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鐘顏入冷宮,(2)
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怎麽接二連三的壞事都落在他們身上。
殺豬匠劉老頭已經不管別人說什麽,抱着鐘意上了馬車,直接朝着丞相府奔去。還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纨绔子弟熱鬧哄哄的追了上去,想要看鐘家的好戲。
韓爍嘴角抽了抽,掃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衆人,開口命令道,“來人啊,将這些乞丐全部都抓回去,讓順天府尹審查。鐘家兩位小姐的筆錄,讓他們到丞相府去詢問。”
很快那些犯事的乞丐被士兵抓了回去,看熱鬧的人群也跟着散了。只不過那些八卦像風一樣傳播得越來越廣,越來越離奇。
重新回到雅間裏的鐘晴目睹了這一場鬧劇,唇角迸發出了殘酷的笑容,鐘意,鐘茜,招惹我你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丞相府的名聲一落千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成為京城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鐘耀顏面掃地,說不定還會因為此事被禦史臺彈劾,讓皇上奪了一部分勢力也說不定。
而鐘茜,鐘晴纖長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有着狠戾的光芒,同樣被擄走的兩位千金,鐘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敗名裂,鐘茜卻只是衣衫褴褛,沒有實際上的傷害,鐘意的娘親肯定對她恨之入骨,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鐘茜在丞相府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她心情十分愉悅,情不自禁的敲擊着桌面,發出輕快的聲音,眼睛也笑得彎成了月牙,誠摯的對南宮墨說道,“謝謝你替我解決了這些麻煩。”
她原本想着親自出手對付鐘意和鐘茜這兩個丫頭的,沒想到南宮墨出手那麽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能為你做事,我甘之如饴。”南宮墨灼灼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感動不已。
這個男人和東方鴻不一樣,不會虛假讨好,對她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敷衍,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堅硬的心防越來越動搖。
“我想讓鐘意嫁給那個殺豬匠為妾,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鐘丞相那麽愛面子的人,估計不會将女兒嫁給一個腦滿腸肥的殺豬匠的。我得想想辦法在裏面推波助瀾,鐘意若是安好,我這邊就該晴天霹靂了。哎,要是那個殺豬匠家裏還有個彪悍的正妻就更好了。”
鐘晴自言自語,眼神亮晶晶的,像狡黠的小狐貍,看得南宮墨心癢癢的,愛死了她這副小模樣。
“你若是想,我會替你辦到的,鐘丞相那麽愛權勢,若是恩将仇報,豈不是被千夫所指,舅舅原本就處處壓制着他,他若是再處理不好這件事情,恐怕連丞相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南宮墨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看到她像以前一樣,并沒有因為那件事情留下心理陰影,他緊繃的心終于放下來。
鐘晴也不願意在那件事情上停留得太久,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對南宮墨正色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會。”
南宮墨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不過向來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直接就出去了,順帶體貼的帶上了門。
鐘晴這才解開衣衫,将貼身藏着的地圖給拿了出來,整理好衣服,才再次叫南宮墨進來。
“這個給你。”她将地圖交給南宮墨。
“這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在東方鴻的書房裏找到的,他藏得很緊,貌似很重要的樣子,我就将地圖給畫下來了。你說會不會是他們金礦的地圖?”
聽她說完,南宮墨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認認真真的将地圖看了一遍,看不出究竟是什麽,只好收起來,“我會讓人查清楚的,晴兒,謝謝你。”
她帶着碧瑤進了雅間,修長玉立的南宮墨深邃的雙眸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溫柔。
“碧瑤,楓葉,你們在外間等着,本王和你們小姐有事情要商量。”
南宮墨直接對兩個随從下了命令,而後看向鐘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到裏間來。”
鐘晴順從的跟着他進了裏間,直接問道,“什麽事情啊,很重要嗎?”
