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察覺到這一異樣，許晗順着孔慶航的視線轉了過去，唐詩語正從外面走進來,不由垂下眼彎起嘴角，似不經意地問：“你認識？”
聽着許晗沒有起伏的問話，孔慶航一時之間也不能确定對方知不知道自己和唐詩語之間的過去。“不認識，你們是同學？”這個人怎麽會在京大！孔慶航的心中仍舊在詫異，當年的事曝出,他就被自己的母親斷絕了和對方一切可能的聯系。而他自己,也對對方懷有一種複雜難辨的心情。
在看到陳洛之後,就知道這人不會是他原來預想的那般是個甘于安分的女人,也就不會那麽意外。另一面,還是會意外于這個人的底線，竟然可以妥協到那種程度。
曾經，他想過要找對方質問清楚前因後果,但在他自由的時候，他得到的是這個人失蹤的消息。慢慢地，對這個人的執念就淡了,當創作、設計的光環不再，這個人身上所剩的才華并不能讓他駐足驚奇，不過是比一般的女人多了幾分看問題的敏銳，而他的身邊從來不缺這種女人。
“曾經是同學。”撇得可真夠幹淨，許晗将眼底的嘲諷掩去，餘光瞥向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往兩人這邊走過來的唐詩語，口中話鋒一轉，催問道，“你想說的都說完了？”
仿佛對身後的變化恍若未聞，孔慶航伸手叫來了服務員，一邊笑着回道：“正好有些渴了，有什麽推薦的嗎？”說完，看到對面的人臉上露出“你也會喝這種低廉飲料”的表情，微微扯動了下嘴角。擡頭，唐詩語走到桌邊停了下來，含笑的目光沒有給他半分注意力，看着許晗招呼道：“你也喜歡來這裏喝奶茶？”
“偶爾會。”唐詩語聽了笑了笑，不再打擾兩人，朝前走了過去。
從頭到尾都被無視的孔慶航望着唐詩語留給自己的背影有些恍神，直到服務員的腳步聲響起才回過神，轉向前方，埋首于菜單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游神，暗暗沉下眼，轉頭開始下單。
“蘇晨，”等待的時間，孔慶航再度提起了蘇晨，“在星輝過得還好嗎？”
許晗挑起眉，看向孔慶航的目光似笑非笑，看得後者輕皺起了眉。少刻，許晗收起目光中的深意，反問出聲：“你覺得我們公司會虧待員工？還是說你們孔家嘴裏說着要把人接回去，卻連對方的情況也是不清不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當然希望能夠清楚蘇晨的每一件事，但是蘇晨，恐怕不會喜歡我們去調查。”孔慶航有些急促地為自己辯解，接着，語氣遲疑又小心地解釋，“蘇晨他，畢竟只有一個人，什麽都要靠他自己……”後面的話，孔慶航沒有說下去，他知道許晗明白自己要說的是什麽。
許晗卻突然笑得有些冷，這時，服務員将兩人點的奶茶端了上來。伸手取過奶茶，許晗低頭攪着吸管，聲音帶着清脆的笑意，“我這裏沒有你要的答案，另外，連當面找蘇晨的勇氣都沒有，你們孔家的誠意不過爾爾。”
孔慶航有心想要反駁，對面的人擺出了一幅不屑再聽的姿态，心中破有幾分郁氣。會找許晗當突破口，不單是想要借着許晗和蘇晨拉近，也是想要借着蘇晨和許晗重新拉近。孔家到他這一輩，和許家的關系太遠了，如果只有許晗，母親也不會表現得那麽迫切。因為許晗的事，他和文清之間的隔閡不可能簡單地就抹去，除非他能再度得到許晗的信任。而他，對孔家的一切勢在必得。
沒多久，許晗扔下孔慶航一個人在奶茶店，走出了正門。出于某種不可言明的目的，孔慶航沒有去追許晗，飄遠的視線遙遙找向了角落的唐詩語。看到唐詩語的出現是意外，但是，這種意外在仔細看清楚唐詩語的變化後成了一種震撼。
當年的唐詩語是什麽樣子，孔慶航自認為了解得很深刻，然而，這個人卻在短短的三年內脫胎換骨。這種內在的變化對孔慶航而言，生出了不可抗拒的好奇和吸引。
最終，是唐詩語先做出妥協坐到了孔慶航的對面。對此，孔慶航是滿意的，到底是他曾經看中的女人。
雙方在對彼此的了解上，不止孔慶航熟悉唐詩語，唐詩語也是熟悉對面這個男人的。雖然幾年的時間讓這個人看上去變得成熟了，也掩蓋不住一些融于骨子裏的本質，自然捕捉到了對方片刻的滿意之色。
對于這樣在本質上沒有過多變化的孔慶航，唐詩語的心中一片明亮。這個男人剛才故作的欲言又止，只是想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而已。
