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鬥法大會1
他見唐将離不語, 吊兒郎當道: “唐将離, 你們劍宗的弟子再這樣發展下去不行啊,唐門會不會毀在你手裏?”
“需不需要我幫你清理門戶?”
唐将離微微颔首,“留他一命。”
葉長箋一愣,随即失笑。
他忽然又想到,品性高潔的唐門弟子都留在了姑蘇, 在雲水之遙的都是些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被寵壞的孩子。
唐将離又道:“吃了虧才能記住。”
葉長箋眯起眼打量唐将離,“你小時候不會也是這個鳥樣,然後被打服帖了?”
唐将離微微歪了歪腦袋。
他發現只要唐将離不想回答他, 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他便會有這個小動作。
“唐将離, 你以為你是我的小虎嗎, 怎麽可以若無其事得賣萌?”
他義正言辭得說着, 捧着唐将離的臉正尋思着往哪裏下嘴。
最後還是選定了他白嫩的臉頰, 迅速得“吧唧”一口,親完了便放開了他,“哈哈哈”地笑着撒丫子跑了。
調戲過唐将離之後,他的心情大好,負着手悠悠地閑蕩, 經過練武場時, 看到劍宗弟子掐訣練劍,嘴裏齊聲喊着口號, “斬妖, 除魔!劍祭, 天下!”
這些弟子都是唐門的宗親,有直系的,也有旁系的。
負責監督他們練劍的是掌罰師兄,唐玄。他與唐将離自小一起長大,熟悉得能穿一條開裆褲。
唐玄自然認得他,對他颔首示意,問道:“顧公子,大師兄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葉長箋搖了搖頭,道:“唐玄,聽說你和唐将離很熟,你知道他小時候的事兒嗎?”
唐玄道:“所問何事?”
葉長箋道:“唐将離小時候是不是特別頑皮,不知天高地厚,然後被你們狠狠得打了一通後就聽話了,變成現在這幅沉默寡言的冰塊臉模樣?”
唐玄聞言神情古怪。
他躊躇半晌,道:“你知道他的稱號嗎?”
葉長箋道:“十步斬一妖,千裏不留行,一劍封禪麽。”
唐玄道:“大師兄從小克己複禮,恪守門訓。唐門劍宗世代斬妖除魔,自他十二歲時起便孤身背着一把桃木劍,行走于塵世妖魔間。”
“十步斬一妖,千裏不留行,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随後年紀稍長,他在雲水之遙畢業的那年鬥法大會上,以一己之力,群戰四大門派的弟子,最後得到一劍封禪的稱號。那一屆的雲水之遙,因為有他在,許多學生都沒有畢業。”
“……不是我們打他,是他打我們。”
最後這句話,唐玄說的有些難以啓齒。
鬼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
連番車輪戰都消耗不了唐将離源源不斷的體力與靈力,那種恐怖的場景他再也不要經歷第二遍了!
葉長箋:……
唐将離太酷啦!
真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他心裏如是想到。
雲水之遙的內部鬥法大會全權交由四大門派的首席大弟子舉行,他們皆是四大修仙世家的下任宗主,因此唐将離整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燕無虞每夜不落地在亂葬崗修煉,葉長箋也趁機吸食周遭的魔氣涵養顧念晴的肉身。
小虎坐在一旁翹着腦袋注視着他。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葉長箋與燕無虞同時睜開了眼,身旁的小虎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燕無虞道:“你這只小老虎還挺神秘的嗎,來無影去無蹤的。”
葉長箋仰起頭哼了一聲,“也不看是誰的虎。”
燕無虞一臉嫌棄,“你可真自戀。”
葉長箋道:“你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留着準備對付那幫兔崽子吧。”
燕無虞對他眨眨眼睛,端的一副純善的模樣,“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扮豬吃老虎嗎?”
“燕鹿遙,你可真壞。”
“彼此,彼此。”
“承讓,承讓。”
燕無虞大筆一揮,兩匹駿馬躍然紙上,他輕輕拂袖,駿馬昂首嘶鳴,從宣紙內走了出來。
葉長箋足下一點,翩然躍至馬背,雙腿輕輕夾擊馬腹,馬蹄翻騰,向雲水之遙奔去。
燕無虞緊跟其上,策馬疾馳。
葉長箋扭頭向一旁高聲喊道:“鹿遙,下次畫個會飛的呗。”
燕無虞搖了搖頭,“修為不夠,畫不出來。”
他接着又喊道:“給我一年!”
