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一個活生生的,惦念已久的男人站在你面前朝你發出邀約你會怎麽辦?
粟烈不知道別人的答案是什麽。但此刻,他的心已經亂了。
腦海裏只能浮現兩個字——答應他。
話到嘴邊,他硬生生咽下去,僵着臉拒絕:“不行!餘伯伯已經知道我們關系了,要是你、你……你沒按時回去,他肯定能猜到……”
“我現在已經沒有按時回去了。”餘敬之溫聲提醒。
平時粟烈□□點就能收工,餘敬之也一同回來。現在馬上就要十點了。
“那……”粟烈承認他有點心動了,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那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你還是回去吧。”
話落,餘敬之眉頭立馬皺起,很快又平複。他垂眸想了幾秒,輕輕點頭應:“好。”
看着他失落的神色,粟烈有點難受。這個寒假他在駕校烘培班還有烏雲朵朵來回打轉,空閑時間少,陪餘敬之的時間更少。
為了多見面,餘敬之幾乎是一有空就拎着飯菜來陪他吃飯。
這一個月餘敬之吃的外賣都快抵上去年半年了。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粟烈正欲說兩句好聽的刺激一番他們的感情,餘敬之嘴唇也動了。
粟烈咧嘴笑笑:“你先說。”
“關門親一個。”餘敬之沒好臉色,甚至有點低沉,還帶着一點耍賴的味道。“不然這事我能記一輩子。”
“?”粟烈先是震驚,而後耳尖蹭一下紅了,別扭地說:“這……有什麽好記的。又不是什麽大事。剛剛我不是那個什麽你了嗎……?”
說完,粟烈小幅度地擡頭瞟了一眼,和餘敬之的視線相撞後他立馬低下頭,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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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敬之輕聲笑了,一個簡單的反問被他演繹成新聞采訪。
“我挖空心思主動邀約被拒,十分鐘內兩次,這不算大事?”
粟烈頭埋得死死的,悶聲說:“……算。”
但為什麽一定要在今天?
這個疑問一冒出頭,粟烈反常地聰明一回,瞬間知曉了答案。
他擡頭,在餘敬之的凝視中,艱難地露出笑容,提議:“要不我們都先回去洗澡?等會你再下來,我們一起看個電影?交往後,我們好像還沒一塊去電影院看過電影。”
明明在交往前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在關系更近一步的今天,卻成了難題。
餘敬之微微挑眉,肉眼可見地愉悅:“行,那我帶份果盤下來。”
“好!”粟烈猛點頭。
餘敬之上樓,粟烈在客廳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在房間看電影比較合适。
把房間裏的雜物收拾好,鋪上小毛毯,再客廳拿兩個抱枕,裝好小型投影儀。
弄得七七八八,熱水器的水也好了,粟烈滿意地拿着睡衣去洗澡。
聽到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時,粟烈正在洗頭發,黑發被滿頭的泡泡遮擋。
他第一反應是進賊了。
加快速度沖幹淨泡泡,他正打算穿上衣服仔細聽一聽,浴室門口傳來腳步聲。
“小樹?”是董慈蓮的聲音,“你怎麽現在才洗澡?我們一不看着你你就熬夜是吧。”
“……媽?你回來了啊。”粟烈徹底傻眼。
“對啊。外婆今天做了你愛吃的板栗糕和豌豆糕。說是過夜就不好吃了,特意讓我今天回來的。”董慈蓮聲音忽近忽遠,估計在收拾東西。“等過兩天你休息,我們再去,一塊多玩幾天好不好?”
粟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瞎應:“啊……好啊。”
他匆忙地擦幹水珠,套上睡衣。他剛拉開浴室門,防盜門也響了。
“媽——”粟烈喊,“你坐着,我來開門!”
董慈蓮白他一眼:“你開什麽開,肯定是你爸忘記帶鑰匙了。你趕緊去吹頭發早點睡覺。”
說話間,她打開門,一擡眼,是餘敬之手捧着果盤笑嘻嘻地站着。
不過笑容在看清董慈蓮的臉之後就消失了。
董慈蓮沒察覺,眼神落在他的穿搭上。
黑色大衣裏面是一套印着卡通人物的深藍色睡衣,腳上踩着深色的棉拖,頭發還有些濕漉,應該是洗澡後随便吹了兩下。
他們兩還沒說話,粟烈先沖過來了,一把搶過果盤,朝餘敬之拼命眨眼睛:“還好你家有水果,不然我就要饞死了。謝謝啊,你先睡覺吧!”
“哦……好。那我先回去了。”餘敬之反應有些遲鈍,“蓮姨你早點休息。”
粟烈松口氣,只見餘敬之剛轉身,腳還沒踩上臺階,餘先文沖下來了,估計是看見餘敬之,他嚷道:“不準過夜,十二點之前給我滾回來!不然不用等你慶叔動手,我先把你……打死。”
對上因為好奇探出腦袋的董慈蓮目光,餘先文咽了口口水,像樽石像被釘在原處。
旁觀全程的粟烈絕望地靠在牆上,雙手捂臉無聲崩潰。
我的老天爺,至于花這麽大陣仗來搞他嗎?!
即使是反應再遲鈍的人,在如此異常的情況下也應該感覺到不正常。
更何況董慈蓮從不遲鈍,她只是懶而已。
餘先文閉上嘴,讪讪地站在臺階上。餘敬之臉色也沒好到哪去,手掌握成拳暗暗用力,手背透着根根青筋。
沉默一瞬,餘敬之先開口:“蓮姨,這裏風大,要不我們進屋說話吧。”
“不用,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董慈蓮臉上沒什麽表情,禮貌拒絕後便關上門。
鏽跡斑斑的防盜門砰得關上,從樓梯轉角窗戶吹來的冷風更蕭瑟了。
餘先文還傻傻站在原地,只穿着一件睡衣,連外套都沒披,雙手絞成一團,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在罰站。
餘敬之微微昂頭看他,聲音比風聲還輕,彷佛只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走了,回家。”
這話是對着餘先文說的,他自己沒動,還是站在第一節樓梯下,低頭看着腳尖。
看似風輕雲淡。
餘先文明白,他只是習慣隐藏情緒。
這習慣是他和他媽媽離婚後養成的,每次難過傷心了,都低着頭不說話。問他為什麽不高興,他只會昂着頭抿嘴角搖頭說沒有。
明明眼圈都紅了啊,還在嘴硬。
粟雪慶拎着滿滿當當的特産好不容易到家門口,他剛站定想喘口氣,旁邊突然有東西動了。
“慶叔。”
看清楚面容,粟雪慶松口氣:“吓死我了。你站這裏幹嘛?找小樹啊這麽晚他應該睡了。”
餘敬之搖頭:“我是在等您。”
“等我幹嘛?佛腳抱得有點晚吧。”
“蓮姨應該猜到了。”餘敬之沒頭沒腦來一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沒處理好。”
粟雪慶一怔,随即反應過來,嗨一聲,瞧着他說:“要是你真面面俱到,你們這對鴛鴦還能飛到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末尾補了幾百字,記得去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