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鐘顏入冷宮,(1)
上官絮兒最後一絲希望被無情的掐滅,她跪下來,用力的搖着靜貴妃,拍打着她的臉哭着說道,“母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現在心很亂,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或許母妃醒了會有辦法的。
鐘顏被疼痛刺激得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很快就對上了上官絮兒淚流滿面的容顏,伸出手将她的眼淚擦去,露出一個慘白的微笑,“絮兒,別哭,娘沒事。”
“你醒了?”
皇上威嚴的聲音傳來,鐘顏只覺得脊背一涼,雙手支撐着地板坐起來,對着說話的人笑了笑,“皇上。”
“太醫說你懷孕了。”
鐘顏臉色驟變,下意識的就想否定,想說自己是冤枉的,上官青已經截住了她的話,不由分說的說道,“已經确診了,證據确鑿,你不必再說了,出了這樣的醜聞,你還是搬到冷宮裏去吧。”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請您相信我,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請皇上仔細查這件事情還臣妾一個清白。”
鐘顏跪在地上,将額頭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光潔的額頭就滲出了鮮紅的血來,看起來很是狼狽。
“這件事情朕自然會查清楚,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懷孕了是事實。太醫,給她開一碗堕胎藥灌下去,再送她去冷宮。”
上官青周旋了那麽久,已經很不耐煩了。
太醫很快準備了落胎藥,立刻有嬷嬷強制性的給鐘顏灌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鮮血染紅了鐘顏的裙子,疼得她不停的哆嗦。
“來人,将鐘氏即刻打入冷宮。上官絮兒,這裏沒你的事了,你退下。”
上官青淡淡的掃了一眼不斷掙紮,想要制止這一切卻被宮女拉住動彈不得的上官絮兒,淡淡的下了命令。
“父皇,不要将母妃關到冷宮裏,絮兒求求你了。”
上官絮兒哭得跟淚人一樣,雙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鐘顏卻慘然一笑,聲音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絮兒,不必求他,沒用的。以後母妃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母妃還想着看你嫁個如意郎君呢,回去吧,你以後就當母妃死了。”
上官絮兒還想說什麽,已經被皇上讓宮女和嬷嬷拽着離開了清心殿,在場的太醫和宮女內侍也都退了下去,諾大的正殿內又只剩下了鐘顏和皇上兩個人。
鐘顏痛苦的捂着肚子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神卻寒冷得像極地的冰川,“我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滿意了嗎?皇上,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無情的男人。”
“墨兒在朕的心裏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妄想動他,就是找死!鐘顏,你應該感謝朕仁慈了那麽久,否則依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早就可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是嗎?那臣妾是不是還要謝謝皇上?”
上官青顯然不願意再理會她了,提高聲音說道,“來人啊,将鐘氏送到冷宮去。”
守候在外面聽候命令的宮女嬷嬷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拖着鐘顏朝着陰暗破敗的冷宮走去,不管她此時忍受着劇烈的痛苦。
至此以後,皇宮裏不會再有靜貴妃,有的只是不守婦德的冷宮妃子鐘氏。
在偏殿目睹了一切事情發生的鐘晴仰起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南宮墨,心裏劃過一陣陣暖意,控制不住低低的說道,“南宮墨,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才能報答你的恩情了。”
南宮墨眼底染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不然你嫁給我,一輩子愛我,為我生兒育女,陪我過完一生報答我的恩情如何?”
