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他不是死了嗎?”
“是啊,盧公子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盧駿似乎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個人,“不知展大人問這些做什麽,段明貴的死莫非跟秀雲的失蹤有關嗎?”
“這個現在還不好說。”沒有正面回答盧駿的問題,展昭緊盯着他的眼睛問道,“盧公子,敢問你對魯姑娘的突然失蹤有什麽想法或是線索嗎?”
“沒有。”飛快的垂下眼睑,盧駿看着地面說。
“這樣啊。”展昭見此心中的疑惑不禁又加深了一層,然而依舊公式化的語氣卻沒有帶出半分變化,“那麽魏公子對此可有什麽看法,既然你與盧公子相識甚久,也跟魯姑娘相熟,相信對于魯姑娘的失蹤,應該也很關心才對。”
“沒有。”魏簡之直直的看着展昭的臉,幹脆的說,“雖說與他同時認識的秀雲,但她一沒有住在我家,二沒有要跟我成親,我知道的當然不會比他更多。至于秀雲的失蹤,既然屋子裏沒有打鬥的痕跡,也許她是自己走的呢,也許秀雲經過考慮突然又不願意跟他成親了,所以就來個不高而別,誰知道呢。”
“魏公子高見,展某自會多方查證。”展昭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重新站起身抱拳拱手道,“耽擱了二位不少的時間,實在是有勞了,我等還有要事,就此告辭。對了,魯姑娘的案子開封府已經受理,為了盡快查清此事,還請兩位公子暫時不要出城,另外出府的時候最好也能将去處告知府上,至于失禮之處,只能請二位多多擔待了。”
“當然當然,在下一定謹遵展大人的交代。”見展昭等人告辭,松了口氣的盧駿連忙跟着起身還禮,頻頻點頭保證。
揮揮手阻止了盧駿與魏簡之跟出來送客,走在展昭身後的蔣平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過頭問道:“盧駿,魯姑娘失蹤的事你是哪天報的官啊?”
“這個——”似乎沒料到有此一問,盧駿語聲一噎,吭哧了一會兒才說,“小侄這段時日有些心慌意亂,只顧着派人找尋了,至于報官……這個……小侄忘了。”
“噢,忘了?算了,忘就忘了吧,反正官府這不也知道了,沒差。倒是展大人剛說的要記着,沒事兒別到處亂跑,老實在家呆着,有什麽消息叔叔自會通知你,記住了。”
“是,小侄牢記在心。”
滿意的點點頭,蔣平也不再多言,推搡着一臉若有所思的白玉堂跟在展昭身後。一行人好像來時一般迅捷的走下樓梯,穿過飄香院衆多的莺莺燕燕,轉眼便沒入深重的暮色之中。
“嘿,我說,你們不覺得盧駿的話裏有問題嗎?”才一離開飄香院,憋了半天的白玉堂立即按耐不住的說。
“有問題?你的意思是他說謊?”展昭放慢了腳步走在白玉堂身邊,滿臉驚奇的看着他,一副你居然也有腦子的表情。
“倒不像是說謊,只是——”完全沒意識到展昭表現出來的侮辱他智商的行為,白玉堂皺起眉,搜腸刮肚了老半天,才不确定的說,“只是感覺上好像隐瞞了什麽似的。比如他明明懷疑那個叫魏什麽的跟魯秀雲的失蹤有關,可問起來偏又什麽都不說,太奇怪了。”
“不錯,盧駿确實一直表現得很誠懇、老實,并且好像還在一直維護魏簡之,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是有意這麽做來加大魏簡之的嫌疑,或者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合謀,在我們面前演戲。”難得見到白玉堂全心投入的樣子,展昭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調笑之意,跟着分析起來。
“我不覺得他們兩個人是合謀,哪有人故意演戲來增加自己的嫌疑的,不過魏簡之确實有動機,可是魯姑娘怎麽從來沒提過這麽個人呢?”白玉堂依然思考中。
“是啊,現在雙方各執一詞,偏又沒有什麽別的考證,很難判斷啊。”展昭嘆了口氣說,“看來還是要到府衙走一趟了。”
“嗯。那明天你去府衙,我去找段笙的鄰居問問看。”眼看前面不遠就是扈家老店,白玉堂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總結道,“果然還是盧駿的嫌疑最大,新娘子失蹤這麽大的事居然不報官,作賊心虛啊。”
“是啊。”展昭點頭表示同意,“那就這麽定了。”
難得得到展昭的首肯,白玉堂更是心情大好,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卻在剛要邁進客棧的時候聽到身後一陣詭異的嗚咽聲,唬得他立即向旁邊躍開一大步,驚魂普定的瞧了老半天,才發現傳出這種詭異聲響的居然是一路上都沒吭一聲的蔣平。
只見蔣平不知何時走到了白玉堂身後,含着眼淚看着他,一臉難以名狀的感慨表情,一邊抹着眼淚一邊伸手用力的拍拍這個已然僵硬了的人的肩膀,哽咽着說:“五弟,你終于……終于還是長大了!哥哥真是……真是……高興啊!”
