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回到客廳, 從兜裏掏出柴泉遺落在那輛車上的手機。
“你好,張總經理。”
“你是?”張越看着來電顯示明明是柴泉, 可怎麽是個陌生的聲音?
“我是梨桦, 泉泉明天不能去上班了, 我代他跟你說一聲。”
“他怎麽了?”
“他發燒了,需要調養三天。現在已經燒迷糊了, 不能親自跟你請假了。”
“好的, 你讓他好好休息。”
梨桦挂斷電話,将晚上沒吃的菜收了一下,廚房裏再整理了一番, 然後又回到卧室, 就這樣陪着柴泉。
第二天一整天,柴泉依然躺在治療艙。
第三天, 有重大新聞播出了。
梨桦坐在治療艙旁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裏面正在播最新的X市新聞。
今天早晨有人報警在某偏僻郊區的道路上發現了四個受傷慘重的人,經過醫生及時救治,這三人活下來了, 但是警察調查此事發現這四人正是之前連環大案的始作俑者。
那麽,到底是誰對這四人動手的, 對方有是否知道這四人的所作所為?
這到底是內部鬥争,還是仇殺?
根據調查,警方進入了一間廢棄的破院子,然而屋子內部卻裝修的極為封閉, 完全與外面不相符,合金的大門直接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屋子裏有着簡易的手術臺和醫學設備,地上還有散落的手術工具等等。
除了能證明這四人确實是作案者的證據,其他所有的線索都已經被毀,但警方們确定這裏曾經還有其他人進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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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有一人被抓了,其他人來救援的,只是這救援的手段非常激烈。”
“這四人再加上之前那兩人的行為罪大惡極,沒有人能容忍這種行為。只是對方不該擅自動手,這種事應該交給法律來裁決。”
“那四人還是沒法交代事情始末?”
“他們的舌頭被拔了,眼睛也被挖了,四肢俱廢,身上還有多處重傷,似乎還有精神陰影,一問起這事就驚恐萬狀。”
警察局裏衆位警察開會讨論此事,這件事就這樣線索斷掉了,但毫無疑問的是在X市作案的這隊團夥已經全部抓獲歸案。
而這一天的傍晚,柴泉終于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梨桦那張帥氣的俊臉,透過頂上的透明蓋子,他看到梨桦正在專心致志的盯着電腦,手上也在不時的敲擊鍵盤。
柴泉驚訝的發現身上一點也不疼了,不但沒有任何不适,反而全身特別的舒坦,他伸手摸摸胸膛,那裏一片完好,完全沒有曾經被用刀劃開的絲毫痕跡,踢踢腿,骨肉也完全正常,他的眼神越來越驚喜,都好了!
“醒了。”梨桦打開蓋子,伸手抱起他,“睡了好久了,起來活動活動。”
“我都好了?”柴泉不敢置信,然後目露狂喜,“我能說話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梨桦抱着他,在他額頭親了一口,說:“我再也不會讓你有危險了!”
“梨桦,你救了我三次了。”柴泉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這個人是自己真正的救贖。
他永遠也忘不了被大卡車即将碾壓的瞬間;永遠也忘不了被人用槍指着的驚懼;更忘不了被人活生生掏心挖肺的絕望;每一次都是梨桦出現,每一次都是他将自己救贖,三次生死危機,三次完好無損的活下來,都是因為梨桦!他是自己生命中的貴客,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誰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你是我的雌性,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責任。”梨桦揉了揉他的腦袋。
“雌性?”柴泉不解的看他。
“我是獸人,你是雌性。”梨桦看向擡頭的柴泉,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你是我的!”
柴泉臉色通紅,被一個同性這樣親吻,感覺怪怪的。
“泉泉,不管你接不接受,你都只能是我的。”男人霸道的宣言着,“你是我跨越星系的緣分,是唯一一個能與我匹配的雌性,除了我,誰都不配擁有你!”
這話,真夠霸道的!
