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眼前是面對面看着自己的顧晴朗。
顧晴朗呼啦一下把他抱住,臉靠得近了,鼻尖的呼吸都繞着,暖乎乎的,帶着牙膏的竹鹽香氣。
袁越在意識清醒時這樣近地靠着顧晴朗身體還是有些僵硬,比不得上次醉後一起睡在顧晴朗病床上那次,但顧晴朗什麽都沒做,就那麽貼着,手心一片溫熱,順氣兒般地捋着袁越的背。
袁越有些恍惚,身體也逐漸放松。
顧晴朗感受到自己捋着的身體變軟,才面對面着開始說話,逗趣着袁越:“小越你怎麽哭個不停,像個小孩子似的。”
袁越沒回話,就那麽睜着眼睛看着顧晴朗,透着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他用眼睛描畫着顧晴朗的眼睛,眼窩很深邃,眉毛也深,睫毛特別長。眼睛特別黑,烏黑的,和自己的不一樣,但很亮,看着別人的時候很淩厲,又很随意,但看着自己就沒那麽兇,冒着柔和。
顧晴朗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袁越眼神專注,太好看,又挂着眼淚,把顧晴朗一顆三十歲的老心都看嫩了,差點老臉一紅,有損自個兒硬漢形象。
袁越還是盯着他看,顧晴朗湊上去,袁越反射性地閉上眼睛,親上了他濕漉漉的眼睫。袁越抖了抖,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了顧晴朗。
顧晴朗便貼過去,把手硬生生穿過袁越腰和床的間隙,串到袁越的肚子,就這麽來了個嚴絲合縫的背後抱。袁越沒拒絕,他看着窗外,輕輕地呼吸着,顧晴朗下巴枕着他的肩,朝着他看的方向看。
天空上挂着一顆月亮,圓圓的黃黃的,像個完整的蛋黃。
袁越心裏想着也就說出了口:“有月亮……”
顧晴朗和他一起看,抱着他的手緊了緊:“是啊,一有有倆。”
袁越:“……”
顧晴朗親吻他後頸的月牙兒:“天上挂一個,嘴裏親一個。”
袁越轉過身,手攥着顧晴朗的手臂,顧晴朗瞧着他眼淚還在流,又親了親他流出來的眼淚。哪知袁越歪了歪頭,把嘴對上他的嘴,輕輕碰了下,沒移開。
“你……”顧晴朗腦子都快當機連重啓鍵都找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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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越嘴唇貼着說話,溫軟濕潤的氣息噴在顧晴朗臉上,“不是要親嗎……”
滴嘟——重啓鍵找着了,重啓地也夠快,看來沒有年久失修。
顧晴朗一把攬住他的腦袋,輕輕吻着他的嘴唇,又舔了舔,舌尖竄進袁越的嘴裏,勾着對方的舌尖一起交纏。袁越這次開竅般地回應,喘息有些急。
再親下去顧晴朗得犯罪,手都勾上袁越的睡褲邊想伸進去了。袁越氣息不穩地結束了這個帶着鹹鹹淚味兒的吻。
顧晴朗剛想禽獸一回見着袁越還流着淚呢馬上就克制住了,這猴急的樣子丢不丢人,又顧及着和他的腦子一起重啓的下半身,想着是時候重溫一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本領了。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我?”袁越開口便是這句話。
所謂意味深長,聽得人瑟瑟發抖,立馬讓顧晴朗重啓的下半身又當機了。
顧晴朗苦不堪言,心道,顧晴朗啊顧晴朗,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26.
