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南小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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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的時候南邊已經起來了,顧野迷糊着眼睛剛準備開門聽見外面南姥爺和南邊說話的聲音,他這才反應過來是在南邊家,閉着呼吸松開把手。
剛退一步門開了,顧野差點撞上。
南邊趕緊關門,小聲問他:“你怎麽站在這裏?撞到沒?”
顧野搖頭,“我差點開門出去,聽到姥爺的聲音才發覺是在你家。”
“我也沒想到今天姥爺起這麽早,平常都跟燕燕差不多時間起。”南邊說,“你怎麽也起這麽早?”
“現在幾點?”顧野問。
“才過六點。”南邊說。
“你怎麽起這麽早?”顧野反問。
“我每天都起這麽早,做好早飯吃完就差不多可以出門了。”南邊說。
“每天都是你做早飯?”顧野問。
“對呀,早飯最好做了,泡泡飯、炖炖粥、蒸蒸菜,又不用下鍋炒。”南邊說。
“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去了。”顧野說完就要走,被南邊拉住。
“顧小野,早安吻不要給的嗎?”南邊說。
“我沒刷牙洗臉。”顧野想掙開南邊的手,失敗了。
“我又不嫌棄你。”南邊耍賴,就是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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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別鬧了,我怕有人進我房間。”顧野說。
“好吧,”南邊嘴上同意,但手上一用力扯過顧野,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不給的話那我給你。”
顧野微紅着臉走了。
吃完飯出門,南邊坐在石墩上回頭笑着站起身,等顧野向他走來。
兩人剛出小巷就碰到了黑子和光頭迎面而來。
“你們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南邊問黑子。
“你們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黑子反問南邊。
“我們倆一直都很好。”南邊說着攀上顧野的肩膀。
黑子白他一眼。
“顧哥。”光頭對顧野說。
“小楊,你不用這麽喊我,喊顧野就行。”顧野說。
“不行,這喊不出口,還是顧哥吧,我喊的更順。”光頭說。
顧野沒再說話,南邊卻反問:“小楊?”
“哦,光頭姓楊。”黑子解釋,不過也聽着奇怪,“倒是沒聽人這麽喊過你,要不是前幾天看過你的身份證我也不知道你姓楊。”
“小楊?”南邊又重複了一遍,但是看向的是顧野。
顧野咳了一下對黑子他們說:“我們先走了,去上課了。”
“對了南邊,最近有片地方不太平,好像新來了一夥人,你注意點別惹上了,他們搞事手裏沒數的。”黑子提醒。
“知道了,走了。”南邊說。
剛走過去沒兩步,南邊故意陰着臉問:“小楊?”
“怎麽了?”顧野被南邊逗笑,他不知道南邊現在介意的點是什麽。
“小楊?”南邊又重複說了一遍。
“怎麽了?”顧野笑着問。
南邊雙手交叉,“你說你喊光頭都是小楊了,你喊我怎麽還是南邊。”
顧野看他一眼笑的更開了,沒搭話。
“不然你換一個?換個親密點的?”南邊自言自語的說,“不然跟我姥爺一樣喊我小邊?跟叔叔阿姨一樣喊我小南?不行不行,想給你搞個沒人喊過的。”
顧野走自己的,并不吭聲發表意見。
南邊自己在一旁想了半天,側頭看毫無積極性的顧野,急了,喊道:“顧小野!”
顧野停下看他,緩緩才說出一句話:“怎麽了?南小邊。”
南邊立馬抖了兩下,說:“別,太惡心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不喊我不喊。”顧野說。
“這不一樣,顧小野多好聽多可愛,萌萌的,非常适合你。”南邊說。
顧野又喊了一聲:“南小邊。”
“別喊了。”南邊皺着眉說。
顧野看他,沒說話往前走。
南邊笑了,又喊他:“顧小野。”
顧野依舊沒理他。
南邊笑着湊到顧野耳邊一字一頓,小聲說:“顧小野。”
顧野無奈,擡手圈過南邊的脖子捂住他的嘴。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高三基本完全進入備戰高考的狀态,試卷依舊天天做,課間走廊放空的人數減少了很多,經過一排的教室能碰到的人不超過三個。
