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話落,粟烈拉着手輕輕地晃了晃,一下把餘敬之引以為傲的理智徹底擊碎。
他手一反轉,化被動為主動,手指鑽進指縫雙手緊握,邁步的同時身子前傾,以侵略者的姿勢壓迫粟烈往後仰。
身後是柔軟的被子,已經無路可退,眼前的人還在一步步貼近,粟烈有些不适應,掙了掙被固定在身側的雙手,不料被壓得更死。
眼看餘敬之都快貼到他臉上了,粟烈還不适應如此親密的距離,吓得一顫,怯怯地喊:“……哥?”
餘敬之眉頭皺了皺,輕聲說:“叫我名字。”
粟烈耳尖都是通紅的,他扭捏了一會,還是沒好意思叫,扭過臉不看他。
沒想到餘敬之竟然接着施壓,身子繼續往下,還惡劣地将上半身都壓在他胸口,執着道:“叫我的名字。”
成年男子的重量不是小數,粟烈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又怕他惱羞成怒幹出更過分的事,腦袋回轉一點,在灼灼的目光下,難為情地開口,悶悶道:“……餘、餘敬之。”
明明是叫過無數次的名字,可随着兩人關系轉變,簡單的三個字也變得與衆不同。連一聲呼喚,都能飽藏深情。
“嗯,我在。”唇角勾起,俯身将吻落在他的額頭,餘敬之玩味地說,“真乖,我的小男朋友。”
簡短一句話将粟烈捧上天,像踩在雲團之中,每一腳都是軟綿綿的。
額頭的吻早已沒有感覺,他的心卻如灌了兩斤蜜般,無比的甜膩,美到不行。
親完餘敬之的手機就響了,他去窗邊接工作電話,粟烈則小碎步地奔去浴室刷牙洗臉。
洗漱完畢,餘敬之還在打電話,他則窩在床上拿起手機。
微信一堆消息 ,要麽是看了朋友圈問他去哪兒嗨的,比如吳龍。要麽是可憐巴巴羨慕的,比如石松學長。還有一衆長輩提醒穿厚點別凍壞了。
最讓人無語的是宿舍那三個家夥,單單憑一條朋友圈,便編排出一場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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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神:@小樹口口聲聲說沒在一起,這都跑去度蜜月了,打臉不?
小虎子:@小樹是專門為了表白策劃的旅行嗎?好浪漫
文:@小樹別顧着調情啊,快出來解釋,到底什麽個情況
陽神:@小樹
文:@小樹
……
看着一連串的艾特,粟烈有些無語,思考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時,又蹦出N條消息。一看,真是日了狗,這些人是成仙了,還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陽神:他們兩不會搞到chuang上去了吧,這麽久都沒個影子
文:也有可能在想法子糊弄我們
小虎子: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啊?
陽神:不可能!相信處男的直覺
文:+1,相信gay的直覺
我信了你的邪,粟烈扶額,假裝無事發生的回個表情包。
小樹:【黑人問號.GIF】
陽神:終于出現了,談戀愛爽不?
文:快彙報進展
小虎子:蹲
雖然剛在一起沒兩小時,但大家都認識這麽久了,現在瞞着也不好,況且馮陽陽和陶文眼睛毒得跟什麽似的,遲早會被發生,還不如自己公開。
小樹:進展就是本人脫單啦!改天請大家吃飯【開心.GIF】
陽神:卧槽!真脫了啊,你們gay脫單都這麽簡單的嗎?
文:養的豬終于學會拱白菜了,欣慰
趙小虎沒兩人的膽子和厚臉皮,中規中矩道:恭喜小樹哥!祝白頭偕老
馮陽陽馬上接: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陶文回:你放心,他生不出來
小樹:……你們好無聊,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文:能,你等着
粟烈抱着手機想想陶文到底能正經成什麽樣,等了兩分鐘,一點動靜都沒。他開始走神,瞄了一眼窗邊還在打電話的餘敬之。
他十分警覺,目光立馬追過來,挑眉無聲地詢問。粟烈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搖搖頭鑽進被窩。
再打開宿舍聊天群,他驚了。
【“文”邀請“一條魚”加入了群聊】
小樹:@文你搞什麽???