“我讓人拷問了馨寧宮裏的宮女太監,建議将你扔到最下等青樓裏讓數不清患了花柳病的男人折磨,還要将你賣給六旬老翁為妾的惡毒主意是你二妹妹鐘意出的。”
鐘晴臉色愈加的清冷難看,任誰遭遇那樣的事情心裏肯定憋了滿腔的恨意,“我猜也是她,整個丞相府的姑娘最恨我的就是她,在她看來,是我阻擋了她的路。若是沒有我和我娘,她娘會是丞相的正室,她會是尊貴的嫡出小姐。但是先皇下過聖旨,哪怕我娘死了,她也會是丞相唯一的妻子,那個男人不得續弦,她怎麽能不恨。”
“晴兒,誰若是傷害你,我會讓那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個鐘意也不例外,你等着瞧好了。”
南宮墨神情冷漠,渾身被一種陰沉死亡的氣息籠罩着,眼底卻有一種狠戾的光芒湧動着,宛若從地獄歸來的魔鬼。
“你打算對她做什麽?”
鐘晴心裏已經隐隐有了一些感覺,目光凝重的看向俊美得宛若谪仙一樣的男人,這個男人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她那麽感動。
想着她心裏隐隐有了一絲苦澀,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南宮墨,是不是早就有了一個幸福的結局了?眼底的光瞬間暗了下去,沒有如果。
“她想對你做什麽,我就對她做什麽,那樣的人不給她刻骨銘心的教訓,以後還會時不時的蹦跶出來害人。”幽幽的聲音撞擊着鐘晴的耳膜,帶着深深的呵護,她愈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有些事情讓我來做。”
她擡眸看着南宮墨,字字清晰的開口說道。
“可以。”
南宮墨推開窗,指着後面一條狹窄的死胡同,眼底有血腥的殺氣湧動着,“你那兩個受傷的妹妹會被擄到這裏來,你想要怎樣對付她們都随你。”
果然,南宮墨的話音落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兩個蒙面的黑衣人扛着兩個麻袋扔在了巷子裏,露出了兩個少女花容失色的面容。
那兩個少女嘴裏還塞着布塊,害怕的搖着頭,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而她們的手腳被捆綁着,根本動彈不得分毫。
那兩個黑衣人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緊接着十幾個肮髒醜陋的乞丐笑得貪婪而猥瑣的沖進來,朝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餓狼撲羊般的撲過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撕扯着兩人身上名貴的衣裙。
“南宮墨,放鐘茜回去。”
鐘晴如墨的瞳孔裏流轉着殘酷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陰測測的。
“晴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南宮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認真的問道。
“總需要一個人回去通風報信啊,等她衣裳被撕扯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放她回去吧,最好後面有人追着她,讓她害怕慌亂,失去理智才會口不擇言,你說對嗎?”
鐘晴笑得燦爛如花,眼底卻冰封如雪,陰寒,凜冽,無情。
“我明白了,我帶你找個合适的角度看這場好戲。”
南宮墨摟着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從窗戶施展輕功飛了出去,找了一個隐秘的角落停下來,對着半空中做了一個只有風影才明白的手勢,而後小心翼翼的護着心愛的女人看着慘烈不堪的畫面。
人跡罕至的死胡同裏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少女絕望的被十幾個渾身散發着惡臭的乞丐圍在一起,無情的折磨,宛若置身于地獄,被折磨得恨不得死去,偏偏意識清醒得很,清楚的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鐘茜則比較幸運,将手放在牆上,不顧及難以忍受的疼痛,硬生生的将捆綁着她手腕的繩子磨斷了,再趁着那些乞丐不注意解開了腳上的繩子,逃命似的朝着胡同的出口奔去。
“那個小妞跑了,快追!”
兩個乞丐發現了她逃跑,大喊一聲,頓時四五個乞丐邁開腳飛快的追了上去。
鐘茜被鐘意的遭遇吓得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拼命地跑着,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來人啊,救命啊——”
“救命啊,害死人了——”
出了胡同口,神武将軍韓爍剛好帶着士兵從幾丈遠的熙熙攘攘的集市巡邏經過,聽到她求救的聲音,立刻帶着士兵趕了過來,“出了什麽事情了?”
