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闊海最後還是被趕走了。實際上,他現在有處理不完的事情,本就是硬生生擠出來的時間硬是被瓦安的出現打亂了步伐。不過還好的是,一切并沒有王闊海早先的想法中的不停回答兩個小白的問題的情況出現,縮短了說明時間,也加快了他離開的步伐。在時間上,和他的想法沒什麽差別。
王闊海:我不服啊!為什麽到底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就我是個大忙人。
不服也得服,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為了給你光輝的人生留下不可磨滅的偉大歷史,你不忙也得忙。
王闊海:扯吧!我一點都不想給自己的人生留下光輝的歷史好嗎!
哦,不留你也得忙。
王闊海的腦中天人交戰,最終臣服于天使與惡魔兩個小人共同的淫威之下。
“大佬,別忘了,我明早就來接你們。”揮着手,做最後的告別。
瓦安樂颠颠地和他揮手告別,“歡迎你下次再來,阿寬做的飯可好吃了,可惜你這次沒機會吃到。”
王闊海都走了,可不是沒機會吃到嗎。
遠走的王闊海一個踉跄,悲傷地捂着自己的臉,心中淚流滿面:說好的好兄弟一輩子,竟然這時候我才發現我還沒嘗過大佬做的飯,人生如此黑暗。
阿寬也朝他揮揮手,“走好。”
王闊海加快了離開的步伐,不然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跑回去就這麽再也不想離開阿寬的家!那裏有萌萌的會動的娃娃小人,那裏還有大佬的廚藝!雖然沒吃過但一定很好吃,那可是他認定的大佬!王闊海此時正經歷着一件很可憐而又悲傷的事情。
“好的,王闊海走了,我們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阿寬正着臉色,沒有表情就直接讓他變成兇巴巴的模樣。
一次兩次的談話都被打斷,阿寬也不放棄,抓住此時的機會再次進行教育。
瓦安有些慫,确實是他的錯,他不該自己擅自跑下去,如果真要下去玩,和阿寬一起也未嘗不可,天知道他怎麽就腦子抽想下去玩了!
“我,我,對不起。阿寬對不起。”瓦安低着頭,誠懇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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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寬将人舉得與自己齊平,道:“瓦安,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我說的你都懂,可是我希望你能對自己的性命負責。”他疲憊地閉眼,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我想你對自己負責點,要是那只緬因貓并不是想救你而是想玩你呢?要是我沒有及時趕到,而緬因貓把你藏在身下,即使我到了我又該如何找到你。”
阿寬定定的看着瓦安,“道理你都懂,但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你好,可該做的不該做的一點也不少。”
阿寬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在教訓熊孩子的家長,耐心至極地與瓦安講道理,希望這次的事件讓他本人知道錯誤認識錯誤并且改正錯誤。錯誤是不可以一直存在的。
瓦安的人生以及觀念全部都是空白的,他需要一個好的指引,在觀念以及想法這方面,他十分地容易被人影響,這就是他在主神空間那段孤獨的空白所帶來的後果。生而知之不能讓他生成他自己的想法,也不能讓他及時地認知到自己如何做是對的如何做是錯的。
阿寬擔任着他“父親”的職責,指引着他正确的方向,在他那觀念的白紙上添上濃重的一筆,抹不掉,消不掉,存在記憶中。
瓦安被阿寬舉在手中,嗚咽道,“我錯了阿寬,阿寬我錯了。”
淚珠滾落,眼角與眼尾處留下淚痕,他哽咽着道歉,低着頭不敢看阿寬的表情。瓦安此時就是第一次被訓的小孩,他什麽都知道,也知道自己确實做錯了,但他就是被訓了覺得自己委屈。一覺得委屈,那眼淚就開始在眼眶中蓄着,最後洶湧地決堤。
頭頂的阿寬自從遇到了瓦安之後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往年二十多年嘆氣的量加起來都比今年的少了不知道多少。
他站起身,湊近瓦安的臉頰,指腹輕輕将人臉蛋上的淚痕抹掉,“你吃了這次的教訓就好。”
“……嗯。”他輕聲應答。
瓦安比熊孩子強,熊孩子被罵了委屈了就哭了,哭了還鬧。瓦安則不,他哭了委屈了卻還應答着,這種最容易被人帶壞,也最容易被掰正。
阿寬将人帶到衛生間,那塊成為了瓦安專用的洗臉毛皮安然地挂在那裏,旁邊還多了幾塊嬰兒專用毛巾,柔軟舒适度可以給瓦安當被子蓋當床墊睡。他沾了水将瓦安那哭紅的臉蛋擦個幹淨,“多大了,還哭。”如同父母帶着愛意的善意諷刺。
