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孤狼劍俠17
“我錯了,你不要走!我錯了!……”
當方池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想走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趙昀哭喪一般的喊叫。
季秋曾說過他為了要兔子燈籠對着小丫鬟喊了幾百句我錯了,原本方池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不得不相信了。
因為趙昀現在喊的已經不知道是第幾聲。
“你錯了?你知道你錯在哪裏?”方池逼近趙昀,用危險的目光看着他。
趙昀被唬得後退了一步,但仍舊拽着他的衣角,道:“錯在……我……我不夠可愛,你不想跟我玩。”
看他說得委屈不已,方池簡直想笑,他咳嗽了一聲,道:“原來你知道你不夠可愛?你知道我喜歡可愛的小朋友?”
“嗯、嗯。”趙昀點頭如搗蒜。
“那你努力一下,不變成畫上那副樣子,就不夠可愛,我就走了。”方池指着房間裏一幅美人像道。
美人粉面鵝腮,颔首低眉,模樣風流,饒是智慧不足的趙昀,也知道自己的模樣和畫裏的美人相差甚遠,他委屈地揉了揉眼睛,說:“不……不可能啊。”
方池盯着他說:“你這麽無用,這也不能那也不能,成天只會說‘我錯了’、‘我錯了’,有誰願意陪你玩?我有事情要做,不想陪你胡混,你趕快讓開吧。”
趙昀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他每句話,但是聽到之後臉還是變得煞白,眼眶濕潤。
方池又說:“你看看你,和我一樣大了,還成天要人陪你玩,你當我和你一樣傻,成天沒事幹嗎?”
趙昀聞言,嚎得震天響,悲痛欲絕地轉身跑開了。
季秋用譴責的目光看着方池,方池摸了摸鼻尖,挑了挑眉。
他想着要不要趁此機會走人,待走到莊門口,卻看見趙昀環着雙膝坐在一把凳子上,背影看去怪可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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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池不知說他聰明還是說他傻,聰明的是,他雖然看上去和他鬧別扭,不想見他,但是卻知道堵着門不讓他走;但是也夠傻,若方池真的想走,豈是他堵在莊口就攔得了的。
但是将他的依賴看在眼裏,方池倒真的無法狠下心來離開。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方池已在淨水山莊住了半個月。
趙昀心智确實不成熟,但是很多生活習慣并沒有消退,雖然情緒有些沖動易變,還會忽然提出很幼稚的要求,但是倒是不用手把手教他如何過日子。
有一天傍晚,趙昀坐在房間外走廊上發呆,方池從他身邊經過時,忽然被他拽住了袖子。
方池帶着薄怒看着他,問:“又做什麽。”
他最怕趙昀又說出什麽不經腦子的話來,而且是不按照他的意思來,他就耍賴的那種,那就有的受了。
未料趙昀十分安靜,說:“我想阿娘了。”
趙昀在他面前多次說起過母親,但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父親。在方池心裏,他的母親是溫柔可親的,而父親估計待他不大好吧。
方池說:“想就想呗,她就在你的心裏。”
趙昀聽不懂他的話,抽了抽鼻子,帶着辛酸和苦楚看着方池,道:“你騙我,她在土裏。”
方池靜靜地看着他。
趙昀繼續說:“她在土裏,我親眼看到的,她被別人送進土裏,就再也出不來了。”
方池說:“這有什麽好傷心的,你以後會去陪她的,等你進了土裏,就能和她見上面了。”
方池毫無表情地說着殘忍的話,趙昀似乎不大懂,眨着眼睛:“真的嗎?”
“真的。”方池說,想揭過這個話題。
沒想到趙昀猛的撲進他的懷裏,他明明身材和他差不多,這一撲讓方池連退兩步才站穩。
“你身上,有和阿娘一樣的味道。”
聽到他的話,方池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狠狠地敲了趙昀腦門兒兩下,道:“你再胡說,當心我敲爛你的腦殼。”
“我沒胡說,你像我阿娘,我晚上想抱着你一起睡覺。”趙昀目光清澈又閃亮地看着他。
方池:“……滾。”
他一把推開趙昀,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方池第二天醒來,吃過早飯之後,在院子裏練了會兒武——日子過得有些無聊,逼他不得不重新拾起舊日的習慣。練完武後,去澡房沐浴。下午和季秋說了半天閑話,晚上到了。
這天沒怎麽看到趙昀的身影,方池只記得他在跟季秋說閑話的時候,趙昀站在不遠處的柱子旁邊,直勾勾地看着他們的方向。
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一天,晚上方池回到房裏,只見……他的床被砸碎了,木頭架子零散得到處都是。
方池搞不清楚狀況,往房外走去,就見季秋從另一個方向走來,臉上也有些迷茫。
方池說:“床被砸了,怎麽回事?”
季秋說他的也是。
兩人沿路推開了幾間客室,只見所有房間的床都被砸得粉碎。
方池二話不說,轉身走進趙昀的房裏,便見他正背對着門口,呆呆站着。
方池問:“是你做的嗎?”
