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蘋果

第38章 38、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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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廳旁邊就有一個廢棄的小廠子，南邊在門口指着裏面說：“這裏平常很少有人來，有什麽事可以進去說，我在這裏等你。”

顧野看了一眼顧原，點頭走了進去。

南邊靠在一個石柱旁等着，時不時往裏看，顧野就站着，顧原一直在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真像在欺負小孩。

他又轉回腦袋。

其實南邊有些不理解，為何經歷了那樣的事顧野依舊可以正常面對顧原，這畢竟算是被他間接害了才會發生的，想了很多種可能南邊只能自圓其說般覺得一定是顧野太善良了。

他又低頭嘆了口氣，真是有點生氣呢，看到顧原的那一瞬間是很想一拳打過去的，但他知道顧野之前也是很心疼這個弟弟的，如果打了也許會生氣吧。

他的男孩脾氣也太好了。

如果真的打了，顧野是會氣自己還是無奈呢；如果打了，能哄好嗎？

南邊還在自我糾結之時，顧原的哭聲傳來，他順着看去顧原正抱着顧野在哭，然後顧野拍着他的後背安慰他。

這下南邊真的很後悔剛剛沒一拳揮過去。

顧原抱着哭了好一陣，突然被人拉住衣領往後退。

“差不多得了，衣服都髒了。”南邊拉開顧原立馬橫在他們倆中間。

“南邊……”顧野有些無奈。

南邊往後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抱着你哭了快十分鐘了，抱着你快十分鐘了，我很仁慈了。”

顧原用袖子擦掉眼淚，“哥。”

“顧原，你先回去，現在你什麽都別想，在家乖一點。”顧野說。

“哥，我不想回去。”顧原說。

“你在這裏只會讓顧叔叔分心，而且，”顧野停了一下，“會對顧阿姨的病情産生刺激效果的。”

“不會的，哥，不是的，媽媽真的很想你，她每天都夢到你，她真的好自責。”顧原又開始哭。

“說夠了沒有，她憑什麽？她連喊顧野名字都沒資格。”南邊冷聲說。

顧野知道南邊生氣了，他去拽南邊的手臂卻晚了一步，他已經擡腳向顧原走去。

“你告訴我，她有什麽資格再提起顧野，做出那種事的她，就該愧疚，一輩子帶着自責與悔恨生活，生生受着良心的折磨。”南邊一步一步靠近顧原，逼得顧原退無可退。

顧原沒想到南邊會知道這些，他不相信顧野會将這些随意的說給別人聽，那麽，為何南邊會知道，不是顧野自己說的他又為何會知道，他的哥哥與這個人是不是……

“你，知道了什麽，你怎麽會知道的，肯定不是哥哥說的，不是，”顧原忍着哭腔說，“一定不是顧野說的，他連我都沒告訴，他連我都不說，他怎麽會告訴你這些，不可能！”

顧野看到如此激動的顧原，快步走到南邊身邊。

“南邊，你別刺激他了。”顧野說。

“我刺激他？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他娘的會經歷那些嗎，那個醫院裏的人哪個不是變态？你知道我聽到你說那些的時候有多氣嗎，這他娘的是人幹的出來的？不過就不是自己親兒子嘛，怎麽不把他這個兔崽子丢裏面呢，明明是他先喜歡你的，憑什麽承擔這些的是你，憑什麽是你！”南邊紅着眼吼顧原，聲嘶力竭。

“南邊，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顧野有些心疼，順着南邊的後背。

“沒事？你要沒事，來，”南邊指着一個方向，“游戲廳斜對面就是人民醫院，你走進去一個試試，你進得去嗎？你進得去嗎！”

顧野語塞，他确實不敢進。

“哥，對不起，對不起……”顧原一直哭着道歉。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媽媽會做出這些事，她現在真的好後悔，她一到晚上就發瘋，現在你的房間被她鎖住了，她總把自己關在你的房間，好幾次都在傷害自己，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回去看看她，就看，看一次。”

“回去？等着再把他關起來嗎？”南邊吼，然後轉頭對顧野說：“顧野，你他媽要是跟他回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我不跟他回去，你放心吧。”顧野說。