鐘茜捂着破破爛爛的衣裳,難過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大人,裏面有一群惡魔要侮辱人,我姐姐在裏面,現在情況很不好,請你們救救她。”
韓爍挑了挑眉,瞳孔裏掠過一抹深思,當機立斷,“來人,去胡同裏将作亂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說完帶着士兵聲勢浩大的朝着最裏面的胡同裏走過去。
鐘茜的尖叫和哭聲實在太大,再加上韓爍帶着那麽一幫人過去,鬧得整個動靜太大了,集市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跟在士兵後面朝着胡同深處走去,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之前在東方鴻的書房裏看到了不少賬冊,發現寧王府的産業真的很不少,可是據我這段時間偷偷觀察發現,寧王府的開銷不算大,那些銀錢也不在庫房裏,不知道是不是用在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上了。”
鐘晴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很抱歉,南宮墨,我現在還沒能将那本賬冊找出來給你。”
“那本賬冊若是那麽容易就找到,我也不用夜探寧王府那麽久了。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情我會交給別人去辦。”
“不,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一定會将事情做好。若是我都找不到,我敢肯定,別人更加找不到。”
鐘晴堅定的說道,她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不說那些事了,你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南宮墨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心裏已經暗暗打算另外派人去找賬本了,輕描淡寫的轉移開了話題。
兩人從裏間走出來,楓葉和碧瑤已經在擺弄着熱氣騰騰的飯菜了,午飯的時候果然是四個人吃的。
等鐘晴準備帶着碧瑤離開的時候,南宮墨喊住了她,“晴兒,以後楓葉就跟着你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楓葉利落的走到她的面前跪下,鄭重其事的說道,“楓葉見過主子。”
鐘晴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直直的看着南宮墨,溫柔儒雅的男人笑了笑,“讓她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麽事情想找我,也可以讓她傳信。”
“那就謝謝了。”
“楓葉,以後鐘晴就是你的主子,不管她叫你做什麽,你都要無條件的服從。”
南宮墨深深的看着楓葉,深邃如海的眼眸斂聚着危險的氣息,楓葉明白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若是她敢背叛鐘晴,絕對會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是,王爺。”
告別了南宮墨,鐘晴帶着碧瑤和楓葉坐着馬車漫無目的的在集市上閑逛,不想回王府,其實在她的眼睛裏,寧王府就是一座困住她的牢籠,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從那裏掙脫出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裏?”碧瑤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姐,擔憂的問道。
“去丞相府。”
她忽然想看看鐘意和鐘茜身敗名裂,猶如過街老鼠一樣的下場了。
碧瑤見鬼似的看她,眼睛裏明明白白的寫着鐘晴瘋了,自從嫁給寧王之後,她可從來沒有回過丞相府,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當然是探望兩位好妹妹啊。”鐘晴笑靥如花,若不去欣賞鐘家愁雲慘淡的樣子,她吃飽了撐的才過去。
碧瑤還想說什麽,鐘晴直接打斷了她,“我知道鐘家的人對我恨之入骨,不過那又如何,我總歸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連皇上都不能否認。現在鐘家顏面掃地,他們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将我趕出來,京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他們淹死了。他們以前欺負我那麽多,現如今我回去看看好戲總不為過吧?”
說完她直接讓馬車車夫将車子往丞相府趕去,踏下馬車才發現,丞相府周圍圍滿了人。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件事情鬧得比她想象中的大呢,不過,越是人盡皆知越好。
她挺直脊梁,邁着優雅的步伐踏上了臺階,叩響了朱紅色的大門,守門的婆子打開門看到是她時愣了一下,竟然反應不過來。
“本王妃聽說鐘意妹妹和鐘茜妹妹出了一些事情,很是憂心如焚,特意回來看看。”
鐘晴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再次将丞相府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守門的婆子臉色一變,攔着她也不是,放她進來又不敢。
“怎麽,本王妃不能進去嗎?”
