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請叫我總裁
“你是希望他嚴重,還是不嚴重?”杜詩柳微眯起雙眸,劉文陽幸災樂禍的笑容,她怎麽覺得刺眼極了。
“當然是越嚴重越好。”劉文陽說道,太過高興了,忽略掉杜詩柳突變的情緒。
杜詩柳咬牙,壓抑着怒意,諷刺道:“讓你失望了,他只是傷了腿,打了石膏連院都不用住,精神狀态也很不錯。”
“除此而外,沒其他地方受傷嗎?”劉文陽眸子裏劃過一抹失望,車禍不該是傷得很嚴重嗎?
“行了,我累了,我去睡一會兒。”杜詩柳推開劉文陽起身,朝床走去。
劉文陽愣住了,看着她的身影,她剛剛在對他發脾氣嗎?孕婦的情緒很不穩定,劉文陽并沒多想。
“詩柳,等吃過晚飯在睡。”他剛剛上來的時候,簡單已經在擺碗筷了。
“我沒胃口,你下去吃吧。”杜詩柳躺下,閉上雙眸,耳邊回蕩着晏希頤決絕的話。
“詩柳,你懷着孕,怎麽能不吃東西呢?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劉文陽勸說道。
“你煩不煩?”杜詩柳翻了個身,背對着劉文陽,她現在心情很惡劣,只想要靜靜。
面對她莫明其妙的怒意,劉文陽一愣,伸去揭她被子的大手停下,僵硬在空中,黑眸中閃爍着灼燒的氣息。
“那好,你睡一會兒,我下樓吃晚飯,什麽時候你餓了就告訴我,我給你做。”劉文陽柔聲說道,思苡已經不要他了,可不能再讓杜詩柳遺棄他。
劉文陽現在懷疑,她哭不是因為思苡欺負她,肯定是另有原因,想到她問他,他向她求婚時,她對他說過的話,她最愛的男人不是他。
劉文陽的眼眸變的幽深而森冷,冷酷的輪廓上泛着一絲陰郁。
聽到關門聲,杜詩柳松了口氣。
華燈初上,晏展雷站在窗下,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骨骼分明的指尖夾的煙蒂閃爍着紅星一閃一閃,刺鼻的煙草味彌漫在空氣中,青絲袅繞的包圍着他高挑的身材。
她讓他等她,可她做了什麽,這麽多年,他為她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幾度讓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甚至都不介意他娶一個男人回晏家。
懷孕,還試圖想将孩子推到他的身上,她到底有多犯賤?
“展雷,你找我?”段宇達面容疲倦。
“她經歷過車禍,肚子裏的孩子會有影響嗎?”晏展雷斂起悠遠的眸光,轉身,看着段宇達的目光很犀利。
“你是在關心她,還是在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說你相信孩子是你的?”段宇達反問道,居然問他,餘思薇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受到影響,這讓段宇達很是意外。
“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案。”晏展雷咬牙切齒的說道,眸光變的幽深。
“會。”段宇達很誠實的回答。
晏展雷不語,微眯了雙眸,眸中冷光乍現。
“你可以消失了。”晏展雷看着段宇達的目光,冷冽得猶如嚴冬那涼飕飕的寒風。
段宇達嘴角一抽,他好歹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晏展雷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他已經習慣了。
走到門口,段宇達停下腳步,背對着晏展雷說道:“有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什麽事?”晏展雷問道。
“浩軒接診了一位病人。”段宇達停頓了一下,接着又說道:“是你大哥。”
“我大哥?”晏展雷一愣,狹長的鳳眸裏染上擔憂。“我大哥怎麽了?”
“別擔心,小問題。”段宇達安撫道,他們兄弟還真是情深。“聽浩軒說,你大哥為了給你大嫂做飯,在廚房摔倒到了,骨折了。”
“我大哥給我大嫂做飯?”晏展雷很是震驚,大哥根本不會做飯,大嫂給大哥喝了什麽迷魂湯?
