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了一炷香的時間,全城的人就都該知道了。”
“好,很好。”蔣平撚須一笑,當即轉頭對在場議事的衆人宣布,“既如此,那就一切按計劃行事。今夜我便和五弟與展兄弟一道潛入大牢,大哥二哥三哥照舊留在客棧,謹防魯家姐弟有什麽閃失。”
“老四,你會不會過于心急了,即便你所料不差,确有人前來探盧駿的監,但是哪有疑犯前腳入獄,同夥後腳便到的,這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再等個一兩天,省得浪費精力。”本就對蔣平的布置有些不以為然,如今見他行事如此急迫,韓章終于忍不住發出疑問。
“哎,老二你這話就不對了,老四也是為求個謹慎嘛。”盧方與徐慶雖然搬回客棧的時日不久,但對此事的經過倒也并不陌生,而做事一向講究小心謹慎的盧方,自是相當贊同蔣平的做法。
“我們為這個計劃已經下了不少的功夫,若是只為了省幾日精力便疏于防範而功虧一篑,豈不是太不值得了。依我看都不要等晚上,應該現在就去,然後日夜輪換,免得有所疏漏。”
見衆人争執不休,蔣平也不忙着解釋,反而眼神詭異的從展白二人身上滑過,片刻方才出聲道:“哥哥們不必擔心,我料此人得知盧駿入獄的消息後定然坐立難安不會拖延,但也必不敢于白日露面,因此我等今夜前往,定能有所斬獲。”
“四哥,你确定來探監的人一定會對這個案子有所幫助嗎?”被蔣平剛剛的眼神看得直發毛,白玉堂的心裏多少有些忐忑。
“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老五,你原先不是也覺得這個盧駿一定有什麽事瞞着我們嗎。”蔣平一掃先前的無謂,正色道,“若我的感覺不錯,那麽今夜,我們便能得知他所隐藏的秘密了。五弟,展兄弟,你們各自準備準備吧,我們就于亥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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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已過,天色沉暗了下來,初秋的夜晚雖算不上冰冷刺骨,但風卷落葉,倒也透出些許的寒意。剛剛響過的更鼓聲早已于街尾消逝不見,而在幾盞搖曳的燭火映照之下,大門緊閉的牢獄更是顯得陰沉恐怖,森冷無情。
但是與這個沉重威嚴的場景極不相符的,在距此不遠的轉角處,兩個人影正在低聲的拉扯争執。
“晚了吧,都怨你,叽叽咕咕拖拖拉拉的,不分輕重。”
“你還有臉說我,若不是因為你會耽誤這麽久嗎?”
“廢話,我一早就準備好了,都怪你多事,難不成你們開封府的人做事都這麽拖沓。”
“少要胡言,你那就叫準備好了?我們可是要潛入大牢的,你居然還穿這身白衣,怕人家看不見你是不是!”
“你家五爺這叫光明磊落,哪像你們這些官府中人,動不動就換什麽夜行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令人不齒。”
“白玉堂,你——幼稚!此行關系重大不容有失,你怎麽如此輕率。”
“什麽輕率,難不成你以為五爺是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還會洩漏了行藏不成!”
“你就是太過狂妄輕敵,此行畢竟不是兒戲。罷了,白兄還是回去吧,此事有我與四哥兩個人也足夠了。”
“嗬,還跟我打上官腔了,你說不去我就不去啊,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貓兒我還告訴你,五爺這身衣裳還偏就是不換,你又能奈我何!”
“白玉堂,你——你太任性了!”
“五爺就這脾氣,你——”
正在這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争得熱鬧的時候,從旁邊的牆頭上突然又翻下來一條黑影,一巴掌打在那個白衣人的腦袋上,低聲罵道:“叫喚什麽,來晚了不說,居然還在這吵架。幹什麽,怕盧駿不知道啊,那你不如幹脆跑到裏面去喊好了,還什麽光明磊落,哼!”
