“這樣就看不出是我了?”
“嗯,除非特別親近的人,估計認不出。”林臻宜非常确定地說道。
張星霖看着她認真的神情,最終還是斂了斂神說道:“好,那我們出門。”
禦景園不遠就有一家會員制超市,正因如此人流也相對較少。
這裏的氛圍也讓林臻宜氛圍不少,剛進超市不就便開始叽叽喳喳:“入戶門那裏好像沒有貼對聯?”
“還是說貼了但是我忘了。”
突然印象變得模糊,她怎麽也想不起來。
張星霖推着購物車站在她的身側,答道:“不用想了,沒貼對聯。”
“咦,那往年的話,你都是怎樣準備的?”他這樣一回答,林臻宜的回憶頓時明朗了起來。
張星霖最終還是只能告訴她,摸了摸鼻子說道:“阿姨問過我需要什麽之後,再由她去買。”
“難怪呢,你看起來對這些好像就一點也不了解。”她小聲嘟囔,倒是不意外,“但是我不知道具體該買多少。”
張星霖則更加不清楚,索性答道:“随便挑,總有位置可以貼。”
有他這句話,林臻宜放心地挑了不少窗花和挂飾,以及其他可有可無的裝飾。
新年裝飾選購得差不多,兩人逛着逛着便走到了零食區,林臻宜看着眼前五花八門的薯片口味,糾結再三還是選了最萬無一失的原味。
張星霖看見她的手伸向的地方,不禁問道:“吃薯片?不擔心長痘痘?”
“不可以說這種話。”林臻宜對他搖了搖頭,又故意把薯片往他懷裏塞,“我的皮膚狀态,不怎麽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吐槽歸吐槽,還是好好給他解釋。
兩人接下來又買了不少零食和水果,滿載而歸後,她并沒有就此停歇,将那一袋子裝飾整齊排列在茶幾上,扭過頭問張星霖:“貼這些東西的時間有講究嗎?”
這個她還真的不懂,他更加不懂。
林臻宜顯然猜到了,繼續說道:“你問問阿姨?”
好在阿姨告訴他們這個時候貼也差不多了,林臻宜也不至于失望和繼續等待。
她選了一堆可愛得跟客廳得裝修有極大反差的窗花,看着說明研究着該怎樣貼上去,好似一件簡單不過的事,她很快便撕下一小角。
“啊……”正準備往上貼,結果發現非常現實的問題。
而就在這時,她身後很近的距離傳來張星霖的笑聲。
聽起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有點緊張。
“站穩。”張星霖從她的手裏接過那張窗花,三兩下便貼好了,“看看,應該沒貼歪。”
他只是最簡單不過貼窗花的動作,林臻宜卻覺得自己被他圈在懷裏,害臊得生怕會一不小心碰到他。
“下一個貼在哪?”他總算是往後退了幾步,她終于有了轉身的空間,“我來吧。”
就這樣,接下來的時間變成了林臻宜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一絲不茍地裝飾着這個家。
快結束的時候,張星霖的手機響了起來。
林臻宜距離茶幾更近,倒是很順手地将手機遞給了他,還瞄見上面的備注是同哥的名字。
張星霖拿過手機後二話不說便接了起來,簡單地應着同哥:“也行,看你安排。”
“你問過其他人沒?”
“他們都同意的話就按你的計劃來。”
他很快挂掉了電話,也不等林臻宜開口去問,主動說道:“同哥給我說新歌的事,他打算趁熱打鐵,這兩天直接出個試聽的片段。”
“你不是中午才錄好的?”她對這種行動力感到驚訝。
“同哥想趁新年大家放假,覺得這樣熱度比較高?”也不知為何同哥特別執着于熱度。
“你們還需要什麽熱度?”她用微弱的聲音暗暗吐槽,才繼續道,“怎麽跟秦菲的想法一樣。”
張星霖繼續忙着手頭上的事,笑了笑:“那就随他吧。”
然而同哥在手機那頭說的“這兩天”,結果當天晚上就毫無預兆地在微博上傳了音頻片段預熱。
甚至連正式推出的日期也沒有注明。
卻因為HOPE樂隊獨樹一幟的編曲,直接沖上了熱搜高位。
可随之而來的另一個熱搜,正無聲無息地往上爬。
這也讓趁着張星霖洗澡瘋狂刷新微博的林臻宜很難不注意到。
這個挂在高位的熱搜,讓她的呼吸一滞,随即是滿心落寞。
對張星霖的暗戀算不上無疾而終,可現實好像好不到哪裏去。
她沒有為此獨自胡思亂想,而是看着恰恰從浴室出來的張星霖問道:“霖哥,你喜歡我嗎?”
“就算只是一點點。”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很久不見》,專欄及其他預收求收藏qwq
《很久不見》
【溫柔x敏感/浪子回頭但揚了灰/前校園後都市】
安勤中學。
誰都知道許嘉藍喜歡陳灏風。
她追随在陳灏風身後,迎合着他的喜好,卻一次次聽到來自別人的轉述——
“昨天看到他和隔壁班班花看電影去了。”
“前天還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在逛操場呢。”
“嘉藍,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嗎?”
年複一年,喜歡他的人依舊不少。
誰都知道沒有人能在他心裏占據一角,卻一個個不死心,妄圖成為那個唯一。
空教室的門外。
許嘉藍偶然聽見裏面傳來一把女聲,嬌笑着問道:“你喜歡我?可許嘉藍不是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嗎?”
“我又不喜歡她,是她主動的。”
她驀然驚醒每一次都在碰壁,用力把腳尖前的石頭踢到了門上。
毅然轉身,卻不曾想到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是被寄予厚望,亦被稱作天之驕子的程淮。
他垂眸低聲問道:“終于要放棄了?”
她滿心被撞破的尴尬,無心去消化這句話,只當被嘲弄,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匆忙辦妥了出國的手續。
再遇。
觥籌交錯的宴會上,許嘉藍見到很多熟悉的臉龐,打招呼敘舊一個不落。
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陳灏風,早已沒有年少時的那種心動。
轉身欲逃避對方的目光,而程淮就在這時走了上前,清楚她當下的處境,說出了當年沒來及問出的第二句話——
“要不要考慮和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