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日落
第二天,領導們去展會見客戶。
林予安在辦公室處理工作,收到金源的郵件,說是秦總不想住酒店。
吃的不習慣,想自己做飯,要搬到宿舍裏去,讓林予安安排一下。
秦清秋要住過來?
林予安傻眼,連忙聯系保姆打掃房間。
她現在住的是別墅裏最大的房間,
其他房間都很小,地勢狹窄,小窗戶。
從五星級酒店挪到宿舍,
為了避免秦清秋落差太大,林予安打算把房間讓出來。
她回去跟保姆一起把東西搬到另外房間,又裏裏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頭一周,秦清秋都在外面參加展會,
晚上跟客戶吃飯,有幾個部長陪着,沒有讓林予安參與。
通常在深夜,林予安聽到停車的聲音,
她偶爾探過窗,會看到秦清秋下車,走進宿舍。
高跟鞋在寂靜的夜裏,發出蹬蹬瞪的聲音,很快的消失在走廊裏。
等到周末,保姆早早做好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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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保姆是要等着把碗洗完才走的。
但林予安吃飯慢,保姆有時候等的不耐煩。
林予安脾氣好,想着就幾個碗,就讓她先走,自己來洗。
每個周六保姆只做晚飯,所以盼着早點回去,當然高興。
保姆是南非當地黑人,跟着中國廚子學過幾個月,做的飯馬馬虎虎。
出門在外,林予安不講究,不管什麽菜,灑一點辣椒醬就能吃了。
這周末做的是清蒸海魚,洋蔥炖牛肉,還有清炒白菜。
林予安坐在一樓的餐桌,慢條斯理的吃着,
一邊看着落霞餘晖,染紅天際,漫天雲霞紅的灼目驚人。
非洲的天特別藍,落日會把渲染出不同色彩,每天都看不厭。
林予安性子慢,每天吃飯、看落日,是這些孤獨日子裏,難得的趣味。
門推開,秦清秋走進來。
林予安站起來,喊道,“秦總”。
按道理周末領導們都會聚餐,
她很好奇為什麽秦清秋這麽早就回來了?
秦清秋點了點頭,掃了眼她的飯菜,
“秦總要吃點麽?”,
這個時間點,林予安猜想她應該沒吃晚飯,出于禮貌的問道。
“不用”,秦清秋提着包,高跟鞋聲噔噔的上了樓。
林予安沒吃多少,清蒸的海魚太腥了,羊肉不是很入味,白菜炒的太油。
就算她不挑剔,可今晚的飯菜是真的不好吃,
她吃了小半碗飯,就坐在座位上看着日落,想心事,捧着杯子喝牛奶。
直到很香的香味傳過來,喚醒了林予安的鼻子,
她回頭看了眼廚房,就看到秦清秋換了身衣裳,正在廚房裏忙活着。
在到底要不要去幫忙的問題上,
林予安猶豫了下,還是站起身,站在門口問道,
“秦總,需要幫忙嗎?”。
“我讓司機買了不少東西放在冰箱裏,也沒見你拿來吃呢?”,
秦清秋正握着鏟子炒菜,回頭說道。
林予安愣了瞬,穿着一身淺紫家居服的秦清秋,頭發挽着,腳上踩着人字拖。
她握着鍋鏟,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突然就有了煙火氣。
這個轉變讓林予安适應不過來,愣在原地沒吭聲。
“嗯?”,秦清秋放下鍋,拍了拍她,“邊兒去,別礙事”,
她從被林予安身後的案臺拿了配菜,扔到鍋裏。
林予安撓了撓頭,臉有點紅,
打開秦總的方式有點不對啊。
秦清秋的動作很快,沒多會,就炒了兩個菜,
又拿出自己帶的鹵牛肉,盛在盤子裏。
“還吃嗎?”,秦清秋轉頭看她,
林予安嘴唇動了動,在糾結這樣會不會有拍老板馬屁的嫌疑。
還沒開口,就聽得秦清秋說道,
“吃點吧,我看你都沒怎麽動?”。
林予安總算是識相的把菜都端出去,挪走剩菜。
秦清秋開了一瓶紅酒,自顧自的倒上了,眸光一揚,“要喝嗎?”。
見林予安抿唇不語,秦清秋挑眉,幹脆直接給她倒了。
“我來,秦總”,哪敢讓老總倒酒,
林予安連忙接過來,給自己倒了半杯。
兩人默默的吃着東西。
秦清秋東西吃的少,酒倒是喝的快,偶爾問林予安兩句話。
“在這裏還習慣嗎?”,
秦清秋搖晃着酒杯,紅酒潤了她的雙唇,染得嬌豔水潤,
帶着異域的容貌愈發嬌豔,雙眼深邃,鼻梁高挺。
“挺習慣的”,林予安低頭喝酒,不太好意思直視秦清秋。
“一個人在這邊,确是孤獨點,有沒有出去玩?