“你恢複記憶了?”柴泉問,他想要掙脫開單獨坐着,可是某人強硬的将他圈在懷裏,他紅着臉,心想現在的梨桦跟之前的真是完全不一樣。
梨桦抱着他不撒手,他将柴泉換了個位置讓他坐的更舒服些,
柴泉紅着臉,突然又是親親又是抱抱,感覺怪怪的。
“泉泉,我來自獸人星系的獸貍族,獸人星系存在很多的種族,但無論哪個種族都只有獸人和雌性兩種物種存在,就像地球上只分男人和女人一樣。”梨桦用下巴蹭了蹭柴泉的額頭,泉泉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普通的獸人和雌性的配對就像地球上男人女人互相選擇一樣。”
“難道還有不普通的嗎?”柴泉疑惑,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你真不是妖啊!”
“當然不是妖,我的壽命可沒有妖那麽長,我也不會法術。”梨桦悶笑,“獸人可以變身,雌性不可以,但歷經數個紀元所有的獸人變成獸的時候形體都是固定的。”
固定的?柴泉想起某人可以随意變大變小,所以,“你就是不普通的那個?”
梨桦點點頭,“我屬于變異了,我的綜合素質強于所有的獸人,不受獸人種族的限制,不過這一點一直被父親母父隐瞞着,沒有外人知道,”
柴泉一臉你真的好厲害!梨桦心裏很滿意,被雌性崇拜是每個獸人孜孜以求的。
“但是凡事總有利有弊,我雖然各方面都超出普通獸人,但在于雌性的選擇上我是被關上了那一扇窗的。”梨桦将懷裏的人抱緊了,
“每個人出生伊始,身上都會有種固定的味道,獸人和雌性的彼此選擇也會把這點作為依據,但這只是輔助依據,不能成為決定因素。可是在我身上卻成了決定因素了,這是來自本能的覺悟,我不但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我還讨厭所有的雌性。當然,泉泉你除外,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也喜歡你這個人。”
“我是地球人,不是雌性。”柴泉覺得他要強調這一點。
“不,你絕不是地球人。”梨桦非常堅定的說,“我既然都能掉到地球,你自然也有可能來自其他星系。”
“我就是我爸媽的孩子,我媽生的我。”柴泉說,
“我們可以找你爸媽問問。”梨桦提議。
柴泉低頭,神色黯淡:“他們都不在了,我是他們的老來子,是他們五十多歲的時候生的。我還有個哥哥,哥哥比我大三十多歲,十六歲那年爸媽走了後,哥哥就不再跟我聯系了,說各過各的。”
梨桦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可越是這樣越是可疑,泉泉絕不可能是這個星系的人。
“爸媽臨走前給了我一大筆錢,為了這筆錢哥哥看我更不順眼了。”柴泉苦笑,“後來我就用這筆錢買了這套房子。”
“沒有其他親人了嗎?”梨桦問,
柴泉搖搖頭:“其他親人也都不在了,堂兄弟表兄弟之類的比我大太多,一直就不太親近。這麽多年我在老家除了啞叔,也沒其他親近的人了。所以我基本每個月都會給他寄一些東西。說起來都好久沒回去了,啞叔年紀也大了,最近挑個時間回去一趟,我想去看看他。”
“啞叔是誰?”梨桦問,
“啞叔是個鄰居,不過他對我很好,他沒娶老婆,打光棍幾十年了,從小到大其實反倒是啞叔陪我的時間更多。”
梨桦若有所思的點頭,摸了摸柴泉的腦袋:“我幫你請了三天假,明後天就是雙休,要不回去看看?”
