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兩個小時過後,淩風收拾了戰場,看着回來的人,臉色有些鐵青。而他身後的楚冰,臉色也不太好看,甚至是少見的陰沉。
剛剛回來的幾人,看着長官的情況,面面相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淩風只要以将軍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那種不言而宣的氣勢就足以讓他們小心翼翼。
“戰友犧牲,我本該給你們時間哀悼,整理遺物。你們親手殺了異形,我本來是要給你們慶祝,總結得失。剛剛結束一場戰鬥,我更是要給你們休息的時間。但是現在,有一件事讓我不得不提到這所有事之前。”淩風聲音平緩,但是從中不難聽出咬牙的意思。
“就在剛才,雷達掃描到了距離這裏最近的荀澤基地出動了八艘戰艦,然而他們只是從這裏路過,向着安塔斯星際邊境去了。”
“不要急着反對,我知道直說會讓你們接受不了,但是在反駁我的證據出現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在理智範圍內,做出一個決定。”淩風看看張嘴想要說話的幾位,知道這種話背後的含義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在侮辱軍人。
“你們可以選擇是繼續完成清理任務,還是追上去問個清楚。”淩風手伸向駕駛艙的位置,“現在咱們的航艦由楚參謀一個人駕駛,所以你們的決定最好做的快點。”
“長官,我們請求追上去。”荀澤基地來的任曾上前,同時上前的除了他,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所有人。淩風嘴角勾起微笑,他們不是為了一個基地,而是為了整個安塔斯整個軍人的名譽。
“立刻去駕駛艙替換楚參謀。”淩風揮揮手,不用指定名額,自然有四個人跑了過去。淩風看看其他人,忽然笑道:“是不是最近把你們的膽子給練出來了?六十二個人,你們敢去追半個艦隊的隊伍。”
“長官,這信心本來還挺大,不要提醒我們這個事實啊。”穆奇嘿嘿一笑,雖然從那張臉上沒有看出一點懼怕的意思。淩風點點頭,走向最大的會議室,“過來統計情況。”
身後的人相互看看,知道淩風這是冒了被處罰的風險,但是他全無表露,不光是荀澤的人,剩下的一些也看出了淩風的意思。
“長官沒有直接上報,完全是因為咱們兄弟裏有荀澤的人在啊。”劉峰感慨,他最是明白這其中的風險,對淩風的行為很是支持。
“現在還要分那麽明顯嗎?”穆爾攤手道:“那我這個新入籍的算什麽?快走啦,咱們在追上去之前還要把分內的事情忙完。”
還需要分那麽清楚嗎?剩下的人将心中的擔憂掩藏在輕松的外表下,在真相揭露之前,他們不會給自己的兄弟增加壓力。
淩風将剛才的戰鬥做了簡單總結,七十八只異形,誘敵的對自己戰友充分信任,擾亂敵人的拼盡全力,圍合的下手狠厲果決,切割團體陣型的時候分工明确,可以說如果沒有為自己戰友報仇的激動成分在,這是他們目前為止最精彩的一場。
“只可惜,這裏的事情不能錄制出來,不然咱們也是能上教科書的人了。”齊築握拳,之前的情緒不得不說也是這次成功的催化劑但是沒有這個催化劑他們的合作也已經到達了一個高點。
“教科書上才不會出現這種小兵當道的事情。”張悅吐舌,他們不是軍校出身,但是對于教科書上的經典戰役案例也是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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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淩風挑眉,放下記錄用的筆道:“沒準以後的教科書都是你們寫的。”
衆人的微笑中,淩風看向留下來的荀澤四人,問道:“我曾經兩次命令張悅,秦政控制住你們,當時恨我嗎?”一句話落,空間瞬間沉默,剛才刻意促使的輕松仿佛從未出現,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接下來的進展。
“不,長官,是我們太沖動。”任曾臉色赤紅,怨恨或許曾經存在,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被理解。
“那對我呢?”話音出現,楚冰進入會議室內,環繞四周,對着淩風對面的人深深鞠躬,“為了之前的隐瞞,我向大家道歉,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的行為還是會一樣,因為我不能讓你們情緒激動的時候制定作戰計劃。”
自古真心換真心,淩風的疑問,楚冰的道歉,無疑是最符合他們身份的舉動,為的就是消除那可能存在的一點怨恨和不平,戰友之間,所需要的不光是合作,還要有集體的認知。
“參謀,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任曾轉向楚冰,臉上還有些愧疚之色,證明楚冰的動作不是沒有依據。
真行啊,淩風微微點頭,招呼道:“現在,來估計一下咱們被發現之後對方會做什麽反應。”
“以我的經驗判斷,對方在發現咱們進入雷達範圍之後會做的選擇無非兩種,一是加速前進,戰艦的速度比非戰用航艦要快上不止一倍。二,他們會停下來,而停下來之後還有兩種,一,友好的詢問咱們追擊原因,二,開打。”楚冰雙手放在會議桌上,将剛才在駕駛艙測繪出的預估航線給衆人看。“從發現他們的蹤跡之後,我就在推測他們的行進,總共拟繪出了三條方向,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這條遠離安塔斯的。”
楚冰看向淩風,他能準确說出來的,就只有這些了,但是在主要戰力面前,對自己拿不準的事情保持沉默,是暗示自信的一種方法。
“說實話,我可不希望會是第三種結果。不過他們也不願意。”淩風微笑,将屏幕鏈接到了駕駛艙的前窗。
“咱們依舊沒有離開界外星際,或許在一片迷霧中會比較方便?”穆爾看看團長,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不是咱們沒離開,而是帶路的沒離開。”淩風出聲笑道:“你們覺得,戰艦在這一片迷霧中會以什麽檔位行駛?”
