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弟好像對你有那意思
這一覺真正睡到了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都傍晚了,中間有聽到電話響,可他都沒搭理,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狀态,正事不叨擾,十指不染塵,睡到自然醒,悠然自得閑。
伸了個懶腰,拿過電話。
未接是徐陽打來的,短信有幾條是孟楚淩發的,問他在外地怎麽樣了,生活習不習慣,要注意身體之類的,還有一條是鐘辰希發的,‘今天雨,你好好休息,我帶樂樂。’
這很明顯是試探性的信息,想看他怎麽回,一看發送時間,上午10:24,孟楚然沒理這些,把手機撇一邊,繼續在床上窩了起來。
再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幾點,感覺胃裏空空的,從床上爬起來,好久沒這樣睡過了,睡一次還真過瘾,只是此時的心情和以前可不一樣了。
從冰箱裏掏出一個還差一天就過期的面包,也不管涼不涼三四口就下去了,外面還在淅淅瀝瀝的滴着雨,漫漫的浸潤着眼前的建築物,像他這樣沒心沒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此刻竟然有種蒼涼感。
從陽臺回來不禁搖頭苦笑。
想我翩翩美少年竟然也會為情所困,這真是個大笑話。
電視裏蹦出真人秀,逗得觀衆哈哈樂,看着那些人看似玩鬧實則都在演戲的場面,和現實裏他的愛情又何嘗不是一樣,都是假的。
只是有的人假戲真做了,而有的人則理智清醒的多,表面看似暧昧,實際根本沒有入戲。
徐陽的電話又進來了。
“徐陽。”
徐陽一聽對方對自己這愛稱就知道這位肯定是受打擊了,并且不小。
“楚然,在哪兒呢?”
“在家呢呗,還能在哪兒?”孟楚然往後靠了靠,關了那群假正經的小醜們。
“吃飯沒,沒吃的話出來,咱倆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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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出去。”
“那也行,我帶吃的過去,你在家等我啊。”
孟楚然真是打心眼裏愛這個死黨竹馬,每次高興的,不高興的時候這家夥都能杵自己跟前,或打或罵,或親或抱,對方都不含糊,也二話不說全盤接受,三天兩頭的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情況,就好像他是個未成年兒童,唯恐被怪蜀黍拐-賣了似的。
小的時候他護徐陽,現在反過來了,徐陽關心他多一些。
也幸虧有徐陽和石駱,不然,他真得郁悶死,男人再怎麽強悍,怎麽灑脫,在愛情面前也是個白癡,誰叫你陷進去了,誰叫你是個瞎子呢,就得別人給你提個醒,指個路,免得你真的摔死。
徐陽帶了麻辣鴨脖,花生米,還有一些熏醬,估計他這兒沒酒,還買了幾罐啤酒。
“這天兒,吃這個正合适。”徐陽打開一罐遞給他。
“不是說要計劃出去玩嗎,怎麽還沒走?”孟楚然問。
“不去了。”徐陽郁悶的掫了一口酒。
“怎麽了?”
“和巴茵吵架了。”
“前幾天不還膩歪的分不開嗎,怎麽這才隔兩天就鬧上了。”
“她想去北京找工作,想當北漂,那邊像她這個專業的人不是多嗎,也不聽誰說的,只要長的漂亮,做群衆演員超不過一個月就能有戲接,整好了簽約也沒問題,她爸媽從小就拿她當明星苗子培養,才藝倒也學了個全,說什麽人生不拼搏,死了也白活,就算混不出樣來,也要去試試,活心了,怎麽勸都沒用。”
“那你就讓她去呗,然後你也跟着不就完了。”孟楚然啃着雞翅,這個時候覺得徐陽的事跟自己的差不多,心下立刻平衡了,也來了食欲。
“全國人民都往北京奔,那地鐵的人烏泱烏泱跟螞蟻似的,我才不去湊熱鬧,況且我學的這個不一定非得去那就有發展,北京不是我喜歡的城市,我還是喜歡人少一點的地方。”
“要不人家巴茵嫌你沒出息呢,一個大男人不出去闖闖,整天窩家裏哪門子出息,喜歡她就緊追不舍別放棄,因為這點事就拉倒不可惜嗎,還有一年才畢業呢,別沖動。”
“現在也不算分手,反正僵着呢,誰也不理誰,哎,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徐陽拿起鴨脖也開始造上了,和哥們兒在一起就是輕松,什麽煩心事只要嘴裏一禿嚕也就完了,互相擠兌擠兌,笑話笑話,勸勸,就算那事沒解決,這心裏也敞亮不少。
“我說什麽,我這不挺好嗎?”孟楚然把啃完的雞骨頭扔到一邊,又拿起酒灌了一口,假意正常。
徐陽瞭眼撇嘴,“你騙別人行,我是誰,這小二十年白跟你混了,有沒有事全寫在你眼睛裏呢,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出八-九,還勸我追呢,你倒是追了,這啥結果啊,對了,說到這個想起司其格了,聽巴茵的話裏話外,那丫頭好像還惦記你呢,總跟她打聽你,怎麽樣,大叔那邊算了吧,別浪費感情,還是把感情投入到有用的人的身上吧,我這邊幫你搭個橋?”