“晏二少,你關心的不該說你大哥骨折嗎?”段宇達轉過身看着晏展雷,他居然震驚于他大哥給他大嫂做飯。
“我大哥呢?”晏展雷白了段宇達一眼,骨折就骨折了,有什麽好震驚的,他震驚的是大哥做飯,從小到大,他就沒見大哥下過廚房。
“浩軒極力挽留他住院,卻被他深情的拒絕了。”段宇達笑着回答道。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晏展雷質問道。
“浩軒也是在一個小時前才告訴我的。”段宇達聳聳肩,不僅是展雷,他也想去嘲笑一番,都是浩軒的錯,這麽重要的事情,應該在第一時間告訴他。
段宇達離開後,晏展雷的手機鈴聲響起,掏出手機,是聶默打來的,晏展雷接起。“有事?”
“晏二少,告訴你一個勁爆消息。”聶默興奮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進晏展雷耳中。
“什麽勁爆消息?”晏展雷問道。
“你大哥跟你大嫂在運動的時候,從床上摔了下來,你大哥的左腿都打石膏了。”聶默幸災樂禍的說道,他了解晏希頤,受傷了,肯定會隐瞞着家人,這麽勁爆的消息,他怎麽可能不拿出來與人分享。
晏展雷目光一滞,微蹙了眉頭,大哥受傷了,左腿打石膏,宇達告訴他,大哥給大嫂做飯的時候,油倒在了地板上,在廚房摔傷的,聶默現在又告訴他,大哥跟大嫂在運動的時候,從床上摔了下來,兩個版本,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喂喂喂,晏二少,你還在嗎?”沒聽到晏展雷的聲音,聶默不确定晏展雷在沒在聽。
“知道了。”晏展雷擡手,揉搓着眉心。
“知道了,就這樣嗎?”晏展雷的反應過平靜了,聶默接受不了了,這麽勁爆的消息,晏展雷聽完後不該這麽平靜。
“不然呢?”晏展雷反問道。
聶默無語了,直接把電話給挂了,結束與晏展雷的通話。
晏展雷拿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大哥打電話确認一下,想來想去,晏展雷還是決定不打,傷勢又不嚴重,至于是怎麽受的傷,這也不重要,他現在也沒這個心情。
舒思苡以為晏希頤受傷了,可以好好在家裏休息幾天,古老夫人卻不同意,7點就來敲他們的房門,催促他們起床,下樓吃早餐,然後去公司上班,舒思苡火冒三丈,想沖出去找古老夫人理論,卻被晏希頤阻止。
“晏希頤,你怎麽回事,我是為你好。”舒思苡雙手插腰,她在給他争取休息的時間,他怕得罪老太婆,她可不怕,最好能讓老太婆一氣之下把他們攆出古家,舒思苡心裏清楚,無論她惹老太婆怎麽生氣,老太婆都不會将他們攆出古家,血緣這東西,老太婆看得太重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才接手公司,好不容易上手了,可不能因為我受傷而半途而廢。”晏希頤笑着,揉了揉她的秀發。
舒思苡翻了個白眼。“公司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
“我的身體重要。”晏希頤回答道,這還用問嗎?身體是他自己的,公司卻不是他的,說白了,無論他将古氏管理得多好,都只是在為她人做嫁衣,在別人眼中,他居心不良,是在欺騙思苡,想要私吞古氏。
“養好傷,我們再去上班。”舒思苡滿意了,孰重孰輕,他還是分得清楚。
“思苡,我傷的是腳,不是腦子。”晏希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舒思苡臉一黑,頓時火冒三丈高。
在她看來,不管是傷了腳,還是傷了腦子,這都是傷。
晏希頤只用了十分鐘就說服舒思苡同意讓他去公司上班了,古老夫人安排兩個大漢在晏希頤身邊,晏希頤是男人,舒思苡是女人,讓舒思苡照顧晏希頤,體力活舒思苡做不了,古老夫人的想法是周道的。
可惜,舒思苡卻不領情,晏希頤也不習慣讓兩個陌生男人照顧他,舒思苡是直接拒絕,晏希頤是婉拒。
用過早餐,舒思苡推着晏希頤出門,司機在門口等着,見兩人出來,立刻下車幫忙。
先将晏希頤扶上車,接着收起輪椅,放在後備箱裏。
“司機師傅,開慢點。”舒思苡叮囑道。
“是,小姐。”司機點頭,透過後視鏡,司機笑着說道:“請小姐放心,不是我自吹,我開車的時候都集中精力小心翼翼,給老夫人開了幾十年的車了,一次事故都沒出過。”
舒思苡嘴角一抽,司機師傅完全曲解她的意思了,她叮囑他開慢點,并不是不信任他的技術,而是不想那麽快到公司。
晏希頤握住她的小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舒思苡卻哼哼着,她不同意去公司上班,他卻執意要去,如果不是他受傷了,她才不會妥協。
只知道賺錢賺錢賺錢,賺再多的錢,也是在幫別人賺,何苦累了自己。
