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開
“你怎麽進來了,還有事嗎?”鐘辰希正努力坐在床頭平複心情,門毫無聲響的就被孟楚然推開了。
“大叔,你晚上都沒有吃什麽東西,我給你熱了一杯牛奶,喝了吧,有營養還助眠。”把牛奶遞到他面前,示意他接下。
可鐘辰希不敢直視,尤其是這樣近的距離。
“放那吧,我一會兒再喝。”
“不,我要看着大叔喝。”孟楚然壞笑的湊得更近,以至于鐘辰希只要一擡頭就能兩唇相碰,那柔柔的聲音更像是在催眠,讓你不得不照着去做。
接過牛奶,一鼓作氣閉上眼睛就喝了下去。
孟楚然微笑,“大叔好乖,以後每晚都要喝一杯,這樣你會睡得更好,你看你,嘴角都沾上奶漬了,”嗔怪的同時伸出拇指去擦,那幽深的眸子又深深吸住了鐘辰希的眼睛,攝住了他的心跳,大腦當機,就那樣任由這個人輕柔的手指在他的嘴角細細滑動。
他忍不住咕嚕了一下喉結,咽了咽口水,那種觸發的感覺又開始作祟叫嚣,想移開那張臉,想躲開那撩人的氣息,可卻像被定住了一樣無法自拔,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看着,感受着。
“好了,大叔睡吧,晚安。”孟楚然很自然的拿起杯子又沖他笑了笑走出卧室。
再也不能這樣了,再這樣下去不出事故自己也要崩潰。
鐘辰希狠狠揪住心髒部位,再一次陷入掙紮。
迷糊間,既熟悉又陌生的躁郁感驟增,前日夢裏的畫面再一次重現,聲音,觸感,濃烈的吻,缱绻的糾纏,還是那個人,勢如破竹,勢不可擋,“然然……”
一束白光從手中竄出,歡愉過後的沉溺,和那斑斑濁物,久久不能讓他平靜,鐘辰希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一滴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他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是這樣的yin蕩,不知道原來骨子裏是喜歡男人的。
三十多年來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事業上,想讓生活過的好一些,讓父母頤養天年,讓孩子快樂成長,就算江美蘭,也是在見過兩次面後覺得不讨厭而草草訂了親事結了婚的,整體上說談不上什麽感情,也許從小父母就教育他男人應該志在四方,放在前途上,有了前途才能有一切,所以,對其他的都興趣淡淡,表現缺缺,有也行,沒有也無所謂。
Advertisement
他的生活一直古板走常規路線,絕不逾越半點禁忌。
畢業後當了律師,有人塞錢給他讓他幫忙洗清罪名,他沒幹,在江美蘭大罵他豬腦時,他只回了一句:律師是伸張正義主持公道的,不是昧着良心的殺人兇手。
從此後江美蘭認定這個丈夫是個假正經,窩囊廢,跟他過一輩子不餓死也得窮死,她也有她的說法,那就是:不懂得變通的人,永遠得不到發展,所以,離婚也是必然的。
循規蹈矩的生活和經歷以為可以一直這樣的過下去,把樂樂撫養成人,然後有合适的再找個女人一起過下半輩子的日子,一輩子這樣終老,平淡無奇,沒有大富大貴,但也安穩無事。
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異樣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他害怕這種無盡的渴望,害怕這種控制不住的欲求。
他的字典裏沒有同性戀這三個字,更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
......
眼睛所觸及到的地方由黑暗變光明,又是一夜未眠。
孟楚然把煮好的粥剛端上桌,準備叫樂樂起床,就被鐘辰希叫住了。
“我媽打電話來說想孩子了,讓我把樂樂帶去上她那兒呆幾天,這幾天,你不用來了。”
鐘辰希清楚的看到孟楚然在樂樂卧室門口愣怔了幾秒,話落沒回身,心裏一陣泛酸,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這段時間我需要安靜,理理思緒。
孟楚然走回桌邊,摘掉圍裙,依然微笑。
“什麽時候走?”