“艹,我找女朋友還用人給搭橋,只要我一眼神過去,她就得乖乖過來。”
“你可別吹了,你那麽厲害,連個大叔都沒搞定,要我說,你玩也玩了,鬧也鬧了,司其格還是不錯的,有點脾氣不算毛病,傻子沒脾氣,你要嗎?這個比你前幾個都靠譜,對你也是真好,那些都是看重你的錢,想蹭吃蹭喝從你兜裏往外套錢,人家這丫頭對你不錯,給你買早餐,過生日還給你買了一塊好幾千塊錢的手表,你病了又是藥又是水的,才兩月,這樣就算可以了,你還要求什麽啊。”
“好幾千塊錢的手表分的時候還給她了,再說,我也沒少給她買啊,那愛馬仕的絲巾哪個不是三四千,送她我不也沒打喯嗎,關鍵我和她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感情問題,你懂嗎,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在一塊,你有病啊。”
“寂寞,圖個伴。”
“你真缺德。”徐陽恨死他這樣的了,姑娘上趕着扒拉着挑,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要飛。
“你才知道啊。”孟楚然瞪了他一眼躺在地毯上。
其實大學裏的情侶,有幾個是真正奔着結婚去的,不都是想在四年裏有個伴嗎,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也算正常,像孟楚然這樣的只有被劃分到花花公子那個範疇裏。
跟他處過的女朋友都說他沒心,熱情和冷血幾秒的轉換,能駕馭得了他的,得有點勇氣,相比之下司其格的确出挑,不是指外表,而是內心,可是要談感情嗎,沒有,孟楚然就像在女人方面缺少這根筋,就算分了,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沒動你,難道親親,摸摸也要負全責嗎?’他認為我沒動你的底線,你還是你,不高興就分,誰也別想管我。
可能也就是從鐘辰希出現的那一刻起,他才有了對将來的想法。
“昨天楚淩給我打電話了。”
“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麽?”孟楚然懶洋洋的一只手枕在腦後,另一只手銜着花生米。
“還能幹什麽,打聽你呗,你說你跟他撒謊帶上我,也不通知我一聲,差點整露了,還好我聰明,反應快。”
“什麽啊?”孟楚然還沒反過味,完全忘了說瞎話的事。
徐陽一口酒沒噴出來,“你不會忘了吧,不是你跟他說,你跟我去青島實習去了嗎,還說什麽給你發短信你沒回,問你怎麽樣。”
“哦,你說這個啊,我就是随口一說,搪塞他的,要不,他總纏着我,難道讓他把我的事都傳播給家裏嗎。”
“不是最近我發現你弟好像跟你挺親啊,不是電話就是來家的,這還纏?咋的,你不膈應他了,你倆好了?”
“什麽好了,不還和以前一樣嗎?”
“不是吧,我看你對他的态度可比以前軟了,脾氣也親和了,前一陣不還接送宵夜的嗎?”
“我艹,他來寄宿,餓了,還能讓他上外邊讨飯去,都老大不小的了,想伸手打,張口罵都不是那麽回事了,其實我就是懶得搭理他們,你們看着好像關系緩和了,還那樣。”
“不過,我瞅楚淩對你……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啥意思?”
“其實,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就是沒跟你說,剛上大一的時候,你好像因為想在外邊住,朝你爸要房子,然後你倆吵起來了,晚上喝完酒送你回去,是跟楚淩把你弄樓上的,我着急放水去了廁所,回來就看見那家夥在親你……”
“什…什…什麽?親我?你沒看錯吧?”孟楚然一個挺竄了起來,嘴裏的花生順着嘴角掉了出來,還拉出了一道銀絲。
本來這事當時徐陽也沒多想,不就是弟弟親了哥哥一下嗎,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之後也沒當回事就忘了。
這前一段時間孟楚淩借宿,徐陽來串門趕上幾回,發現他看他哥的那眼神帶勾子,能吃人,就是正常情侶看對方的眼神,膩人,看不夠,孟楚然這小子平時好的時候你說他啥都行,要把火點着了他可誰都不慣着,所以,徐陽沒敢吱聲,就怕是自己多想了然後在孟楚然那找頓削就犯不上了。
如果孟楚淩不把電話打他那兒去,如果孟楚然這感情路不這麽波折,他還憋着不說,保命是真的。
說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他多個心眼,別到時候真弄出事來不好交待。
不說,心裏堵着總尋思是個事,好哥們兒除了不共妻,其他的都該共享。
果然,說了,也點雷上了。
“我當時是喝酒了,但我眼睛沒瞎,也沒喝迷糊,那年他還小屁孩呢,你也別在乎,像你說的,現在年紀一年比一年大了,你注意着點就行。”
“我注意個屁,我又沒做什麽。”手裏的罐啤被攥得滋滋冒着啤酒沫子,灑了一身,徐陽趕緊搶了過來,又安慰了一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孟楚然有點回過味了,被抱過幾次,手被牽過幾次,被語言暗示過幾次,在腦子裏回憶着。
清醒的時候沒被親過,這是定的,那麽睡着的時候,是不是被親過,又親過幾次,這就不知道了,沒想到身邊還藏了個炸彈,難道說這小子真懷有什麽歪心眼?
他娘的,我他媽是你哥,你敢動我心思,是活夠了吧。
“我的意思是,他再來你這兒,或是你們再見面,你注意點他的行為,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也許是我想多了,眼瓢了,你現在諸事不利,別再惹什麽事,我就是嘴欠給你提個醒。”
孟楚然沒接話,突然感覺渾身發冷。
這叫什麽事,他弟對他……
那小子打小就粘他,咋打咋罵照樣跟着,上高中了,離得遠了,見面的時候也少了,長的時候半年能見着一次,對他表現親熱還真沒放心上,就是習慣了,就算前些日子那種種他認為煩人的行為也沒讓他往歪處想,這徐陽一提醒,真是吓了一大跳。
雖不是一媽所生,但那也是他弟,同一個爹啊。
這是鬧哪樣啊。
晚上徐陽走了之後,孟楚然的腦子裏還在轉着孟楚淩的事,竟也把大叔的事擱在了一邊,如果鐘辰希沒那條短信過來,他還想不起來那還有個鬧心事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