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蘋果

第35章 35、書店

=========================

只是讓南邊沒想到的是，顧野連着被塞情書的時間長達整整一周，沒有哪天的課間是間斷的。

氣得南邊鎖了後門，可居然還有從前門挨個傳送過來的情書。

“顧野同學……”高祯宇剛轉身遞來一份粉色信封就被南邊搶去了。

“沒有顧野。”南邊說着将那封信丢到自己桌子的抽屜裏。

高祯宇看向信封正主，顧野沖他點頭說：“沒有顧野。”

“顧小野，”南邊調轉坐姿對着他，“你說說看，第幾封了？第幾天了？”

“我也不知道幾封呀，不是全在你那裏嗎？”顧野說。

“那您知道我跟在屁股後面收幾天了嗎？”南邊又問。

顧野開始掰指頭算，被南邊一下按住，“你還真的數起來了？你是在炫耀嗎？”

顧野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喔喔糖給他，“吃點甜的，壓壓酸。”

南邊不接，依舊生氣的樣子坐正寫試卷。

“今天周日，下午休息，”顧野撕開包裝袋，拿着糖果舉到南邊面前，“你有想做的事嗎？”

南邊接過糖果吃下，含糊的說：“跟我去爬山。”

“好，”顧野應下，“吃完飯睡一覺再去？”

“嗯，闊以。”南邊說。

今天呂麗他們有酒席，只給奶奶做了飯菜，等顧野到家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事，并且奶奶已經進房間休息了，他有些無奈出門準備去買點吃的碰到正好出來的南邊。

“顧小野，去哪裏？”南邊問。

顧野不好說自己沒飯吃，因為南邊知道了一定會讓他去他家吃。

“是不是沒飯吃？姥爺看到我回來就猜到你肯定也回來了，說呂姨他們去吃酒席了，估計沒準備你的飯，就讓我過來喊你一起。”南邊說。

“不用了，我随便買點就好。”顧野說。

“客氣什麽，又不是沒吃過，你就把我在你家吃的那些全都吃回來。”南邊邊說邊帶着顧野往裏走，邊嘟囔：“之前也沒見你拒絕呀。

不是顧野客氣，只是考慮到現在跟南邊的關系，這并不是可以随便昭告天下的。

他清楚地知道對于每一個家庭來說這是見不得光的，之前的他只是将情感藏在心裏，與南邊的相處也控制在兄弟之間的範疇裏；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南姥爺畢竟是年長多歲的大人，哪怕注意的再小心，很多潛意識裏的舉動都容易被懷疑。

“南邊，還是算了吧。”顧野說。

“吃餐飯而已……”南邊說。

“南邊，我怕……”顧野話還沒說完，裏面就傳來了南姥爺的聲音。

“小邊，小野，你們怎麽還不進來呀？菜要涼了。”

“吃餐飯而已，”南邊沒再把顧野往裏拽，“大不了你不給我夾菜，我也不給你夾菜。”

“那不是更可疑。”顧野說着笑了，往裏走。

吃完飯顧野跟着南邊回到房間，兩人沉默了好久，南邊知道顧野的顧慮，他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這些在與名為“顧野”的這個人之間相比較的話，他心裏的天平會自然而然的往“顧野”的方向偏。

“顧小野，你可別說喪氣話，我聽不得。”南邊說。

“我沒，就是覺得現在最好避着點。”顧野說，因為他覺得有的時候南邊的舉動太容易被人懷疑了。

“顧小野，我問你，如果真有一天要你選擇，你會怎麽辦？”南邊問。

顧野不說話，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會讓南邊為難，因為他一定會堅定的選擇南邊。

南邊沒等他開口先說：“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堅定的選擇你。”

顧野擡頭對上南邊的視線，他有點不敢相信，問：“什麽？”

“我說，我一定會選擇你，”南邊笑着牽起他的手，“我家呢就燕燕、姥爺和我，燕燕還小而且就算她反對也無效，他還不是得靠我這個哥哥生活，姥爺嘛，他很疼我的，至從媽媽去世之後姥爺把我和燕燕的健康快樂看的比什麽都重要，所以姥爺一定會諒解的。”

南邊繼續說：“其實剛剛有一瞬間我在猶豫要不要把我心裏的答案告訴你，如果你的想法跟我的一致自然最好，但如果不一樣的話，那麽我的選擇可能會成為你的負擔，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因為除了你我已經不想要任何人了，所以……”

“南邊，”顧野抱住南邊，“謝謝你，每一次都選擇我，每一次都堅定的不過多考慮的選擇我。”

“顧小野，因為你真的值得呀。”南邊用力抱着顧野，側頭親了一下他的頭發。

顧野放開南邊，湊過去親上他的嘴唇，沒一會就被南邊奪回主權，兩人鬧騰一番，相擁而眠。

約定好下午爬山的兩人再次醒來已經五點多鐘，匆忙趕到山腳，南邊都不讓顧野喘口氣就拽着他往上爬，這一次他們是從後山開始爬的。

後山的路基本都是坡，一直在轉着圈圈，在快到山頂的一個岔路口，南邊帶着顧野走向另一個方向。

“我們去哪裏？”顧野問。

南邊停下往上看，“記得我跟你說過這裏有個廟很靈嗎？我想帶你拜拜。”

