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粟烈鋪好被子正準備出去,就聽見小表弟在外面咿咿呀呀地嚎,乍一聽特別傷心難過,卻又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他着急一探究竟,剛邁出房門就看見迎面而來的董慈蓮,氣勢洶洶。
“媽?”粟烈弱弱地問,“不會是你把豪豪弄哭的吧?”
不能怪他腦洞太大,看董慈蓮的面色,把小朋友吓哭完全有可能。
董慈蓮沒回答,徑直地走到他面前,一攤手,手指上殘留的水珠還粒粒分明。
“把你手機給我。”
“啊?”粟烈皺眉,“要我手機?”
他的腦洞繼續發散,僅一秒便想起粟雪慶剛知道他和餘敬之在交往時的舉動,他反射性地捂住大衣口袋,低聲求饒:“删電話和微信這種小兒科的事,老爸做一回就算了。媽你這麽聰慧,就沒必要了吧。”
上次餘敬之為了他連電話號碼都背不出來這事,足足生了三天氣,他好不容易哄好。要是再來一次,他不确定餘敬之會不會氣得咬人。
早知道就在備忘錄備份了……粟烈亂七八糟地想。
董慈蓮向來耐心一般,見他不願,直接上手掏口袋。
粟烈緊緊護住,寧死不屈。她黑着臉說:“我什麽都不删,松手。”
這保證粟烈不敢相信,又不想在外婆家鬧得太大,他緩緩松手,把手機遞給董慈蓮,雙眼死死盯住她的舉動。
見狀,董慈蓮嘴角抿得更直了。
有鎖屏密碼,她先試了粟烈的生日。
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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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她輸了餘敬之的生日,界面轉化成桌面。
她擡頭看一眼粟烈,粟烈忙不疊擡頭看看天花板,假裝若無其事。
董慈蓮一低頭,他也趕緊盯着。
只見董慈蓮點開相冊,意外地沒有一張張看,而是順着縮略圖慢慢地滑,她看得好似仔細,又似随意。
一路滑下,停在一張熟悉的照片。
是在餘敬之高考後在江邊拍攝的背影照,是餘敬之曾經的頭像。
看着董慈蓮盯着照片沉默,粟烈明白,她是想起來了。
吸了吸鼻子,董慈蓮把手機還給粟烈,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粟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媽,她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想法。
待他出到院子,董慈蓮人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小表弟坐在擇菜的凳子上抹眼淚,粟烈朝他走去,他立馬敵視地瞪着,大喊一聲“騙子”跑了。
一無所知的粟烈:……
我犯了什麽錯要背上這樣的罵名。
私自答應約飯一事始終膈應在粟雪慶心裏,他覺得這事沒做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和老婆說。以她激動的心情,可能會直接發生家暴事件。
左思右想,粟雪慶還是決定回到家裏再說。
萬一她真的發飙了,也不至于讓岳父岳母看笑話。
誰料當天晚上,董慈蓮主動開口,讓他約餘家一塊兒吃飯。
粟雪慶驚呆了,沒過腦子地說:“你終于想開啦?”
“不是你說的幾十年老朋友不能丢嗎?不想吃是吧,那當我沒說。”
“吃!當然要吃!我現在就打電話定位置。”粟雪慶憨笑,“我這不是以為你開玩笑嗎?你反對得這麽厲害,現在說要吃飯,換誰不震驚啊。”
給餘先文發完好消息,粟雪慶滿足地收起手機,餘光瞟到董慈蓮坐在陳舊的書櫃前翻看冊子。
冊子上的圖案靓麗缤紛,十分具有年代感。
湊近一瞧,是一本歌詞本,裏面還交雜着情書。
情書上飛舞張揚的字體,酸溜溜的情詩,皆出自粟雪慶之手。算算日子,将近三十年了。
粟雪慶老臉一紅,連忙奪過冊子一把蓋上,把它塞回書櫃。
“老掉牙的東西有什麽好看的,想看我過幾天給你寫。“
董慈蓮白他一眼:“別,我可不敢看。”
“哈哈哈哈——”
粟雪慶大笑幾聲,攬着她去床上,自豪地說:“想當年我還是很有才華的,要不然岳父岳母肯放人?”
兩人是高中同學,高三粟雪慶就惦記上董慈蓮,大一告白的。大二暑假第一次去董家拜訪,差點被掃帚趕走。
得虧他死皮賴臉,苦命鴛鴦才成為一對佳話。
董慈蓮怔愣了,顯然是在回憶往事。粟雪慶都當這個話題過去了,她才道:“狗屁才華,不要臉。”
……
沒人反對,吃飯一事進行的非常順利。
從外婆家回來第二天晚上,兩家人在飯店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還帶上了粟烈外婆家的特産。
餘先文高興地灌了一大杯啤酒,喝得兩頰通紅,激動地和粟雪慶唠嗑聊天,董慈蓮也時不時插一嘴。
唯獨兩個年輕人,安靜地可怕。
為了避免新一輪的反對,兩人約好了這場飯局在大人在場時盡量不說話不親密。
不過他們想親密,也沒這個機會。董慈蓮給他安排的座位,離餘敬之老遠。
更別提餘敬之先前設想的牽手環節了。
能趁董慈蓮不注意多對視兩眼,粟烈就滿足了。
不能明着說話,粟烈心癢難耐,一桌的美食都索然無味。
他忍不住出馊主意,發微信說——
小樹:要不我裝作喝醉,你扛我回去吧?
一條魚:慶叔還在呢,哪兒輪的到我扛你。
粟烈不氣餒,繼續想。
小樹:你去前臺點菜,我去拿飲料,先溜出去再說。
這回粟烈沒等餘敬之回複,率先行動。董慈蓮聽完,直接摁了服務鈴。
“順便加個菜吧,看小餘都沒動幾下筷子。”
餘敬之擡頭,有些難以置信。
這應該是戀情發現之後,董慈蓮第一次這麽注意且關照他。
接連幾次念頭都被扼殺在搖籃,粟烈很郁悶,一口飲盡杯中的橙汁,他起身去衛生間。
臨走前別有用心地看了餘敬之一眼。
可這人還在專心地聽粟雪慶和餘先文聊天!
氣得他胸口疼。
坐在馬桶給某人發了一連串的憤怒表情包,氣才消了一點點。
摁下沖水,他推門,一眼就看見了在走道裏悠閑站着的餘敬之。
充滿廉價香氛的衛生間,仿佛是個秀臺。
“你怎麽出來的?!”
餘敬之沒回答,直接把他摁回隔間。
粟烈沒防備,屁股跌在馬桶蓋上,下巴被擡高,仰視着正反手鎖門栓的餘敬之。
“有空再和你說,先幹正事。”
“噠”的一聲,門栓上了,吻也落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官大爺,能賞臉留個言嗎?真冷到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