鐘晴頹然的移開目光,明知道這是她最為難的事情,她做不到的,更何況她現在名義上還是東方鴻的妻子。即使他們的關系就如同勢如水火的仇人,也改變不了在別人眼中的樣子。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緊張。”
南宮墨看到她為難的神色,急忙說道,卻還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溫柔又充滿耐心的說道,“晴兒,我不逼你,我願意等到你重新敞開心扉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攜手和她共度一生的絕對會是他。
“若是我一直害怕感情呢?難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嗎?南宮墨,我沒有那麽好,而你的身份,應該找個門當戶對又情投意合的女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鐘晴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她實在被愛情傷透了,怕得厲害。
“先不說這些了,恩,若是有機會早點和東方鴻斬斷聯系才是最重要的。”南宮墨包容寵溺的笑着,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
偏殿的門在這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伴随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皇上站在他們面前,“鐘氏已經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墨兒,鐘晴,以後你們做事可要注意些了,不要再被人盯上了。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幸好化險為夷了,不過下一次可不一定這麽幸運。”
“舅舅,謝謝你願意站在我這邊。”謝謝你同意我想要娶鐘晴為妻。
“鐘晴也謝皇上替我們洗刷冤屈。”鐘晴屈膝,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必謝朕,若不是墨兒很愛你,這輩子認定你了,朕不會用這樣的手段血洗朝堂。鐘晴,朕希望日後你們成親以後,你也能全心全意的愛他,墨兒是個可憐的孩子,娘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父皇也沒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朕的墨兒已經那麽命苦,朕不想讓他再在愛情上栽跟頭。”
上官青近乎嚴厲的看着她,也明白她的擔憂和顧慮,“你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寧王妃,朕不會逼你,但但是日後,你能愛的,能嫁的,只有墨兒。鐘晴,不要讓朕失望!”
鐘晴第一次感受到皇上身上散發出如此濃烈的帶着上位者的威嚴,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被震懾住了。
南宮墨心疼又為難的看了鐘晴一眼,想要安慰她,又不想寒了處處為他着想的舅舅的心,只好緊緊的握住鐘晴的手,和她十指緊扣,認真又堅定不移的對上皇上的眼眸,“舅舅,日後晴兒會愛的也只有我,她會為我生兒育女,會與我過最幸福的生活,請你相信我們。”
“朕自然最想看到那樣的場面,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衡兒那邊估計很不甘心,還會繼續有小動作,你萬事小心。”
“是,墨兒明白。”
說完之後,南宮墨帶着鐘晴離開了清心殿,在靜悄悄的夜晚慢慢的走着。
“南宮墨,我想去冷宮會會靜貴妃。”鐘晴忽然說道,有些話像刺一樣紮在她的心裏,若是不弄明白,她絕對不得安寧。
“我陪你去。”
南宮墨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爽快的說道,他真的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見靜貴妃,擔心她會受了委屈和傷害,畢竟鐘顏不是善類。
兩人又調轉了方向朝着冷宮走去,身邊都沒有随從跟随。
破敗不堪的冷宮靜悄悄的,散發着陰暗腐朽,一股絕望的冷意籠罩在宮殿上空,讓人覺得異常壓抑。
南宮墨問了冷宮的嬷嬷之後,帶着鐘晴直接來到了鐘顏所住的地方,推開布滿了灰塵的房間,鐘顏狼狽的靠在床榻上,原本精致華麗的裙子沾滿了鮮血,愈加襯托得她現在的狼狽不堪。
鐘顏聽到聲音,擡起眼睛朝着門口看去,在見到鐘晴和南宮墨的時候,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那架勢,似乎想要将他們千刀萬剮。
“賤人,沒想到你命那麽大,被擄到那種地方還能完整無缺的回來,本宮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當然好好的,沒有染上花柳病,沒有被那些男人玷污了身子,更沒有被賣給六旬老翁做妾,姑姑,你是不是氣得吐血啊?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鐘晴目光凜然,語氣犀利尖銳,“我沒有得罪過你,你非要将我毀了,當真以為我那麽好欺負,任由你捏扁搓圓嗎?”
“輸了就是輸了,我無話可說。”
“還有些事情還沒有算清楚呢,事情不是你說了算的。”
鐘晴踩在落滿灰塵的地上,笑容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我娘當初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了關我什麽事情?那是她命賤,活該死得早。我害她什麽了,別再将髒水潑到我的身上來,賤人!”