他将南邊往後拽，遞了一張紙給顧原，“顧原，我今天送你去車站，你先回去，顧阿姨的情況希望你和顧叔叔能盡早送去醫院治療，我也無能為力，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顧原拍掉顧野的手，“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野，我認識的顧野從來不會如此狠心，他很溫柔，他很容易心軟，就算如此他也一定會陪我回去的。”

顧原不相信顧野竟然會拒絕，他已經忍着想念不來找顧野了，可是現在母親變成這樣他真的很無助，他覺得只要來把顧野找回去什麽都會變好，可是顧野不回去，就算媽媽病了也不回去，他根本無法相信，一定是有人改變了這一切。

“是你是嗎？就是你吧，你剛剛還說顧野跟我回去的話就不理他，你為什麽要威脅他，”顧原對南邊吼，“你知道之前他在家多快樂嗎，你從來沒見過坐在窗前靜靜看書的他，你從來沒見過生日時燭光下他許願的幸福樣子，你從來沒見過他眼底的溫柔與安逸，那才是顧野，那才是他！”

南邊愣在原地，顧原說的沒錯，他從來沒見過，他見到的顧野是已經滿身傷痕卻只會自我舔傷的小傻子，他最無憂無慮的樣子，南邊從來沒見過。

“顧原，閉嘴。”顧野忍着怒氣，“顧原，我再說一遍，我現在送你去車站，一句話不許再說了，現在就回去，不然，我不再管你。”

顧原瞪着眼看顧野，他知道顧野生氣了，因為南邊。

“你是生氣了嗎，哥哥？哥哥，因為他？因為我的話讓他受傷了，所以你生氣了嗎？所以你喜歡他？”顧原問。

顧野答非所問：“我最後再問一遍，現在去車站嗎？”

“他，比我、比媽媽、比爸爸，還重要嗎？我們一家四口之前那麽歡樂那麽幸福，哥哥都忘了嗎？”顧原還在掙紮。

“南邊，我們回去吧。”顧野放棄了，他已經決定不管顧原了。

南邊一句話沒說的跟顧野往回走，沒走兩步手臂被一個石頭重重砸了一下，痛的他叫了一聲，顧野立馬扶住南邊，回頭去看顧原，他還保持着剛丢完東西的樣子。

“顧原！你也瘋了？”顧野吼他。

“對呀，我也瘋了，我早瘋了，家裏沒你的那天起我就瘋了，除了我，誰都不可以擁有你！”顧原說。

顧野完全沒聽顧原在說什麽，他焦急的詢問南邊的情況，“你怎麽樣？傷到哪裏了？南邊，你傷到哪裏了？”

南邊已經快痛暈過去了，根本說不出話，冷汗直冒，右手下意識的一直捂着左手手臂。

“走，我們去醫院，就在前面，你忍着點，我們去醫院。”顧野邊說邊扶着南邊往外走。

剛走過游戲廳南邊停下了，“去裏面找黑子，讓他送我去，快！”

顧野皺着眉，沒多想進去找到黑子就把他拽出來。

“不是，你幹嘛，我這局還沒打完，你……”黑子的罵罵咧咧在看到南邊的一瞬間停下了，立馬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南邊怎麽了？”

顧野指着醫院的方向，“他被石頭砸了手，快送他去醫院，快！”

“哦，好，好，好。”黑子說着扶起南邊就走向醫院。

顧野在後面跟着，直到醫院門口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南邊在進大廳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顧野，沖他勉強擠出一個笑，然後消失在視野裏。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沒用過，憤怒、自責、悔恨，所有的負面情緒撲面而來，将他砸的束手無措；

第二次，因為自己南邊第二次受傷進醫院；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如果這下砸到的是右手，那南邊的前程都被他毀了；

南邊還對他笑，忍着劇痛告訴他去找黑子，總是為自己着想，一直都是這樣，南邊……

“哥……”顧原顫顫巍巍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顧野轉身，沖過去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打得人連連退後三五步，跌坐在地上，有血從嘴角滴落。

“滾！”顧野怒吼一聲，“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顧原不可思議的看向顧野，從他眼底的憤怒知道這次自己真的觸到他的逆鱗了，他想道歉，其實砸完就後悔了，想告訴顧野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顧野走到顧原面前蹲下，捏着他的領子惡狠狠地說：“顧原，你怎麽樣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南邊，我是喜歡他，我只喜歡他，所以……”

顧野用力一推，松開顧原的衣領，重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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