以前她也一心想着賺錢,可她嫌的錢都是自己的,越賺越有勁,幫別人賺錢,跟賺自己的錢,意思完全不一樣。
公司到了,司機下車,給晏希頤開門,舒思苡先下車,去後備箱拿輪椅,司機見到了,立刻來到車尾,阻止舒思苡。“小姐,這種重活讓我來。”
“重活?”舒思苡挑眉,看了司機一眼,笑着說道:“我以前幹的活比這個重多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你是小姐。”司機說道,把輪椅拿出來,調整好後,推到前面,将晏希頤扶下車,放到輪椅上。
送佛送到西,司機把他們送到辦公室才離開,走的時候還叮囑舒思苡,下班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上來接他們。
“你要習慣你現在的身份。”晏希頤見舒思苡悶悶不樂,拉着她的小手,手心上的繭子還沒褪完。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己像個廢人般,這種日子,我還真習慣不了。”甩掉晏希頤的手,舒思苡朝沙發走去。
晏希頤深邃的眸子輕輕眯起,故意問道:“思苡,你是在說我嗎?”
他現在就像個廢人一樣,連上個廁所都需要人幫忙。
舒思苡一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很是懊悔,他現在是敏感期,她怎麽能在他面前說這種話,他肯定誤會她是故意在含沙射影了。“晏希頤,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行動不便。”晏希頤忍着笑意,嘴角的自嘲越來越重。
這個男人也太小氣了,她明明只是單純的抱怨,他非要多想,真拿他沒辦法,舒思苡起身,來到晏希頤身後,将晏希頤推到辦公桌後。“你現在的狀況是暫時的,等你腿上的石膏拆了,你就能活龍活現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如果我的腿殘了,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你是不是會抛棄我?”晏希頤問道。
“看心情。”舒思苡沒有脫口而出的說不會,如果他真殘了,她會對他不離不棄嗎?剛開始的時候,無論是出于責任,還是同情心,都會對他不離不棄,時間久了,會不會堅持初心,誰又能肯定呢?
“幸虧我的腿沒殘。”晏希頤笑了,她的回答雖然讓人氣憤,至少沒有欺騙他。
“你只是在廚房摔倒,如果都能把腿給摔殘了,你該是有多倒黴。”舒思苡靠坐在辦公桌上,雙手環胸的看着晏希頤。
“我在廚房摔倒是誰害的?”晏希頤問道,回想當時發生的事,他也是醉了,摔第一下的時候,沒那麽嚴重,站起來又滑倒,他就清晰的感覺到,傷到了骨頭,她的身子又接踵而來,先不是他是為什麽摔倒,她摔在他身上兩次,造成傷上加傷,她就是罪魁禍首。
舒思苡不語,她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卻不是全責,他才是全責,那麽大的人了,一點常識都沒有,他難道不知道踩在油上會摔倒嗎?
她都提醒他了,只是她的提醒不及他的速度。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進來。”舒思苡的話音未落,秘書端着兩杯咖啡進來,見舒思苡靠坐在辦公桌上,目光閃了閃。
秘書的目光,舒思苡看懂了,以前她會注意一下形象,現在她不想那麽虛僞了,她就是她,這就是她的本性,能随意就不拘謹。
何況,她是總裁,這是她的辦公室,她的辦公桌,她喜歡坐哪兒就坐哪兒,惹火了她,直接爬到辦公桌上蹲着,而不是靠坐那麽簡單了。
“總裁,這是您的咖啡,晏助理,這是您的咖啡。”秘書将兩杯咖啡放到辦公桌上。
晏希頤伸手去拿咖啡,卻被舒思苡阻止,晏希頤不明所意的看着她,秘書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舒思苡瞪着晏希頤。“你受傷了,不能喝咖啡。”
“誰說受傷了就不能喝咖啡了?”晏希頤好笑的問道。
“我。”舒思苡挺了挺胸,傲慢極了。
晏希頤默了。
“去給他倒杯白開口。”舒思苡對秘書說道。
“好。”秘書笑着點頭,準備去端晏希頤那杯咖啡,卻被舒思苡搶先一步,見舒思苡仰頭喝了一大口,秘書默默地走出辦公室。
舒思苡不喜歡這個秘書,秘書的穿着不該是很正統的那種嗎?偏偏這個秘書穿得很性感,如果她是男人,肯定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問題是她不是男人,還穿成這樣,擺明了是在色誘她的男人。
想到晏希頤受傷了還要來公司上班,舒思苡放下咖啡杯,冷若利劍的眸子掃向晏希頤。
晏希頤吓了一跳,她又在抽什麽風?“你這是什麽眼神?”