提到鐘晴的娘親夏若涵,鐘顏臉上仍然有着濃濃的嫉妒,妩媚精致的五官猙獰的扭曲在一起,眼睛血紅,胸口因為太過盛怒一起一伏的。
“鐘顏,看着我的眼睛,老實回答我。”
鐘晴的聲音透着強烈的威懾力,穿透了鐘顏的大腦,控制着她的神智,讓她不得不擡起頭來直直的注視着鐘晴的眼睛,眼神空洞散亂,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
“我娘和上官烨然被拆散,她最後迫于皇命嫁給了鐘耀,你在中間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鐘顏的腦子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機械的将當年和夏若涵,上官烨然之間的恩恩怨怨和盤托出,帶着滿腔的恨意和嫉妒。
将整件事情聽完,鐘晴心裏有着深深的震撼,憤怒的沖上前去狠狠的扇了鐘顏一個響亮的耳光,咬牙切齒的怒道,“毒婦,你怎麽能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我娘和烨王爺兩情相悅又礙着你什麽事情了,你若是真的愛烨王爺就光明正大的和我娘競争,背後使出這麽惡毒下三濫的計謀算什麽本事?”
鐘晴想到那個命運坎坷,最後凄然慘死的娘親,心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鐘顏,你睜大眼睛瞧瞧,總有一天我會将整個鐘家連根拔起,将你外祖家狠狠的從雲端推入地獄,讓你嘗一嘗家破人亡的感覺!”
鐘顏被她一個耳光打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恨聲說道,“你發什麽瘋,現在我已經被你們害得只能屈身冷宮,還冠上了不潔的罪名,你還想如何,論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讓!”
“你對我娘,我外祖家所做的一切,我永遠銘記于心!你等着瞧,瞧着鐘家和你外祖家的悲慘下場吧!”
鐘晴說完再次一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難掩心痛的帶着南宮墨走出了冷宮,心如刀割的感覺,讓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原以為她娘親是命運多舛,卻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後有人嫉妒她,才害得她落得那樣的下場。
南宮墨看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也很不好受,從懷裏掏出手帕将滾燙的淚水拭去,輕聲的說道,“晴兒,不要再哭了,你娘也不想看到你這麽難過,不如化悲痛為力量,将那些害過她的人揪出來,為你娘報仇雪恨。”
“那個女人怎麽那麽惡毒,烨王爺愛的不是她,而是我娘,他們兩情相悅想要在一起又有什麽錯,那個女人憑什麽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和深愛的男人分離?她又不是烨王爺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有什麽資格那麽做。”
想到那個早早撒手人寰的娘親,鐘晴的情緒一再崩潰,一雙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腫。
“這世上就是有些貪得無厭的人,不擇手段的傷害別人以便達到他們的目的,不管別人是不是無辜,是不是會為因為他們痛苦。”
南宮墨想到了童年那些慘烈的回憶,眼底蒙上了一層灰,一向溫潤如水的聲音也染上了淡淡的憂傷。
鐘晴淚眼朦胧,忽然抱住了南宮墨的腿,放肆的哭着,釋放着心裏的痛苦。
屬于女子淡雅的清香将他包圍,南宮墨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住了,随即眸子裏迸射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蹲下了身子,溫柔又堅定的将她抱在懷裏,“晴兒,我還在這裏,一直會陪着你的,我以死去的娘親熙瑤長公主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背叛你傷害你,否則讓我不得好死。”
溫柔堅定的話語撞擊着她的耳膜,鐘晴有些不敢相信的擡起頭來,南宮墨寵溺溫柔的笑容像一張網,她被那樣的笑容感染,漸漸的止住了哭泣,“南宮墨,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懂,謝謝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若是哪一天我真的從寧王府脫離出來,你還像現在這麽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吧。”即使沒有愛情,單是報恩,她也要陪着這個男人的,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南宮墨被忽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暈乎乎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鐘晴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等我跟東方鴻之間的關系斬得幹幹淨淨之後,我現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讓你承受千夫所指的罵名,對你不公平。我們如果要在一起,就必須坦坦蕩蕩,并且問心無愧。”