看到婆子為難的臉,鐘晴挑了挑眉,氣勢凜然的問道,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震懾的感覺。
“當然不是,奴婢只是太意外了,王妃不要見怪。還請王妃稍等片刻,奴婢去禀告丞相和楊姨娘。”
那婆子一溜煙的跑了,鐘晴也不理她,直接帶着碧瑤往府裏走,剩下幾個婆子想要上來攔着她,被她冷眼一瞪,再加上楓葉拔出鋒利的長劍,頓時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鐘晴就帶着碧瑤和楓葉怡然自得的往後院走去,還沒走到後花園,臉色鐵青的丞相和不停抹着眼淚的楊姨娘孫姨娘氣勢洶洶的迎面走來,看到她就像看到有着血海深仇的敵人,恨不得撲上來将她殺死。
“爹,楊姨娘,孫姨娘,我聽說鐘意妹妹和鐘茜妹妹被一群乞丐侮辱了,着急得不得了,立刻趕回來了。不知道兩位妹妹怎麽樣了?”
鐘晴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作出一副沉痛惋惜的樣子,更是讓丞相和兩位姨娘怒火中燒,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你還好意思回來?逆女,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鐘意和鐘茜也不會遇到這種醜事,更不會被人傳得沸沸揚揚,讓整個丞相府成為所有人的笑話。我的女兒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你這個喪門星,都是你這個賤人,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鐘意的母親楊姨娘眼睛血紅,像瘋狂的困獸,聲嘶力竭的吼道。
“來人,将她打出去,誰也不許再放這個賤人進來!”孫姨娘心裏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失控的大喊大叫,命令随行而來的仆人。
鐘晴也沒有生氣,只是嘲諷的勾起唇角看着滿臉陰霾的父親,涼涼的開口,“本王妃不知道原來丞相府竟然沒有規矩到這種程度,一家之主還沒開口說話,作為小妾的就急不可耐的發號施令起來。怪不得鐘意妹妹和鐘茜妹妹沒有身為女孩的矜持亂跑出去,最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丞相府蒙羞。爹,外面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呢,若是回來探望姐妹的我被你的小妾轟出門去,別人會怎麽看你們,以後還會不會有人跟你們來往。以下犯上,欺負王妃依照雲國的刑律會怎樣處罰這兩個小妾?禦史臺那些閑得處處盯着朝臣錯處的大人會不會再參你兩本?”
鐘耀臉上烏雲密布,胸口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湧,就那麽惡狠狠地瞪着她看,眼底的兇光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鐘晴只是噙着淺淺的笑容,宛若沒有看到一般,溫柔的說道,“爹,我能去看鐘意妹妹和鐘茜妹妹嗎?”
鐘丞相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幾年不見,你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怎麽,現在翅膀硬了,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當真以為寧王和孟太妃會一直容忍你?你別得意得太早,總有一天有你哭的時候。”
“爹,你錯了。在寧王府的四年裏,我所有的眼淚都掉光了,也哭夠了,以後我只會笑,驕傲的活着,讓曾經看輕我,欺負過我的人悔不當初。”
鐘晴得意洋洋的,“現在鐘顏姑姑因為那樣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宮,鐘意和鐘茜兩個妹妹又遭人輕薄,整個丞相府的名聲一落千丈,恐怕想要找到好人家嫁真的很難了。若是爹需要我幫忙,盡管跟我說,別的事情不敢保證,給家裏的妹妹挑一門理想的親事還是綽綽有餘的。雖然王爺和我感情還說不上多好,有些事情他還是願意聽我的呢,熬了四年,現在的日子也算值得了。我還要多謝爹爹為了那些價值不菲的聘禮而将我賣了呢。”
“閉嘴!是你自己想要嫁過去,別把什麽都往本相身上推。”
鐘耀忍無可忍,厲聲喝道,他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吃裏扒外,翻臉無情的女兒!不想着為娘家分憂解難也就算了,處處看娘家的笑話,早知如此,就應該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把你掐死算了,也省得現在受氣。”
“那請問,娘家又為我做過什麽呢?年幼在丞相府,我連丫鬟都不如,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還要被各位姨娘和庶出妹妹打得遍體鱗傷,那時候怎麽不見你出來保護我?我發燒快要死了,餓得渾身無力,跑到廚房裏去偷饅頭吃,差點被廚房裏的下人打斷腿,你又在哪裏?”