“老實交待,你來公司上班,是不是為了她?”舒思苡逼問。
“誰?”晏希頤被她問得莫明其妙。
“你說還有誰?剛剛走出去的那個風騷秘書。”舒思苡的臉有着一絲怒氣,厲害了我的哥,都敢在她眼皮底下跟秘書勾三道四了,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裏。
晏希頤噗的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着鼓起腮幫子的她,甚是可愛極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覺得我像是那種輕易就被色誘的人嗎?”
“你難道不是嗎?”舒思苡反問道,她從來沒色誘過他,他都能精蟲上腦,更別說對他展露瘋狂的色誘了。
“思苡,你是不是很閑?”晏希頤笑着問道,因為太閑了,所以胡思亂想,不過,她見不得他身邊有美女,尤其是穿着性感的美女,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歡上他了。
“你什麽意思?”舒思苡微眯着雙眸看着他。
晏希頤神秘一笑,并沒有解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不喜歡,換秘書就行了。”
“你舍得嗎?”舒思苡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秘書是老太婆安排的,以什麽理由換掉呢?難道說她懷疑秘書跟她搶男人,這也太丢臉了。
“性別也換。”晏希頤話音未落,他就後悔了。“性別不能換。”
思苡是他的老婆,換個男秘書,換他不安心了。
“你果然是喜歡女人。”舒思苡指着晏希頤,對他失望透了。
“廢話。”晏希頤白了舒思苡一眼,他是不是正常男人,她難道不知道嗎?性別取向,絕對是異性。
“換成男秘書。”舒思苡說道,晏希頤自己說換,她非常贊同,反正她就是看那個秘書不順眼,整天不想着工作,盡想着穿得性感妩媚色誘上司,這樣的秘書留着只會破壞家庭和睦。
“不行。”晏希頤抗議。
“為什麽不行?”舒思苡又不開心了,在換秘書這件事情,兩人達成共識,在換性別上兩人出現了分歧。
“男秘書會色誘我老婆。”晏希頤的眸光變得陰鸷,好似事情已經在他眼前發生了。
舒思苡無語了,晏希頤的話沒有毛病,女秘書會色誘她的老公,男秘書會色誘他的老婆,這些擔憂并不多餘,未雨綢缪也是對的。
晏希頤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就在唇邊散開,催促道:“女秘書不行,男秘書也不行,你說該怎麽辦?”
舒思苡望天,喃喃問道:“還有太監嗎?”
晏希頤不語,舒思苡接着又說道:“兩全其美的辦法,應聘一個太監來當我們的秘書。”
“招聘網上你要怎麽寫?”晏希頤問道,舒思苡沉默,晏希頤接着說道:“難道要這麽寫,應聘總裁秘書,想要做總裁的秘書,必先揮刀自宮嗎?”
“哈哈哈。”舒思苡忍不住笑出聲,晏希頤的建議,絕對不行,招聘網上敢這麽寫,絕對有人敢告他們,沒準老太婆也會被他們活活給氣死。“你以為是練葵花寶典嗎?男秘書不行,女秘書不行,太監沒有,我說該怎麽辦?”