“沒關系,時間再長我也等得起,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晴兒,謝謝你信任我,我真的很開心。”
南宮墨唇角的笑容怎麽都止不住,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他有信心,總有一天她會愛上他,死心塌地。因為他也很愛她,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出了宮門,南宮墨仍舊像往常一樣送她回去,只是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他沒有出現,只是躲在暗處,看着鐘晴所坐的馬車進了寧王府,才肯離開。
鐘晴剛回到房間,一直焦灼不安等待着她的碧瑤急匆匆的迎了上來,眼睛裏盛滿了擔憂,“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好害怕你在宮裏被人為難啊。”
流言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她傍晚見到孟側妃的時候,那個女人還陰陽怪氣的說她們小姐不守婦道,這回死定了,吓得她心神不寧,生怕她家小姐真的被人弄死了。
“別擔心我,我沒事。”
鐘晴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笑笑,“我又累又餓,碧瑤,你去廚房讓人給我弄點吃的,再讓人送熱水進來,我要沐浴。”
碧瑤下去了,不到一刻鐘就端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進來,鐘晴餓壞了,吃得很快,沒一會,那些飯菜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會,碧瑤又讓人将熱水擡進旁邊的耳房,伺候鐘晴沐浴,忽然想到了什麽,靠在自家小姐耳邊說道,“對了小姐,我聽說王爺現在四處尋找名醫,重點在找最善于用毒的鬼門谷的人。”
原本舒服的靠在浴桶邊緣舒服的泡澡的鐘晴陡的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眸子裏幽暗不定,“你怎麽知道的?”
“現在連王爺和太妃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為難小姐,自然有些見風使舵的人想要投靠我們啊。王爺院子裏一個叫做曼兒的二等丫鬟偷偷告訴我的,她和王府裏一個侍衛頭領是相好的,那頭領告訴她的。她哥哥得了重病,想讓王妃給她哥哥開幾副藥将她哥哥治好。”
鐘晴手捧着溫熱散發着玫瑰香氣的水把玩着,唇角露出了淺淡的微笑,“你告訴曼兒,要我救她哥哥也可以,條件是她要時刻注意寧王那裏的動靜,有什麽異常的立刻告訴我,否則一切免談。”
“我會把這話轉告她。”
碧瑤鄭重點頭,轉身拿着花瓣扔到熱水裏,“小姐,王爺和太妃不是善類,若是他們得到了解藥,我們肯定不得好死。”
“不要害怕,我們絕對會活得好好的。”鐘晴唇角泛着冷笑,就算他們解了毒,她也有辦法讓他們蹦跶不得。
沐浴完畢,鐘晴和碧瑤耳語了幾句,自己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任由潑墨般的長發散在肩後,直接朝着東方鴻的書房走去。
“你來幹嘛?”
“當然是告訴你,我清洗掉了身上的污名,沒有給你們寧王府抹黑啊,這下滿意了吧。”
“幸好洗清了,不然東方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會放過你。”東方鴻冷冰冰的說道。
東方家的事情和她有何關系?眼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除了深深的傷害不再有別的,他們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果沒有事了,你回去吧,書房重地,不是你一個女人應該來的地方。”東方鴻直接對她下了逐客令,顯然心情很不好。
鐘晴在他對面坐下,笑語嫣然,“我忽然想起來了,我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而你所中的毒,若是能和我這樣的女子歡好,只需要三顆解藥就能夠完全解了呢。”
東方鴻握着筆的手一頓,眼底強烈的情緒湧動着,極力的抑制着。
“我們還未有過夫妻之實呢,王爺,你不是說愛我嗎?那麽,夫妻之間該做的最親密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來體驗呢?”