瓦安癟着的嘴昭示着他的不高興,那通紅的臉和微微發腫的眼,他吸吸鼻子覺得不想哭了卻也委屈,“阿寬你怎麽這麽兇。”
實際上若是王闊海在,定會說這是假大佬。阿寬此時眼中溫柔地似乎能溢出水來,那膩人的溫柔也只有瓦安看不出來。
“瓦安,我得對你負責,是我讓你留在這裏,不管你未來變成什麽模樣,我都得對這樣的你負責。”阿寬的鼻息噴灑在瓦安的臉上,很輕很輕,絲絲長發抖動着旋轉跳着舞。瓦安垂下眼簾,心中似乎有什麽膨脹開。
然後,未來的阿寬對瓦安負責到床上去了,咳,故事還有很長,待我們慢慢敘述。
膨脹了些什麽,沒有人在這個時間段意識到。
阿寬說,他需要對瓦安負責,所以,他說,“我希望你能變成人人敬佩的模樣,而不是像我這樣落魄的大叔,再帥的大叔依舊改變不了他本就落魄的事實。顏值不能決定什麽,他只能在你努力的時候給你帶來些許好處,或者在你落魄的時候害了你。”
瓦安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大叔你怎麽突然扯到了顏值上面?阿寬你果然是對自己顏值很自信的吧。”
瓦安這次說對了,阿寬對自己的臉向來自信,但是也不會多些別的什麽。
阿寬也笑,繼續講道理,“你的是非觀沒有形成,這是你最大的弱點,這樣的你很容易被人利用,即使你擁有足夠多的知識。”
這個世界本就這樣,其實人性本惡,這個地方卻将人性本善為基礎理念,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了犯錯的人機會。機會,是要給的,但不是這麽給的,得先讓他嘗嘗苦頭,倒時候改錯自然容易。加大了的懲罰力度讓他們不敢再犯,因為心中知道,法律就是如此不給人情面,也說不得情面。
以暴制暴,以殘酷的法律酷刑來表明制止暴力血腥的決心。呃,扯遠了。
那只花貓也許它的理念是,抛玩小型生物是應該的,沒有人阻止過它,沒有人對它說這是錯的,所以一次又一次,不知玩死了多少小生命。這次卻在緬因貓大大貓的手下吃了教訓。
相對的,瓦安也對他擅自跑出去吃了一頓刻苦銘心的教訓。這教訓讓他全身都是傷痕,讓他體驗到了幾乎是面臨死亡的抉擇。
身體還火辣辣的疼着,即使被藥膏的清涼覆蓋,那一條條慘不忍睹的傷痕也不停地提醒着他揮之不去的經歷。
“阿寬。”瓦安揉掉染濕了眼睫上的水漬,“阿寬。”
“我在。”我一直都在。
“阿寬……嗚……”他此時想将一直以來被困主神空間的所有委屈通通哭訴給眼前柔和了眉眼的男人。一直以來的孤寂,一直以來的茫然,從記憶的初始到逃脫都是空白且黑暗的記憶。那千萬年從未有過變化的浩瀚星河如同一只巨獸張大着他的嘴,露出最尖利的牙。
瓦安能看清那黑暗如黑洞般能将人吞噬進去的喉嚨,稍有不慎,便會堕入萬丈深淵。
沒有睡眠,每日每夜都繃緊了神經為了不會被不小心給吞之入腹,他的神經越來越脆弱,每日都靠催眠緊緊崩住自己的神經。隐忍了千年,度過了惶惶不安伴随着夢魇每日折磨他的千年,那有史以來他所經歷到的最巨大的亂動,讓他終于有了逃脫的機會,讓他緊緊地抓住了機會,終于在主神不注意的時間逃脫了出來。
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若是沒有阿寬及時地将人撿回去,沒有阿寬及時地伸手撈了他一把,此時的瓦安,絕不是如今的瓦安。
“阿寬,謝謝你。”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通透的。
阿寬愣了愣,以為是自己的說教管了用,随後笑道,“沒關系。”沒關系瓦安,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闖了禍我便幫你擺正,我會一直護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阿寬在心中做着有史以來最黏糊的告白,告白他将不離不棄,告白着他願意做熊孩子的熊家長。
這個熊孩子和熊家長,得是阿寬所認同的正義。
從瓦安身上的劃傷沒有立刻被治療就可以看出瓦安肯定是靈力不足了,阿寬給他用了手裏最好的藥,即使是最好的藥也沒有立刻見效的,“看你傷成這樣,相信你已經吃掉教訓了。”
瓦安猛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真是好意思答應的。”
糯米娃娃裹了一層白色的紗衣,包上了那白色的粽子衣。
作者有話要說:
王闊海:我不服,為什麽就我這麽忙。
阿寬:不服憋着。
瓦安:我也很忙。
王闊海:哦,忙着每天賣萌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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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可能會有追我上本的小天使問,為什麽總出現“我在”這詞語。
因為我覺得不厭其煩地說着“我在”就是最長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