“好啊。”柴泉應道,經歷生死反而更珍惜現有的一切,無論是美好的生活,還是身邊重要的人。
柴泉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梨桦是個比他更快付諸行動的人。
第二天兩人就坐上了回柴泉老家的車子。
柴泉的老家是在一個偏遠小城市的偏遠山村,這裏交通不發達,兩人在火車站打了個車直接讓司機送到村子裏。
“平常我很少回來,不過每年的這兩個月啞叔都會待在這裏,我原先也打算這兩個月回來看看的。”柴泉說。
路上遇到些村民,看到了當面寒暄兩句,但也不算特別熟絡。
“柴泉你又回來看那個啞巴啦?”經過一家時,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調侃,“喲,這大包小包的,柴泉你可真浪費錢。”
柴泉看也不看她,拉着梨桦走了。
梨桦瞟了那女人一眼,板着一張冷臉,泉泉對這個女人态度不好肯定是她這個人有問題。
女人被他那眼神看的瘆得慌,趕緊回家裏去了。
“這個女人嘴特別碎,以前就喜歡胡亂傳消息,作風也特別差。”柴泉說,“她還去勾引啞叔結果被啞叔扔出去了,之後她就一直亂說啞叔的壞話。”
“啞叔是個什麽樣的人?”梨桦突然問。
“啞叔有些孤僻,跟誰都不親近,我小時候是他唯一喜歡的小孩子了,他給過我好多吃的,不過等我長大後我就不常見到他了,他說他去打工了,要賺養老錢。”柴泉邊走邊回憶。
啞叔的家比較偏僻,在整個村子的最邊緣,低矮的瓦房,紅磚牆,四周是田地,最近的鄰居也隔着幾百米的距離。
“門還是關着,難道啞叔出去了,他每年這個時間都在家的。”柴泉在房子四周找了找還是沒找到人。
“你家老房子是哪座?”梨桦問,
柴泉指着正前方不遠的一塊地:“那裏,不過已經拆了,大哥在爸媽一走就把房子全拆了,他自己不住也不讓我住了。”所以他其實每次回來都是住啞叔家的。
柴泉走到房子的耳窗那裏掏了掏,然後摸出一把鑰匙。
“我忘記帶鑰匙了,這是啞叔告訴我的備用鑰匙。”柴泉打開大門,屋裏打掃的很幹淨,看來啞叔已經回來過了。
将東西都放在桌子上,兩人坐在屋子裏等人。
梨桦往柴泉旁邊一坐,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
柴泉看了他一眼,他覺得這個人跟之前一樣又不一樣了。
“在想什麽?”梨桦問,
“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柴泉說,
“哪裏不一樣?”
“現在的你很成熟,身上有種氣場或者說氣勢,你以前一定是身居高位的。”從醒來後柴泉就覺得梨桦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強大的氣場,哪怕他盡力收斂了,在抛開不同世界的基礎上,柴泉還是能感覺到梨桦是跟他不同層次的人。
“不算身居高位,我組建了一支傭兵隊伍常年在外歷險,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所以看起來與旁人有些不同。”梨桦看着滿臉好奇的小雌性,“以後慢慢講給你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那你怎麽會掉到地球的?”
“一個突然出現的黑洞,防不勝防。”聞着小雌性的香味,梨桦忍不住将他往懷裏一摟,“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緣分,感謝那個黑洞。”
和一個同性這樣的親密,柴泉心理上還不是特別适應,可是這是梨桦,救了他三次的梨桦,如果這是梨桦喜歡的,他想他會試着去慢慢接受。
梨桦見他沒有抗拒,眼裏一抹笑意,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擁有泉泉,從前那樣半夜偷親洗澡偷親在他看來low爆了,看着懷裏的小雌性紅通通的臉蛋,梨桦挑起他的下巴,低頭親了下去;
柴泉心裏噗通噗通的跳,他覺得自己就像完全被對方攫取了一樣,縮在梨桦的懷裏,他第一次發現梨桦有着這麽寬闊的胸膛,他的吻炙熱又霸道,不容許一絲一毫的退縮;
世界仿佛都在轉動,柴泉看着男人深邃的雙眼,他覺得他要沉浸在那猶如藏着一片黑夜的眸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