提到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哪怕不是原來那個人,鐘晴仍舊覺得異常心痛,“鐘意和鐘茜會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是你們造下的孽!人在做,天在看,楊姨娘和孫姨娘當初想要怎麽弄死我,現在所有的報應都在鐘意和鐘茜的身上!你們知道痛了嗎?”
楊姨娘和孫姨娘被她眼睛裏駭然的殺氣吓到了,竟然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鐘耀被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你滾,滾出丞相府!”
鐘晴平複了情緒,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靠近鐘丞相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爹,你說敏貴妃的兒子上官哲能在皇位角逐中勝出嗎?貌似皇上也挺寵愛敏貴妃的,若是他知道上官哲并非皇室血脈,而是你的孽種,你覺得丞相府會不會誅九族呢?”
丞相臉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幹幹淨淨,盛怒的雙眼洩露了他的恐懼,恨恨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小心本相撕爛你的嘴!”
“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哎,我嘴巴可不是很牢固呢,要是哪天不小心和皇後聊天的時候說出口,我都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
漫不經心的話裏透着濃濃的威脅的意味,丞相眼底迸射出一閃而逝的殺意,鐘晴再次開口,“你想殺人滅口對嗎?沒關系,我既然敢對你說這件事情,就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若是我真的死了,上官哲的身世将會傳到皇上那裏,哪怕沒有證據,相信以皇上的能力要查清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鐘丞相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喉間腥甜的液體給咽了回去,恨恨的說道,“你到底想要如何?那些證據是不是在你手上?逆女,本相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當初那些證據是被你讓人搶去的,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将我置之于死地?”
“爹,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有那個能力,還用得着窩在寧王府裏受盡委屈嗎?只不過不小心聽到寧王和孟太妃說了而已。你說的那些證據,如果我料得沒錯,應該還在寧王府裏呢。你被他們騙得團團轉呢。至于我要如何?很簡單,我聽說鐘意妹妹是被一個好心的男人送回來的,反正她的名聲已經徹底壞了,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好處,你還是把她嫁給送她回來的男人吧,也好挽回一些丞相府的顏面。”
鐘晴壓低聲音在鐘丞相的耳邊輕輕的說着,璀璨的眸子染上了屢屢笑意,深深的看了楊姨娘一眼,不知道為何,那樣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楊姨娘心驚肉跳。
“你瘋了嗎,她是你妹妹。那個男人是個已經七十多歲的殺豬匠,你這是硬生生的将鐘意往火坑裏推啊,你怎麽能這麽惡毒?”
鐘丞相看着她像看魔鬼一樣,止不住的心涼,這個女兒怎麽能喪心病狂到這樣的程度。
“我之前被人擄到青樓裏,差點被十幾個染了花柳病的男人玷污,差點被挑斷手筋腳筋和割斷舌頭,再賣給六十歲的老頭當小妾。這一切的背後主使是鐘顏,而為她出了這麽惡毒主意的人是鐘意,你覺得我能放過她?保上官哲還是保鐘意,你自己選擇。等我再次走出丞相府的大門,你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
鐘晴笑容冰冷殘酷,沒有給鐘丞相任何回旋的餘地。
鐘丞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即使鐘意已經徹底毀了,他還是于心不忍,那張臉,像極了最心愛的女人,可是如今,為了保全兒子,他真的要将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女兒再次推入火坑嗎?