雖然他和餘敬之感情夠深,但也經不起這三個人胡亂調侃吧。夫妻之間還要有自己的空間呢,況且他們還是上任沒幾個小時的男男朋友。
粟烈忙不疊把人移出群聊。
沒兩分鐘,陶文又把人邀請進來了。
粟烈只好硬着頭皮私戳陶文,認慫道:我叫你哥行不,我這剛談戀愛,你行行好,快把人挪出去。
陶文不回複他,反倒在群裏聊得十分嗨,插科打诨,表情包發得賊溜。
又瞄一眼餘敬之,他還在打電話,粟烈抓住時間又給陶文發:你到底想幹什麽【抓狂.GIF】
陶文終于回複了:不幹嘛啊,不是說請吃飯,和餘學長一起讨論一下時間地點呗
小樹:和我讨論一樣的,去哪吃你說
文:就等你這句話了
粟烈還沒搞明白意思,就看見陶文在群裏發了四張餐廳截圖,有自助、日料、法餐,還有一家中式餐廳,都是人均四五百的水平。
陽神:這有點貴吧,學長還沒畢業呢
小虎子:對啊,主要是心意,在學校門口吃也挺好的
文:@小樹你說呢
四張截圖來回滑動,看得粟烈手也癢腳也癢,恨不得現在就去暴揍陶文一頓。
這家夥以前還人模人樣,與沈笛和好後徹底放飛自我。以前馮陽陽猥瑣地開個黃腔逗逗臉皮薄的趙小虎,他都是嗤一聲愛搭不理的,現在居然會跟着一塊開車。
他之前心疼趙小虎還會幫忙怼兩句,現在三人報團,他成了孤兒……
一咬牙,粟烈忍了這口氣,回:可以,就從這四家裏選一個吧
陽神:豪氣!我選自助!
小虎子:我想吃日料
文:我要吃法餐
光看這三人的措辭,粟烈該贊同誰就顯而易見了。簡單粗暴地“要”吃最貴的那家,算他狠。
小樹:聽陶文的吧,下學期開學約
馮陽陽有些不情願,但介于不用他出錢,他還是同意了。趙小虎也沒理由反對。
搞定群裏,粟烈又返回和陶文私聊。
小樹:老大,這樣行了不?
過了幾秒,群裏人數變回四人,粟烈徹徹底底松口氣,癱倒在床上。
“好的,再見。”電話挂斷,消息欄瘋狂跳動,餘敬之邊點看查看,邊往床邊走。
一個名為“慶祝小樹脫單”的群聊引起他的注意,還顯示他被邀請、移出好幾回。
點進一看,他的眉毛輕微地挑了挑,往上翻了看聊天記錄,他嘴角不禁往上揚,輕聲笑了。頓時明白了粟烈的那幾次偷瞄和煩躁的翻身。
聽到動靜,粟烈立馬扔掉手機,探出腦袋問:“你忙完了啊?”
“嗯。”餘敬之收起手機,說,“我去刷牙。”
“好。”粟烈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他和餘敬之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張床睡覺,但這次的感覺,格外不一樣。
餘敬之動作利落,洗漱完便脫了外衣上床,粟烈貼心地往邊上挪了挪,還沒調整好位置,就被人撈回來摟緊。
“跑什麽。”餘敬之雙手環在他腰間,還可惡地捏了捏腰上的軟肉。
連腳趾頭都不自然地繃直了,粟烈氣息有點不穩,說:“沒,我是想給你讓點位置。”
餘敬之說:“不用,擠一點更暖和。”
粟烈腦子一抽:“那我把空調調……”
話說到一半,不僅腰被捏緊了,連脖頸的嫩肉都多了塊牙印。餘敬之悶聲悶氣地說:“真不懂?”
“沒……我就是不太習慣。”粟烈愣了愣,适應幾秒後窩進他的懷裏。
餘敬之滿意地松開腰間的手,還用掌心揉一揉,把粟烈半邊身子都揉熱乎了。
兩人也不說話,安靜地抱着。屋外風雪交加,狂妄的風狠狠地拍打着門窗,屋內卻溫暖如春,耳鬓厮磨的兩人,只能聽見耳邊萦繞的呼吸聲。
餘敬之時不時在他頸邊輕啄一口,粟烈便把在腰間稍微松了一點的手再次環緊。
又安靜片刻,粟烈感覺一直沉默也不是一回事。他想了想,委屈地開口:“回去我得好好掙錢了,剛剛我花了一筆巨款,好心痛……”
“花哪了?”餘敬之問。
“嗯……”粟烈以為移出群聊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半真半假地扯個理由,“陶文夥同馮陽陽趙小虎給我挖坑,我傻乎乎地跳了,答應要請他們吃飯。”他扯着他的手臂昂頭看他,“到時候你一起去,我介紹你們認識。”
“還用介紹嗎?不是早就認識了。”餘敬之裝傻到底,“我還有陶文的微信。”
還好意思說,就是這個破微信惹的禍,要是再不好好介紹,下回說不定還得再被敲一頓。
粟烈學他去捏腰上的肉,剛碰上,餘敬之立馬繃緊,硬梆梆的肌肉,捏都捏不動。
他佯裝生氣,故意說道:“你不想我介紹,難不成還有別的想法?”
“想當你秘密情人,”餘敬之笑着說,“行不?”
“不行!”粟烈瞪他,氣呼呼地說,“想不清不楚找別人去……”
最後幾個字被吞進唇舌,粟烈失神,耳邊想起餘敬之含糊不清的話——
“沒有別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