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歡度元旦之前,還有一個聖誕節。
粟烈所在的藥學系每年聖誕都會舉行活動,今年特別一點,是化妝舞會。簡而言之,就是一群人穿着奇裝異服玩耍。
粟烈對化妝、舞會都不敢興趣,但他還是有心的準備了聖誕蛋糕,剛好能看看烘培課的效果如何。
“怎麽樣?”粟烈望着大口進食的馮陽陽,期待地問。
打個飽嗝,馮陽陽說:“比之前好吃,其它我感覺都差不多。”
“差遠了。”陶文開口,“配色大膽、擺放巧妙,奶油的口感甜而不膩,蛋糕胚松軟可口。與蛋糕店裏賣的,只差幾分距離。”
粟烈虛心求教:“哪幾分?”
趙小虎搶答:“我知道!是這個——”他指着扔一邊的包裝盒。
陶文笑笑,無聲地贊同趙小虎的話,說:“按這個水平,回頭客肯定一大波。”
“哈哈哈,你們太捧場了!”
粟烈把最後兩塊分給他們,美滋滋道:“哎呀,我真正的水平還沒展現出來呢。等下回,下回給你們做一個更好吃的!”
沒分到一杯羹的馮陽陽酸溜溜地說:“兩只馬屁精。”
陶文把盤子裏的吃完,将完好的那塊遞給眼巴巴望着他的馮陽陽,抽一張紙巾擦手,問:“今天這麽熱鬧,你怎麽不喊餘學長一塊兒來玩?”
“我喊了啊。”粟烈在收拾亂成一團的桌面,“今晚他要值班,沒緣份。”
趙小虎說:“讓他和同事換一天值班呗。”
“情況不允許。”粟烈撇嘴,“後天他要去出差,換班只能換明天的。總不能讓他明天值完夜班就去趕早班機吧。他帶教老師知道還不得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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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差時間不定,也不知道他元旦前能不能回來。
蛋糕充當晚飯,馮陽陽和趙小虎熱情高漲,抱着裝備先走一步,留陶文和粟烈在宿舍磨蹭。
上個廁所出來,陶文居然在搞發型噴發膠,粟烈捂着鼻子問:“你不是說只是走個過場嗎?”
陶文沒回答,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等他捯饬完,兩人從宿舍樓出來,粟烈看見停車位上最耀眼的那輛跑車,瞬間明白了。
這是活生生的孔雀開屏啊!
粟烈沒有當電燈泡的習慣,拎着衣服往活動地點走。
路上不乏有去參加活動的人,他們個個花枝招展,自信大方。最為突出的是一位穿着野獸裝的大哥,他混雜在一群黑夜騎士中,特別奪目。
攥着袋子的手握得更緊些,粟烈發覺自己太敷衍了。這可能是在校期間最後一次大型活動,應該認真點才對的.
他又惋惜,怎麽餘敬之就沒空呢。
換好衣服,粟烈進入舞會大廳。燈光缭繞,舞曲嗨翻,人頭攢動。粟烈像個偷溜進大觀園的小毛孩,看哪兒都新鮮。
七個小矮人和男版的白雪公主剛從他面前走過,又來熊大熊二上前比耶。
粟烈有些無語,瞥他們一眼趕忙轉身裝不認識。
“喲,這誰啊,好眼熟啊。”虎背熊腰的熊大用手指點點他的背,“聖誕老人?你的面具呢?”
熊二笑嘻嘻地開口:“小樹哥,我們倆的裝扮是不是酷炸了!”
粟烈默默轉身,上下打量一下,是真的挺像的,連傻裏傻氣的笑容都學個十足。他點頭:“酷是酷,但今天不是聖誕節嗎?你們這——哪裏聖誕了?”