半晌,他才艱難的下定了決心,咬着牙恨恨的說道,“鐘晴,你夠狠!”
“保誰?你兒子還是你女兒?”
“若是那個殺豬匠來提親,我會同意将女兒許給他。只是鐘晴,我又怎麽相信你會守口如瓶。”
鐘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相信不相信又有什麽重要呢。你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兒子立刻保不住,按照我說的去做了,至少現在我沒興趣說出去。否則你以為你如今還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丞相的位子上嗎?”
對于鐘晴的潑皮無賴,鐘丞相是徹底沒轍了,就是想要将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也需要他好好的謀劃一番。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認識到,這個女兒已經不是小時候任由他打罵随意欺負的女兒了,她有了顯赫的身份,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利用或者鎮壓她了。
這個認知,讓鐘丞相心裏像啞巴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鐘晴可不管鐘丞相悔得腸子都青了,離開他的身邊提高音量說道,“爹,我要去看鐘意和鐘茜兩個妹妹,你帶我去。”
說着又笑盈盈的看了楊姨娘一眼,“姨娘,看你珠圓玉潤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有福氣的呢,鐘意妹妹雖然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屬于她的真愛,你也不用太傷心了,就當被狗咬了幾口。”
楊姨娘被她這樣冷嘲熱諷,失控的沖過來揚起手朝着她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下去,碧瑤吓得尖叫一聲,“小姐小心!”
楓葉長劍已經出鞘,對準了楊姨娘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鐘晴沒有絲毫的畏懼,眼明手快的抓住楊姨娘的手腕,揚起另一只手對準她圓潤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發絲扣着臉頰,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楊姨娘被這個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響,眼淚都飙出來了,豐滿的身軀踉跄着往後退了一步,眼裏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賤人,你竟敢打我!老爺,你不管管,她都騎到我的頭上去了,這種女人你讓她回來做什麽,是想要硬生生的氣死我的意兒嗎?”
鐘晴挺直脊梁,渾身散發着驕傲清冷的氣息,居高臨下的說道,“這是我還給你的,小時候你打了我多少個耳光,今後我一定會還回來!我和我娘都不欠你什麽!”
楊姨娘兇狠的眼神像豺狼一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眼裏噙滿了淚水,看向丞相,“老爺,你就這麽看着我被她欺負嗎?你不要忘記了,她娘害死了我的姐姐,你最愛的女人!若不是她娘插足,你和姐姐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姐姐又怎麽會被逼得投湖自盡,害你們落了個天人永隔的結局。”
鐘晴似笑非笑的看着鐘丞相,意味深長的說道,“爹,我想去看妹妹,你們這是打算攔到什麽時候?我心情如果很惡劣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可不敢保證!”
“夠了,看來本相真是把你寵得太過了,都讓你忘了自己的分寸!你只是個妾室,有什麽資格對寧王妃大呼小叫。鐘晴想去看兩個妹妹還不快點帶路!”
鐘丞相厲聲喝道,狠狠的剜了噤若寒蟬的楊姨娘和欲言又止的孫姨娘一眼,兩人渾身一個哆嗦,即使心裏恨得想要将鐘晴碎屍萬段,也不得不忍着,帶着她往後院走去。
“爹,你一定要好好的哦,我還想讓你為我找個哥哥回來呢。”
看見鐘丞相宛若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鐘晴心裏說不出的痛快,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楊姨娘的身上,繼續戳她的心窩子,“我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是你的姐姐,但是你姐姐死了,而楊姨娘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得意嚣張什麽呢?你真是可憐啊,一輩子活在自欺欺人中,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呢,以後你還有得哭呢。”
楊姨娘又氣又恨,失控的尖叫起來,“閉嘴,不要再說了!”
鐘晴嫌惡的皺起了眉頭,直接扔了一根銀針到她的唇上,厲聲喝道,“你真是太吵了。”楊姨娘的嘴唇上血流如注,嘤嘤的哭着,再也不敢說出話來。
“孫姨娘,你也想試試嗎?”