說完話,蔣平再度深深的看了白玉堂一眼,随即把臉一抹,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客棧。而展昭更是連頭都沒敢擡,緊跟在蔣平身後,聳動着雙肩也快步進了客棧,只是遠遠地傳來幾聲遮掩不住的類似咳嗽的聲音。
至于白玉堂,早已被蔣平這串詭谲的眼淚打擊成石化龜裂的狀态,直直的豎在客棧門口風幹,過了很長時間以後,才有低低的聲音穿透龜裂的縫隙,在寂靜的街道中幽幽的飄蕩開去,引發了幾個鄰近處孩子的夜啼。
“長~大~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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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數日,案情終于趨向明朗化,有了些許進展。這期間,展昭與白玉堂等人分別走訪了所有的知情人,像什麽官府中人、段笙的街鄰、魏簡之的商友之類的,将所有的線索歸結到一起,又增加了兩個疑點。一個是段笙死的蹊跷,屬于暴斃。據他的一位街鄰描述,段笙前一天回家的時候身上才帶了傷——據說是在街上與盧駿等人起了沖突,跟盧駿所說在街上偶遇魯小姐的時間相符——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就莫明其妙的成了屍體,并且由于孤身一人沒什麽親戚,後事是由一位從沒見過的貌似魯川的年輕後生辦理,只是草草的火化了事,随後便将房門一鎖,不知去向,事後雖也有官兵前來搜找,但是晚了一步,終究沒有找到。
而第二點則是經知府确認,盧駿并沒有将魯小姐的失蹤報上官府。而且在此之前确實曾經有一個叫魯川的年輕後生報稱盧駿強搶民女,打死人命,不過由于案情重大,又事關盧府的公子,知府自然是慎之又慎,但是經過調查,原告根本無法提供确鑿證據,甚至連段笙的屍體都沒有經過仵作檢驗便私自火化,并且再次提審時拒不到場,所以在派人四下尋找無果的情況下,這件案子自然判為誣告,将魯川列為嫌犯,通告拿人,至今未曾歸案。
至于魏簡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物,則更傾向于是盧駿的同夥。經蔣平再次詢問魯小姐之後得知,當她被囚禁在盧府的時候,的确曾有個公子樣的家夥因試圖輕薄于她而與盧駿産生争執,但由于她并不知道那個人的姓名因此在報官時未曾言明,所以将所有線索結合起來,最有可能的推測便是盧駿根本不知道魯秀雲是自己逃了出去,并因此和魏簡之産生了嫌隙,才出現了這種窩裏反的情況。
所以綜上所述,連盧方都不得不承認盧駿确實存在着重大嫌疑,不再替他辯解,而白玉堂則更是幹脆的定了盧駿的罪,一天到晚的抱着他的畫影轉圈圈,若不是有蔣平攔着,都恨不能當下就跑去把盧駿一夥兒給替天行道的收拾了,然而這些如此明顯的線索證據依然不能令所有人滿意,至少蔣平就無法像白玉堂那麽的堅信不移。
于是經過一連數日的探訪,終于有一天,蔣平帶着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從街上回來,二話不說一把揪住白玉堂的領子将他拖進自己的房間,然後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掙紮着保持住身體平衡,白玉堂不着痕跡的挪到桌子後面,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蔣平的臉色,琢磨着自己昨天跟魯川打鬧時不小心把他四哥的寶貝水靠給扯壞的事是不是這麽快就犯案了,一邊努力擺出一臉善意的微笑:“四哥,怎麽,找我有事啊?”
被自家五弟友善的笑容吓了一跳,蔣平的警戒心立時提高了一倍有餘,同時開始在腦子裏過濾會使白玉堂擺出這種笑臉的所有可能性。
“沒什麽,只是有點事想請五弟幫個忙。”
“幫忙?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