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阮恂從櫃子裏把行李箱拖出來,箱內的東西全部清空,接着把他前段時間快遞回來的各種保暖設備塞了進去,小到棉手套大到保暖背心。
“舅舅,我來幫你!”白衍舟眉開眼笑地去拉櫃門,把他挂着的大衣全抱了出來,作勢想往行李箱裏塞。
這個小崽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衍舟沒聽到回應,扭頭看到阮恂正抱着胳膊站在旁邊眯着眼睛看他,他乖乖的把手裏的衣服重新塞回衣櫃,回頭心虛地朝阮恂擠出個笑來。
阮恂挑了挑眉,擡了擡手,指向衣櫃,說道:“灰色的那件羽絨服拿着。”
白衍舟迅速把那件衣服疊起來,平平整整地放進了阮恂的行李箱,他邀功似的看着阮恂笑。
阮恂越過他站在衣櫃旁邊,繼續收拾行李,白衍舟在旁邊時不時的幫忙遞些東西。
要帶的東西并不多,不多會兒就收拾完了。
白衍舟看見阮恂把行李箱放在了卧室門口,他腳底抹油剛想溜。
“這回又剩下你一個了?”阮恂坐回床邊,開口說道,“你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舅舅,其實我生活能力很強的。”白衍舟急切地解釋道。
“你岑哥那兒怎麽樣?”
阮恂說着,不顧白衍舟的反對撥通了岑岐的電話。
“住一年都沒什麽問題,不過你确定要把小白送到我這兒來?”岑岐倒了一杯氣泡水推給坐在前臺的顧客,說道,“我每天夜出晝伏,小白在我這兒和一個人待在家裏沒什麽區別。”
“……嗯。”
“而且這幾年,你出去工作,小白一個人在家不也挺不錯的,你擔心什麽呢?”岑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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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偏頭看了一眼在門口老老實實站着的白衍舟,頓了一會兒,對岑岐說道:“等你當爹你就知道我擔心什麽了,岑處男。”
阮恂翻了翻通訊錄。
和他要好的幾個現在都不在北京發展,留在北京的幾個老同學,因為不常聯系,關系不遠也不近。
他在邵識渝的電話號碼上停頓了一會兒,半分鐘之後,他仰躺在了床上,手機也被随手扔在了枕頭上。
邵識渝下班之後先去了一趟超市。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他站在陽臺往外看,鉛灰色的雲壓了過來,這似乎是要下雪的征兆。
他吃過晚飯,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時不時的瞥向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邵識渝看了一眼挂鐘,時針已經指向十點,手機上沒有一條來自阮恂的未讀消息。
他拿起手機,解鎖屏幕。
突然有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阮阮:睡了嗎?
邵識渝:還沒有。
阮阮:我剛才只是想在床上躺一小會兒,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起來的時候,天都變了。
阮阮:能看到靠南的那朵雲嗎?
邵識渝看到消息,站起來走到陽臺,在靠南側的窗口停住。
這會兒的天更暗了,邵識渝并沒有看清,有哪一朵是與衆不同的。
這時手機響了。
阮阮:是不是很像我。
阮阮:不管你看到哪一朵,那都是我。
邵識渝:像嗎?
阮阮:因為,我想你看着我。
阮阮: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邵識渝:好。
幾乎是在消息發送成功的一瞬間,阮恂的電話撥了過來,他的聲音還有些啞,似乎剛睡醒不久。
阮恂說道:“本來約好了要請你吃飯,但是工作臨時改了時間,周末我不在北京,實在是抱歉。”
“沒事,工作要緊。”邵識渝微微頓了一下,随即開口說道。
“行程變得有些突然。”
邵識渝問道:“什麽時候?”
“明天的飛機去哈爾濱。”阮恂抿了一下嘴唇說道。
他還想說點其他的,但阮恂心裏還放着白衍舟的事情,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麽話題。
邵識渝在陽臺的椅子上坐下來,他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把手掌放在腿上攤開掌心,開口說道:“可以送到我這裏。”
阮恂一愣,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他摸了摸鼻梁,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邵識渝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我也只是猜一下。”
隔天。
下午五點鐘,阮恂拎着行李箱入住了劇組包下的賓館。
剛進門就碰見同組的女演員快步往外走,她走得太快沒注意到旁邊戴着口罩的阮恂,他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奇怪,沒多想進了電梯。
到房間之後,他給邵識渝發了條微信,轉身帶着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阮恂穿着睡衣出了浴室,剛踏進房間還不覺得有什麽,剛過了三分鐘,他被凍得抖了抖,他只好縮在床上,裹緊了被子。
床頭的手機響了。
張嶺頌:賓館的暖氣壞了!
張嶺頌:你先忍忍,穿厚一點,劇組在和賓館進行溝通!
阮恂:不能換一家嗎?
張嶺頌:這是離拍攝場地最近、房間最多的一家。
阮恂把被子蓋在了腦袋上,心想道:這算什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