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也敢在五爺跟前撒潑,不掂掂自己的分量。”白玉堂說着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擡腳就往院子裏闖,“大哥!大哥在嗎!”
被打得本就有些膽怯的小厮讓白玉堂這麽一瞪,吓得兩條腿不禁又軟了幾分,不由自主的向後瑟縮了一下,既不敢沖上去攔擋,又不能看着不管,只得不遠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後,一起往裏走。展昭搖搖頭,眼見這個幾分鐘前還嚣張得不可一世的小厮轉瞬間便氣焰全無,手捂着臉頰可憐兮兮的跟在後面,不由在心中暗嘆:古人也曾有雲,惡人自有惡人磨,如此看來,确是不假。
“老五!是老五來了嗎?”
才進院落,一個渾厚的聲音便從正廳裏傳了出來,透露着難掩的欣喜,循聲望去,盧方已然帶着徐慶迎了出來。
“大哥,小弟給大哥見禮。”
見大哥到在面前,白玉堂趕忙上前幾步深施一禮,卻被盧方一把攬住,喜道:“你總算來了,可把哥哥擔心死了,一直埋怨老三他們不該讓你自己孤身上路,就怕你一個人稍不留神就又闖出什麽禍端來。不過你也是的,這麽大了還老愛耍些小孩子脾氣,半句不合心意的話都聽不得,沒事鬧什麽出走,出走也就罷了,畢竟你這麽大人了,哥哥們也攔不住你,可你倒好,居然笨到拿石頭當銀子,還偷了就跑,也不檢查檢查。俗話總說吃一塹長一智,吃一塹長一智,可都這麽些年了也不見你長點記性,次次都栽在你四哥手裏你也不嫌煩,你——”
“大哥——”
“大哥什麽,不是哥哥說你,你真是……诶?這是怎麽回事?”
劈頭便叨念了一大套的盧方終于感覺到白玉堂的表情有些扭曲,擡頭往四周一看,這才驚訝的發現開封府的展護衛居然就站在自己五弟旁邊,一臉的笑意盈然。再往遠看,只見一個小厮左手捂着腮幫子,正苦着一張臉猶豫着要不要過來,這會兒見盧方看他,連忙小跑到跟前行了個禮。
“回大爺的話,都是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五爺跟這位爺,才惹得五爺生這麽大氣,小人實在罪該萬死,只求兩位爺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小人給二位磕頭了。”
說起來那小厮不愧是當了多年的差,倒也心明眼亮,說着話便湊到展昭面前,跪下就要磕頭,展昭連忙伸手相攔,急道:“算了算了,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好了,今天就看在展大人的面子上饒你一次,記住,若再有下回,定不輕饒。”盧方搭眼一看幾個人臉上的神色,心中也就明白了個大概,知道展昭此來定是有事,忙揮手打發了那個小厮,轉身朝展昭一揖,“不知展大人大駕光臨,盧某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豈敢豈敢,盧島主言重了。”展昭趕忙拱手回禮,駕輕就熟的客套起來。
聽着兩個人千篇一律的寒暄,白玉堂無聊的撇撇嘴,心中縱多少不屑卻也不敢當着自己大哥的面随意造次,只得耐着性子等他們客套完畢。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瞅了他半天卻不曾吭聲的徐慶突然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
“哦,我就說老五這腦門上怎麽腫了個大包呢,敢情是跟小三子打架打的。我說五弟,三哥看你現在這功夫可是大不如前了,跟個小厮打架都能在自己腦袋上打出個包來,真是退步了,退步了。”
“三哥!瞎說什麽啊,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沒想到自己這個愣三哥半天沒出聲張嘴就冒出這麽一句,氣得白玉堂臉都黑了,一把拽着徐慶就往廳裏走,邊走邊有意大聲說,“那什麽,大家也別老堵在門口,有話都進屋再說吧。”
看看面前的展昭忍俊不禁的表情,再看看自己這個五弟面色發青的樣子,對于這點傷的來歷,盧方當下便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總之多半是跟展護衛脫不了關系的。不過為着白玉堂的臉面,盧大爺也不便點破,只是心中好笑,臉上并沒有帶出來,就勢向展昭比了個請的手勢。
“五弟說的有理,展大人裏面請。”
“盧島主客氣了,還是您先請。”