東方鴻清了清嗓子,“你說的是真的嗎?和你歡好之後只需要三顆解藥?”那就是說,只需要再得到一顆,他就能解毒了?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她的血才是解百毒最好的解藥,這個秘密她永遠都不會告訴東方鴻這個人渣了。
“以前本王欺騙你,還那麽折磨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現在你還願意和我行夫妻之事嗎?晴兒,我以前真的不是什麽好人,也傷害了你那麽多,你為什麽還願意愛我?”
鐘晴心裏的小人快要吐了,翻了翻白眼暗道,你現在也不是什麽好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愛你?
不過臉上仍舊是不勝嬌羞的樣子,精致美麗的容顏甚至染上了一縷紅暈,“誰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輩子的依靠,不愛你愛誰呢?我很願意和你圓房。”說着她低下了頭,耳尖都紅了,扭捏得不敢看東方鴻的眼睛。
“那我們現在就去本王的院子。”
東方鴻急不可耐的來抓鐘晴的手,就要離開,鐘晴含羞帶怯的掙脫了,指着書房裏寬敞的大床,“那裏不是有床嗎?我今天走了好多的路,腿好疼呢。”
“那好吧,晴兒,本王會給你一個愉悅難忘的夜晚,相信我,你一定會很快樂的。”
鐘晴顯得更加嬌羞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怯生生的抓住了東方鴻的袖子撒嬌道,“王爺,讓孟青柔在床前伺候吧,我怕中途餓了渴了,她能夠給我拿吃的喝的呢。以前她和王爺行房的時候也讓我在旁邊伺候的。”
東方鴻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到底心裏還是愛着孟青柔的,婉言拒絕道,“她身體一直不好,就不讓她過來了吧。”她若是聽到他和別的女人歡好,心裏指不定怎麽難過呢。
鐘晴泫然欲泣,幽幽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愛的是孟青柔,舍不得傷害她,哪怕我是你的妻子。”
“當然不是,既然你執意,本王讓人過來就是了。”
鐘晴這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忍不住收緊,她就不相信東方鴻不上鈎。
不多時,孟青柔來到了書房裏,所有的蠟燭全部熄滅,柔軟的衣服落在地上,層層帳幔遮住的床上,戀人緊密的糾纏着,發出似愉悅似痛苦的喘息聲,氣氛旖旎甜蜜。空氣中燃燒着甜膩的熏香,柔情似水,連月亮都羞澀的躲進了雲層裏。
鐘晴看着陷入深情裏愈加忘情的男人,唇角勾起輕蔑的冷笑,放輕動作在書房裏尋找她想要的賬冊。
她幾乎将整個書房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南宮墨所說的那本賬冊,不由得有些氣餒,挫敗的坐在東方鴻平日辦公的椅子上,沉思着東方鴻究竟将賬本放在哪裏了,不管怎麽想都百思不得其所,懊惱得揪着自己的頭發。
耳畔仍舊是情人耳鬓厮磨在一起發出的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熏香的味道已經慢慢變淡,天際已經微微露出了魚肚白。
鐘晴正打算收手的時候,手指不經意落在書桌上那個毫不起眼的盆栽上面,無論她怎麽拿都拿不起來,她心猛的一跳,呼吸都快要凝滞了,小心翼翼的旋轉盆栽,牆上忽然發出輕微的咔聲,從牆上的一幅書畫後面露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框框,裏面什麽東西安安靜靜的躺着。
她走過去,将框框裏放的用鮮紅的絲綢包住的東西拿了出來,翻開,竟然是一副地圖,地圖畫得很詳細,哪裏有重兵把守,哪裏是天險,哪裏是進山唯一的道路都标得清清楚楚。
這也不是她想找的賬冊,鐘晴有些失望,剛要将地圖包好放回去,電光火石之間,腦海裏忽然想起了在賭坊裏東方鴻和追随着他的那些人所說的金礦,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來,再次将地圖展開,仔仔細細的看着,哪裏都不肯放過,憑借着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将整幅地圖印在了腦海裏,然後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地圖放回原處,走了出去。
紫色的紗幔後面,交纏的情人又一次釋放了隐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在甜膩催眠的熏香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走過去用銀針在孟青柔的穴位上紮了好幾下,孟青柔被一陣刺痛悠悠轉醒,對上鐘晴冷漠的雙眼時,擁着光滑的錦被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穿好衣裳回去。”
“鐘晴,你為何要這麽做?”
