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粟雪慶捏捏眉心,語氣無奈,“哭什麽哭,我讓你分手了嗎?!”
早上把人摁門上親的時候怎麽不哭,現在在他面前裝可憐。
粟雪慶冷漠幾秒,還是忍不住把紙巾扔過去。
“把眼淚鼻涕擦幹淨,讓你媽看見還以為我揍你了。”
“哦。”粟烈吸鼻子,把烘培書放到枕頭旁,“只要不讓我們分手,要打要罵我都認了,是我不對,不該瞞着你和媽媽。”
“可以啊,去客廳把雞毛撣子拿進來,正好我一肚子火沒地方發。”
???
粟烈吓得猛擡頭,雙眼瞪圓,一對上粟雪慶毫無波瀾的眼神,他立馬頹了,肩背塌下去,讪讪道:“家暴犯法,我們還是文明解決吧……”
“也可以,要文明就分手吧。限你在除夕前搞定。”
“爸!”粟烈忍無可忍,大聲喊,“你別搞我了行不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對自己做的事負責!”
“負責?”粟雪慶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扯着嘴角問,“你能對什麽負責?你的前途還是餘敬之的未來?”
粟烈舔了舔上嘴唇,堅定地對視,回:“都能。我們兩,會一直并肩陪伴。”
“你今年才幾歲?就敢說一直?”
粟雪慶氣得起身,拉開凳子來回踱步,每踏一步粟烈的心就亂一分,到亂成團,他才開口:“把你手機給我。”
“你要幹嘛?”粟烈死死捂住口袋的手機,保持警惕。
“把餘敬之的聯系方式全删了。”不給他打感情牌的時間,粟雪慶指着地面,冷冷地說,“現在,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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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雪慶是老牌教師,板起臉氣勢全出來了,連眼角的皺紋都變得嚴肅粟烈沒骨氣地掏出手機,從置頂的微信開始删起,把APP删了個遍,最後到手機號,粟烈下不去手,擡眼求饒:“留個手機號行不,萬一發生什麽意外……”
“删!”粟雪慶打斷他的話,還無情地插刀。
“連手機號都記不住,還真愛,過家家的小朋友都比你們認真。”
粟烈:“……”
全都删完,粟烈生無可戀,手機往床鋪一扔,靠着床頭問:“爸,你到底想幹嘛啊?”
讓我們分手的話你不說,祝福我們的話也不提。
客廳傳來動靜,董慈蓮的聲音隔着門板隐約傳來,粟雪慶睨他一眼,主動屏蔽他的問題,說:“去做飯。”
“我都上了一天的班了,”粟烈心情由小雨轉雷陣雨,吃飯的心思都沒了,更別提做飯,“我好累,我不想去。”
“今天早上給人做早餐的時候怎麽不嫌累?”粟雪慶沒好氣地說,踢一腳他的鞋。
粟烈不情不願起身,剛走幾步,還沒走到門口,身後的人追上來用力拍一掌後背:“沒骨頭啊?!腰給我挺直咯!要是敢讓你媽看出來,哭斷氣老子也要拆散你們!”
話落,粟烈頓時打個激靈,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嘴角挂上标準的笑容。一擡腳,差點同手同腳摔一跤。
董慈蓮心大,一聽到粟烈會去做飯,便興奮地扔下手中擇到一半的菜,歡歡喜喜的和老樹同志去客廳看電視了。
留粟烈一人,面對鍋碗瓢盆,一片孤獨寂寞冷。
一小時後,飯菜上桌。難言的心情沒有影響粟烈的手藝,個個菜都色香味俱全。
董慈蓮幫着擺碗筷,順口朝洗完鍋在擦手的粟烈說:“去問問小餘吃飯沒,沒有就讓他一塊下來吃。這孩子一個人,怕又是吃點面條敷衍,這身體哪受得了……”
碎碎念半天,身邊的人還在慢條斯理地擦手指,搓的皮膚都泛紅了。董慈蓮斜眼看他,“愣着幹嘛,趕緊去啊!等下飯菜都冷了。”
粟烈還是不敢動,充滿期盼的小眼神望着粟雪慶,只見他張嘴,說:“不用,餘敬之出門了。”
“餘敬之?”董慈蓮納悶,“你什麽改叫他全名了,怪怪的。”
瞥一眼心虛的人,粟雪慶說:“有什麽怪,叫太親昵了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真是我兒子呢。老餘會吃醋。”
“拉倒吧!”董慈蓮接過盛得滿滿的飯碗,哈哈大笑,“人家小餘這麽帥,你哪有這基因啊。能長成小樹那樣你就知足吧。”
粟烈:“……”
拐彎抹角嫌棄親兒子,他們夫妻從沒輸過。
吃完飯,粟烈左暗示右提醒,讓董慈蓮去遛彎消食,偏偏她看電視劇上瘾,碗筷一放就往沙發鑽。
粟雪慶更沒有洗碗的原則,吃完就手指一點:“青菜吃不完倒了,其它的裹好保鮮膜放冰箱。”說完,他也跑去沙發陪老婆大人。
看着一桌殘羹剩飯,粟烈深深地嘆口氣。
洗漱完,粟烈想溜回房間,多翻翻手機,看有沒有漏删的,或是問其他人要個號碼。門剛開條縫,就慘遭點名。
粟雪慶叫他:“過來,一起看電視。”
“我不想看,”粟烈掙紮,“今天好累,我想早點休息。”
粟雪慶也不說話了,挑眉看着他。他無奈,拖着沉重的步伐緩緩往沙發走,滿臉苦大仇深。
陪看了兩集水到不行的肥皂劇,粟烈得到批準回房間睡覺。他美滋滋地拔掉電視插頭,就看見粟雪慶從雜貨間拿出一把嶄新的防盜鎖。
“哐當”一聲,他徹底被軟禁了。
“爸,”粟烈幽怨地喊,“你至于嗎?”