“還有一個辦法。”晏希頤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打着。
“什麽辦法?”舒思苡望着他,并沒抱什麽希望,在這世上就分兩種人,男人跟女人,他不妥協,她也不妥協,他能想出辦法,那就神了。
“你。”晏希頤修長的手指,指着舒思苡,深邃的眸子裏掠過一抹精茫。
“我?”舒思苡也指着自己,一臉的茫然,她跟晏希頤的智商不在同一條線上,揣測人心的本領她沒有,晏希頤不明說,她很難捉摸懂。
“你來做秘書。”晏希頤說道,她來當秘書,最合适不過了。
舒思苡一愣,挑了挑眉,很不贊同晏希頤的話。“我是總裁。”
“你這個總裁有等于沒有。”晏希頤說道。
舒思苡瞪着他,偏偏她又反駁不了他的話,她只是一個挂名總裁。
“總裁這個職位,我勝任不了,秘書這個職位,我也勝任不了。”舒思苡很誠實的說道,她是總裁,若是幹秘書的工作,即使她願意,老太婆也不會同意。
“我教你。”晏希頤說道,她每天來公司,什麽也不做,挂着總裁的頭銜,時間久了,對她沒好處,她什麽也沒學到,等她先從秘書的工作做起,他要慢慢輔助她,直到她能獨當一面。
“我不想學。”舒思苡拒絕,動腦的工作,真的不适合她。
“你必需學。”晏希頤的語氣變得淩厲,她是古氏未來的繼承人,他只有一年時間,一年後他就要接手晏氏,他是她永遠的依靠,即使是這樣,她也必需強大起來。
舒思苡傻眼了,這還是她認識的晏希頤嗎?
晏希頤知道自己吓着她了,緩和一下語氣,認真的說道:“思苡,你是古氏唯一的繼承人,我只是輔助你,總裁這個職位對你來說有些勉強,你可以先從秘書做起,在你學習期間,我幫你守住古氏。”
舒思苡怔怔地望着他,她是笨,但是有些話,她還是能聽懂,有些事情,她還是明白,有一份責任一直壓在她身上,她以為他會幫她扛着,可今天他卻有抽身的跡象。
她沒有反駁他的話,晏希頤知道,他的話,她聽進去了,也知道自己要背負的責任。
秘書端着白開水進來,晏希頤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李秘書,你去財務結一下這個月的工資,明天不用來公司了。”
秘書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晏助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聽懂了。”在他面前裝傻,晏希頤可不接受。
莫明其妙被炒鱿魚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是李秘書。“晏助理,我有做錯什麽嗎?”
晏希頤沉默,他只是助理,有些話不該由他來說。
李秘書也意識到了什麽,剛剛她端着咖啡進來的時候,敏銳的感覺到總裁對她有敵意,一旁的總裁不出聲,李秘書咬了咬牙,冷笑一聲。“晏助理,你沒有資格開除我。”
“他沒有,我有。”舒思苡突然出聲。
李秘書一愣,錯愕的看着舒思苡,委屈的說道:“總裁,你是總裁,你想開除誰,是你的自由,但是,總裁,即使你要開除我,也應該給我一個理由。”
“我看你不順眼。”舒思苡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李秘書笑了,笑得有些瘋癫,她是總裁,總裁開除人,還需要理由嗎?舒思苡給她理由了,這個理由讓她不能反駁。
她是總裁秘書,總裁都看她不順眼了,她還能在這裏工作下去嗎?
李秘書閉上眼睛,幾秒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舒思苡,眸光透着一絲陰戾。“總裁,你是有資格開除我,但是,我是董事長親自應聘的總裁秘書。”
“言下之意,我開除你,還得經過董事長同意嗎?”舒思苡邁步,逼近李秘書,這個秘書,她是真心喜歡不起來,無論李秘書的工作能力有多強,不順眼就是不順眼,她是總裁,開除一個秘書,還需要理由嗎?
