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喝了杯熱茶,林歸晚見屋裏幾個人都有點悶悶的,道:“咱們也許久不見喜事了,是不是該把某人的事給好好操辦操辦呢?”
“什麽事?”瑪瑙好奇道。
林歸晚就看着她笑,瑪瑙反應過來,漲紅臉了,呀了一聲,跑出去了。李靜容也跟着笑了:“是該好好辦一辦,姐姐有什麽章程了嗎?”
“霍缺人現在就在朱雀街的商鋪裏住着,我讓大哥把他那西北角劃出來給他們倆當新房。霍缺錢不多,我也不好多給瑪瑙置辦嫁妝,就先定五十兩,其他的首飾綢緞可以多添點,反正瑪瑙以後還在我身邊伺候,我可以回頭再偷偷補給她。”林歸晚沉吟着,對翡翠道,“你回頭讓林局去淘換點新的家具來,別去大哥的店裏要。”
翡翠笑盈盈應了:“知道了,那奴婢現在就去。”
“哎呀,真沒想到瑪瑙是咱們中,最先出嫁的呢。”珍珠一邊幫着分着線,一邊感慨着。
李靜茹描着花樣子,抿着嘴笑道:“本來還以為,最先嫁的人是你呢。”
珍珠撇撇嘴,瑪瑙丢下手裏在繡的蓋頭,過來擰了她臉一把:“是啊,小蹄子,這幾日那個齊阿九是不是又來找你了,嗯?”
“哎呀,你們好煩哦,我都說我不嫁人了,怎麽除了少奶奶外,就沒一個人相信呢!”珍珠作惱怒狀,“我珍珠是多麽言出必行的人,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嗎?”
“是是是,珍珠姐姐是金口玉言。”木蘭道。
林敬明見林歸晚難得開心起來,也不計較這次瑪瑙的婚事辦得張揚了。王琪更是不會違背林歸晚的意思,還帶了元子路去讨了杯喜酒喝。
送瑪瑙上花轎時,林歸晚忍不住落淚了:“要是霍缺對你不好,你就回我身邊來,我養你一輩子。”
瑪瑙笑中帶淚:“就是他待奴婢好,奴婢也要回來伺候少奶奶的。少奶奶別哭了,不然一會大舅爺該罵我了。”
林歸晚又哭又笑,被李靜容架回了屋。兩個人還偷偷喝了點酒,被珍珠給逮了個正着。
瑪瑙成親後第三天回到林歸晚身邊,已經換了婦人的打扮。珍珠湊過去,摸着瑪瑙的眉毛道:“我記得他們說,這女人成親後眉毛就會變疏,我看你也沒什麽變化啊。”
瑪瑙推開她,笑罵道:“沒個正形,還不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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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歸晚聽到動靜,揚聲道:“既然來了,還不快進來,等我出去接你不成?”
李靜容親自來打了簾子,對着瑪瑙道:“霍娘子,少奶奶有請了。”
瑪瑙用帕子捂着臉:“你們都笑話我,少奶奶,你要為奴婢做主啊!”
瑪瑙跑進屋,對着林歸晚撒着嬌。
珍珠笑嘻嘻要跟進去,見院門處有人探頭,走過去道:“怎麽了?”
“丞相府來人,請了大爺去。大爺讓奴婢跟少奶奶說一聲呢。”
“那邊出什麽事了嗎?”珍珠皺眉。
“這就不知道了,但來的人是老爺身邊的大管事。”
聽了珍珠的話,林歸晚的笑意淡了些:“知道了。”
王琪回府,必有大事發生。
王琪直到晚上才回來,他猶豫了一路,還是決定告訴林歸晚。在他眼裏,林歸晚對自己沒有隐瞞,無論是德寶的事,還是琉璃的事,她都告訴了自己。那麽自己也不能隐瞞林歸晚。
昨晚二皇子在自己府上設了宴席,王瑜就在其中。一群年輕公子哥都喝高了,王瑜被灌得不行,躲到花園裏醒酒了。他不知道的是,這次宴席就是為他辦的。
王瑜長得太好看了些,普通人不敢出手,二皇子卻是敢的。但是二皇子真是高估了自己身份對于王瑜的威懾力,王瑜心高氣傲,借着酒氣把二皇子給打了。打了後才開始後怕,想跑卻沒跑成,被二皇子帶人圍起來了。
在王瑜都絕望得想要自盡以保清白時,舒默從天而降,把他給救走了,直接就帶到了皇帝跟前。
王安、二皇子被宣進了宮,貴妃在養心殿外吃了閉門羹。李氏在宮外六神無主,把王琪給召回了家當主心骨。
下午王安才出來了,王瑜和其他人卻依舊被留在宮裏。王安仿佛老了十歲,他略知道些舒默和珍珠的關系,就把這事告訴了王琪,問他舒默是怎麽出現在那裏的。
王琪被這件事雷的不清,對舒默的神出鬼沒也是一頭霧水。幾個人讨論了半天也沒讨論出結果,王琪就先回家了,想要找珍珠問問情況。
林歸晚和珍珠面面相觑,她們倆其實之前私下裏讨論過幾次,王瑜的相貌太招惹人了。大周好男色的人其實不少,王瑜早就被人看上了,只是他是丞相的兒子,自己又不好這口,所以才一直平安。
珍珠道:“那,舒默還在宮裏嗎?”