“這幾年都沒在Y市見過你。”唐詩語做出讓步之後，孔慶航也就不介意做先開口的人。
唐詩語點點頭，不太在意地解釋：“我轉學了。”
孔慶航才舒展的眉複又皺了起來，眼前的唐詩語雖然變得比以前美好，也更能吸引別人的目光，但是，他有一種在這個人的身上看不到生氣的感覺，這讓他有些莫名的壓抑。“留個手機號？”話到嘴邊，成了最客氣的寒暄。
唐詩語沒有拒絕，輕聲報出自己的手機號，一邊随口問道：“你家還在催你和許晗？”
孔慶航一愣，耳邊又聽到唐詩語用着好聽的聲音，一字一句極為平淡地陳述一個他至今不曾知曉的事實：“如果是的話，恐怕短時間內你是做不到你家裏的要求了，許晗已經有交往的男朋友了。”
“這不可能！”如果許晗有交往的對象，許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孔家更不可能不知道。
像是猜到孔慶航心中所想，唐詩語好心地幫他解惑：“如果告訴你對方的身份，你就會知道為什麽你們孔家和許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了，而你，也一定會退出。”只要這個男人心中的野心沒有消失，做出的選擇會比誰都實際。“他是韓祁。”
韓祁回國後，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和許晗的交往，青龍這邊的目的又在袁俊身上，自然而然會留意到和梁敏韻交好的許晗身上。結果，無心插柳柳成蔭，知道了許晗的背後還有這麽一尊不能輕易去碰的大神。相對地，杜明笙給予唐詩語的限制又多了幾分寬容。
“韓祁！”孔慶航低呼出聲，自從韓祁回國，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就被塞了一段有關韓祁的基本資料。孔慶航更是對這個人的資料倒背如流。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一直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孩會和韓祁有了交集，更成為了親密的男女朋友。
“你倒是了解我，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嘴上這麽說，孔慶航知道對方沒有說錯，如果事先知道這個消息，他對待許晗的态度會是另一種表現，比起和許家的聯姻，韓祁所代表的勢力更吸引他。
“三年前也罷，這是作為你曾經對我的照顧的回報。”說到這，唐詩語站起了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孔慶航沒有留下唐詩語，心中所有的心思都被韓祁的信息占滿。唐詩語淡淡地瞥了一眼，帶着比平時弧度略大的微笑離開了奶茶店。
第二天下午，許晗去了蘇晨所在的片場探班，這是她在知道拍攝地點後第一次探班。出來迎接許晗的是蘇晨的經紀人付餘，彼此因着蘇晨的關系也不算陌生，當下也沒說什麽客套的話，直接走了進去。
到了裏面，許晗先找安導說了會話，接着進了蘇晨所在的化妝間。推門而入，許晗最先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正在上妝的蘇晨，第二眼才從鏡中看到坐在休息區上翻看雜志的溫柏君。近距離地接觸，許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年輕時候溫柏君的閃耀。這個時候的溫柏君還沒有學會內斂，一張臉走到哪裏都在向衆人宣示它的奪人，将自身的存在感以容貌達到了最高點。
早在許晗進門的一刻，溫柏君就注意到了進來的許晗，此時收到許晗打量的目光，放下手裏的雜志和付餘恰到好處地打了聲招呼，看過去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掠向許晗，卻聰明地沒有開口相問。作為化妝被排到最後的新人，這種疑問自然輪不到他來問。再者，因為楚白這一角色更換的緣故，他在劇中的身份頗為尴尬。
“今天怎麽想到過來了？”蘇晨問着的時候閉上了眼，以方便化妝師修眉。他和許晗認識的這些年，許晗雖然喜歡看他演戲，卻不會頻繁來片場探班。問起原因，對方說是不想給劇組添麻煩，蘇晨倒是覺得對方是擔心圍觀他們演戲的時候自己跟着看入戲。他就曾經看到過一次，入戲後的許晗，狀态實在說不上太好。
