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幫我一個忙
沈叔北尚沉浸在表白失敗的悲傷和對方從此視自己為洪水猛獸的悲觀當中,一邊反省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按計劃行事,一邊反複以就此放手還是繼續死纏爛打來折磨自己,雖然結果早已在心中明确,但是看誰都像欠了八百萬的恐吓臉還是成功吓得一衆員工盡量減少彙報工作的機會
“老大今天好可怕,是不是失戀了?”
“嗚嗚嗚,我以為老大想殺了我……”
“我,我,我再也不進老大的辦公室了!”
衆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沈叔北的讨債臉從房間裏飄出來,而對方顯然既沒有意識到詭異的鴉雀無聲和自己一早上什麽工作都沒有接到,他正忙着接自己“合作夥伴”的對話。
是的,合作夥伴就是蘇筱。
他第一次正式見到任遙遠時,蘇筱曾經露出的那一抹嘲諷的笑容,讓他在查到真相後醒悟過來。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蘇筱,對方果然默認。她告訴自己任遙窈知道這件事,而且非常敏感。
對方百般刁難任遙遠卻從不透露這個私生子的身份,那麽自己主動把它揭開呢?他們就以為自己沒有把柄在手嗎?
“昨天任遙窈幾乎把家掀翻。”電流都能傳來某人的幸災樂禍,“今天早上就給我打電話了,沈先生準備好接下來的造勢吧。”
果然和自己預料中的一樣。任遙窈這麽一鬧,當年的事就若隐若現地擺在大家眼前,那一家人忙着收拾這個破爛攤子,自然沒有閑心插手別人的事。
這個消息總算讓沈叔北揚眉吐氣一把,廣告順利上線,熱度也是節節攀升,進展順利的結果就是沈叔北半個月沒有和任遙遠聯系了,準确來說是任遙遠主動打過幾次電話,但是都被結結巴巴地搪塞過去了。當然是想見的,可是自己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年過三十依然蠢得冒泡,臉皮再厚也禁不住折騰。
不過還是想得慌,天天拿着手機唉聲嘆氣,搞得唐堯的八卦之魂已經燃燒好幾回了。
“你想他就約他出來啊。”
“我不敢。”
“告白失敗又不是殺人放火,你有什麽不敢的。”
唐堯正恨鐵不成鋼,沈叔北的電話就響了,沈叔北看了一眼對着一臉激動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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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
沈伯西打電話來也算是情理之中,自己忙于這件事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吃飯了,而且動靜不小自然要被盤問。想到自己每次回家都是為情所困後,沈叔北不由為自己默哀。
果然吃過飯就被沈父叫到了書房
“說說吧。”沈伯西開口
“沒什麽,就是工作遇到一點困難,已經解決了。”
“解決問題解決到許家人頭上了?”
沈叔北噎了噎,自知理虧,沒有反駁
“叔北,”沈父開口,“你肯做事,我很欣慰,年輕人就應該闖一闖,我都是支持的,只是要注意分寸,不是小孩子了,生意場上的事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做出來的。”
沈叔北覺得老爸意有所指,但是老爸只是略有擔心的看了一下自己,他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位身份特殊,你這樣不管不顧的,火燒到自己身上都還在幫別人數錢……”
“伯西,”沈父出言打斷,又對着沈叔北說道,“要是個好孩子就帶回家看看,你媽媽也一直盼着呢。”
沈叔北有苦說不出,只好囫囵答應。
沈叔北明白家人的意思,要是任遙遠有這個心思,那自己做這些也算情有可原,他們也是擔心對方利用沈叔北在任家謀求一席之地。雖然任遙遠并沒有答應自己,但是沈叔北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自己做這些頗有趕鴨子上架的架勢,任遙遠大概根本不想搭理那群人吧。
其實有時候沈叔北也在想,任遙遠到底想做什麽,回到任家嗎?還是這麽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幫忙?還是他的古畫修複?能靜下心來學這個四年,天賦不用說興趣也是關鍵吧,任父一句不同意就放棄了,他真的甘心嗎?