“一會兒吃完飯我就送他過去。”
“那好,我幫樂樂收拾東西。”
說完還像往常一樣叫樂樂起床,疊被子,把書和玩具塞進書包,又裝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鐘辰希已經快速的把碗裏的粥喝完了,就連衣服都換好了。
這明顯是他找的理由,前前後後不過幾天時間,從他的謊言,從他的表現,孟楚然明白,自己可能撩過頭了。
回家的路上,孟楚然都在想着怎麽挽回,樂樂走了,還能以什麽理由繼續和他見面,或者以後還能不能見。
面對鐘辰希他已經在收自己的感情了,如果放在以前的女朋友身上,他不會這麽有耐心,見着獵物肯定會馬上撲過去,先啃了再說,而對大叔,說實話,他有些不敢,就像家傳的寶物,太珍貴不舍得碰,總想着到了一定的時機,然後把他摟在懷裏,壓在身下,那才是真正的享受。
打草驚蛇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沒想到撩完就跑一樣驚了蛇,何況還是對一個感情世界純淨的直男,不吓跑才怪。
鐘辰希帶着樂樂去了南城的奶奶家,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小家夥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被帶了出來。
“爸爸,不是說爺爺的病還沒好,奶奶帶不了我嗎,為什麽還要來?”車上樂樂想知道比去幼兒園還早的出門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奶奶想你了,先在這兒呆幾天,過幾天我再來接你。”
“那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哥哥還答應我要練跆拳道呢。”
“跆拳道?為什麽要學這個?”
“哥哥說練了這個能強身健體,樂樂就不會生病了,還能保護自己不被欺負。”
這個孟楚然,怎麽什麽都教,就是不教正經的,看來讓他走是對的。
“樂樂,打架是不對的,我們不練這個,過幾天回來我找個老師教教你英語和書法,那些沒用的咱們不學。”
“哥哥也教我英語了,為什麽不讓他教,你不是答應我不換老師的嗎,怎麽又變卦了,爸爸是壞人。”樂樂不高興的癟着嘴要哭。
別看時間短,但這小家夥和孟楚然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就是投緣投脾氣,能玩到一塊去,教他什麽學什麽,也聽話,比幼兒園的那些刻板兇巴巴的老師強多了,他當然不希望再換一個。
“兒子乖,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沒時間教你了,所以我們才要重新找。”
“你騙人,哥哥才沒有這樣說過,他也答應我要當我的老師,他不會說話不算話的。”樂樂不依不饒,一口認定是爸爸在說謊。
“好了,別鬧了,奶奶家馬上就到了,你在這兒玩幾天,家教的事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小家夥兩眼瞪着窗外噼裏啪啦的掉眼淚不吱聲,心裏想着,還以為這個暑假終于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了,終于有人陪着玩了,沒想到還是這樣,自然傷心的不得了。
直至到了奶奶家,孩子的氣都沒消,仍然噘着嘴。
“小希啊,怎麽突然來了,沒提前說一聲呢。”
老媽正攙着老爸在院裏子鍛煉溜達,看鐘辰希的車停在了大門口,老兩口都納悶,平時來都會提前一天打招呼的,這次不但突然,還弄得孩子好像也不太高興。
鐘辰希從後座拿出東西沒直接回答,“爸,這是我給您買的多功能拐杖,平時就算我媽不扶您,您自己也能走,媽,這是給您買的鞋,穿這個去買菜舒服,不累。”
“次次來,次次買,我倆能穿多少,留那錢啊給孩子花多好。”老爸心疼孫子,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腿早讓孩子過來了。