許晗坐上付餘拿過來的椅子，聽到蘇晨的疑問，道：“下午沒課就過來看看。”她會來片場，一半是為了蘇晨，還有一半是想看看現在的溫柏君。
當年的溫柏君，因為蘇晨的關系，她并沒有過多地去關注這個長得非一般俊美的明星。後來蘇晨出現在孔家的宴會上，她才想起代替蘇晨拿下奧斯卡最佳導演劇中男主角的溫柏君，而那個時候的溫柏君已經取得榮譽回歸故土，并擁有千千萬萬的粉絲。
這樣的巨星，她原來以為他們之間是沒有什麽交集的，結果，她怎麽都不會想到對方也是唐詩語的男人。先是利用巨星的身份和一些利益暗中将星輝旗下有潛力和名氣的藝人拐走，再用自己的地位對星輝剩下的其他藝人進行打壓，最後運用粉絲和媒體的力量将星輝的聲譽徹底摧毀。
那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是那些跳槽到別家的藝人對星輝懷有怨氣，而把一些是死而非的“私隐”暴露給媒體，也以為是星輝簽下的個別藝人真有什麽品德上的問題，結果，都是別人一手策劃導致的。
曾經的她沒有小姑的魄力和手段，面對小姑被毀的心血，只剩下滿心的愧疚和自責。如今能夠再來一次，她一定會守住小姑的心血，不讓任何人有任何的機會破壞。
☆、邱烨X許惠秋番外，慎買！
“國際巨星邱烨将在近日回國……”
轉臺的時候，一條最新的娛樂新聞滑入耳膜，許惠秋握着遙控器的手輕微地一抖,然後盯着已經播報其他新聞的屏幕發起了呆。
邱烨……
許惠秋扯動嘴角苦澀地笑了笑，她已經讓自己盡量去無視邱烨的一切信息，但真正聽到這個人要回國的消息，居然還是會受到震動。深深地嘆了口氣，許惠秋關掉電視機,起身進了書房。一對上桌上的各式文件,剛剛還在游神的心思全部系在了上面,現在的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想這個人的種種。
沒有許家做後盾,創業遠比她預想得更艱辛,哪怕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端，但離她的預期還是差了很多。想到這個圈內比拼的就是人脈，而她偏偏一個筋磕在娛樂公司上。
意識到自己再度走神,許惠秋立刻抛開雜念，一心做起了工作。
第二天，許惠秋繼續跑到劉導經常晨練的公園和他磨合作的事。公司起步之後,許惠秋迫切地需要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來提升公司的影響力，并且将公司旗下的藝人提升一個高度，而劉導就是許惠秋的目标。
“劉導，您對劇本也感興趣，就不想親自導演？一個好的劇本需要一個好的導演，我不想浪費這麽好的劇本。”關于讓劉導看到劇本一事，許惠秋也是用了一些小計策。事後，劉導雖然頗有微詞，卻沒有露出什麽不喜的表現，也沒有阻止許惠秋的“巧遇”。這種疑似鼓勵的行為，讓許惠秋“巧遇”得更勤快了。
吃着許惠秋貼心送來的早餐，劉導擡頭看了她一眼，“你這份固執到和他有些相像，不過，他沒你這份纏勁。”對于肯用心努力的後輩，劉導從來不會吝啬自己的寬容，許惠秋的認真也是他所欣賞的态度。
“他？”感覺到劉導神色間的變化，許惠秋有些好奇，便順口問了一聲。
劉導卻不提了，只是對許惠秋充滿暖意地笑了笑，便扯開了話題。
又一次被劉導的博學唬弄過去的許惠秋，有心想要把話題兜回執導的事上，但在劉導不着痕跡轉移話題的娴熟下只能節節敗退。
看到許惠秋有些喪氣的表情，劉導心裏一樂，面上繼續正正經經地和許惠秋讨論最近的新劇。在這種看似歡樂的氣氛下，許惠秋幾乎和前一次铩羽而歸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颀長的身影站在邊上，大片的陰影就這麽投了過來，許惠秋慢半拍地擡起臉，逆光下的臉清晰地落入眼中。
“邱……”怎麽會是這個人，這個人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小子終于舍得回來了？”劉導佯怒的聲音将許惠秋輕吐的半個字蓋了下去，垂下的一只手放到邱烨的肩膀上捏了捏，笑容滿面。“過得不錯，看來大有收獲。”
“全賴您老的提攜。”
“這一回來倒是學會編排我了。”
