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餘敬之洗了很久,粟烈也不知道他在磨蹭什麽,總不能是方才不滿意,自己動手再來一回吧。
待門打開,粟烈靠在沙發昏昏欲睡,掀了掀眼皮看他。
這一看,他徹底清醒了。
餘敬之這流氓居然只圍了一條浴巾!在寒冬臘月裏,裸/露着胸膛。
“你、你——”粟烈慌張地起身,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視他,“你怎麽不穿睡衣啊?!快,穿好衣服再出來!”
拖鞋踢踏的聲音越來越近,偏偏他還一句話都不說,粟烈慌得不成樣,往後退了好幾步,“你要幹嘛……?”
把人逼到牆角,餘敬之終于停了,把他頭發揉得一團糟後,手掌移到脖頸,緊接着低頭。
粟烈緊抿着唇齒,做好了頑強抗争的準備,沒想到對方只輕輕地啄了一下,力道不及他摟着脖頸的十分之一。
“就……這樣啊?”粟烈有點懵,脫口而出。
“嗯?”餘敬之挑眉,“你剛剛不讓我說話,我來讨個吻解封啊。想什麽呢?”他眉眼彎彎,又微皺眉頭,有些為難地說,“你一身的味道,想我也下不去手啊。要不你再忍忍?”
“滾!”
餘敬之也不惱,任由他推開自己逃去房間拿衣服,眼尾的笑意更深了。
從蘆山回來,餘敬之家裏便多添置了許多用件。
從原本就有的棉拖鞋、水杯,到浴室的洗漱用品、枕頭,甚至是內褲、睡衣,餘敬之都帶他去商場添了一份。
當時去采購時粟烈還嘀咕,說就住上下樓,直接洗完澡上來不就得了。
沒想到還真有偷偷摸摸留宿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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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被說了好幾回身上味道大,粟烈有了包袱,沐浴露摁了好幾泵,頭發也抓來揉去認真搓洗。
洗完一推門,浴室霧氣缭繞。
餘敬之捧着文件經過,笑道:“你這是洗澡還是修仙啊。”
“本仙渴了,還不快給本仙倒杯水。”粟烈飛一個睥睨的眼神,晃一晃睡衣袖子小碎步挪到沙發。
餘敬之要笑噴了,手一抖水灑到桌子上。
粟烈翹着蘭花指說:“做事毛手毛腳的,怎麽當的貼身小厮。快說,你是不是走關系混進來的。”
“走沒走關系你不清楚?”餘敬之把水端到他面前,待他接過後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樹大仙今晚要翻魚小厮的牌子嗎?”
一山更比一山高,粟烈接不下去了,拍開他的手回歸正常。
“翻什麽翻,又不是鹹魚。”
餘敬之也收住笑意,撿起丢到一旁的文件,起身去書房,“我有事要忙,你先去睡覺。”
“這麽晚了你還要忙啊?”瞥一眼牆上的老式挂鐘,指針馬上要指向十二了。粟烈努努嘴,“把我騙進來了,又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你好狠的心。”
腳步一頓,餘敬之回頭道:“先生莫慌,待我忙完這幾天,一定讓你滿足。”
最後兩個字,咬字格外獨特,帶着一絲戲谑和風流。
“不用了,我一個人挺好。你快去忙吧,拜拜!”粟烈忙不疊說道。
從小到大,他給餘敬之挖過無數坑,大半都是他自己跳下去了,這樣的傻事他不會再犯了。嗅到苗頭就得趕緊制止!