趙昀并沒轉過頭來,說:“莊子裏所有的床都沒了,這樣你就必須和我住一個房間了。”
“幼稚,”方池道:“你這樣做,是逼我走。”
方池往外走去,趙昀從後拽住他的手,說:“你不要走。”
方池甩開他的手,說:“你這麽任性,沒人受得了。”
趙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從後抱住他的雙腿,說:“不,不要走。”
方池轉頭看他。
“我錯了。”趙昀說。
“你知錯?”方池睨着他。
“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你不要走,就住在這裏。”趙昀用期許的目光看着他。
方池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趙昀的眼神還是那樣,一點也不動搖,方池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在趙昀房間度過的第一晚,相安無事,方池在床上睡得有些不踏實,而趙昀則在地上一夜好眠。
後來離夏天越來越近,趙昀卻因在地上睡覺着了涼,方池開始注意他晚上的睡姿,半夜起來察看他是否蓋上了一層薄毯。
一晚,方池起來,看到趙昀弓着身體睡,毯子被推到一邊,後腰部分露了出來。
方池從床上走下,把毯子蓋回他的身上,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他裸|露的那部分肌膚上。
皎潔的皮膚,方池有一瞬間竟看得挪不開眼,只聽說過女子“皓腕凝霜雪”,卻沒見過男人白皙的膚色看去像月光那樣皎潔。
方池甚至出手摸了一把,待他收回手時,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大概是魔怔了吧?看着同性的身體發呆,摸了之後竟然還感覺不錯。
想及此,方池的臉色不大好了,他郁悶地倒回床上,半晌無眠,最終勸自己不要多想。
欣賞同性的身體不是什麽大事,不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況且,像趙昀這種智商掉了線的人,他頂多把他當成弟弟照顧,怎麽可能對他産生*?
盛夏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趙昀擠到了他的床上,方池第二天一早看到兩人從同一張床上睡醒的時候,嚴肅地警告趙昀:“不準你再這樣做。”
趙昀說:“這有什麽關系,反正你也沒注意到,如果我在你醒來之前躺回地上,你就沒話說了吧?”
“去你的沒話說,”方池舉起床上的枕頭,往趙昀身上砸去:“再敢這樣,我扒了你的皮!”
趙昀似是被唬住了,嗫嚅着想說什麽,最終又沒說出來。
方池有一天在床上躺着,做了一個春夢。
做春夢這種事不常有,但是不是說不會有。
方池沒有看清對方的一切,只知道是一團模糊的活物,兩人在床上滾得火熱,一來一往,十分契合。等方池醒來的時候,全身的熱度還沒退去,性|器|勃|起着,方池有些愣,朝床下看去,趙昀還在睡覺,背部又不老實地露出一片皮膚。
方池從床上走下,到了廁間,對着一團絨布釋放了一回,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房裏。
他想自己大概是憋久了?畢竟穿越各地,也算居無定所,單純從年份算,他單身單得也太久了。
自那一晚後,方池開始頻繁地做夢,每一次醒來,方池感到既心慌,又空虛,他總是下意識地看向地下,而趙昀就安靜地躺在那裏。
為了證明不是自己多心,方池叫系統特意關注趙昀,趙昀對他沒有惡意,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攻擊行為,所以是安全人物,系統一般不會關注,但是方池可以獨斷地要求系統監視他一整晚。
監視的結果是趙昀什麽也沒做,而方池在床上再一次做了春夢。
這次的夢很清晰而真實。讓方池震驚的是,這一次他看清了,對象是個男人,他被撩撥得呻|吟不已,對方也是,兩人互相在對方身上摸索着,也進行到了最後一步,但是那部分略過了,方池不知道占據主動的是對方還是自己,只知道最後他們心滿意足,同時累倒在了床上。
方池不敢相信。
也許第一次就知道對象可能不是個女人,但是他就憑那點自我糊弄,一路過來了。
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向,這是第一次發生了動搖。
對夢中的事竟然沒有感到惡心,沒有喘不過氣,反而享受到了。即使是醒來,身體還是一圈圈的發麻,方池感到不可思議,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如果變成喜歡男人的話,一定有誘因,方池苦笑了下,而且他知道誘因,不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過于介意趙昀的緣故,夢中的人反倒和他有幾分相像。
尤其那寸曾落在手心的皮膚,夢中的人,有着和趙昀一樣皎潔的皮膚,在黑暗裏不斷地摸着,像是會發光一樣,怎麽摸也不會厭倦。
方池閉上眼睛,再睜眼,覺得自己的狀況,需要去找個女人試試,試試就知道結果了。
但是……如果結果是是呢?想及此,方池有些膽怯,打起了退堂鼓。
最近幾晚,方池都不大想睡着,怕又做那個夢,但是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不自覺就酣沉了下去。
昏沉模糊的觸感在某一刻變得鮮明起來,方池知道又做夢了。
【……】
汗水的味道混合着清爽的芬芳,這是澡豆的清香,方池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後特有的味道也在空中飄散着,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讓人血脈贲張的香氣。
像是龍涎,卻比龍涎柔和,像是草香,卻有一股特殊的醉人味道。
方池持續地嗅着這股香氣,覺得意識又輕飄飄起來,他陶醉地陷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