一旁的許惠秋看着那張一直占據在心底某個角落的臉龐，邱烨和劉導的聲音在耳中越來越弱，只餘這張越來越鮮明的臉。這個人，終于回來了。
“對了，這是……”
“許惠秋。”邱烨微笑着截斷了劉導的介紹，溫煦的目光落在許惠秋臉上有着些許懷念和幾分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好久不見。”
這份熟稔，讓劉導多看了許惠秋幾眼。後者卻慢慢冷下了表情，回視的目光客氣、疏離，說出口的話也是淡淡地沒有一絲重逢的喜悅：“好久不見，邱學長。”
邱烨一愣，随即才想起對彼此而言有些尴尬的過往，一時也只能以笑容應對。下一刻，邱烨停留在許惠秋臉上的目光含了幾分打量。幾年不見，許惠秋的變化并不大，這也是他會一眼認出對方的緣故。只是比起記憶中的印象，眼前的學妹已經褪去了曾經的張揚，也學會了在人前戴上最合适的面具，那一雙曾經靈動而朝氣的眼睛，沉澱出的是一份有了閱歷的沉穩。
“原來你們認識。”對兩人之間的暗湧視若無睹，劉導笑呵呵地說着，一邊暗暗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小邱，早飯吃了沒？這是小許帶過來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一起吧。”
邱烨看了一眼劉導手上的早餐，又轉回去看了看許惠秋。
許惠秋瞥頭轉向劉導，卻是提出了告辭。打完招呼，許惠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車上，許惠秋雙手緊緊攥着方向盤，臉上的表情一陣晴一陣陰。如果不是昨晚上看到那則新聞，她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在那個人面前出醜。原來有些事不是口頭上說忘了就忘了，一直到真正對上的這一眼，她才感覺到自己對于曾經的求而不得有多惦記。
曾經，作為天之驕子的許惠秋在學校過得張揚而惬意，在學生中也算是頗有名氣的人。那個時候，邱烨除了一張俊朗的臉和溫潤的氣質，并無特長成績也不拔尖，認識他的人很少。而那一年的秋天，許惠秋不經意地一眼，瞥到了坐在樹底下捧着書卻看累睡過去的邱烨，莫名地再也挪不開視線。
不太相信一見鐘情的許惠秋開始近距離地接觸邱烨，試圖毀掉心中建立起對對方的心動。不曾想，接觸下來之後卻是對這個人真正上了心。
年輕時候的許惠秋不是一個甘于等待的被動者，有了目标就會付諸行動，自然地，對于和邱烨之間的相處更加親近了。一開始，感覺到許惠秋态度變化的邱烨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在許惠秋坦蕩蕩的眼神下，權當自己多心，直到許惠秋親口和他表白。
邱烨回絕許惠秋的理由是有了喜歡的人，從沒見過邱烨和別的女生特別親近，也不見邱烨說出那個女生的名字，許惠秋想當然地認為是邱烨不喜歡自己的借口。于是，素來有恒心的許惠秋開始正大光明地展開追求，又因為始終在金字塔頂端的成績和上課的良好表現，學校的老師對此大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意外地是，面對許惠秋由暗轉明的追求，邱烨的拒絕不再留有餘地。被那麽不容轉圜地拒絕，卻因為邱烨話中的真誠，許惠秋無法對這個人産生隔閡，更沒有辦法去讨厭那麽一個認真對待感情的人。
那天之後，許惠秋沒有再去打擾邱烨，路上遇見了，互相點個頭便再沒有其他。等到邱烨畢業的那一年，許惠秋在邱烨的身邊看到了另外一個女生，才知道邱烨确實有喜歡的人。但是，畢業的前幾天，許惠秋偶然地聽到了一次牆角，卻是這個女生在劈腿。沒多久，便聽到了邱烨和這個女生分手的消息，再之後就是邱烨報考了電影學院，然後就是對方的出道。
許惠秋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着幾許挫敗。到現在，她算是了解到什麽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只希望這個人的出現不要影響到她的工作。
事實正好相反，遇上邱烨的第二天起，許惠秋覺得諸事順利。先是劉導答應執導，左右搖擺的贊助商也簽下了合同，再後來，一些合約到期潛力不錯的藝人相繼找上門，星輝徹底進入一個狀态良好的發展期。