按粟雪慶的性格脾氣,若是不同意他和餘敬之交往,肯定做不止到這個地步。那既然不是特別反對,何必做這些無用功呢,反正他倆總有一天會并肩喊他爸爸的,早一天多個兒子孝順還不好嗎……
粟雪慶不為所動,一本正經道:“要過年了小偷多,不鎖上萬一家裏少點東西怎麽辦?”
“那就多點東西呗,熱鬧。”粟烈笑嘻嘻地說。
“想得美!”粟雪慶給他腦門一個響栗,“滾去睡覺,要是被我聽見你在打電話,手機也別想要了。”
粟烈撇嘴,灰溜溜地進房間。
他倒是想打電話,但他記不住手機號啊……他還問了陶文,陶文說只有微信,還借機嘲諷他一番,說他這麽大你年紀了還玩一生氣就删聯系方式這一套,俗不俗。
暴躁的小樹苗:我俗我樂意,快把他的微信號發過來
文:【向你推薦了一條魚】
暴躁的小樹苗:謝了,你可以滾了
文:【他撤回一條消息】
還沒來得及點開名片的粟烈:……
沉默幾秒,他打字。
暴躁的小樹苗:哥,我錯了,我滾我滾,你再發一遍行不?
文:呵
粟烈氣得抓狂,翻一翻其他共同好友,一個都沒回複,他又着急,只能求助陶文。
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才再次得到名片。
他謹慎地先添加好友,再感謝陶文。
申請消息發出去兩小時,都沒得到回應,粟烈心裏罵了餘敬之千百回。罵得他嗓子都幹了,成大字攤在床上,勞累一天,四肢不禁泛酸。
一如他現在的心情,酸酸的,難受得很。
他矯情地想,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真不如過家家的小朋友?
沒有人給他準确的回複,在眼淚奪眶前埋進枕頭,連同着嗚咽,不留外界發現的機會。
臨近十二點,沉寂一晚的手機終于響了。粟烈瞬間驚醒,第一反應是調低音量,整個人鑽進被窩,小聲的接聽。
“睡着了?”餘敬之聲音中透着疲倦,還隐約夾雜着呼嘯的風聲。
粟烈沒問他身處何處,想和平常一般灑脫,不料開口便是哽咽。
“沒有……”
餘敬之忙不疊問:“慶叔罵你了?”
“沒有。”粟烈抹一把眼淚,恨自己淚腺太發達,誠實地說:“我就是想你了。”
對方明顯松口氣,帶着并不輕松的笑意說:“我也想你。你忍忍,千萬別和慶叔起沖突,有事打我電話。”
提到電話,粟烈的萬般委屈上頭,一口氣把粟雪慶的所有古怪行為全說了,撅着嘴問:“你說老樹是不是閑得慌,單方面讓我删個聯系方式能幹什麽。”
“……我這邊慶叔也讓我删了。”
“啊?”粟烈震驚,“那你向誰要到我號碼的啊?我問了一圈他們都沒空理我。只要到你微信,你等會記得同意添加。”
“誰到沒問,我能背下來。”餘敬之輕聲問,估計是從內心裏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是……一點都不記得我的手機號?”
粟烈呼吸都滞了一瞬,徹底啞言。
他頃時反應過來,原來粟雪慶這招是離間計!
陰險,真他媽陰險!
作者有話要說: 不久之後。
深夜,粟烈洗得香香的準備進房間,在門口被攔下。
餘敬之面無表情地說:背我的手機號,背不出就去睡沙發。
手機號都背不下來就想泡帥哥,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