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第36章 番外8:賈賦黎的場合（IV）

人和人之間能夠心意相通，互相理解，大概只是個自欺欺人的幻覺吧。

我們都是一個個孤島，漂浮在汪洋大海裏，僅能靠着浮在洋面上的一點點互相辨識，而那露出的一點點又覆蓋着因環境和機緣巧合形成的瑰異植被，讓下面的真實更加撲朔迷離。

我們互相窺視着，探索着，妄圖靠蛛絲馬跡的外露線索了解對方的真意。然而我們太多太多的心思都藏在幽深的水底，難見天日。

更何況，人類是多麽短命，又多麽沒有耐心的生物啊。草草瞥一眼就匆匆地得出結論、刻薄地評頭論足、厭惡地扭頭離開，這才是世間常态呢。

能夠讓蕭恢這樣乖巧專注地應承我，已經是非常幸運了。他雖然還是無法理解我的想法，至少沒有推開我逃走。

我怎麽也無法讓蕭恢相信我對他的愛意。他沉醉地注視着我，馴服地配合着我，但他從不為我與他親近激動，也從不主動做出回應。他仿佛堅信我對他的一切示好，要麽是讓齊飒嫉妒的伎倆，要麽是拿他當替身的茍且。但他無底線地崇拜我，所以毫不介意，甚至還有點享受。

蕭恢，看着我，看着我啊！我固然也喜歡齊飒，但為什麽不能相信，面對你時，我眼中看到的，真的是你，而不是他呢？我無語凝噎。

終于，我放棄了。要讓別人相信自己對他的愛，自己再怎麽表現也不過是隔靴搔癢。對方終究還是要自覺主動，邁出那一步信仰之躍吧。

我決定用實際行動，直接表露我的真心。全部的真心。

***

我一提議，蕭恢就乖乖跟着我回了之前他慌忙逃離的地方，甚至毫不猶豫地喝下Zombie這種酒，仿佛已經自暴自棄了。

蕭恢在發現齊飒對他的欲望之後，簡直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他失戀又與室友吵架，逃到齊飒這裏時，可能已經是在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吧。然而這跟稻草卻想上他。

但齊飒無論有沒有拿蕭恢當性幻想對象，都是疼愛他、尊重他、不想傷害他的啊。共同培養了這麽久的深厚情誼，還是一碰就碎麽？

然而，孤島和孤島是無法真正溝通的。我們最終還是要通過觀察對方難以捉摸的表象，決定自己要不要相信對方。

當然我之後發現了蕭恢當時消沉崩潰的真正原因，深感震驚的同時，也慨嘆其實蕭恢已經很堅強了，是他的遭遇實在令人嘆惋。

他在沼澤中掙紮，卻拒絕我向他伸出的援手。既然他的內心不肯再相信任何人對他的好意，那麽，就讓他的身體先得到餍足吧。

齊飒對弟弟有欲望是現實，我同時愛着兩個男人也是現實。但是，這些現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我覺得，也是個現實。

讓我們一起面對現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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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飒回來看到我親吻蕭恢，并把他拖進卧室，神色恐怖正如當年。我假裝出門，等了半晌又悄悄溜回來，果然看到了往事重演。

齊飒跪在蕭恢兩腿間痛苦地自慰，最後拉下弟弟的內褲射在他兩股間。不過這次，他得以哭着道歉，并獲得弟弟原諒般的撫慰。

我像個标準的大魔王一樣跳出來解釋來龍去脈，并宣告了我邪惡的目的。

"你們兩個我都想要。"

我吮吸蕭恢的唾液，渡給了齊飒。齊飒饑渴地回應，糾纏着我的舌頭。

我輕輕把齊飒推開一些。他僵硬地讓出位置，允許我趴伏在蕭恢身上。

"蕭恢，你有多喜歡我？"我低頭吻他。你喜歡我到，可以抛棄世俗的成見，相信我的好意麽？

"喜歡到…"他喃喃着，"…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哎，畢竟是孤島。

不過，至少他允許我嘗試呢。

我從他細膩的臀瓣間抹了滿手齊飒黏稠的精液，小心翼翼地送入他的體內。蕭恢閉上眼睛，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

***

我撫摸親吻着蕭恢光裸的身體，極其緩慢地輕輕拓展他的後穴。蕭恢肆無忌憚表達着自己的暢快，極其配合地扭動腰肢。我再次俯身深深吻他，忽然一雙大手攬上了我的腰。

齊飒近乎撕扯地扒掉了我的衣服，有樣學樣把手指塞進我後面。不過他完全忘了潤滑，也嚴重缺乏耐心。我難受地扭動着哼了一聲，他突然把我上半身拉起來，撬開我緊鎖的牙關把舌頭伸進來攪動。