“今天還是化妝舞會嘞,當然是想扮什麽扮什麽。”熊大撩撩他的白胡子,小眼睛在面具的襯托下更加小巧,“陶文呢?你兩怎麽沒一起?你扮聖誕老人,他是不是要扮聖誕樹啊。”
粟烈笑一聲:“是檸檬樹,專門來酸人的。”
熊大熊二對視一眼,都沒明白他的意思,嚷着要去給他找個面具。
“不去,我的胡子眉毛都是戲,遮掉多可惜。”粟烈堅決反對,還是被無情地拖走了。
東挑西撿,終于給他找到一個合适的面具。用前攝像頭照照鏡子,粟烈有些嫌棄:“太醜了,我一身這麽喜慶,配這麽個黑乎乎的面具。臉都全遮了,誰還認得出來啊。”
“就是認不出來才刺激啊!”熊大又換一個面具,半張臉都被遮住了,兩側還帶着誇張的羽毛。“走,我帶你撩妹去。”說完他又收回,“不對,我們不是一路的,你還是去找陶文吧。”
說曹操曹操到,兩位身着修身騎士裝的男子并肩走來,一黑一白,利落飒爽,英姿不凡。
粟烈從靴子看到腰帶,再到裝飾的鏈子,最後是白手套和佩劍,他再低頭看看自己熨都沒熨的聖誕老人裝,後悔的心思從小水珠漫成大海洋。
“哇塞,”熊大刻意壓低聲音說,“黑白無常啊。”
陶文噗嗤笑了:“熊大熊二?你倆怎麽不去扮喜羊羊灰太狼啊。”他轉眼看看粟烈,贊道,“還是小樹的好看,再拎上個包袱就能去爬煙囪了。”
被一眼瞧出,馮陽陽興致減半,攬着陶文肩頭笑眯眯地談論他和沈笛的情侶裝。
唯有粟烈,捂着心髒挪走。
都是成雙成對的,他一個孤家老人,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
舞會熱鬧也悶熱,粟烈拒絕了好幾個搭讪的女孩子,躲到窗臺吹風。掏出手機,才發現餘敬之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一條魚:舞會開始了嗎?
一條魚:應該特別熱鬧吧,想看看你的妝扮
一條魚:我要忙了,回聊。
第二條和第三條消息隔了有一陣,粟烈從簡單幾個字裏甚至能感受出他的語氣。從字眼裏冒出的冷清,與大廳裏的喧鬧截然不同。
粟烈舉起手機自拍兩張,無奈面具實在是醜,他卸下面具重拍,這才滿意地發過去。
小樹:快在床頭挂上襪子,聖誕老人要來送禮物了!
等了一會,餘敬之沒回,估計是在忙,粟烈沒在意,由着趙小虎将他重新扯進大廳。
到了跳舞環節,大家在外圈游走、尋找,邀到合适的舞伴便一同邁入舞池。
陶文和沈笛大大方方地同舞一曲,贏得滿場掌聲,同學們也越發大膽。連白雪公主與蜘蛛人的搭配,才能自在地共舞。
一窩群魔亂舞,粟烈看得是又興奮又失落。
拍一張陶文沈笛的背影,發給餘敬之,他發個吃檸檬的表情包。
片刻,手機嗡一聲,是餘敬之回的消息。周圍舞動興奮的人太多,他走到一側的休息區回複。
一條魚:真好,我也心癢癢了
粟烈撇撇嘴,心想:光癢癢有什麽用,他都癢一晚上了,還不是只能用幹巴巴的文字寥解孤寂。
又拍了好幾張跳舞的照片,粟烈一同發過去。
小樹:他們都有舞伴,就我沒有【委屈.GIF】
期待着他會如何回複,粟烈一直垂頭盯着手機,餘光突然瞄到眼前多了一雙鞋子,他擡頭快速又熟稔地說:“我不跳舞,你去找別人吧……”
話音剛落,他傻了。
來了是餘敬之。他穿着雙排扣風衣,頭發有些淩亂,胸前一陣陣起伏,嘴唇微張,眼睛直直地看着粟烈。
他問:“是不缺舞伴,還是不想跳舞?”
“缺,想。”
餘敬之輕輕地笑了,行個紳士的邀請禮:“那我有幸能請聖誕老人跳支舞嗎?”
看着他伸出的手,手指細長,掌紋清晰。
粟烈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如灰姑娘般,在這一刻,遇到了自己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