什麽檔位?衆人相互看看,要說速度,戰艦比航艦快,航艦比飛行器快,但區別只在檔位多少,他們要是急速行駛,能追上正常行駛的戰艦,但是這不過是他們的一個美好願望。
“按照剛才雷達掃描顯示,對方在——”楚冰眨眼,詫異道:“你該不會是‘猜測’他們在繞過咱們?”
淩風聳肩,“也不是沒有可能。”實際上他從剛才就鎖定了那八艘戰艦,在出離他們的雷達範圍之後,這八艘戰艦至少已經在航線周圍畫了四五圈,而上面的人面色也漸漸從驚慌變成焦急。
“這些人要幹什麽?”秦政聽着兩人的對話,越來越多的可能被兩人信口說出,真的假的?
“只要航線無誤,咱們終究會遇上。”淩風看向桌面,屏幕上顯示的迷霧都是那些游離塵埃,面沉如水,似乎并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會議室裏一片安靜,半晌,淩風道:“趁這段時間,去休息一下吧。”衆人散開,楚冰留在會議室內,面色也不太好看。
“怎麽?不相信我了?”淩風輕笑,剛才的一番動作都是增加他們疑慮的,這樣在最終答案揭曉的時候會更加增長他的可信度。
“不是,只是在可惜。荀澤的人守衛邊界已經幾十代,他們有每一任大總統的信任,優待,為什麽要逃?還是在這種時候?明明他們将人送過來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征兆。”楚冰皺着眉,搓搓臉道:“難以理解。”
“有的時候不用去想原因,只要抓住之後去問就可以了。”淩風坐回座位,他見過太多的逃離,原因有很多。一開始他還去利用去想,到後來已經麻痹了。
“說的輕巧你怎麽知道這些人說的是實話。”楚冰咬牙,“有的人就是要你先掌握住證據,才會說實話。”
淩風聳肩,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四十分鐘,航艦的警報響起。淩風猛地睜眼,看看一臉怒氣的楚冰,咧嘴一笑道:“怎麽樣?”
八艘戰艦,在發現淩風他們的航艦之後急速前行,瞬間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雷達範圍內。淩風坐直,聽見外面的腳步聲,直接将會議室門打開。
“長官,他們跑了。”秦政咬牙切齒,如果不心虛,跑什麽?八艘戰艦,半個艦隊的配置難道還怕他們這一艘航艦?
“其實,跑了也是好事。”淩風安撫一下幾位,看了看人數,很可以啊,就過來幾個代表,沒有全過來。“至少證明他們不準備和咱們動手。”
“長官——”秦政反駁,然後就看見楚冰也一臉微笑的樣子,顯得很是志在必得。
“去告訴他們,系好安全帶,咱們要超過他們,好好問問。”淩風眯眼一笑,對着楚冰道“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數七個人出去,一人一個盯住他們。”
“一個人,盯住,一艘戰艦?”楚冰瞪眼,他以為自己膽子就挺大了。
“就算是一個人,他們也不會和你們動手。”淩風微笑,對着門口的三位,“一個去通知,一個跟着參謀走,一個去駕駛艙告訴駕駛的,接下來發生什麽都別動。”
淩風一副自信滿滿的架勢讓幾人将信将疑,但是動作并不慢。楚冰臨走前看了看淩風,一艘航艦,他能帶動?何況這裏面還沒有自然風,有的只是磁場亂流。
将會議室門關上,淩風放出神識裹住航艦,兩分鐘不到,航艦猛然加速,在塵埃中留下了一條清晰的痕跡,顯然是彌漫的塵埃被帶走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補充。
駕駛艙裏,駕駛員和劉峰目瞪口呆的看着慢慢放大的戰艦,這是怎麽回事?“将軍剛才是不是和戰艦聯系上了,這是在等咱們?”