顧晴朗這回是真慫,他先是哄着袁越什麽事情明天再說,自個兒躺在床上一晚上沒合眼。
心裏頭想着,當初自個兒的确做的有些明顯,像個二百五似的見人就追賴皮狗一樣纏着不走,雖然之後也是這幅德行,但好歹收斂了一些。
再然後将計就計和袁越假扮情侶搞得一向精明的林餘聲知曉了事情梗概,從一人瞞着變成了一起瞞着。
顧晴朗承認自己在袁越身上小算盤用的有些多,顧忌這兒顧忌那兒,本還打着這如意算盤打到最後,袁越被他的胡攪蠻纏感動,過去的事兒就翻篇了。林餘聲還是做着袁越心裏的“假冒”白月光,自己就當着一見鐘情的傻小子。
瞥去過去重頭開始。
這回顧晴朗見袁越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功效頗豐,但袁越問出了那句話讓顧晴朗心裏不是滋味。
怎麽着這感情中還夾雜着“騙”呢。
顧晴朗轉着頭盯着袁越睡着的臉,大拇指輕柔撫去他眼角的眼淚。
顧晴朗輕嘆了口氣,有些事兒不得不說出口了。
第二天袁越被鬧鐘吵醒,他得去上班,但剛撐起身就被顧晴朗按了下去。
“你別上班了我叫小天兒幫你請個假,眼睛腫的太厲害了。”顧晴朗晚上想了半宿,剛阖眼不久就感覺到袁越的動靜了,第一眼看見袁越的眼睛就吓了一跳,這腫得像被人打了兩拳。
袁越大概是天生的,一哭就停不下來,昨晚睡着了眼淚還往外冒,顧晴朗因為知道這都是被自己作的頓時又心疼得不行。
袁越今天的精神狀态也不适宜上班,眼睛酸疼不堪,頭還漲着,像兩個小人兒在腦子裏打架。他重新倒在床上,聽見顧晴朗給駱小天打電話。
他想到昨天的一切就像是做了場夢,摸着自己的心髒,仍然不敢相信顧晴朗什麽時候自己就原來住進去了。
自個兒還哭了,丢不丢人。
袁越又有些想笑,挺感謝自己的眼淚的,替他說了不少他不知該怎麽說的話。要怎麽說身體是自己的呢,身體的反應最真實了,就算嘴上說着瞎話,但眼淚替你把瞎話給撇了,替自己開竅為自己着急,也真是操碎了它們的心。
他拿起床頭的手機,打了電話給林餘聲。
林餘聲接到電話時有些錯愕,但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溫和:“小越,早上好啊。”
袁越想對他說聲對不起,對不起他差點破壞了他和顧晴朗的關系,對不起昨天利用了他去和顧晴朗吵架,也對不起他對他無法專情。
可這三個字到了嘴邊卻無法說出口,想了半天只說:“餘聲哥,改天我們請你吃頓飯吧。”
“你們?”林餘聲問。
袁越臉上發熱:“我和……晴朗。”
打完電話顧晴朗也從門外開門進來,手上握着條熱毛巾,走到袁越床頭,敷在他腫着的眼睛上。
“有沒有舒服點?”顧晴朗問。
“嗯。”
顧晴朗見袁越躺在床上乖乖的,眼睛被敷着整張臉只露出挺立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有些緊張。
“小越,昨天晚上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就說給你聽。”顧晴朗坐在他邊上,握着他的手。
“你說吧。”
顧晴朗咽了口口水:“其實我确實早就認識你了。有一次我去南歐巷的那個餐館,有個服務生小孩兒端着熱鍋,我就坐在他面前,眼看這鍋裏的東西就撲我身上了,那小孩兒卻替我擋住了把那些都往自己身上倒,摔的時候自個兒跪在那鍋裏……”
袁越聽見“南歐巷”三個字就僵了,被握着的手有些緊張地用着力。
聽見顧晴朗講完這段,便開口問:“那個服務生……是我麽?”
“對,是你。之後我就想找你,但你一直沒來,我以為你是受傷在家養病。過了一段時間我再來的時候就見着你了,一開始認出你是因為你和小時候有些像,而且脖子後面都有個月牙,可是你告訴我是紋身。”
多年後的初次見面顧晴朗就有心懷疑,第二次見便已認定他就是自己一直找的那個小孩兒。只是那個小孩兒不知何時喜歡上了林餘聲,顧晴朗苦笑了一下。
“那天點菜的時候我讓你做個推薦,你推薦了那家店的糯米糍,我覺得應該是你喜歡吃,就天天點這個,想着留着你可以自己吃。”
“然後我得去美術集訓,就不能天天去了,就拜托了餘聲替我去點,等我集訓回來我聽人說你就走了,就再也沒見過你。”
事情快講完了,可袁越一直沒吭聲,顧晴朗心很慌。
“再然後,我就遇見你了,可我不明白你怎麽就……喜歡餘聲了。不過也是我的問題,中間落了那麽久,當初如果不去集訓你應該早和我在一起了吧。”
房內一片寂靜,毛巾已經不熱了,顧晴朗有些瑟縮地将敷在袁越眼睛上的毛巾拿走,袁越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可是睫毛一直在顫抖。
顧晴朗整個一不知所措,他止不住地安慰說:“我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是怕你覺得不好受,誰想着自己喜歡好久的人其實喜歡錯了呀。不過如果你那時看到的是我或許就沒那麽喜歡了,哎喲這些都是我的借口,總之都是我的錯……”
袁越本來腦子就亂,現在被顧晴朗說了這麽一通,簡直亂成粥了。他昨晚問那個問題只是心裏奇怪,總覺得顧晴朗對他太了解了,特別是自己那個胎記,哪裏有人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就問胎記的。可他哪裏知道自己問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