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同居到同居
方正因為手腳都打了石膏,住院至今還沒有洗過澡,每次也就是靠鄭嘉銘幫他擦擦身子,洗洗臉什麽的。今天是方正出院的日子,大家一致認為應該給他好好洗個澡。
哦,除了鄭嘉銘。
一聽終于要洗澡了,饒是方正這種在部隊裏“見過世面的人”也忍不住在心裏小小歡呼了一把。沒有試過二十多天只擦身子不洗澡的人無法理解方正心中的痛!
“爸,這要怎麽弄啊?”
首先是衣服的問題。
“拿剪刀來!”
“咔嚓”幾下,所有的衣領、袖口、褲腳都被剪到可以遮羞的最低限度,方正倒是一點也不臉紅,任由鄭爸折騰。
“好了,你媽把水也放好了,你扶小方進去,幫他洗澡。”
鄭爸說完帶上門就出去了,鄭嘉銘愣在原地,方正拿右腳踢了踢他:“喂,水該涼了。”
“哦……那個,我扶你進去吧……”
扶方正進浴室是個力氣活,這還是建立在他一只手、一條腿幾乎完好無損的條件之下。鄭嘉銘無法想象,如果方正全身癱瘓,那樣的結果有多恐怖。
“脫啊,我不能彎腰!”
“急什麽,我在考慮怎麽下手……要不,我把它整個剪開吧?反正這衣服也沒法穿了,這樣更方便。”
“那你快點。”
鄭嘉銘沖出浴室拿剪刀,深吸一口氣又開門進去了。手起(剪)刀落,很快,方正全身上下就剩最後一小塊布料了。
“幹脆都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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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穿着內褲洗澡也不是不行……”
“你試過?”
“小時候就是,游泳什麽的……”
“鄭嘉銘,我已經二十五歲了,不是五歲小孩子,剪!”
“好吧……”
最後一塊布料也沒有了,這才是真正的坦誠相見。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又不是你,臉皮那麽厚……”
“對啊,被看的是我,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別廢話了,還要不要洗澡了?胳膊擡起來!”
……
洗完澡之後才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脫衣服可以用剪的,那麽,穿衣服呢?
“方正,你在床上躺着,別急啊,我們很快就會想好辦法!”
“好冷啊……”
“那個,我把空調打高點,再給你加床被子,別急啊……也別生氣,你得靜養。”
結果,方正艱難的穿上被剪開的幹淨衣服,鄭嘉銘拿着針線幫他縫好領口、衣袖、褲腳。
“別動別動,小心紮到脖子。”
“怎麽這麽慢?我頭都仰半天了。”
“還不是因為你,萬一我一不小心紮破你大動脈,乖乖,你就那啥了!”
“好了沒?”
“恩,等我把線頭咬掉啊。”
“喂喂,你咬到我脖子了。”方正誇張了,其實才剛碰上而已,他只是不習慣這種別樣的觸感。
鄭嘉銘的嘴唇并不像方正那樣薄,同樣的也不像他的那樣硬邦邦的,很軟,溫溫的,碰到脖子,癢癢的,很……
“鄭嘉銘,你過來。”
“怎麽了?”鄭嘉銘把針線放好,一臉無辜的湊過來,“唔……你怎麽……”
恢複完好的右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鄭嘉銘被方正死死地壓在懷裏,倒也不是掙脫不開,只是害怕碰到方正的傷口。方正像是餓極的野狼,半眯着眼睛,瘋狂的吻着鄭嘉銘。
鄭嘉銘覺得胸口脹痛,可是方正絲毫不顧他的掙紮,一只右手緊緊地捆縛着他,令他動彈不得。鄭嘉銘不知怎麽就想到了柳文浩,他從來都是一個溫柔的情人,只是偶爾情動或是喝多了酒才會對他……恩,大約可以說是粗魯一點。鄭嘉銘覺得,在這裏,粗魯算不上貶義詞。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感覺到鄭嘉銘的走神,方正稍稍用力,咬了他一口,鄭嘉銘想要痛呼出聲,結果就被方正抓住時機,将火辣辣的舌頭伸進他嘴裏。沒錯,就是“火辣辣”,方正愛吃辣,晚飯吃了水煮魚,鄭媽為了方正沒少放辣。
鄭嘉銘是典型的南方人,口味清淡慣了,即便是離家的這兩年,也沒什麽改變。殘留在方正嘴裏的辣味并不強烈,遠在鄭嘉銘的承受範圍內,可他就是覺得有點受不住,太激烈了。感覺就像兩條在鍋裏翻滾追逐的水煮魚,越來越熱,越來越辣。
方正放開鄭嘉銘的時候,鄭嘉銘已經滿臉通紅。
“怎麽樣?”方正挺滿意,一臉驕傲。
“好辣!”
