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韓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秦徐了,但此時此刻,他看着秦徐那張一本正經的臉,确定自己比以前更想操這個人了。
秦徐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很帥,卻不是娛樂圈明星的那種帥法。秦徐的臉無疑是沒得挑的,身材更是令人浮想聯翩,兩條腿尤其誘人,又長又有力。他甚至幻想過這兩條腿緊緊纏在自己腰上,被自己從下方貫穿……
秦徐身上有軍人的硬氣和剛正,還有那種家世優渥之人慣有的不拘小節,但時不時也會說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話,幹出叫人難以理解的事。
就像剛才。
擱在別人身上,他只會覺得愚蠢,但擱在秦徐身上,他卻捕捉到了一絲反差強烈的可愛。
他凝視着秦徐的眼,還想逗幾句,又怕最後把持不住的是自己,只好作罷,配合着對方嚴肅得過頭的神情道:“我說的也是氣話,請你原諒。”
秦徐指尖動了動,明顯松了口氣,別扭地點點頭,“嗯。”
韓孟的下巴還是在他手裏,他撇開眼,居然忘了收回手。
韓孟心下好笑,卻也不動,只是無辜地看着他,溫聲喊:“草兒。”
他像被點了穴,一怔,低頭看着韓孟,“什麽?”
韓孟笑,“你還打算擡多久?我下巴快被你掰脫臼了。”
他“啊”了一聲,立即縮手,抓了抓頭發,“我,我沒注意到。”
韓孟站起身來,也整理好病號服,走去窗邊拉開窗簾,被夏日午後的豔陽一照,眼睛頓時眯成一條長長的線。
他伸了個懶腰,嘴角惬意地勾起來。
秦徐将用過的紙全部丢進垃圾桶,去衛生間轉了一圈,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站在門口喊:“韓孟,我的六神呢?”
大熱天,即便是醫院的特殊病房,也有不怕死的蚊子。
秦徐招蚊子,住在宿舍時常備六神花露水,曾經還想安利給韓孟。
住院第二天,他就讓許大山送來一瓶新的,每晚睡覺前抹在手臂和腿上,但半夜還是會被一兩個奇癢難忍的疙瘩弄醒。
平時他都将六神放在衛生間裏,這會兒卻找不到了。
韓孟回過頭,“怎麽?又被咬了?”
“不是。”他在病房裏東轉西轉,“你不覺得有味兒嗎?”
韓孟立即明白他指的什麽,鼻子動了動,“還好吧,反正空調也開着,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他沖牆上的挂鐘擡了擡眼,“啾啾馬上要來查房了,聞到怎麽辦?”
韓孟本來想說人家啾啾純爺們兒一個,哪有這麽敏感。一看他似乎很急,甚至蹲在地上看六神是不是掉到了床底,旋即無奈地笑了笑,跟着找起來。
六神最後在電視背後被找到,秦徐立即打開蓋子一陣猛噴,确定“那味兒”已經徹底被花露水的氣味蓋住,才撥開房門的鎖。
韓孟出了些汗,關上衛生間的門洗澡,幾分鐘後啾啾真的來了,一進門就露出嫌棄的表情,“大白天也有蚊子?”
秦徐搖頭,“沒有。”
“那你們噴六神幹什麽?還噴那麽多,熏死我了。”
秦徐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指了指衛生間,小聲說:“韓孟噴的,他……他有點兒臭了,壓壓味兒。”
啾啾臉上的表情有點奇幻。
沒多久,韓孟從衛生間出來,頭上搭着根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跟啾啾打招呼。
啾啾皺着眉打量,“你臭了?”
“啊?”
“臭了用六神壓味兒?”
韓孟看看啾啾,又看看假裝若無其事的秦徐,差不多猜到了秦徐是如何造他的謠。
剛想解釋不是那麽回事兒,啾啾已經退後兩步,做了個扇風的手勢,邊往門口走邊說:“還是大明星叻,壓味兒也不買瓶香奈兒……”
韓孟嘴角抽搐,一看秦徐,那家夥正端坐床上,拼命憋着笑。
他揮起毛巾扔過去,“笑屁。”
秦徐立即反擊,将打了個結的毛巾砸他腦門上,“就笑!”