再給他一年的時間,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兩人貓着腰鑽過了狗洞,一雙黑色的靴子立在他們眼前。
葉長箋擡眼一看,李君言怒氣沖沖道:“你們兩個又背着我偷跑下山喝花酒了?”
他奇怪得問,“你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
李君言道:“抽簽的比武順序一大早就放榜了,大家都起來看榜單去啦。”
“一二輪比武時,劍宗對戰心宗,丹宗對戰醫宗。大家的順序都打亂了,因此比武的時候,你可能會碰到同門,也可能會遇到心宗的弟子。”
“第三輪決賽,劍宗、心宗決出的一二名弟子再與丹宗、醫宗決出的一二名弟子比武,最後勝出的兩人即為今年的優秀學子,可以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學。”
“走吧,我帶你們去看榜單,首輪抽簽會有輪空,不知是誰這麽幸運。”
當葉長箋看到輪空名額下寫着顧念晴三個字的時候,周圍都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燕無虞意味深長道:“我大概猜到大師兄最近在忙些什麽了。”
葉長箋啧啧兩聲,“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唐将離。”
“優秀學子選拔會之後,便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比武會,往年魁首都是大師兄,幸虧他明年就要回姑蘇接任宗主之位了,不然其他三個世家都要起義造反了。”
葉長箋冷冷地笑道:“技不如人,有甚麽好說的。見不得別人好麽。”
李君言聳聳肩,不置一語。
他們三人擡步走到了劍宗、心宗鬥法的比武場。
比武場約莫百丈長寬,中間是比武臺,北面有個十幾丈高的瞭望臺,東面是白衣金邊的心宗弟子,西面是藍白修服的劍宗弟子。
葉長箋擡頭向瞭望臺看去,唐将離穿着一身藍白修服,挺直背脊立在那,身如玉樹,出塵脫俗。
他像是感受到這道視線,也低頭朝葉長箋望了過來,眼裏帶上些暖意。
這個場景,極度熟悉。
如果唐将離身上穿着的不是藍白修服,而是一襲華貴的雲紋白袍,簡直與前世一模一樣。
“遠思,遠思?”
燕無虞扯了扯葉長箋的袖子,将他的思緒喚了回來。
“怎麽了?”
燕無虞指着比武臺,“君言上去了。”
葉長箋擡眼看去,與李君言比武的是心宗弟子。
李君言抱拳道:“唐門劍宗,李君言。”
心宗弟子抱拳道:“雲山心宗,雲果果。”
劍宗擅長劍決,心宗擅長符咒。
兩人互報家門後,心宗弟子先發制人,一道定身符滑至雙指間,倏地向李君言肩膀拍去。
李君言側身閃避,伸手抓了雲果果的手臂,後者順勢出腳往他腳下一勾,一絆。
李君言連忙放開了他的手臂,一個踉跄就要跌倒,燕無虞看得提心吊膽,只見他登登登得往後退了幾步,後足站穩,随即雙腿分開與肩齊,神情肅穆,伸手結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從指尖迸發出一道藍色的電光,射向雲果果的膝蓋。
雲果果足下一點,往後一躍,堪堪避開這道電光,還未站定便從腰間抽出一根九節銀鞭向李君言打去。
“啪!”
銀鞭打在李君言方才站着的地方卷起一陣塵埃。
李君言一擡手,從袖中嘶嘶飛出一根血紅軟繩。
臺下的燕無虞問道:“那是什麽?”
葉長箋看了半晌,道:“捆仙索。”
李君言不知是什麽來頭,竟然有十大神器之一的捆仙索。
只見捆仙索繞着雲果果團團旋轉,頃刻間便将其捆成了一個五花大綁的粽子。
葉長箋道:“越掙紮捆仙索綁得越緊,能嵌進你的血肉,鎖住你的靈力。”
雲果果已不能動彈半分,李君言從懷中摸出血骰子,向天空一擲,一顆血骰子分成了無數血骰子,圍繞着雲果果。
血骰子迅速得旋轉着,令人眼花缭亂。
李君言手下掐訣,“變大!”
原本巴掌大小的血骰子逐漸變成人的腦袋大小,前後左右夾擊雲果果。
“收!”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懸浮在雲果果胸前、背後、左臂、右膀的血骰子向雲果果撞去。
他頭頂上還懸浮着一個血骰子,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聲,雲果果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站在瞭望臺上的雲想容溫聲道:“這一場,劍宗弟子,李君言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