孫姨娘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看着她就如同看着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冷汗涔涔的自額頭上落下來。
“那就不要再說話,兩位妹妹受到了驚吓,應該是在一起養傷吧。”
鐘晴說着,已經來到了兩人養傷的院子,快步走了一段距離。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溫柔美麗,優雅大方。
楊姨娘和孫姨娘害怕她會傷害兩個女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尤其是孫姨娘,即使唇上疼得冷汗直流,也咬牙堅持着。同時心裏對鐘丞相深深的怨恨上了,明知道女兒已經遭遇了這麽慘的事情,還要帶這個賤人來落井下石,真不知道他怎麽當父親的,以前對鐘意和她的寵愛難道都是假的嗎?
可是不管她心裏怎麽想的,這時候也不敢惹怒了鐘晴,倒不是她害怕那個賤人,而是忌憚丞相,害怕惹惱了那個男人以後在府裏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裏已經有了很多不滿,沒有了女兒做依靠,以後她能依靠的只能是那個男人。
此時的楊姨娘還不知道她的夫君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女兒,等到她知道自己女兒最後的歸宿時,絕望得吐了幾大口鮮血,昏死過去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好。
“鐘意妹妹,鐘茜妹妹,本妃聽說你們被乞丐淩辱了,還被很多人看到了,沒事吧?”
看到面如死灰,猶如沒有生氣的瓷娃娃一樣的鐘意和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低低啜泣的鐘茜,鐘晴毫不掩飾自己愉悅的心情,幸災樂禍的說道。
鐘意瞳孔猛的一縮,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個骨碌從床上蹦起來,目光充血一般通紅,抓着枕頭狠狠的朝着鐘晴的臉上砸去,口不擇言的罵道,“鐘晴你這個毒婦,賤人,一定是你幹的,是你買通了那些惡心的男人來玷污我,一定是你!你怎麽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就不怕遭天譴嗎?你怎麽還不早點死,毒婦!”
一面罵,眼淚一面順着眼角流下來,鐘意只覺得未來一片慘淡,整個人生都已經毀了,她甚至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被那麽多低賤肮髒的男人奪去了清白,她以後還怎麽嫁個好人家?
鐘晴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只是說出口的那些話卻硬生生的将她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你說你怎麽那麽倒黴呢,你出主意讓姑姑将我抓到青樓裏,我毫發無損的出來了,半點不損清白,而你好端端的走一個路也會被那麽多男人淩辱,是不是作惡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呢。”
鐘意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下來,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死死的瞪着鐘晴,“你都知道了?姑姑被打入冷宮也是你的功勞對不對?毒婦,你真是太可怕了。”
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恐怖,似乎她做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難道以後一輩子她都要被她壓制嗎?不,這樣的日子絕對不是她想要過的。
鐘晴沒有理會她,含笑的視線落在鐘茜的身上,微微掠過一抹暗芒,曼斯條理的說道,“聽說鐘茜妹妹受到了驚吓,及時從那些惡魔的手裏逃出來了,沒有被那些乞丐輕薄。”
“是又如何,姐姐,我現在還完好無損,你很失望吧?”鐘茜挑釁的瞪着她,下颚微微仰起,看起來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妹妹,能夠保得清白之身沒有受到玷污我為你感到高興才是。”
鐘晴慢悠悠的說着,果然看到了鐘茜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笑得愈加深邃,不知道為何,鐘茜心裏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鐘晴嘴裏吐出來的話讓她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同樣是被人擄走,同樣落到了那些乞丐的手裏,為什麽你就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毫發無損,而鐘意妹妹則遭遇了那樣慘烈的對待,痛苦得生不如死。這事情真是耐人尋味啊。”
鐘意和楊姨娘聽完她的話,懷疑般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落在鐘茜和孫姨娘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怒道,“難道背後主使之人是你們?”
孫姨娘和鐘茜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