顧野順着視線看去，近百個臺階之上築立着一座寺廟，面積不大，但因為高度讓人莫名産生敬畏之心。

南邊與顧野十指相扣的走上臺階，來到廟門口，顧野遲疑了，“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尊重菩薩呀？”

“菩薩善心，有緣有情之人皆納，沒有那麽多世俗的眼光的。”南邊說完拉着顧野就進去了。

兩人将廟裏菩薩全都拜了個遍，最後在門口每人投了五元的香火錢，和尼姑兩兩對拜便走了。

“顧小野，你有許願嗎？”南邊問。

顧野搖頭，“拜菩薩誠心就好，我覺得願望是拿來實現的，不是拿來告知的。”

“顧小野，我們總能心靈相通，”南邊笑着說，“之前我媽在世的時候就很喜歡帶着我過來拜拜，我從來沒許過願，後來我媽病情惡化，我第一次向菩薩許了願望，當天回去我媽的狀态就好了很多，幾乎跟正常人沒太大區別，三天之後她就去世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回光返照。”

顧野聽着，扣緊南邊的手，他回頭沖顧野笑了笑，像往常一樣用大拇指摩挲着顧野的手。

“我沒怪過菩薩，只是再也不向他許願了，我的願望都交給螢火蟲，因為覺得它能将這些帶給媽媽吧。”南邊說。

顧野陪着南邊從廟的後門走到山頂，依舊是亭子的第二層，只是不再坐到扶手上了。

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萬家燈火燃起，印得黎河星星爍爍，河水不斷流動，可星光停滞不前。

“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這裏，也沒想過要離開，在碰到你之前我就只打算學完高中就去打工給燕燕攢學費，”南邊說，“可是後來你來了，我好像看到了不一樣，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氣質，不一樣的萬千世界，突然好奇外面是不是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你。”

南邊看着顧野，牽着他的手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再親了一下。

“姥爺曾經總把‘想回老家看看’念在嘴邊，我媽去世之後他再也沒說過了，你之前說‘落葉總要歸根’，我想從前姥爺也是這麽想的吧，可是現在姥爺的‘根’好像被葬在了這片土地，他便不想再離去了。”

“那天你問我想考去哪裏想讀什麽專業，其實我都是當下想的，我不想離姥爺和燕燕太遠，我不想所學的專業不穩定，它最好能畢業即分配，有着固定的收入，我平日再辛苦一點兼職打打工，至少要到每次我爸送來錢時能硬氣的拒絕的地步。”

顧野站在一旁聽着，一直沒說話。

“可是，我現在有你了，怎麽辦，顧小野，我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牽扯到你，我想跟你一起讀大學，想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我想在我想你的時候就能立馬見到你，想抱你，想親你，想擁有全部的你，讓你只是我的。”

南邊又親了一下顧野的手背，直盯着他。

“我比你輕松一點，我只需要考慮你，南邊，我每一個選擇的啓始都可以是因為你。”顧野說。

“顧小野，我有燕燕和姥爺要養，我怕養不起你。”南邊把額頭抵在顧野的肩上撒嬌。

“我不用你養，我努努力可以反過來養你。”顧野抱着他說。

“我會當真的。”南邊說。

“我說出來就是讓你當真的。”顧野說。

南邊擡起頭笑着看顧野。

“南邊，如果可以，你不考慮任何東西，你最想做什麽？”顧野問。

“如果可以，”南邊想了一下說，“我最想開個小店，書店之類的，就什麽都不用做，坐着收錢就好。”

“過于安逸了，小南。”顧野逗他。

“我還有更安逸的想法呢，我們倆開個小店，我就坐着，看你收錢。”南邊笑着說，親了一口顧野。

顧野回親一下，“祝你美夢成真。”

“顧小野，你說你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麽魔法，明明與你的相識跟他人并無大差，卻能讓我這麽着迷，跟認定了似的。”南邊說。

“明明是你先親我的，還賴在我頭上。”顧野不認，甩鍋。

南邊湊近，鼻尖頂着顧野的鼻尖說：“是你逼我親你的。”

“我逼你就親？”顧野反問。

南邊笑着啄了一下顧野，“那當然，你不逼我也親。”

顧野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糖給南邊，他接過剝開包裝将糖果送到顧野嘴裏，再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一顆糖吃到嘴裏。

“甜嗎？”南邊問。

“糖都是甜的。”顧野說。

南邊搖頭否認：“不，也有酸的。”

顧野沒理。

南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這個就很酸，想嘗嘗嗎？”

顧野攤開手讓南邊放糖，他卻握住一拽，吻上顧野。

“酸嗎？”南邊問。

顧野沒說話，但他并不覺得酸，甚至很甜，他想原來一顆糖能這麽甜，還不膩。

當天晚上顧野又從陽臺溜到南邊房間，被他按在樓道口狠狠親了好久，然後厮滾到房間，兩人躺在床上幾番過後，顧野同意留下陪南邊睡一晚。

這一晚顧野被南邊一直抱在懷裏，從晚到早，每次翻身不順都能被鬧醒，然後小小調整繼續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