他也不管毛巾了,拖鞋一蹬,不顧手臂和腿上都挂着水珠,跳上床就試圖壓住秦徐。秦徐反應極快,抓住他兩邊手腕往外推,腿還蹬着他的膝蓋。
好在他身處上位,比秦徐更容易用力,兩人在床上一番角力,終是他抓住機會,嵌住秦徐的手臂,将秦徐牢牢壓在自己身下。
發尖的水滴下來,砸在秦徐的臉上。
秦徐也不掙紮了,低聲罵了句“操”。
前幾日吵得險些絕交都沒動手動腳,今日和好如初,卻半真半假地幹了一架。
韓孟從來沒打過這麽軟的架,全程臉上都挂着笑。他的對手秦徐也和他一樣,就連那個“操”都是笑着罵出來的。
這架打得,都可以用“打情罵俏”來造句了。
晚上,韓孟趁秦徐洗澡,去露臺給政委打了個電話,寒暄幾句後故意問起劉沉鋒的處罰決定,聽後思索了一會兒才道:“首長,我是群衆,按理說這事不歸我管,我也不懂部隊裏的軍規,但是我和秦徐也算是當事人吧……我就覺得,這處罰是不是稍微重了一些?畢竟我和秦徐也沒什麽大事,我聽秦徐說,劉沉鋒還需要接受下一階段的心理疏導,如果現在就将他調去崗巴的話,我擔心出事兒……您也知道,過段時間《淬火》就要開拍了,現在八卦記者特別敬業,萬一他們借題發揮,給我報一個‘韓孟驕橫跋扈向部隊施壓,鐵漢軍人含冤戍邊’的新聞出來,我就是緊急公關,都消不去影響。”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韓孟誠懇地道了聲謝,又道:“不不不,這不是我大度,我只是怕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亂子。”
挂斷電話前,他再一次道謝,笑道:“那就麻煩首長您了,再見。”
為劉沉鋒求情的事,他沒跟秦徐說,秦徐也再沒提過劉沉鋒,假裝這事兒就這麽翻篇兒了。
2天後,出院的日子到了。本來上午辦完手續,中午就能離開,劇組負責媒介宣傳的幾名工作人員卻趕了過來,說是要給他倆拍一組“負傷照”。
秦徐下意識就要拒絕,韓孟給經濟公司打了個電話,問清楚原因後道:“今兒怎麽拍?我們全力配合。”
原來,韓孟受傷這事雖然沒有公開,但劇組官微好幾日沒有更新“兵韓”訓練花絮,韓孟和“其徐如秦嶺的樹林”也沒有發微博,剛被塞了一嘴狗糧的粉絲等得心急如焚,一些類似“萌萌受傷”的小道消息開始在網上傳播,起初粉絲們不信,後來三人成虎,越說越像真的。劇組便決定,不如就勢宣傳一下,既給韓孟炒一炒“努力訓練因公負傷”的敬業形象,又趁勢炒一炒火得不像話的“兵韓”CP。
畢竟秦徐和韓孟住在同一間病房,對粉絲們來說,這顆糖大得就算啃個三天三夜也啃不完。
秦徐一聽是為了宣傳《淬火》,而韓孟受傷雖然不是因為努力訓練,卻與他脫不了幹系,責任感加上愧疚感一齊叫嚣,把他心頭那點兒因為“賣腐”而湧起的羞憤感沖得一幹二淨,當即就說:“哦,你們随便拍!”