“你看看他們還沒熄火的推進,就知道不是。”劉峰咽了咽空氣,緩緩道:“這就是奇跡。”
對于戰艦上的人來說,淩風他們的出現就不是奇跡了,是徹徹底底的驚吓。航艦先是橫在了最前面的戰艦面前,然後快速的繞了這八艘戰艦一圈,就好像是在挑釁一般。
實際上淩風是趁着繞一圈的功夫将楚冰他們幾個放出去,一人一股風托了上去,穩穩的落在了戰艦頂上。
戰艦裏面,祁隆看着這個并不算陌生的航艦,苦笑:“我真的不該去看那一下。”回頭看看自己的副手和參謀們,“我對不起大家。”
參謀臉色發白,慘笑道:“其實這樣也好,不用心驚膽戰了,自從和長官計劃以來,我沒有一天不擔心,也沒有一天不做噩夢。”
“噩夢,還有什麽比戰場更可怕的噩夢。”副手看看艦體外殼的入侵提示,對着祁隆道:“長官,咱們把他放進來幹掉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回去也一樣會被處置。”
“閉嘴!那些不是你們的敵人,那是戰友!”祁隆對着副手怒喝,卻看見副手冷笑。
“咱們之前消滅的,難道不是戰友嗎?”副手看着自己的雙手,笑完就蹲在地上。祁隆頹然,自己已經帶着他們走到這了,真的要放棄?
“将軍,有時候被處置比一輩子背着叛逃的名聲要好。”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帶着些許的安慰,祁隆擡頭,前窗有一個穿着防護服的人,靜靜地站着。
“整隊,打信號,跟着他們走。”祁隆說完,坐在地上,臉上很快就沒了血色,身為一個s級的獸型者,他臉上的汗珠如同瀑布一般,仿佛要将人一輩子的汗都流幹淨。
極度的緊張中,只要有一點點外力,這個人就會徹底崩潰,何況是本就在半崩潰狀态的祁隆,他能帶着人離開,本就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淩風的航艦裏,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被放在戰艦外面的戰友,生怕将軍一個估計錯誤,他們想救都來不及。
直到看見戰艦上打出的信號,他們才松了一口氣,同時聯絡上防護服中的幾位,微笑道:“幾位功臣,準備回來吧。”
看看自覺打開艙門的幾位,淩風在他們身後抱臂而立,嘴角帶着歪笑,他好像還沒說讓這些人回來吧?不過也沒差這一會兒功夫。
“想不到你們這麽不相信我啊。”淩風悠悠道:“很傷心啊。”
“長官。”所有人回身,對着淩風敬禮,不光是因為之前的奇跡,更是因為他給予所有人的尊重。
“行了,帶着他們離開界外範圍,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談。”淩風微笑,看着對面的信號,剛才祁隆他們的動作他都看見了,所以才會突然出聲。這些人不是叛徒,他們只是一群疲憊不堪的逃兵。
“是!”衆人立刻動作,誰也沒有注意到淩風臉上的猶豫,他在猶豫,到底該如何處理。
三分鐘後,所有人回來,而那八艘戰艦穩穩的跟在他們後面,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淩風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看見楚冰也一臉糾結的坐在剛才的座位上。
“動作挺快。”淩風輕笑出聲。
“也是他們夠配合。”楚冰嘆氣,然後道:“我的意見是将他們送到軍部,長官覺得?”
