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程是臨時決定的,身邊又沒帶工作人員,目标小行動方便。
阮恂戴了個口罩行色匆匆地坐上了出租車。
到市區的時候,還不到六點,路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阮恂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半截鼻梁。他也不着急,順着路邊慢悠悠地走。
他拎了兩份早餐進了家門。
阮恂把鑰匙放在隔斷上,說道:“起床,給你買了早點。”
他進了廚房,一邊熱豆漿一邊等姓白的兔崽子起床,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出聲。
白衍舟是他親姐阮栩的孩子,阮栩和丈夫離婚,現居加拿大。阮栩本想帶着兒子走,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母子倆一起離開這個傷心地,但白衍舟偏偏不配合,出國之前的手續都辦好了,箭在弦上,白衍舟卻變卦了,大哭大鬧着不想出國,為此尋死覓活千八百次,阮栩軟的硬的都用了一遍沒有成效,最後沒辦法只好把白衍舟托付給自家弟弟。
時至今日已經有三年又六個月。
阮恂二十七歲,養了個比自己只小十歲的兒子。
“白衍舟!”
阮恂推開卧室的門。
床上的被子一半掉在了地上,書桌上的零食落成了個小山,阮恂撿起地上的抱枕扔到了床上,咬了咬牙,吃的玩的一應俱全,就是沒有一個叫做白衍舟的活人。
徹夜未歸?膽子很肥啊。
阮恂走到客廳,撈起手機準備打電話興師問罪。
“你還玩不玩了?”
“噓——”白衍舟皺着眉,如臨大敵地看着手機,“別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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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哪個女生誰給你發消息了,這麽上心。”
“一邊去,別湊這麽近。”白衍舟把人往旁邊推了推,專注地看手機。
舅舅:這人是誰?
下一條消息是一張截圖。
截圖上的人他認識……
他視線裏突然黑了一塊,左手邊站了個人,網吧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也不見得有什麽奇怪的,白衍舟連頭也沒擡。
舅舅怎麽問起這個來了?他們兩個怎麽可能是微信好友?白衍舟畫了無數個問號,很快他就不再想東想西,既然舅舅不知道,那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瞞天過海。
他小心翼翼地回複道:就是個微商,賣進口餅幹的。
桌子被敲了敲,旁邊站着的人開口說道:“白衍舟。”
“啊?”
他連忙擡起頭來,看到人,尴尬地臉色有點難看,“老、老師,你怎麽來這兒了。”
邊說邊四處看了看,毫無退路。
而且他剛說了人壞話,轉頭本人就出現在眼前,白衍舟小秘密太多,導致他難得一見的詞窮了。
連續三天遲到早退,就算上課也只趴在書桌上睡覺,辦公室給他班上課的老師被他挨個氣了一遍,罰站、辦公室談話輪番上陣,白衍舟嬉皮笑臉地答應,扭頭就忘,第二天照舊。
邵識渝蹲點似的堵了他三天,終于“人贓并獲”。
他拿出手機,點開相機,幫白衍舟拍了一張和網吧的合照。
白衍舟吓了一跳,連忙把臉捂上了,他實在是不知道他們這位班主任這是什麽路數,“老師別拍照行不行,我臉還沒洗呢,您瞧瞧,頭發也沒梳。”
“叫你家長來一趟學校,下午第一節我沒課。”
白衍舟喜上眉梢,立刻皺眉,裝可憐說道:“老師我媽在國外工作,很忙沒空管我,我初中開始就是一個人住。”
他說着默默在心裏補充,阮恂不在家的時候,他都自己住。阮恂一年在家的時間有限,四舍五入,他一個人住,嗯沒錯。
邵識渝腳步頓了頓,白衍舟覺得有戲,想再添一把火。
桌上的手機響了。
它立即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來電顯示:舅舅。
白衍舟暗罵了一聲,妄圖亡羊補牢,用手掌飛快地蓋住了手機。
“我下次肯定不違反學校規定私自帶手機到教室,嘿嘿……”
邵識渝伸出手,“手機給我。”
兩人僵持了半分鐘,白衍舟悻悻地把手機交了出去。
電話沒人接。
這個小兔崽子,阮恂挂斷電話,重新又撥了一遍。
這一次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阮恂先發制人,說道:“你現在長了膽子,連家都不回了?白衍舟我警告你,再這樣趁早打包去加拿大讓我姐好好收拾你。”
電話那頭開口說道:“喂,你好。”
那聲音清越好聽,但不屬于他外甥白衍舟,阮恂怔了一下。
邵識渝說道:“您今天如果有空的話,下午來一下學校,我下午第一節沒課,在辦公室等您。”
阮恂說道:“有空。”
“那下午見。”
“下午見。”
說着邵識渝把電話挂斷了。
盡管對方謙和有禮,但也更改不了他被請家長的事實。
阮恂長假的第一天就這樣被他親外甥毀了。
午休。
邵識渝吃過午飯,打了熱水回辦公桌。
左手邊的手機亮了一下。
舅舅:你們老師辦公室在哪兒?
邵識渝神色冷了下來,拉開抽屜把手機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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