給李秘書一個理由,已經很不錯了,居然把老太婆給搬了出來,吓唬誰啊?她嗎?真是奇了個怪,李秘書哪兒來的錯覺,篤定她就怕老太婆。
“是。”李秘書擲地有聲說道。
看着高傲的李秘書,舒思苡笑了,轉身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保安室,幾分鐘後,李秘書被幾個保安請出公司,衆目睽睽之下,李秘書不甘心,依舊搬出董事長,可惜,在舒思苡面前,董事長不好使。
李秘書被總裁開除了,沒一會兒,整個公司都知道了,下面的員工對這個話題津津樂道,同時也人人自危,總裁不按牌理出牌,連董事長給她應聘的秘書說開除就開除,完全不給董事長面子,總裁是看誰不順眼就開除誰,下一個被總裁盯上是誰,沒有人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小樣兒,跟我橫,哼!”舒思苡開開心心地回到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解氣極了。
“電話響了。”晏希頤指了指辦公桌上響起的電話,能直接打進總裁辦公室的電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你接。”舒思苡說道,晏希頤就在電話旁邊,還讓她來接電話,他真把她當秘書使喚嗎?雖然她妥協了,晏希頤的話,她聽進去了,但是,她才把秘書給開除了,總得給她一個适應的過程。
舒思苡有些覺悟了,晏希頤給她挖了個坑,她自己義不容辭的往坑裏跳進去了。
高高在上的總裁,居然要從秘書做起,不過,說真的,做秘書對她來說都很吃力,要能力沒有能力,要學力沒有學力,她只有累力,還有廚藝,她的技能在這裏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興師問罪的電話,你接更适合。”晏希頤說道,在古老夫人眼中,他始終是外人,還是被古老夫人提防的壞人。
古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惜,沒有人會相信他對古氏沒有野心,他是真心誠意想要輔助舒思苡成為古氏合格的繼承人。
“老太婆打來的?”舒思苡挑眉,看了一眼時間,速度還真快,估計李秘書還沒走出公司大樓,老太婆興師問罪的電話就打來了,消息還真是靈通。“不接。”
“你不怕她來公司興師問罪嗎?”晏希頤笑看着舒思苡。
“不怕,有你在。”舒思苡說道,晏希頤默了。
秘書的工作,真不清閑,一會兒做這個,一會兒安排這個,舒思苡根本吃不消,因為不會,所以她工作起來很難,完全不能上手,晏希頤又沒時間親自教她,特意安排了一個秘書帶舒思苡,礙于舒思苡總裁的身份,學不會還不能罵,真是苦了那個帶舒思苡的秘書。
舒思苡先從秘書的工作做起,這不是秘密,全公司的人都知曉,古氏遲早是舒思苡的,她愛怎麽折騰就折騰,反正她身後有古老夫人,沒有人敢有意見。
不過,總裁做秘書的工作,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只要有上進心,只要刻苦學習,都值得表揚。
舒思苡把李秘書給開除了,她以為老太婆會來公司興師問罪,結果都到下班時間了,也不見老太婆來公司。
“下班了。”晏希頤提醒道。
聽到“下班”兩個字,舒思苡像打了雞血似的,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來到晏希頤面前,推着晏希頤走出辦公室,她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秘書的工作,真不簡單,太累了。
身累,心更累,簡直就是身心疲憊啊!
別人是吃這碗飯的,做起來得心應手,她卻不是,突然讓她做秘書的工作,簡直會要了她的命。
電梯裏,晏希頤關心的問道:“工作還順利嗎?”
“順利才怪。”舒思苡白了晏希頤一眼,她真是犯賤才聽信他的話,好好的閑日子不過,非要從什麽秘書的工作做起。
“習慣了就好。”晏希頤笑了笑,以她的能力沒那麽快上手,他們都是直接教她精髓,沒有拐彎抹角的教她。
“習慣不了。”舒思苡耷拉着腦袋,動腦子遠比下苦力更累,以前她特別羨慕那些朝九晚五的白領,總是幻想着有一天,她也能像那些白領一樣,做着輕松的工作,拿着高工薪,住着舒适的房子,簡直太完美了。
現在她才領教到了,白領的工作沒那麽容易,尤其是對她來說就更難了。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晏希頤鼓勵道。
“信心?”舒思苡白了他一眼,說道:“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沒能力,人又不聰明,你要我對自己怎麽有信心?”
“只要肯刻苦學習,有上進的恒心,總會有收獲的。”晏希頤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樣子,很是不舍,他必需狠下心來,不能妥協,她不是溫室裏的小花朵兒,她經得起風吹雨打,剛起步的時候是很難,只要不放棄,總會看到成功。
舒思苡瞪他一眼,她的苦,他根本不能體會,刻苦學習,問題是,她根本學不會。
他們就是現在丢她去學校,從九年義務教育開始,她也未必能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一樓到了,電梯停了,電梯門開了,舒思苡推着晏希頤走出電梯,劉文陽也正從另一部電梯裏走出來,見到他們,劉文陽一愣,舒思苡挑了挑眉,晏希頤面無表情。
“我下班了,我來推吧。”劉文陽自告奮勇的說道。
“不用。”晏希頤跟舒思苡異口同聲的拒絕。
劉文陽一愣,震驚于他們夫妻同心,笑了笑,說道:“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兩個字,劉文陽說得特別自然,好像古家就是他的家,舒思苡在心裏鄙視他,古家是她的家,他只是因為杜詩柳的關系才住進古家,杜詩柳都是寄人籬下,更別說他了。
“你是想坐順風車吧?”舒思苡諷刺道,他們有司機師傅接送,劉文陽卻沒有,跟他們一路,不是想坐順風車是什麽?