萬一哪句話答得不好被餘敬之抓到把柄,他怕真要被迫“滿足”了。
他還沒做好準備,更怕疼。
餘敬之是幾點弄完睡覺的粟烈一點印象都沒,他睡眠一向不錯,通常都能一覺天亮,七點準時睜眼。
他醒來時,餘敬之還在熟睡,纖長的睫毛搭在黑眼圈上,疲态中帶着柔和。
粟烈被迫窩在餘敬之的胸膛,長臂固定在他的腰間,若是他起身,肯定會驚到餘敬之。
思索幾秒,粟烈沒動,清醒地當個睡美人,會睜眼的那種,目不轉睛地盯着餘敬之。
說實在的,餘敬之長得是真好看。撇開粟烈厚重的戀愛濾鏡,他依舊帥氣英俊。
董慈蓮也老說,小時候大人見到餘敬之便誇道:漂亮的小帥哥。見到粟烈只會說:你家孩子真有活力。
潛臺詞——熊孩子一個。
一句無心之言,成為董慈蓮至今的遺憾。至今她還老是感慨,為啥她長得不錯,生出來的娃一般般,還這麽調皮。
沒想到啊沒想到,調皮娃居然把英俊少年拐到手了。
也不知道董慈蓮和粟雪慶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會不會氣得直接把他掃地出門?粟烈放空腦子,天馬行空地想。
想着,他突然記起昨晚粟雪慶有問他怎麽還沒回家來着。
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跳過雜亂的群消息,他點開和粟雪慶的聊天。
粟雪慶問他怎麽還不回,他說他和陶文在外面玩,直接去酒店住。粟雪慶罵他敗家,家裏有房間還帶人住酒店,不過也沒反對,只讓他注意安全。
粟烈松口氣,轉頭看一眼餘敬之,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手。
輕輕關上房門,粟烈先去洗漱,随後打開冰箱做早飯。
冰箱食材不多,數量也很尴尬,粟烈想了想,準備煮個白粥,再煎個厚蛋燒。把紅蘿蔔和燈籠椒搭配進去。
對于廚房、做飯,粟烈駕輕就熟,面對餘敬之家的廚房,他就更是熟悉不過。
廚房裏有三分之二的裝備都是粟烈的,烤箱、打蛋器、各種瓶瓶罐罐,關于烘培的每一件物品,都是粟烈采購好搬上餘家的。
當時粟烈對烘培初起興致,仗着手上有點零花錢,買了一堆的東西,還不敢搬回家。餘敬之便提議放到他家,粟烈搞烘培的據點也就這樣定下來。
起初,粟烈用的是幾百塊的小烤箱,溫度經常不均勻。結果過完年,餘家重新裝修,粉刷、裝扮都有了變化,變化最大的,就是廚房。
不僅寬敞,裝備還齊全。
嵌入式的烤箱,洗碗機,操作臺……每一項都是為費時費力費地方的烘培而生。
粟烈回想,當時餘敬之好像說,是因為餘先文過年炒菜嗆到了才決定廚房全部改造的。
那時他過于興奮,完全忘了餘伯伯不怎麽會也不愛做飯,又何來被嗆一說。
難不成餘敬之那時就喜歡他了?
可那個時候他才剛高中畢業啊,毛頭小子一個,應該沒什麽值得人喜歡的。
思緒飄遠,手機鈴聲将他心思扯回。
是吳龍,說是烘培師李雙林身體不适請假了,問他有沒有時間頂一天。
粟烈應下來,加快速度煎蛋餅,他弄完,餘敬之還沒起來。
他沒去叫他,簡單吃完,從衣櫃裏扒了衣服穿。
他脫掉睡衣換衣服,總感覺怪怪的,一回頭,餘敬之露出個腦袋,趴在被子上雙眼帶光的望着他,大眼睛眨呀眨。
“我靠,”粟烈吓一跳,“你怎麽悄無聲息的,吓死人。”
人醒了,粟烈不好意思熟視無睹地換衣服,抽出要穿的,到浴室換。
待他換好,餘敬之也起來了,端着一杯水在廚房溜達,目光落在配色好看的厚蛋燒上。
“我家先生好生賢惠。”餘敬之嘴角噙着笑,剛起床,聲音帶着有點啞。
“那是。”粟烈昂了昂頭,理好毛衣裏的襯衫,“不僅勤勞,還十分有責任心。現在他要去頂班啦,夫人可以回去繼續睡一會,也可以吃早飯。”
餘敬之笑聲很輕很細,卻十分迷人。“我還有點困,再睡一會。”
“好,別睡太晚。”粟烈穿上鞋子,打開門準備走人時,餘敬之喊住他。
他徐徐向他走來,霸道又嬌羞地說:“沒有早安吻?”
粟烈飛個白眼,搭在門鎖上的手一松,墊腳吻上去。
他只想敷衍一下,誰料餘敬之這個臭不要臉居然不讓他走,加深了這個吻。
嘗到他口腔裏清涼的薄荷味,粟烈有些納悶,這人是什麽時候去刷牙的……
親了一會,粟烈強硬地推開,抹了抹嘴,“回來再說,我現在要去上班了,吳龍還等着我陪他去采購。”
餘敬之懶懶地嗯一聲,唱戲上瘾,與藏嬌的貴夫人無異。
這姿态惹得粟烈心頭一熱,他又霸氣地一攬手,在他唇上又蓋個戳。
拿上手機,粟烈潇灑地離去,貴夫人餘敬之在門口目送他。
下了幾節樓梯,粟烈突然頓住了,也不說話。餘敬之趕忙跟上去,視線一掃。
樓梯轉折處,粟雪慶面色蒼白地倚靠着牆,手裏端着一盤色澤靓麗的蛋餅,朝兩人尴尬地笑笑。
“你蓮姨知道你休息,特意做的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