最裏間的實驗班更是靜悄悄,兩節課一個老師,來了就往講臺一坐,大家有問題可以問,做完本科試卷是被允許做別的科目試卷,碰到不懂的題目可以相互讨論也可以去辦公室問同科老師,但是一次最多只能出去三個。
自然,顧野和南邊是最受歡迎的人,連着三節課同一道題顧野已經講了五遍,他有些受不住,之後就學乖了,看到來問重複題目的同學,他就讓他去找上一個,一方面可以鍛煉前一位是否全部聽懂,一方面還可以節省自己的時間。
就如此忙碌的過去了一個月,南邊才覺得自己是最虧的那個,剛在一起沒幾天顧野憑借敲了個鼓,被全校半數女生盯着,在校園裏哪裏都像自帶着閃光燈似的,根本不可能去小竹林約會,之後好不容易消停,又開始下餃子似的有同學來問問題,連上廁所的時間都要擠出來,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所以連着幾天都很疲憊但又心有不甘。
又是一日周天,早上南邊已經發下命令,讓顧野怎麽樣中午都要回家吃飯,不能再留到晚飯才走。
“今天姥爺有事不在家,燕燕也跟朋友去玩了不回來,你呢,就鈴聲一響跟我沖出學校回家,今天我做飯給你吃。”
這是南邊的原話。
顧野自然同意。
不過顧野沒做飯的經驗,菜市場都很少去的人更別提進廚房炒菜做飯了;全程都是聽着指揮做事,雖然總幫倒忙但南邊并沒有嫌棄他或趕他出去,好幾次鍋裏炒着菜顧野這邊幹了壞事南邊又急忙來解決,然後喊他去攪攪防止糊鍋,等南邊收拾好回來一看,半份菜在鍋外不說,還是避免不了的底糊了點,南邊又挑出好的菜接着炒下一個。
顧野好幾次想放棄都被南邊強制留下,最後兩人看着一桌的半份菜發笑。
“你說何必呢,早讓我在外面等着的話也不至于這樣。”顧野有些無奈,語氣更多的是在自責。
“那不行,熟能生巧,哪有人生下來就會做飯的,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呀。”南邊相當不同意,夾了口菜放到嘴裏。
顧野看着他,眼底的疑問呼之欲出。
“好吃的,別看量少,但是我們菜品多,味道真不錯。”南邊說。
他夾了一筷子送到顧野嘴邊,張口吃下,真的不錯。
“确實好吃,就是我進廚房挺浪費菜的。”顧野說。
“你這不算啦,我最開始學炒菜的時候簡直能炸廚房,你是不知道挨了多少罵。”南邊說。
“沒挨打?”顧野問。
“姥爺不舍得,我是在媽媽去世之後才開始學的,姥爺要養活我和燕燕經常在外面做工,又要跑回來給我們做飯,冬天還好可以早上做好留到晚上也不會壞,夏天就難受了,一餐都留不住,總不能餓死吧,我就開始自己搗騰,可是費了好大一功夫才成就了現在這番手藝的。”南邊又給顧野夾了塊肉。
顧野笑着沒說話,只是陪在一旁邊吃邊聽南邊說着小時候做飯的趣事。
八歲開始搬小板凳站在一旁看姥爺炒菜;
八歲半憑着記憶開火炒菜,燒了眉毛和頭發;
九歲學炒難度更大的,鍋裏着火了拿水沖結果差點燒了房子,好在姥爺及時趕回來,然後邊挨罵邊刷牆,現在牆的最上方還是黑黑的;
十二歲,可以丢棄小板凳了,還會炖紅燒肉了;
十三歲因為燕燕的鬧騰又一次差點燒了廚房,兩人黑着鼻子一起收拾廚房,姥爺回家還是發現了,可只有他一個人被罵;
十五歲他開始在外面打工,和姥爺輪着班回家做飯
……
兩人鬧到晚上南焉都回家了南姥爺還沒回來,呂麗便喊他們倆來家裏吃飯,飯桌上自然笑聲不斷,只是沒人發現桌下南邊的腳時不時架在顧野腿上晃蕩,好幾次踢到鄧思樂或者南焉,都是顧野道歉。
飯後南焉提議背誦古詩當消食,鄧思樂挎着小臉不樂意,因為他很讨厭背詩,特別是上次還被嘲笑了。
南焉才不管他,自己張口就背了三首,然後仰着小臉看鄧思樂,他漲紅着臉好一會兒沒憋出來一句。
顧野心軟,笑着蹲下幫鄧思樂,在他耳邊說着點什麽,小臉立馬陰轉晴張口就來。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
南焉立馬接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南邊笑了,拍了一下南焉的腦袋,看着顧野說:“不對,我覺得是‘阡阡賢玉,君子好逑’。”
南焉仰頭問:“玉稱君,君子逑君子?”
顧野皺眉用眼神警告南邊,然後笑着解釋:“君子之交,海內知己,可逑。”
南焉點着頭表示理解,鄧思樂卻皺着眉頭一臉不解,南焉拍拍他的小短毛說:“就是男生和男生成為很好很好的關系,至交,生死相依的那種,就是特別好的意思。”
鄧思樂一知半解。
南焉無奈,指了指南邊和顧野說:“就他們倆這種,關系特別好。”
兩人皆一愣,南邊先笑出聲,豎着大拇指對南焉,一個勁的誇,顧野也笑了,拼命拿手肘碰南邊,卻牽着他的手背在身後,十指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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