劉文陽眸光一閃,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她,不可否認,看着她推着晏希頤,他心裏很不舒坦,他們曾經是戀人,即使他們現在分手了,他娶了妻,她嫁人了,在他心裏,最愛的那個人始終是她。“思苡,我開了車來的。”
跟他同坐一輛車,她都那麽排斥了嗎?
“請叫我總裁。”舒思苡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姑且不是說是公司,即使是私下,他也應該叫她一聲總裁,除非他不在古氏工作了。
劉文陽目光一暗,心劃過一抹痛,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迸出兩個字。“總裁。”
“劉助理,辛苦了。”舒思苡一笑,故意氣劉文陽。
劉助理三個字,的确把劉文陽氣得不輕,他跟晏希頤同為助理,晏希頤是總裁助理,他卻只是一個部門經理的助理,若是以前,這個職位對他來說很理想,可是現這個職位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諷刺。
舒思苡推着晏希頤,與劉文陽擦肩而過,劉文陽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坐在輪椅上的晏希頤眼底拂過冷冽的寒意,手一擡,擋住劉文陽的手,兩個男人之位的戰争一觸即發。
眼睜睜看着舒思苡推着晏希頤從他眼皮底下離開,劉文陽眸子裏噙着悲恸,他很不甘心,追了上去,問道:“思苡,聽說你把李秘書給開除了?”
“總裁。”舒思苡停下腳步,看着他的目光變得清冷。
“總裁。”劉文陽糾正道。
舒思苡滿意了,諷刺道:“劉助理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劉文陽劍眉擰成了一團,提高了音調,聲音裏充滿愠怒。“李秘書是奶奶親自應聘的總裁秘書,你把李秘書開除了,怎麽向奶奶交待?”
“交待?”舒思苡譏諷一笑。“在奶奶面前,我不需要投其所好。”
晏希頤邪魅一笑,舒思苡這句話對劉文陽的殺傷力真不小,古老夫人的意見,舒思苡敢公然反駁,甚至可以忤逆她老人家,但是劉文陽卻不敢,在古老夫人面前,說話小心翼翼,對她老人家的話言聽計從。
臉色一沉,凝重的目光裏多了份陰暗,身側的拳頭越攥越緊,看着他們離開的目光變得更複雜。
他要忍,必需忍,總有一天,他會從他們手中奪走古氏,他要他們對他搖尾乞憐,他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晏希頤的下場,他會趕盡殺絕,讓舒思苡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全心全意依賴着他。
“他會被你氣死的。”晏希頤說道。
“你心疼了?”舒思苡低眸看着坐在輪椅上的晏希頤,氣死活該。
晏希頤翻白眼,說道:“又不是我前任男友,我有什麽好心疼的。”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如果是杜詩柳,你就會心疼嗎?”舒思苡的語氣酸溜溜的。
晏希頤默了,又給她機會借題發揮了,他能說什麽?承認還是否認,如果他承認,她會怒氣沖天,如果他否認,她又會說他是在口是心非。
跟女人講道理,是永遠講不通的。
“你沉默是在默認嗎?”舒思苡停下腳步,放開輪椅,不推他了。
晏希頤很是冤枉,不說話也錯了。“思苡,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我跟杜詩柳之間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你才是我的将來。”
舒思苡一愣,将來兩個字,她有些茫然,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嗎?他們會有将來嗎?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司機見他們出來,立刻迎上幫着舒思苡把晏希頤扶到車上。
等他們回到古家,劉文陽已經先回到古家了,客廳裏,古老夫人一臉嚴厲,杜詩柳跟尹爾柔坐在古老夫人兩邊,兩人不停的安撫着古老夫人,劉文陽坐在杜詩柳旁邊,顯而易見,他們都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