挨打的白衣人正是夜探偏還死不肯換衣裳的白玉堂,而從牆頭上翻下來的黑影則是等了半天早就憋了滿肚子氣的蔣平,至于與白玉堂同行的,自是展昭無疑了。
這廂白玉堂無故受了一通訓,心中雖不服氣,卻也知曉事情輕重的沒敢反駁,至于蔣平,多少發洩了些空等的怨氣便也不再糾纏,兩手一攬二人的肩膀,輕聲道:“算了,衣裳不換就不換吧,進去後找個适當的地方藏身,多加小心也就是了。這裏到現在為止雖然還沒什麽動靜,但也絕對不可掉以輕心,展兄弟,還得勞煩你多多照應點老五,他就是太莽撞……”
言罷也不等白玉堂抗議,蔣平提氣向上一縱,便率先躍上了圍牆,隐住身子躲過巡視的獄卒,而随後跟上的展昭與白玉堂更是各展身形,順利潛入大獄之中。
雖說這座江寧府衙轄下的大獄,看管不可謂不嚴密,但在這三位江湖俠士的面前就實在是形同虛設了。衆所周知,翻江鼠蔣平的武藝平平,但除了水性極佳之外,輕身術也甚是高明,因此跟随幾位兄弟闖蕩江湖至今,大小陣仗也遇過不少,純粹的勝仗雖然寥寥無幾,但也鮮少吃虧,自保有餘。至于禦貓展昭跟錦毛鼠白玉堂那就更不必提了,想悄無聲息的隐身于死牢之內,實在是有如探囊取物翻掌觀紋一般,輕而易舉。
不多時,三人先後來到死囚牢口,蔣平一馬當先,以壁虎功貼在房梁之上,然後翻轉身子,手腳勾住梁柱,從獄卒的頭頂掠過,一點點滑進房間,很快便在關押盧駿的牢門一側尋了個搭成三角形的橫梁,舒舒服服的翻身躺卧在上面,閉目休憩起來。
跟在蔣平身後的展昭見他已尋得了位置,也不再多待,同樣提氣躍上房梁,兩眼一望已看中另一個隐身之所,随即矮下身形,如同貍貓一般緊貼着房梁向前急行,快至末端時腳下一點,長身向前一躍,伸手抓住房間正中的一根用作支撐的梁柱,輕飄飄的繞了個圈,手一松彈射至房間的一個陰暗角落,然後在即将撞上之際用手一擋,當下便無聲無息的落于梁上,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呵成,連衣訣之聲幾乎都難以聽聞。
而留在最後的白玉堂見二人都已各安其位,尤其又被展昭的身法激起了好勝之心,自是不肯落于人後。沒成想在縱上房梁之後才恨恨的發現,這間死囚牢由于只用來關押盧駿一人,空間本就狹小,梁柱的構造又簡單無奇,除了蔣平與展昭已然選好的栖身之所以外,基本上已沒什麽隐秘的角落可供存身了,再加上白玉堂又堅持一身白衣飄逸,更是玉樹臨風,紮眼得很。
但是眼看子時漸至,已不容細想,白玉堂眼珠一轉,當下用左手勾住橫梁,腳下用力一蹬,人便如游魚一般貼在橫梁的右側向前滑動,至屋正中的立柱橫梁交叉分岔之處,前行去勢依然不減,只是左手略一用力,身形便平着向上一翻,直到飄至展昭趴伏的橫梁之上,前沖的力道這才消失,整個人便直直的壓在展昭身上,兩手更是進一步圈在他的腰際,低低的聲音調笑起來。
“既然讓你們占據了所有的好位置,看來五爺也只得跟你這只貓兒擠上一擠了。”
然而白玉堂的如意算盤打得雖響,卻萬萬沒有想到,由于他的行為過于突然,而展昭的精神又都集中在牢門口的過道上,對他的突然襲擊完全沒有防備,身體在突變之下自然而然的作出反應,幾乎于翻身的同時便反肘擊在白玉堂的右肋上。至于這只倒黴的白老鼠,由于早将自己的功力都運用在剛才争強好勝的輕功表演上了,最後落在展昭身上只是出于玩笑,自是未曾凝聚半分功力,因此對展昭的反擊根本連想都沒有想到,就更別提躲閃了,硬生生的受了一記之後,悶哼一聲,便力竭的向下落去。
而展昭一擊得中卻也立即反應了過來,當下心中一慌,未及細想便收肘變勢,一把抓住白玉堂下落的身子,卻因變故突然而無力止住二人下墜的勢頭,只得盡量穩住身形,待落地之時腳尖輕點,借下墜之力抓着白玉堂打橫越至牆角的凹進之處将他壓在裏面,自己則長身擋在白玉堂身前。
幸虧蔣平見此情景急中生智,看勢不好索性彈滅了距離二人最近的兩盞燭火,在陰影的角度以及展昭刻意的遮擋之下才沒有因此露出行藏。
屏息凝神了片刻,只有盧駿仿佛因着剛剛的響動于睡夢中翻了個身,而守在牢門口過道中的獄卒則幹脆沒有聽見,連眼皮都沒撩一下,依舊以手托腮,靠在桌子上養神。
緩緩吐出一口氣,自知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