“小希,樂樂看着怎麽不高興的樣子?”老媽接過東西問道。
“別管他,起的太早鬧脾氣呢,媽,我現在還沒找到家教老師,讓他在您這兒住幾天,過些天我過來接他,他要不聽話您就說,別太慣着,我這還上班呢,得走了。”
“這麽急啊,吃完中午飯再走呗。”
“不了媽,上午還要和證人碰事呢,我走了爸,一天別走太多,您這不是着急的事兒,還有,那個酒就別喝了,要不血壓又上來了。”
“酒早不喝了,有你媽這個監督員看着,我還能喝嗎,你放心去吧,樂樂在這兒你放心,可得給孩子找一個好老師,不然該虐待咱孩子了。”
“呵呵,媽,爸,我走了。”
“慢點開車啊。”
“哪那麽多虐待的,現在老師都奸着呢,不聽話也不會管,就怕家長找。”
“怎麽沒有啊,昨天新聞還報呢,把孩子的牙都打掉了。”
“是嗎,你說現在的人咋這麽狠呢,都是爹媽生養的,怎麽對孩子就能下得去手呢。”
“……”
鐘辰希把車調頭路過家門口,還能聽見老兩口在說家教老師的事呢。
不管自己的這個做法是對還是不對,總之還是把事情消滅在萌芽狀态比較好。
“服務員,再來兩瓶啤酒。”
夏季的燒烤大排檔,沒有比這生意再好的了,孟楚然,徐陽,石駱三人在旮旯的位置推杯換盞,喝的好不痛快。
“我說楚然,算這個你已經第五個了,不能再喝了啊,喝多了我可不送你。”從和孟楚然一見面,徐陽和石駱就沒見他給過笑臉,就連平時那個嘚吧勁都變成了啞巴,車上飙車,桌上飙酒,就一個字‘喝。’
徐陽這一下沒搶過來,反而咕咚咕咚的掫了個底朝天。
“你怎麽回事啊,能不能給個話,你是丢錢了還是家裏受挫了,說出來哥們兒幫你分擔分擔,你這一個勁的灌算怎麽個事啊?”石駱把那個空瓶子拽了下來,又把他旁邊的酒拿到了自己跟前。
“怎麽了?我哪不對嗎?噁~”孟楚然打了個酒嗝,一口酒差點沒吐出來。
“哪都不對勁,從見你就跟沒帶魂出來似的。”徐陽回道。
“呵呵,小陽陽你太敏感了,好不容易聚一塊喝酒,我高興,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有什麽心情不好,是你們多想了,來,再來一瓶。”
“得得得,你可別喝了,咱們還是說會兒話吧。”石駱阻止了他。
“說說吧,正常情況下今天不是應該看孩子嗎,怎麽想起我們了,是和那個大叔鬧別扭了?還是人家孩子不喜歡你,再不就是你這個老師不合格被辭了?”
“呵呵~~~”孟楚然一陣傻笑,其裏帶着苦澀。
“不會真讓我說對了吧?”徐陽睜大眼睛看了看旁邊的石駱。
一陣沉寂,其實孟楚然不知道怎麽說。
“一開始我就說你,好好的小姑娘有的是你不要,非看上三十幾歲的大叔,別看我和他只見過一面,但一看那人就城府深,他心裏想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你才吃幾天飯,人家都吃幾年鹹鹽了,費那心幹嘛,還颠颠的給人家看孩子去,當保姆,你真是閑的不要不要的了。”眼看這個發小老弟受了委屈,石駱一方面為他不值,另一方面也氣他不争。
“石駱,他沒你說的那麽有心眼,他不是那種人。”孟楚然憤然而起突然來了一句。
“哎呀,都被人開了還護着他呢,你要找同性也行,哥支持你,但你弄個小鮮肉,小白臉,萌萌的,軟軟的那種我絕不說你,你說那麽一個硬梆梆的中年老爺們兒,哪吸引你啊?”石駱簡直理解不了他的大腦思維,更是氣不忿他這個事。
“你懂什麽,你們都不懂,不懂。”
“楚然,你也別傷心,不就一男人嗎,反正也沒開始,沒必要弄得跟個被甩的棄婦似的,好歹你也是個爺們兒,振作起來,現在像什麽樣子,來,咱仨這最後一瓶,喝完了睡一覺,明早起來該忘的忘,該撇的撇,咱們重新開始。”
徐陽把三人的酒杯都倒滿了,想盡快結束這借酒澆愁的飯局,如果真喝大發了,那可是真的沒法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撩完就跑也得分對誰,大叔這樣的本來就膽小,不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