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1這是朕和太後感人至深的母子情。
榅皇姐的這位青梅竹馬小男友,叫做柳生轍,朕如果沒有記錯春闱的排名正正好是在八十八名,還怪吉利的一數。
在這一科的舉子中能考到八十多,無疑是優秀的,将來前途無量的存在。但若是以熠皇叔的要求,得進頭甲的三名那就差得委實遠了許多。
朕看向榅皇姐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同情,一樣是被熠皇叔操控人生的可憐人啊。
不過同情歸同情,榅皇姐腦子進水的要求是萬萬不能答應的,朕有點好奇,榅皇姐這種降智主意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念頭。
要知道高家現在還能活着的人,可全都是心眼多成篩子的一群人,朕成天和這群渾身心機的人待一塊兒,可是常常覺得朕腦瓜不夠用的。
以前宮裏辦宴會,朕也沒怎麽和榅皇姐接觸,竟然從來不知道榅皇姐是這樣的瑰麗奇葩的傻白甜人設。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像熠皇叔的女兒,不都說女兒像爹嘛,這也不準啊。
榅皇姐并不知道朕在腦子裏編排她什麽,看見朕不說話,就又要哭着求朕。
這回朕沒有親自去扶了,奇葩這款,如果是偶爾看看稀罕,那朕還是有耐心的,可是哭哭啼啼準備道德綁架這種,就別怪朕沒有道德了。
朕冷着臉喊了一聲:“王喜福。”
王大聰明眼疾手快地在榅皇姐跪下之前,和他徒弟王富貴兒一起把榅皇姐扶了起來,順便把人摁在椅子上。
看榅皇姐還想跪,王喜福作為奴才也不好對榅皇姐太過火。
朕心裏頭有點不悅,對王喜福說:“榅皇姐既然想跪,去拿個軟墊來鋪着,不要在朕這裏受涼。”
聽了朕的話,都不用王大聰明離開,和旁邊的宮人對視一瞬,馬上就有宮人捧着軟墊過來。接着眼疾手快地往榅皇姐要跪的地上一放,王大聰明順勢松手,榅皇姐撲倒在軟墊上頭,人還有點懵。
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爬起來坐回椅子上,畢竟以高榅從小接受的教育,她現在撲在軟墊上的樣子,實在是很失禮。
按照榅皇姐的想法,她以為析弟弟是要再來攙扶她一次的。而且來扶她的兩個公公,明明力氣很大,怎麽會忽然松手!
“榅皇姐還想說什麽?”朕重新捧起假的《論語》,好整以暇地看着榅皇姐。
成全她,誰來成全朕啊!
春闱科舉本是三年一次吸納民間人才的機會,也是朕在朝堂上培養自己勢力的機會。結果呢,去年天降災禍,這事兒誰也料不到,但那一朝也沒有因此取消科舉的,到了朕這裏,硬是讓人給攪合着取消了。
又等一年,好不容易要辦,結果考前還被人傳謠、造謠,試圖再次攪黃今年春闱,要說沒有人在背地裏搞事,朕是不相信的。
現在榅皇姐過來求朕,背後是她自己腦子進水,還是熠皇叔試探?
或者,是榅皇姐的母家?十三王妃是世族之女,若是一直以來和熠皇叔不親近,有其母族的人給榅皇姐洗腦,敵視皇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朕不再看榅皇姐,而是繼續看這本假《論語》書,反正不管榅皇姐說什麽,朕都不會答應的!
“析弟弟,我與柳郎是真心的。”榅皇姐試圖跟朕打感情牌。
不過什麽真心不真心,柳生轍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人會取的名字。
朕想着先前沒看完的《大齊懸案集》,拿起來把一段兒劇情看完,才問榅皇姐:“……既然真心,他可知你今日來朕這裏哭鬧?”