“……”
“以後吃完辣的東西得漱口,不然就別碰我。”鄭嘉銘狠狠地瞪了方正一眼,跑進洗手間刷牙去了。
“喂,鄭嘉銘!”方正坐在床上,氣得大吼。
終于到了上床休息的時候了,鄭嘉銘關了燈,躺倒在久別的被窩裏,整個人說不出的輕松和滿足。方正已經被他安頓好了,現在他也能好好休息了。不得不說,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鄭嘉銘始終保持着高度緊張的神經,根本沒有好好睡過一晚。
就在鄭嘉銘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隔壁傳來了“撲通”一聲,緊接着是方正壓低聲音的痛呼,然後,鄭嘉銘跟條件反射一樣醒過來了。
“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嘴上不樂意的抱怨,鄭嘉銘還是一臉緊張的趕到隔壁,方正已經支撐着坐了起來,正努力想要爬回床上。
“喂喂,你別動,我來了!”
鄭嘉銘急匆匆沖上去,有了他的幫助,瘸子方總算回歸了大本營。
“這張床比醫院的寬多了,你怎麽還睡掉下來了?”
“翻了個身。”
“真厲害!你快點睡吧,已經不早了。”鄭嘉銘坐到單人沙發上,沒好氣的瞪了方正一眼。
“你不睡?”
“你待會再掉下來,我還得跑過來。再說了,萬一摔壞了怎麽辦?”
“哈,你是要一直看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你現在是病號,而且,我爸媽也不希望你有什麽事……”
“你爸媽,那你呢?”
“我?我……當然也不想……”
“上來吧,這床夠寬了。”
“還是不要了吧。”
“你又不好意思了?”
“沒有。”鄭嘉銘乖乖爬上床,方正心說這一跤摔得挺值。
鄭嘉銘依舊睡在方正的右邊,方正還十分大男人的要鄭嘉銘把頭枕在他胳膊上。鄭嘉銘拗不過方正只好妥協,最後迷迷糊糊的也就睡過去了。
方正現在是老貓枕鹹魚,哪睡得着啊!
鄭嘉銘覺得臉上癢癢的,半夢半醒的以為是蚊子,這大冬天怎麽還有蚊子啊,真讨厭!然後一巴掌拍上去,方正“啊嗷”一聲,驚醒了鄭嘉銘。
“你幹嘛?!”
方正雙眼通紅,一眨不眨的盯着鄭嘉銘。
“對不起啊,我以為是蚊子……”
方正收攏手臂,鄭嘉銘的臉瞬間被他湊到眼前,然後就親密無間了。
四片嘴唇碰到一起,冷的、熱的,柔軟的、堅硬的,薄的、厚的,緊張的、急切的……
“可以接吻了吧?”
“啥?”
“睡前刷過牙了,不辣。你要不檢查下?”
“額……”
方正一往無前,鄭嘉銘半推半就,然後,方正的舌頭就成功地混入敵營,四處點火。
鄭嘉銘覺得他的肺都要爆炸了,一直推拒着,可方正卻總是欲罷不能的樣子,完全被情-欲給淹沒了。
“方正!別這樣,你還沒好……”
鄭嘉銘終于不再一味顧忌方正的傷,用力推開了他——就是嘛,這樣的急色鬼哪裏像是有事!
“你不想嗎?”
“啊?我……可是你現在……”
“告訴我,你想不想?”
“……”
“你也是想的,是不是?想我吻你嗎?”
方正一邊說着引誘的話,一邊慢慢将鄭嘉銘往回拉,終于,兩人又回到了唇舌交彙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