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一夜都被緊摟着,冷是不冷了,血液也不循環了。
早晨七點,生物鐘将粟烈準時喚醒,他小心翼翼地挪開愣在腰間的手,穿上鞋子,他第一時間伸個懶腰,捏捏腰背。
心裏琢磨那些天天晚上都抱着睡覺的情侶都是怎麽做到的,腰不酸腿不疼嗎?!
從衛生間出來,粟烈有些犯難,他沒有賴床的習慣,可餘敬之又睡得正香,外面下着大雪,離出門顯然還要很久。
掙紮片刻,他掀開被子輕輕地躺回去,再一點一點地往熾熱的身體靠近。
風雪中的溫暖,格外讓人留戀。
迷迷糊糊,粟烈也睡過去,直到餘敬之起身,他才醒來。
摸手機一看,将近十點。
兩人不敢再磨蹭,洗漱穿戴完畢急忙出門,急得餘敬之連圍巾都忘了拿。
又跑回一趟,成功地看着觀光車從面前駛過。
粟烈盯着車輪印嘀咕:“年紀輕輕就忘東忘西,老了可咋辦啊。”
“你有沒有良心,”餘敬之戳着他腰質問,“我圍圍巾時,是誰舉着暖寶寶讓我幫他貼的?”
粟烈怕癢,隔着厚實的衣物也覺得不自在,邊躲邊求饒:“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錯!大俠饒命!”
後退幾步,粟烈不慎踩到一大團雪,摔個屁墩。
半米後的小男孩見狀把手裏的小雪球随便一扔,抱着爸爸的大腿嚎啕大哭,告狀道:“粑粑!我的、我的雪人被壞哥哥坐沒了……”
剛被餘敬之攙着起身的粟烈低頭看,一大團雪裏夾雜幾根樹杈,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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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粑粑!”小男孩撿起雪團裏的樹杈,回頭喊,“雪人的手也斷了——”
粟烈聽着頭皮發麻,忙不疊蹲下哄:“小朋友對不起,是哥哥不小心弄壞了。我幫你重新做一個好不好?”
孩子爸爸用紙巾把小男孩糊一臉的鼻涕眼淚擦幹淨,對一臉歉意的粟烈說:“沒事沒事,他就是随便玩玩。我哄哄就好,你們忙。”
小男孩一聽,急得不行,扯着粟烈手臂喊:“不可以!他要賠我雪人!要賠!”
膝蓋剛伸直的粟烈被迫又蹲下,手忙腳亂地哄:“賠!哥哥賠給你,別哭了,馬上就賠給你。”
粟烈只在電視上見過別人堆雪人,一時緊張,連雪人長什麽樣的忘了。
他只好求助餘敬之。
餘敬之瞥他一眼輕聲笑了,粟烈感覺受到了嘲諷,卻只能委屈受着。
有人賠雪人,小男孩這才收起哭聲,完全不搭理操勞的老父親,一心一意看着餘敬之做雪人。
十分鐘後,一個比小男孩小一號的雪人誕生,粟烈松口氣,咧着嘴交差:“小朋友,這是哥哥賠給你的雪人,真的對不起啊。”
“明明是大哥哥給我做的!”小男孩高聲幫餘敬之邀功,一臉嫌棄地說,“和你沒關系。”
“……”粟烈強顏歡笑,再次和孩子爸爸道歉後,拉着光明正大偷笑的餘敬之走人。
“別笑了!”粟烈板着臉兇人,“不會做雪人有什麽稀奇的,有這麽好笑嗎?”
餘敬之努力斂住笑容,解釋:“重點不是堆雪人,是你看到小朋友哭慌張的模樣很好玩。怕什麽,孩子爸爸就能旁邊,還能哄不好不成。”
“我打小就受不了小孩哭,鬼哭狼嚎的,又難聽又煩人,恨不得提什麽要求都同意,只要他別哭就行。”粟烈攤手無奈道。
“這麽誇張?”
粟烈拍拍衣物上的雪渣子,說:“可不是。小時候不也是你哭的稀裏嘩啦我才帶你回家玩的。沒想到我給自己招回來個童養夫,值了——”
“什麽回家玩?”餘敬之蒙圈,“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印象。”
“你小學啊。那時候你爸媽吵架,你媽鬧着回娘家,把你扔給餘伯伯照顧。餘伯伯要上班,只有飯點才會回家,其餘時間讓你一個人寫作業。餘伯伯每次去上班你都哭個不停,我就求我爸讓你下來一起玩。”
唠起回憶,粟烈有頗多話要說:“當時你教我寫作業,比我爸還嚴格。我有一陣特別後悔讓你到我家了。後來你跟着你媽去梨城,我還偷偷高興了一陣。”他挑眉問,“你都忘了?”
餘敬之誠實地點頭:“确實沒印象。你怎麽會記這麽清楚?”
小學,那得有十幾年了。
“你是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兇,把我吓得做夢都在寫作業。”粟烈若有其事地說,“我害怕學習的心理陰影說不定就是你留的。”
餘敬之信以為真,笑着問:“我這不是回來補償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賴賬。”粟烈眼裏劃過狡黠的光。
事情都是真的,但這些事粟烈早都忘了,更別提心理陰影了。他本來學習就一般,記憶力也沒好到哪去,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語文老師的話,會天天寫日記。
前幾天董慈蓮清掃衛生,把小學日記本掃出來了 ,粟烈翻了翻,便留了個印象。
那一陣,他的日記裏全是餘敬之的名字。誇的貶的訴苦的,上語文課學的成語全用來描述餘敬之了。
由此可見他當時對餘敬之教寫作業的怨恨,現在借此謀個好處,也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