“這我不知道,我爹也不清楚。”王琪臉色晦暗道。他還是挺心疼自己這唯一的弟弟的,王瑜這次,怕是兇多吉少。
林歸晚盯着地面發呆,她有點明白,為何上輩子王瑜年紀那麽大了還不曾娶親。二皇子上輩子只娶一個正妃,別人都說他這樣做是為了讨好太後。但若二皇子喜歡王瑜,那麽這兩人身邊這麽幹淨就很不對勁了。王瑜怕不是不娶,而是不敢娶,不能娶吧。
珍珠看了眼林歸晚,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開口道:“舒默可能會來找奴婢,奴婢可以回屋等着嗎?”
林歸晚終于有了反應:“回屋?他去你屋裏找你?”
珍珠點點頭,林歸晚勃然大怒:“大晚上的,他去你屋裏幹什麽?以前他也去過你屋裏嗎?”
珍珠頭疼道:“就一次,就是琉璃和許太醫死的那天晚上。這不是非常時期嘛!”
林歸晚不高興道:“好啊,我的家,他跟入無人之地般,來去自如啊。”
“現在奴婢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爺呀。”珍珠沖着林歸晚使眼色,讓她多考慮考慮王琪的感受。
林歸晚揮手讓珍珠下去,對王琪道:“現在,咱們只能先做最壞的打算了。我怕的是,二皇子若真的看上了小叔,皇上又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臣子和兒子置氣。那,小叔下半輩子不就全毀了嗎?”
王琪黑了臉:“不行,那我寧可殺了阿瑜,也不能讓他受這種屈辱。”
林歸晚側頭想了想,道:“二皇子府上侍衛不少,舒默功夫有那麽好,竟然沒有驚動那些人,就把小叔給救走了?你說,他是誰派來的呢?忠順王爺?怕不是吧。”
王琪眼睛裏閃出一絲神采:“你的意思是,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還是想要保全阿瑜的,是不是?”
“有可能,不然他就直接把人殺了,何必再把公公叫到宮裏去呢?”林歸晚猜測道。
王琪垂頭想着這個想法的可能性,突然想到什麽,擡頭道:“夜深了,你去睡吧,別把身體熬壞了。”
“心裏存了事,也睡不着。等一會看舒默有沒有消息來吧。”林歸晚坐在王琪身邊,靠着他道,“若是小叔真的,你可千萬別為這事去求太子啊。那也是他的親弟弟,他站在哪邊還兩說呢。”
“我知道,你放心。”王琪悶悶道。
兩個人默默坐了小半個時辰,珍珠才敲門進來。
王琪猛地起身,期待道:“他怎麽說?”
珍珠吓了一跳,掩上門道:“二爺沒事,他就說了這句,就又跑了。”
王琪松了口氣,無力的坐回椅子:“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訴爹!”
王琪走了兩步,又問珍珠道:“他的原話是什麽?”
“呃,就是‘二爺沒事’。”珍珠怯生生道。
“他怎麽也喊‘二爺’?”林歸晚奇怪道。
“呃,大概是因為我問他,‘二爺怎麽樣?’,然後他就順着我的話說‘二爺沒事’。”珍珠猜測道。
王琪點了點頭,開門匆匆走了。
珍珠有些不贊同的看着林歸晚:“少奶奶,你今晚怎麽總關注那些旁枝末節啊。你的關心應該都放在二爺和大爺身才對。”
林歸晚也檢讨自己,不能老由着上輩子的記憶推測事情,說不定這次王瑜真的出事了呢,那自己這樣的表現,回頭王琪事後想起來,能不生氣嗎。
“你說得對,我會改正。”林歸晚保證道。
“那少奶奶你還睡覺嗎?”珍珠問道。
林歸晚想了想,在榻上和衣躺下,道:“大爺若回來,立刻叫醒我。”
珍珠給她蓋了被子:“知道了,少奶奶。”
王琪直到三天後,王瑜平安出宮,才回了家。這幾天林歸晚沒少打發珍珠去遞消息,雖然遞的都是同一個消息——“舒默沒有再來”。
那之後,直到新帝即位,王瑜才重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京城第一公子的稱呼,才又重新被人提起。
林歸晚這幾天細細的想着上輩子這段時間的事,那陣子,自己和李敏還在江南,舒默也在,那麽有沒有人去救王瑜?
在她的印象裏,上輩子王瑜并沒有大段時間的消失,而是一直活躍在太太姑娘們的口中。
頭疼了半天,林歸晚才突然想到,上輩子王瑜有沒有事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只要他這輩子沒事,王琪不再擔心,不就好了嘛,自己真是自尋煩惱。
這次事件後,王琪倒是很贊同珍珠和舒默的婚事了。林歸晚只好道:“珍珠現在不想嫁人,我也不能逼她呀。”
“哎,我知道,她還在氣上次那事。其實,阿九又跟我提了幾次珍珠,我就怕珍珠還在氣頭上,也沒敢和你說。”
林歸晚嘆氣:“一個珍珠,一個靜容,都有人想娶,可這兩人都不想嫁。哦不,靜容倒是想,可那純粹是為了我。”
“你讓我寫的休書,我已經寫好了,也去官府過檔了,只是,她現在再住在家裏,是不是有些……”王琪吞吞吐吐道。
“我讓人把春園隔起來了,明兒就讓靜容搬過去,順便讓府裏的人都改口,她身邊伺候的人,也該好好挑挑了。”林歸晚按了按額頭,拍拍王琪的手道,“好了,別愁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好的。”
“我不愁,就是擔心你。”王琪抱着林歸晚,悶悶道,“最近出的事一件接一件,你老是操心,身子怎麽能養好呢,我可還想早點當爹呢。”
“去聽你的安哥兒叫爹吧。”林歸晚好險忍住了這句話,随手撫了撫王琪的背,以示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