開普敦好玩的地方挺多的”,
秦清秋的眸光落在林予安臉上,語氣輕輕的。
林予安搖頭,說道,“司機有時候因為我加班,要很晚回家;
我要是買什麽東西,一般讓司機周五晚上帶我去買,
周末就不叫他,讓他陪陪家人吧”。
秦清秋笑着搖了搖頭,
她笑起來很好看,眉目似畫,眼尾彎彎的,
比罵人的時候溫柔多了。
“既然付了司機工資,加班是很正常的,
他想要賺錢,就自然要服從指令,
要是不想賺,有的是人想賺錢”。
秦清秋說道,“南非的資源和金錢都集中在白人手裏,
黑人做的是保姆、保安、司機的工作,
而他們,能夠擁有一份工作,已經算是很可貴了”。
林予安表示贊同,她坐着車路過街口時,
總是會看到有黑人舉着牌子,寫着應聘工作。
公司給司機開的工資不低,
他只是欺負林予安脾氣好,才會跟她提這個要求。
“考個駕照,周末把車收回來,自己開着轉轉”,
秦清秋訓斥道,“車都不會開”。
“知道了,秦總”,林予安老實的點頭應道。
秦清秋的紅酒下去了半瓶,喝的臉紅紅的,
她放下酒杯,顯然是差不多了。
“明天馬昆說去酒莊品酒,去不去?”,
秦清秋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你們陳部擔心你在這邊吃苦,耐不住寂寞,讓我帶你玩玩”。
林予安搖頭道,“我就..算了,比較拘謹,怕領導們玩不好”。
秦清秋抱着手臂看她,眸光挑剔,
“作為技術銷售,不要覺得不自在,要如魚得水,才能做好生意”,
林予安低頭看着酒杯,
“工作時間可以應酬,周末我想自己呆呆,不想應酬了”。
秦清秋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愣了瞬,遂應了聲好。
“秦總你先回房吧,我來收拾”,
林予安主動攬下了善後工作。
“放着明天讓保姆收拾吧”,
秦清秋手指敲了敲案桌,起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差不多21點多,秦清秋才回來,
司機跟在後面,抱了一箱東西進來。
林予安正拖着人字拖,穿着短袖短褲,從冰箱裏拿牛奶。
南非的奶制品都很便宜,奶酪、酸奶和牛奶價格都低。
林予安有點乳糖不耐,喝國內牛奶容易拉肚子,
但是南非的牛奶不但香甜,而且不會有反應。
1盒1L的牛奶只要7,8塊錢人民幣,
所以她習慣早晚喝熱牛奶,當水喝。
上回見面,好歹還穿着上班的襯衣。
這回穿的太随意,秦清秋又是個對員工穿着有要求的人。
林予安頓時僵在原地,轉身想逃,
發現秦清秋看到她了,只好打了個招呼,“秦總”。
“正好你在”,秦清秋朝她招了招手,
“今天這個酒莊的酒不錯,我特地買了一箱回來,你拿兩瓶去喝”。
秦總可真是個酒鬼啊。
林予安皺了皺鼻子,
“秦總,你留着吧,上回我買了一瓶還沒喝完呢?”。
秦清秋把昨晚的鹵牛肉拿出來,
“跟那幾個老鬼喝酒沒意思,過來,再喝一點”,
林予安看她兩頰微紅,顯然是喝的不少了,還要喝啊。
領導發話,她不敢不從,自顧自去拿了兩個紅酒杯。
“走,到那邊喝”,秦清秋走到泳池旁邊,
擺着小圓桌,兩張椅子,旁邊是一叢叢盛放的三角梅,嬌豔奪目。
秦清秋回來沒換衣服,穿着黑色商務裝,
可能有點發熱,就脫了外套,放在一旁。
裏面是一件真絲白襯衣,西裝褲,黑色高跟鞋,
大長腿斜斜的放在椅子旁。
短袖短褲的林予安,并着兩條白皙的腿,拘束的坐在旁邊。
“有時候看着你,就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
秦清秋慢慢的搖晃着杯子裏的紅酒,笑着說道,
“朝氣蓬勃,卻又會反省;
義無反顧,卻又充滿了迷茫,交織着矛盾的青春”。
林予安看着秦清秋,
像她這樣成熟、有魄力,處事周全得體的女人,
又何嘗不是自己羨慕的呢?
只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只是羞澀的笑了笑,
“秦總是很多人的偶像和目标”。
“是麽?”,秦清秋慢慢靠在躺椅上,
偏頭就能看到林予安白皙的肌膚,
喝了一點酒就會泛紅的臉。
“別老是總啊總的,拘謹的很,
你可以叫我英文名Autumn,或者清秋也可以”,秦清秋說道。
“啊,秦總?”,林予安愣住了,
“喊錯一次,罰喝一杯”,秦清秋指着酒杯說道,
林予安無奈的喝了一杯酒,不敢再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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