不過沈叔北還沒有思考出任遙遠到底甘不甘心,就有人把他從‘失戀’的殼子中趕出來
“啓世突然要撤資,你快回來看看。”
“什麽?!為什麽啊。”
“你先來公司吧。”
沈叔北二丈摸不着頭腦,這個公司成立之時主要還是靠着朝沈伯西借錢才開起來的,只是沈家主要業務集中在酒店,拿出大筆資金投資沈叔北這個小小的公關公司自然違和,所以當初沈叔北是打着大哥和老爸的旗號拉的贊助,當然有憑着人情拉到的,也有真看好來摻和一腳的,這個什麽啓世就是其中之一。為什麽當初一聞不鳴的時候還能看好,現在小有名氣了反而退出?
沈叔北看了看唐堯調查的資料就默不作聲了
“許清耀的兒子許邦正好是啓世的股東之一。”
許邦,許清光的侄子,任遙窈的伯父。
“這事沖着我來的,我一定解決。”
“啧,我兩合夥做事,我怎麽可能撂挑子。”
“是我給公司惹麻煩了。”
“快別扯犢子了,他們做賊心虛還想倒打一耙,怎麽也不是你的問題,說這些就顯得你小氣了,錢的事肯定只能你負責,我也不懂,但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別客氣。”
沈叔北謝過唐堯,就自己坐在辦公室。
其實撤資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實在解決不了自己就去找老爸當救兵。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想求助家裏,丢臉不說,他也是氣不過許清光卑劣的手法。他想硬扳倒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用這種拙劣的手法就像是威脅‘給你個教訓,不要再插手別人的家事’
‘呸,’沈叔北憤憤地想,‘誰他麽惦記你們那些破事,要不是惹了老子的人,老子看都懶得看你們一眼。’沈叔北生平最讨厭有人威脅自己,恨不得沖到許家把許清光那個老骨頭揍一頓。
想是這麽想,還是得乖乖擦屁股,沈叔北業務不算熟練,光是和法務就耗了一個星期,和對方一直扯皮,心中還憋了一口氣,人很快就瘦了下去,比起之前‘失戀’是有過之無不及,甚至任遙遠打電話來時都沒注意來電提醒
“您好。”
“你好,我是任遙遠。”
沈叔北一個激靈就坐起來,他不想讓任遙遠知道這些事。對方心思極重,本來他就害怕對方因為自己知道太多而退避三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被許邦整了一回,保不齊就以不想連累自己為借口老死不相往來。
“唔,遙遠啊,怎麽了。”
“想問一下你最近有沒有空,畫展順利進行,還多虧了你幫忙,想好好感謝一下你。”
“哎呀,咱兩誰跟誰,這點小事就不用謝了,我們公司最近生意特別好,我要是消極怠工,唐堯非把我劈了不可。啊,就這樣吧,我去忙了,等忙完這一陣找你出來玩啊。”
任遙遠沒反應過來似的看着電話,好半天才覺出些不對勁。雖然沈叔北之前也拒絕了幾次,但是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的,一聽就能明白他面子上還沒過去。這次如此流利,很是令人費解。反常必有妖,任遙遠心中一動打電話給了蘇筱。蘇筱和沈叔北本來也不太對付,因此賣人賣得很爽快,挂了電話的任遙遠卻心中一沉。
沈叔北公司好像有點資金上的問題,早就自顧不暇了。
一定是許清光。
沈叔北本以為自己糊弄得十分成功,所以第二天大大咧咧地走進公司看見任遙遠站在那兒,差點就順拐了。跑是沒法跑,只好硬着頭皮上前去:
“任遙遠,你你,怎麽來了?”
“任先生昨天預約了,我發到您的郵箱裏了,您沒看見嗎?”方秘書在一旁解釋。
沈叔北一口血憋在胸口,他陀螺一樣焦頭爛額了小半月,所有事務都轉到了唐堯底下,哪裏還有精力去看郵箱,繃着臉皮把人帶進辦公室
“任先生有什麽業務嗎?”
對方也不答話,細長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得沈叔北手都不知道怎麽放。
“沒什麽業務,來找沈先生敘敘舊,不行嗎?”
“可以可以……”
“沈先生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沈叔北饒是有八百張臉皮,在這個人面前也撐不過十秒,看着對方的顏色就知道那事沒瞞住,要是知道是自己的‘合作夥伴’坑了自己,沈叔北那口血估計真能噴出來。磨蹭半天只好期期艾艾地開口
“任遙遠,你是不是什麽都能幫一點忙。”
沒說話,只是用手扣了扣桌子,沈叔北吞了口唾沫
“我有件事确實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