“老五,你老拽我幹嗎,我是說——”
“(說什麽,沒什麽好說的,閉嘴!)呃……那個什麽……來來,大家随便坐,坐。”
“哈咳咳……對對,展大人,快請喝茶,喝茶。”
“噗…咳咳咳…不…不敢,盧島主請。”
“不是,你捂我嘴幹什……唔唔……”
“哈哈哈,對對對,大家喝茶,喝茶,哈哈哈哈……”
09
終于等到大廳裏安靜了下來——徐慶端着剛才被硬塞進自己嘴裏的茶杯,悶悶的不再言語,白玉堂也松了口氣,偷偷的躲在角落擦汗——展昭這才收起了虛禮,将整件事對盧方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聽完展昭的敘述,盧方心中一震,沉吟了半晌,方才正色道:“實不相瞞展大人,盧某這一次本是接到喜帖前來賀喜的,沒想到剛進江寧府,便聽說新娘子被賊人虜劫,盧某留在此地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地方,這段時間裏甚至鮮少出府,對展大人所說之事更是一無所知啊。”
“這麽說盧島主對于所謂殺人滅口的事也并不知情了?”展昭聞言緊皺雙眉,似是沒料到盧方會做如此回答,不由追問了一句。
“怎麽着,我大哥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難道你還懷疑我大哥騙你不成!”沒等盧方說話,徐慶已然先一步站了起來,大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拍,兩只眼睛瞪得溜圓,“我告訴你展小貓,客客氣氣的請你坐着喝茶那是給你臉面,你要是不識好歹還想動什麽歪腦筋冤枉我大哥的話,可別怪哥兒幾個對你不客氣!”
“老三!”
“三哥!”幾乎與盧方同時出言阻止,白玉堂不自覺的站起來擋在徐慶面前,好言勸慰着,“你先別着急,貓兒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事情既然牽涉到大哥身上,咱們也得求個明白不是,不能讓這些傳言壞了咱們兄弟的名聲啊。你放心,有兄弟在,這只貓兒若是有什麽冤枉了大哥,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有些意外的看着白玉堂表現出難得一見的深明大義與明白事理,盧方大感欣慰的點點頭,轉頭見徐慶梗着脖子還要說話,盧方“啪”的一拍桌子,叱道:“老三,休得無禮!展大人辦事向來公正無私,此番不辭勞苦訪至此地也是為了求個真相大白,哪容你在這裏胡言亂語,還不快給展大人賠禮!”
見大哥發火,徐慶饒是還有滿腹不忿卻也不敢多言,只是說什麽也不肯低頭賠禮,虎着臉重又坐回椅子裏,悶着頭不再出聲。
“盧島主不必動怒,适才韓三哥之言也是關心則亂罷了,說起來展某也有不是之處,言語冒犯了。”感覺氣氛有些僵持,展昭急忙出言圓場,同時也将被打斷的話題繞了回來,“展某對盧島主之言自是深信不疑,只是此時疑點甚多,展某現在也毫無頭緒,望盧島主不吝賜教,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的詳細一些。”
“展大人言重了,盧某慚愧。”苦笑着點點頭,盧方也不再多言,低頭思索了片刻,方慢慢道來。
“展大人有所不知,這府裏的員外名叫盧義,可說是我出了五伏的哥哥,雖說是親戚但也算不上親密,所以多年來未有來往,只是幾年前在江寧府偶然遇見,這才逐漸有了些走動。要說我這位老哥哥人還是不錯的,很樸實,待人接物也很親善,家境雖然殷實卻也不會仗此橫行鄉裏,只是由于老來得子,所以在獨子盧駿的管教上就有些寵溺有餘而訓教不足,多少沾染了些纨绔之風,所幸還沒有惹出過什麽大亂子來。也正因為如此,我這個哥哥常常念叨着想給他娶一房媳婦,希望他能有個約束。所以當我接到請貼的時候并不意外,提前動身也是想幫着張羅張羅,只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自魯姑娘被劫之後,府裏上下更是一片混亂,盧駿帶着人四處尋找,老兩口又一問三不知,只知道魯姑娘是盧駿打街上領回來的,說是流落在江寧,身無分文舉目無親,住進盧府之後不日便答應與盧駿成親,老兩口高興之餘也就沒再細問,随即便開始操辦喜事,萬沒想到喜事前夕卻出了這麽大的變故。唉,展大人,這便是我知道的全部情況了。”
“這麽說員外跟夫人連新娘子的身世來歷都不清楚就開始操辦婚事了嗎?”
“可以這麽說吧,他們只知道魯姑娘是從家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