孟青柔滿臉紅暈,眷戀的看了一眼仍舊在沉睡中的男人一眼,直直的問道。
“只是不想和他再糾纏下去,等到你再次懷孕的時候,就是我和他恩斷義絕之時。昨天在絮兒公主的生辰宴上,到場的所有賓客都知道我如今仍是完璧之身,他必定也知道了,為了避免別人冷嘲熱諷,他肯定會叫我和他圓房,我又不想,只好先下手為強了。你放心,今天晚上他就會去你的院子,不會發現什麽的。你也要記住你的承諾,不要再試圖背後對我下狠手,否則,我會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輕易的颠覆。”
寒冷的聲音帶着嗜血的殺氣,孟青柔覺得背後的冷汗涔涔落下,整個人像被掐住了喉嚨,竟然喘不過氣來。
“只要你将寧王妃的位置讓出來,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我恨不得你離我的生活遠遠的,永遠不會來打擾我。”
鐘晴冷笑着從唇邊迸出了幾個字,“彼此彼此。”
短暫的沉默之後,孟青柔穿好了衣裳,斜斜的挽着發髻回去了,書房裏還彌漫着那股歡好後特有的味道,鐘晴站在窗前,将滿頭青絲傾瀉而下,光滑得像優美的錦緞,迎着淡淡的金色陽光,美麗不可方物。
東方鴻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想到昨夜的激情和甜蜜,再想到身上的毒素已經解了大半,整個人心情好了許多,連帶着看向最為痛恨的鐘晴都順眼了許多。
“晴兒。”
“醒了?喝杯茶解解渴。”
鐘晴笑着遞上了一杯加了解藥的溫熱茶水,東方鴻不疑有他,接過來喝了下去,看着她長發飄飄的模樣,情不自禁的說道,“晴兒,你真美。”
她立刻作出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光滑如凝脂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王爺,那我先回去了。”
“恩,等晚上我們再繼續,晴兒那麽美,本王真後悔竟然錯過了那麽多的春光。”
鐘晴嬌羞的将長發挽起,柔聲道,“晚上王爺還是去孟青柔那裏吧,她昨天心裏肯定難受死了。我以為羞辱她心裏會很痛快的,誰知道看到她哭紅了眼睛,我心裏也挺不好受的。”
東方鴻看了她很久,臉上浮現了滿滿的感動,“晴兒,以前是本王弄錯了,你那麽溫婉美好,怎麽可能是毒婦,本王為過去的口不擇言向你道歉,你不要再怨本王了好不好,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鐘晴感動得淚盈于睫,嘴唇微微顫抖着,微微點頭,轉過身抹了抹眼淚,步履淩亂的離開了。
直到她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男人臉上泛起了嫌惡的陰狠的表情,走出書房對守在遠處的侍衛沉聲喚道,“來人,去請大夫來。”
若是那個賤婦欺騙他,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幸好大夫來了,給他把脈檢查,确認他身上的毒素越來越輕之後,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如此最好不過。
鐘晴回到屬于她的院子裏,第一件事就是讓碧瑤準備筆墨紙硯,将她在東方鴻書房裏找到的那幅地圖,準确快速詳細的畫了出來,包括重點标注的地方也畫得異常詳細。
畫完,等地圖完全幹了之後,她将圖貼身藏着,若無其事的和碧瑤一起吃完了早餐,帶着碧瑤出了王府。
上次她替皇上和公主解了毒,杜太醫抄家之後所有的鋪子莊子和田地統統歸她了,她還是要好好的經營起來,總有一天她會徹底脫離寧王府,而娘家的人恨不得她早點去死,是不可能成為她的依靠,這些産業以後就是她賴以生存的資本,她不能忽視。
兩人沒有坐王府的馬車,而是另外雇了街上的馬車,每到屬于她的鋪子,她就停下來視察一番,也幸好杜太醫被滿門抄斬之後,南宮墨将所有的産業換上了他信任的人,原先杜家的仆人全部都被發賣了,才沒有出大亂子,而現在所有人的賣身契都在她的手裏,那些仆人礙于南宮墨的壓力,對她也不敢放肆。她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将京城裏所有的店鋪視察了一遍,至于莊子和田地,她決定等過段時間再去看看,好好的規劃一番。
而且,如果她有足夠的實力,她想将東方鴻家的生意全部弄垮,為那個香消玉殒的女人報仇雪恨。
她想得太深遠,竟然入神了,直到碧瑤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過神來,不解的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面容清冷,英姿飒爽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眼裏染上了稍許笑意,“晴小姐,我家主子請你過去說話。”
“你家主子?”