被晾了許久的榅皇姐聽見朕提問,以為是她打動了朕,連忙對朕說:“柳郎他并不知道,他是個驕傲的人,若是被他知道頭甲名次是這麽來的,他定然不悅。”榅皇姐頓了頓,又繼續說:“而且我與父親的賭約,他不知道。”
榅皇姐的腦子裏是真的進水了。
“榅皇姐可知春闱是多麽嚴肅的事情?大齊三年一次科舉,無數學子寒窗苦讀數十年,就只等這麽一次機會。”朕好聲好氣地給榅皇姐說事情的嚴肅性。
“可是,若是錯過這次,柳郎與我就再無可能……”榅皇姐說着,幾乎要哭出聲。
“既然柳生轍不知此事,榅皇姐過來求朕的主意,是誰給你出的?”這件事兒必然不簡單,三言兩語聊下來,榅皇姐這哭哭啼啼的樣子,真不像我們高家人。
雖然朕也沒見過幾個高家人,上一輩的高家人在朕出生以前就幾乎死完了,朕這一代的高家人……
嗨,又想起大皇兄了。
大皇兄的母妃是魏家的人,當然,這個魏家和魏賢不是一家,每天在朕的神經上跳舞的頭鐵魏賢,自然不是世家出身的作風。
巨鹿魏氏是個小世家,跟王謝吳楊這四大家不同,魏氏是要稍微次一等的世族,但這家出名,是因為他們家盛産美人。各式地美人,铿锵玫瑰、淡泊如蘭、高嶺之花、盛世白蓮,只要你想得到,這家就有。
大皇兄母妃靜妃魏氏,在父皇登基遇到朕的母妃以前,就是王府裏的高嶺之花,美的不可方物,只能遠觀腦補她每天喝露水生活的那種仙女兒。
當年還沒被靜妃娘娘下毒之前,朕覺着她是白蓮花,不含貶義的那種;在被她下毒暗害,又看她把鍋扣在別人身上以後,朕覺得她真是個人才,難怪可以和太後娘娘battle好幾年,是個狠角色。
榅皇姐的母妃就是出自這個魏氏,傳說中的溫婉賢淑,又癡心長情,只可惜紅顏薄命,跟着熠皇叔去了襄陽以後,就沒機會再回來了。
就算是現在,任誰提起榅皇姐的母親魏氏,那都是大齊男人最想娶的類型。
如果是這個魏氏背地裏撺掇榅皇姐搞事,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朕看向榅皇姐的目光帶了點逼迫的意思,原本還想繼續哭訴的榅皇姐被吓住了,支支吾吾地說出她這回過來,是聽了她三表妹的話,就想要來試試。
聽完來龍去脈,朕想了想,對榅皇姐說:“點柳生轍做頭三甲是不可能的。”
榅皇姐聽見朕這麽直白地說不可能,又有些着急,對朕說:“柳郎相貌不凡,若是點為探花,也還是能說得過——去。”
看着朕的目光,榅皇姐的聲音小了下去,又重新低頭。
“春闱之事不容你兒女情長,但是榅皇姐你的婚事,也并非全然沒有商量餘地。”朕看向榅皇姐的目光帶了點戲谑,這是封建社會唉,皇帝想做什麽事兒,還真沒有誰能攔得住。
區別只在于皇帝做完以後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做一個聲色犬馬、暴虐成性的皇帝,就要做好被宮女勒死的覺悟。
做一個不理朝政、虐若昏聩的皇帝,就要準備好随時被下頭的人篡位的思想準備。
哦,這事兒扯嚴肅了,一個郡主的婚事而已,朕想安排一下其實就是一道聖旨的事兒,只是朕要不要這麽做,就得看榅皇姐能付出什麽代價了。
畢竟熠皇叔是擺明了不滿意柳生轍,朕若是違逆熠皇叔的意思,給榅皇姐賜婚,想想就,刺激。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是階級社會嘛,作為既得利益者,這一點朕也不好評價什麽。
不過朕也不用這麽頭鐵親自下旨,若是太後娘娘知曉榅皇姐身上有這麽大的一八卦,恐怕能半夜笑出聲,然後愉快地給熠皇叔添堵。
他倆的矛盾基本是債多不愁,再多一筆也沒什麽關系……吧?
朕理所當然地想讓太後娘娘替朕背鍋,還真是高家傳統,感人至深地親情.jpg
不過做法迂回了,回頭熠皇叔把賬算朕頭上,還是算太後娘娘頭上,還要看朕現在怎麽做。
尤其是現在太後娘娘根本不見朕,這事兒要怎麽讓榅皇姐把功勞記在朕的身上,再讓熠皇叔把仇恨值算在太後娘娘身上。
朕想了想,讓宮人給高榅梳洗一番,換身衣裳,随朕出宮。
榅皇姐怔愣,重複一遍朕的話:“出宮?”
朕還是蠻淡定地,重複一遍:“出宮。”考慮到高榅不是王喜福,估計不能理解朕的意思,朕補充道:“榅皇姐帶朕去看看那個柳生轍,見過以後再考慮其他事情。”
先前宮宴上頭一百多號人,朕雖然記下了這些人的名字,可是跟臉還是不怎麽對得上,柳生轍又排在八十多,沒印象是正常的。
朕的關注點能放在二十名就不錯了。
朕倒是要去看看,把能榅皇姐迷得五迷三道地柳生轍是什麽樣的人。畢竟榅皇姐腦子再進水,也是皇室的人,她要是被什麽渣男騙了,丢人就不說了,回頭還是得朕處理……
這個時間出宮,文淵閣的大臣們在吵架,他們肯定沒工夫盯着朕有沒有在宮裏,想到這裏,朕不由地催促高榅:“榅皇姐快去收拾收拾。”
這麽好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榅皇姐被王喜福安排的小宮人領着去洗漱了。
朕坐在榻上翻了兩頁書,一個字都沒能看進去,心裏頭十分興奮抑制不住。出宮唉,說出來很正經地理由出宮!朕想了想,讓王喜福過來給朕換一身常服,雀躍之情怎麽都掩蓋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吖~
高析:朕出宮去辦正事兒!
戚風: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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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rua一把,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