也許是因為蕭恢吧。我終于切身感受到了齊飒的愛意。他還是有些青澀的焦躁，卻難掩發自內心的熱情和憐惜。他努力地安撫撩撥着我，滾燙的堅挺勢不可擋地捅進了我的身體。

我酸痛得哀叫一聲，齊飒緊緊擁着我，咬齧着我的耳廓低語:"賦黎。"

他叫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硬了起來，後面的酸漲也頓時變成了甜蜜的折磨。

蕭恢眯縫着眼睛看我們，似乎有些不滿自己被晾在一邊。我定了定神，揉揉齊飒的脖頸讓他放開我的耳朵，彎下腰捧起蕭恢的小屁股拉到胯下。齊飒扶住我的分身，幫助我緩緩插了進去。

蕭恢再次閉上眼睛，快樂地大聲呻吟。他的雙腿夾着我的腰，全身軟綿放松。我在他身體上落滿輕吻，四處愛撫，齊飒仿佛被我控制了一樣，把我對蕭恢做的一切嚴格複刻到我身上。

我尋找着蕭恢的前列腺頂弄，仔細觀察他細微的反應。齊飒則完全不得要領，只是一味大開大合地抽插。我都有點慶幸這兄弟倆間夾的是我，否則無力反抗的蕭恢非得受傷不可。至少我還有餘力指示齊飒慢點或者輕點，并調整位置讓他能戳到更舒服的地方。

這混亂的性事持續了相當久。最後蕭恢終于渾身抽搐着先射了出來。我的後面也瞬間濕滑一片。齊飒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強健的臂膀緊緊箍着我的肋骨，而蕭恢的後面也死命地擠壓着我。終于，我被這前後夾擊榨了個幹淨。

我們三個連在一起互相摟抱着喘息了很久，把軟掉的下體抽出來時，床單瞬間濡濕了一大片，房間裏彌漫着淫靡的味道。

蕭恢一覺睡到天亮，我睡到一半爬起來給他清潔了一下，齊飒也醒來，把手指伸進了我的體內。我探究地看着他，他卻沒有回應我的目光，只是埋頭擦拭，之後呆坐在一邊，看着我把蕭恢抱去了隔壁幹淨的床上。我摟着蕭恢睡下，半晌，忽然感到背後一片溫暖的壓力，脖頸處有輕緩的呼吸。

***

長久以來的夢想終于如願以償，我的幸福卻沒有持續多久。蕭恢一臉嗨過頭的茫然無措，齊飒陰沉着臉也不太想理我。

當天晚上，我回齊飒那裏收拾行李準備出去住幾天旅館，等找到新房就搬走。

"你在幹嘛？"齊飒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吓了我一跳。

"收拾東西滾出去啊。"我聳聳肩，拿出一疊內褲放到行李箱裏。

"誘奸了我和我弟，提起褲子就想溜麽？"他嘲諷地笑。

我皺眉擡頭看他:"…你想怎麽樣？"

他彎下腰，從箱子裏揀出一條內褲捏在手裏攢成一團，沉默了一會兒。

"你收拾好了？"

"呃，差不多。"

他把我的箱子合起來，拎出客房。我只得跟出去。齊飒竟然有心情給我來個送別服務？還是要把我和箱子一起帥氣地扔出去？

他把我的箱子拎進了他的卧室，拉出衣櫃裏兩個空抽屜:"放進去吧。"

我歪着頭困惑地看他，沒動手。

"客房要空出來，萬一蕭恢又想來住呢。"他沒有看我，自顧自打開箱子，一樣樣把東西擺進去。

我靠着牆看他把空箱子合上塞到床底下，滿心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我這是幻覺吧。絕對是幻覺。

還是齊飒因為我上過蕭恢，就把我當成了他的替身？

電光石火間，我理解了蕭恢之前所有莫名其妙的脫線行為。

人雖然是孤島，但人是有共情能力的。如果真的能換位思考一下，很多情況下，還是可以一定程度上理解別人的感受的。

有時只要用點心體會就可以，有時，就真的需要身臨其境了。

我能邁出這信仰的一躍麽？

齊飒向我走了過來，緊貼着我站住。他捧起我的臉，把嘴唇貼了上來。

"賦黎。"他啧啧吮吸着我臉上的淚水，"看着我好麽？看着我。"

我努力睜開酸澀的雙眼。齊飒輕撫着我的臉頰。

"你們兩個，我也都想要呢。"

我站在倫理道德的懸崖邊，縱身躍入了下面溫暖幽深的誘惑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