同在娛樂圈工作，許惠秋還是不可避免地遇上了邱烨。隔了幾年的時光，邱烨的顏在許惠秋眼中還是那麽年輕，老天也似乎特別偏愛邱烨，歲月的流逝在對方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而這個人的氣質越來越內斂，也越來越大氣。一言一行，由別人來說來做普通至極，但換到這個人身上，無端地牽動人心，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地只追逐到他身上。
邱烨的人格魅力，許惠秋從來沒有懷疑過，但在從前發現這個人的好只有她一個，現在她卻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掠去心頭的異樣，許惠秋把目光投向了拍賣會的主席臺。這是一場慈善拍賣會，不巧的是，許惠秋的座位和邱烨的座位排在了一起。
現場不乏邱烨的影迷，如今紛紛都拿豔羨的目光盯着許惠秋，後者紋絲不動，一派從容。
“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很辛苦？”間隔的時候，邱烨口吻随意地和許惠秋聊起了天。語氣雖然平淡，話中蘊含的關心卻讓當事人感受得清清楚楚。
“不會。”許惠秋繼續以平淡的語調應了一聲，口中的話題也轉到了拍賣會上的物品。早就浏覽過一遍的物品，經由邱烨的介紹，生生又似多了些什麽。然而，許惠秋暗中聽得一字不漏，面上反應極其冷淡。
拍賣會的結束，許惠秋以為和邱烨之間的見面暫時告一段落。結果，最新籌備的一部電視劇開拍之後，到達片場的許惠秋才發現拍攝地點和邱烨正在拍攝的電視劇是一同一個。
後來，許惠秋也不知道兩個人又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幅朋友關系。只是在片場遇上了，偶爾不鹹不淡地聊上幾句，不知不覺地就接受了邱烨的存在。真是……總覺得還是有那麽點不甘心啊。
許惠秋看着手機最新發來的信息輕輕嘆了口氣，撇開過去的尴尬不說，邱烨這個人作為朋友來說，其實相當不錯。如果當年是被邱烨的氣質所吸引，那麽現在，不止是氣質，言行舉止都讓她會在不經意間恍神。而以朋友來說，邱烨做到了朋友之間的體貼和關心，不會刻意地去時時關注你，但會在你需要的時候适時出現，也不會以自身的名氣和地位讓你有種被不對等的感覺。
相處的多了，許惠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慢慢就放下了曾經對邱烨的執着。有些時候，因為一直看不到，接觸不到，所以對心底的執着會念念不忘，等到再次重逢，曾經的那份感覺可能會在不經意間起了變化。
放開之後，許惠秋對于和邱烨的接觸就沒有那麽多的抵觸，兩個人的相處也變得自然了許多。結果，倒是發現兩個人有很多相同的愛好，對事物的一些觀點也都差之不多。
“嗯，再過幾天我就回來。”對着電話那端的人，邱烨低笑着說出了自己的行程。
“行啊，到時候給你接風？”這個提議自然是被邱烨拒絕了，許惠秋也不在意，越到後來，這個人越變得低調起來。“對了，我家貝貝可是你的影迷，你回來的時候和她見一面吧。”
邱烨笑着應了聲好，兩人又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随意地将手機放到一邊，許惠秋複又埋首在之前的文件。經過幾年的時間，許惠秋已經把邱烨真正當成了朋友，曾經對這個人的心動早已不知沉入在哪個角落，偶爾想起，也會為年少時的沖動和固執莞爾。
星輝的發展，在邱烨偶爾的搭把手中穩步上升，現在已是小有名氣。如果是在初遇的那會，許惠秋一定會拒絕邱烨的幫忙，但作為朋友，并不需要可以地拒絕，她不是那種承受不了朋友幫忙的人。邱烨的影響，讓她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說一萬句都抵不上對方說一句。
看到邱烨，貝貝應該會開心吧。
想到許晗，許惠秋的眼神一片慈愛。一直知道自家侄女喜歡邱烨，但事事如對方心意的自己唯獨在這件事上當作不曾聽到，如今既然不在介意，自然是要讓貝貝如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