鐘晴站在原地沒有動靜,就那麽看着那個少女。
那少女也看到了她眼睛裏的戒備,笑了笑,攤開掌心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玉佩,鐘晴立刻明白了,“你帶路吧。”
少女帶着她走進了一座清新雅致的酒樓,一直上了二樓的一間隐秘的雅間門前停了下來,“主子,晴小姐來了。”
“進來。”
熟悉隐隐透着期待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鐘晴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若是南宮墨不找她,她也要去找他的時候,将那抹不自在給壓了下去。
人群中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句,“這不是丞相府家的千金嗎?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是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話音落下,人群炸開了,不懷好意的目光紛紛落到鐘茜的身上,灼熱得幾乎要在她的身上燒出幾個洞來,鐘茜這才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臉燒得火辣辣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隙鑽進去。
“鐘小姐,你這個樣子,是不是遭人輕薄了?是不是心裏很難過?快去換身衣服吧,不然從這裏走到丞相府,你的清白和名節都沒有了,還有誰願意娶你啊。”
還有人在人群裏煽風點火,在鐘茜的傷口上撒鹽,鐘茜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胡同裏,神武将軍韓爍已經帶人趕到了事發現場,鐘意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有掐的,有咬的,鮮血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膚此時觸目驚心。
那些如同野狼般的乞丐已經完成了好事,神清氣爽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場面混亂至極。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目睹了這一切,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樣,有同情鐘意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些纨绔子弟交頭接耳評論鐘意的身材如何如何,五花八門,說什麽的都有。
鐘意疼得全身像被車輪碾過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氣,此時的她斜靠在牆上,慘白的臉上落下了痛苦的淚水,自此,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徹底毀了。
韓爍皺了皺眉看着眼前的情況,剛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弄一套衣裳給她穿上,人群裏已經有個腦滿腸肥的七旬老翁脫下身上的外衣沖了出去,蓋在了滿身是傷的鐘意的身上,不由分說的将她抱起來,臉上充滿了憐惜,“這都做了什麽孽啊,竟然如此糟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鐘小姐,老夫的馬車就在那邊,現在就送你回去。”
衆人聽到老翁的話,忍不住哄堂大笑,“我說劉老頭,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不過是開兩個豬肉鋪子,你配得上人家貴族家的千金嗎?”
那叫做劉老頭的老翁沒有絲毫難為情的說道,“老夫就是心疼鐘小姐遭受了這樣的遭遇,要送她回家,你能奈我何?”
看熱鬧的人再一次沸騰起來,有人懶洋洋的插話道,“那也說不定哦,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鐘小姐都被十幾個肮髒低賤的乞丐侮辱,身子早就不幹淨了,難得劉老頭不嫌棄她,納她為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就是,鐘小姐已經這樣了,哪家有頭有臉的公子還願意娶她啊。好歹劉老頭不嫌棄她,家裏又殺豬,不愁吃穿,委身給他當妾也不錯啦。不然就只能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紛紛議論着鐘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