劇組來之前是與警備區宣傳單位商量過的,所以他出鏡并不違反哪一條軍規。
這次來的沒有攝影師,病房裏也沒有長槍短炮,工作人員用最普通的手機,抓拍抓錄他們的互動。
韓孟和太多人賣過腐,每次都是鏡頭一來立即含情地笑,鏡頭一走馬上換上近乎性冷淡的表情。一些與他和合作的明星也是如此,就算一段時間內兩人在微博上互動得像剛滾完床單,私下其實也只是點頭之交。
韓孟不排斥賣腐,但要說賣得情真意切,卻一次都沒有,更別說賣之前還有所期待了。
然而現在和秦徐穿着同樣的病號服,盤腿坐在同一張床上打牌時,他是有一些期待粉絲看到視頻和照片後的反應的。
負責宣傳的陳姐說,你們平時幹什麽,現在也幹什麽,自然最好。
他與秦徐平時就湊在一張床上打牌,打累了他休息,秦徐給他挖蘋果蓉,兩人分食切成兩半的西瓜,一起玩手機,再抓一抓對方的兄弟……
最後一項當然不能做給旁人看。
韓孟有些意外地發現,他和秦徐在鏡頭面前都不用演,将之前的日常照做一遍就已經是“賣腐”了。
這腐賣得……比以前NG好多次的輕松多了……
當天劇組就發布了韓孟受傷的消息,順帶還提到“兵哥兒”也受了一些小傷,将兩人的刻苦濃墨重彩地渲染一番,又說已經沒有大礙,已經出院,為了讓粉絲放心,稍後會奉上兩人住院時的視頻。
視頻發布前,粉絲們心痛得不得了,而視頻發布後,“兵韓”粉瘋了一群又一群。
韓孟壞笑着在“兵哥兒”臉上貼衛生紙條,“兵哥兒”光着腳丫踹他;
他站在窗邊喊:“草兒,還沒洗好啊?”
“兵哥兒”抱着一個小西瓜從衛生間出來,切成兩半,一半給他,一半放在桌上,又拿來兩個蘋果,麻利地挖成蘋果蓉,手腕一翻,将蘋果蓉扣在他吃了大半的“西瓜碗”裏,這才拿起自己的半邊西瓜,舀出中間最甜的一塊,順手扔進他的蘋果蓉裏……
用粉絲的話來說,就是“兵哥兒”蘇得我不想活了。
視頻配了一段很歡樂的BGM,但所有人都聽到了韓孟那一聲有些不耐煩,似乎又帶着一絲依賴的“草兒”。
從此,“兵哥兒”有名字了,全世界的韓孟迷妹都知道她們的情敵叫“草兒”,是個打牌老輸給韓孟,為韓孟挖蘋果蓉,還把西瓜最甜的芯兒留給韓孟的蘇神。
“兵韓”有了新代稱,“草韓”,又稱“操韓”。
“其徐如秦嶺的樹林”再一次狂漲粉,秦徐都不敢點進去看了。
很多頂着韓孟頭像的人排隊叫他老公,他單是看着那一水兒的“老公”,再看看頭像裏的韓孟,都覺得胯下越來越硬。
丢開手機時他想,太他媽要命了。
出院後,因為還要繼續養傷,他們沒有立即回宿舍,而是住在警備區裏的軍官招待所。那裏雖然名上只是“招待所”,但設施齊全,環境也很好,比不上五星級酒店,但和宿舍一比,已經算是天堂了。
警衛連的兄弟們來看秦徐,順帶探望韓孟。秦徐本來有些不好意思見祁飛——畢竟他沒能幫上忙,但祁飛眼中全是感激,還拍了拍他的背,極其鄭重地說了聲:“兄弟,謝了。”
他這才知道,劉沉鋒調崗巴的處罰決定已經取消了,而新的處罰尚在商議中。
能讓警備區的首長們改變主意的,只有韓孟。
他想跟韓孟道謝,又不願意再提劉沉鋒,磨了幾天也沒說出個“謝”字,倒是韓孟突然說起劉沉鋒,語氣有種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沉着——
“草兒,跟你說個事。”
“上次劉沉鋒在醫院說的話,我最近翻來覆去地想,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照現在的狀态,我可能真的演不好特種兵。”
“打鬥沒有問題,就算有的動作我做不出來,也可以通過後期技術解決。”
“但最關鍵的是,我身上沒有特種兵的味道,沒有那種……怎麽說呢,那種淩厲的氣場。”
“所以,我想去真正的特種部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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