“我也是這個意思,至于之後如何就要看他們自己了。”淩風臉上的笑容散去,這不是第一次,但是感覺和第一次一般無二。
“還能如何,非軍務離開轄區,在崗離職,半個艦隊出動,不和軍部報告,加上戰艦上的東西肯定沒有審批,盜竊軍用武器,這一條條的都是死。”楚冰臉色有些灰敗,如果祁隆遭到處置,他本該和淩風商量的是要促使荀澤的接手事宜,是元帥,還是大總統,但是現在他腦海裏卻是滿滿的不解。
“在死前,或許他們還能發揮最後一點作用。”淩風抿唇,緩緩道:“沒準咱們還能将希望放在祁隆身上,他應該給自己的人留了後路。”
“你以為他們還有後路?”楚冰詫異的看向淩風,一字一句道:“一但被判定他們的級別能算上攜帶軍部機密外逃,那八個戰艦裏面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我說的是他們軍區基地裏面的人,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淩風眯眼,祁隆這些人絕對是被放棄的,不用做別的考慮。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幫着祁隆完成遺願。
“看在他們這麽配合的份上,或許能夠讓元帥給他們一些寬容。”楚冰本想說元帥不會同意的,但是話到嘴邊改了口,沒有在最終确信之前,不要做決定性的猜測。
淩風默然,寬容?在這個時候寬容就好像是一個最遙不可及的奢望,在軍法面前,人情和法理的争鬥從未勝利。
離開了界外星際,航艦停住了,後面的戰艦也停住了,所有人都在猶豫,戰艦裏的人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時候逃走,航艦裏面的人在猶豫,要不要将人放走。
“聯系元帥。”淩風走進駕駛艙,所有人都在裝模作樣的檢查着航艦的性能,準備除塵,要是那些磁性塵埃在儀器縫隙中存在,很有可能造成短路和故障。
“長官,咱們的通訊還沒檢測。”
“需要檢測?”淩風嘴角勾起輕笑,慢慢道“咱們主動一點,或許還能幫他們最後一次。”一句話落,剛才還需要檢測的通訊立刻正常。淩風無奈的同時對自己手下這些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看來以後還是要培訓一下關于陰謀論的能力,不然老是這樣可不适合領兵成将。
“什麽事?”鄧倫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對這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淩風整整神色,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明,不過他沒說是自己等人追上的,只是說在發現之後戰艦主動停下,并且接受了管制。旁邊的人心有愧疚,将軍這擺明了是想盡一切辦法給他們争取機會,卻不知道淩風其實只是懶得解釋他怎麽能将一整艘航艦在沒有自然風的情況下托動加速。
要說平時在安塔斯那加速個飛行器還行,在真空加速一艘航艦,還是直接把這些人的記憶拿出來比較方便。
鄧倫臉色很黑,不光是因為事情的措手不及,更有荀澤莫名其妙的叛逃背後所代表的對他這個元帥領導能力的否定,還有就是對于軍人的榮譽感作祟。
“你是說,現在他們已經接受控制并且願意跟着你回來?”鄧倫直接将帶回安特斯的決定說成了淩風的意願,他在為後面可能出現的意外做前提準備。
“是的。他們就在我們後面。”淩風再次重複,要想回到安塔斯,他們只需要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是這期間的事情,要靠元帥來準備。
“直接回軍部,我要親眼看見祁隆,由你和楚冰帶着他過來。”鄧倫準許了他和楚冰先進行詢問,但是這種話在他那裏不能明說。
“是,元帥。”淩風敬禮後,關掉了通訊。
“我去将祁隆帶過來。”楚冰的聲音忽然出現,駕駛艙裏面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淩風。
“我以為你不會攬這個活。”淩風沒有回頭,他在設定航線,直接回到安塔斯,他們需要一個最合适的路線。
“我經常攬一些不招人待見的活計,大家都習慣了。”楚冰聳肩,離開了駕駛艙。
“長官,軍部會給祁将軍機會嗎?”鄒雀坐在其中一個駕駛位上,猶豫道。
“機會?他現在唯一的可選題就是選擇什麽樣的死法。”淩風冷嘲一句,将航線确定,“我只說一次,軍檢的人如果發現你們對祁隆有任何同情,別怪我心狠。”
說完,淩風的身影消失在了駕駛艙。
“等膩了沒?”楚冰帶着祁隆出現在一間空的會客室,淩風正在裏面,已經準備了三杯飲料,當然是比較溫和的果木酒。
“比我想象中要慢,我還以為在我找到酒之前你們就會出現。不過顯然我想多了。”淩風将酒瓶子放下,然後道:“軍部的自帶配置,可能味道有些淡,不過總比幹喝水要好。”
“想不到,第一次見面是在這種情況下。”祁隆此時全然看不見了剛才通訊時候的固執,膽怯,以及狂躁,現在的他擁有的是頹廢和某種程度上的釋然。
“我也想不到,在剛剛結束通訊後你就這麽快出現在我面前。”淩風嘴角帶着笑,但是眼神中一片冰涼。
“其實你們能主動停下,證明你還是知道這麽做的危害以及愚蠢。”
主動停下?祁隆看向淩風,明明是他——是了,是的,自己是主動停下的,他是保不住了,但是可以保住自己船上的人。祁隆感激的眼神出賣了他此時重新燃起的希望,這個狀況是淩風和楚冰都希望看到的。
“我很好奇促使你做這個愚蠢決定的原因。”淩風再次開口,直入主題,他們現在的時間很緊張,尤其是在正式接受審訊前,要讓祁隆知道什麽是不能說的。
“原因,原因。”祁隆吶吶出聲,握緊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楚冰眼神轉轉,手伸進軍服的口袋中,出來時凝了兩個冰塊放進祁隆的杯子裏,又重新給他倒上了一杯。
“因為,作為軍人,我們已經絕望了。”祁隆話落,幹笑着哽咽,他的精神力開始出現不穩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