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者為攻，低者受

第11章 chapter 11

林欽萬再次聽見蔡汶的名字。

是一個月後。

聽說蔡汶和校外人打了架，硬生生把一塊磚頭往對方頭上敲了下去，那人頭上登時噴了血，據說染紅了身後一大片牆壁。

那人說完就不說了，攤開英語作業寫了起來，就像剛才說的八卦，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他想問，後來呢。

但是他什麽也沒做，直到周五看見公告欄裏的通知，他才知道後來怎麽處理的。

“接學生舉報，我校高一（九）班蔡汶，劉安星，許巍等人于上周六在校外與人鬥毆。我方派人查明情況後，發現蔡汶同學對對方同學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本該以蔡汶同學退學的方式處理這次的問題，但對方家長親自來校說明此次鬥毆純粹為學生玩笑之舉，只不過蔡汶同學沒有控制好力度，所以誤傷了對方。鑒于學生家長的強烈請求，以及蔡汶同學的認錯态度良好，我方最終決定：蔡汶等人留校查看一年，蔡汶記大過一次，其他幾人小過一次。”

通知一貼出來，過來圍觀的同學一個個義憤填膺起來。

有人說這是蔡汶他爸拿錢擺平的。

有人說這是學校看他學習好，故意扯了個學生家長出來的。

有人說這種人就該被退學，不然以後出了社會就是毒瘤。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罵他。

以前他的傳言令嫉妒他的人十分不滿，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那些人早等着看他笑話了。

林欽萬看了通知就走了，他不會相信這些人口中的所謂“事實”。

他只相信他看到的，在他的眼裏，蔡汶就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以安靜的在一旁學習，也可以和他玩鬧的開心。

他想，這事一定事出有因，蔡汶，不會沒理由就對一個人這麽狠。

***

他去了蔡汶的寝室。

這周他本來要回家的，結果看見了通知，下意識的，就想去找蔡汶了。

如果蔡汶不打算搭理他，那他看一眼他就好。

弟弟受了懲罰，哥哥總要去看一眼的，盡管那個弟弟可能根本沒把他這個哥哥看在眼裏。

輕輕敲了兩下門，過了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是蔡汶開的門。

看見是他，蔡汶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愣，但下一秒又回過神來，笑着開口，“學長，你怎麽來了。”

他的聲音和之前一樣親昵，就好像這一個月來，天天和他見面一樣。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一個多月不聯系的人，突然用之前的熟絡姿态對待他，這種落差他一下子難以适應。

蔡汶把他拉進了屋，然後關上了門。

“學長，你來找我做什麽。”然後他頓了頓，似乎是知道他怎麽突然來，繼續開口，“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是的。”林欽萬趕緊否定，然後用充滿了信任的眼神看着他，“我相信阿汶不是那種人，肯定是因為……”

蔡汶卻是冷冷的打斷了他，他第二次在林欽萬面前露出這幅模樣，“可是學長，事實就是，我拿了磚頭，一頭砸在了他的頭上。”

蔡汶住了嘴，舉手比了個扔東西的動作，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林欽萬變了臉色的樣子，繼續跟他說，“學長見過煙花嗎。他那時候的頭就跟煙花一樣，一下子就濺出了血，血落到地上，牆壁上，把它們全都染紅了呢。”

最後輕笑了一聲，“學長，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紅色，真是世間最美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