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将來朕要死于自戀
禦書房裏,負責教導朕的先生姓阮,據說是個在民間很出名的老學究,名氣非常大。不過朕也不了解民間,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說來驢朕的,反正阮先生的功課朕都交得上,沒覺着有多困難。
雖然一開始那會兒的确是把阮先生給氣了個夠嗆,後來也不知道到底是阮先生适應了朕的行事風格,還是阮先生想打朕板子的時候,被太後娘娘給吓回去了。
反正現在的狀況是師生和諧,君臣相宜。
“聖上來了。”阮先生看見朕,那是相當喜悅。
不過此時還是寒冬時節,禦書房一開門,直接夾帶着裹進來一片風雪。
阮先生縮着手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用眼神瘋狂暗示朕,他怕冷,快關門。朕是皇帝,當然不會動。但王喜福很殷勤,忙手腳利索的關門,又喊了伺候的小宮人燒炭取暖。
室內環境瞬間舒坦,阮先生恢複了怡然自得的樣子。
“先生好。”朕是很有禮貌的,而且尊老愛幼。
他喊朕聖上,朕喊他先生,多和諧的師生關系~誰能想到當初阮先生剛來的時候,朕和阮先生怒發沖冠,氣的這位将近古稀的先生橫眉豎目。
朕天馬行空的思緒很快被阮先生拉回來,阮先生問朕:“聖上今天來的早啊。”
朕不以為意的回答:“今天早朝結束的快,國泰民安,國泰民安。”
這話裏頭帶着諷刺,阮先生和朕心裏都清楚,應該皇上主持的早朝都由太後娘娘跟熠皇叔來‘吵吵’,現在大齊的皇帝比誰都閑。
閑人皇帝在位置上坐好,阮先生在上首西席處坐好。
在大齊,本來按照一般學塾的規矩,是沒有學生坐着上課的道理的,可是朕是皇帝啊,朕不管,朕就要坐着,還要坐C位。阮先生本來非常不滿意,可是太後娘娘連他打學生手板那點兒權利都給剝奪了,他也就沒什麽其他想法了。
阮先生高興不高興,朕不知道,但是朕高興。
早就過了磨合期,都坐好以後,兩人也不客道,阮先生讓朕交昨日布置下來的功課。朕指指旁邊裝隐形人的王喜福,王喜福會意,從拎着的書箱中取出一疊紙,遞給阮先生。
阮先生拿着宣紙翻看,表情逐漸緩和下來,神色中帶着點兒愉悅。朕知道,這是對朕的功課表示滿意的意思。不過朕還是得吐槽,阮先生真的是太沒誠意了。
這麽多年的課業上下來,不管朕的功課做得怎麽樣,阮先生對朕交的作業評價都是歸歸整整10天一輪兒:初一到初九功課滿意,初十小小批評,十一到十九又是滿意,二十就來批評一下。二十一到二十九繼續滿意,要是這個月沒有三十,那朕就能一直到初九,都聽着滿意的答案。
為此朕懷疑阮先生是有強迫症。
于是故意在初一到初九的日子裏,随意塗鴉做功課,得到的依舊是滿意的點評,在初十認真做功課,一樣還是會被批評。
得到這個發現,朕也懶得和阮先生糾纏這事兒了,畢竟天下文章都多少有可取,也多少有不可。
反正阮先生這人,自打被太後娘娘吓唬過之後,就成了影帝一般的人,演技不說好與不好,反正能裝出來個态度,并且十年如一日的裝。這事兒就算是告給太後娘娘,朕也不見得能讨到好處,于是朕也樂得清閑。
功課還是做,只是感興趣的就認真做,不感興趣就随意來。
“還請先生賜教。”
看時間差不多了,朕便主動開口。
阮先生停下表演滿意,略微猶豫一下之後,給朕稍加指點,并贊許:“聖上能想到這裏,實乃國之大幸,朝堂大幸。”
阮先生吹彩虹屁的功力一般,不過會吹朕彩虹屁的人着實不多,作為其中一個的稀罕人,即便吹的不怎麽樣,朕也只能湊合湊合聽了。畢竟阮先生雖然學問真不真,朕不知道,但肯定是比王喜福強不少的。嗯,另外一個會吹朕彩虹屁的人,就是王喜福。
朕聽完彩虹屁,覺得身心舒暢,阮先生就開始給朕洗腦,嗷不,上課。
“為君者,應當明察秋毫,對百姓懷有慈愛之心,對臣子懷有信重之心……”阮先生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用朕無可救藥、将來一準會成為暴君的眼神看着朕。
朕明明是個身強體健,心靈康健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共産主義的接班人,偉大複興的螺絲釘。
誰會做歷史上那些暴君昏君才幹的事兒?天天給朕講褒姒亡周,妲己亡商,成帝死于趙氏,孝武帝死于後宮……
宛如朕肯定會因為女人亡國一樣。
朕對此嗤之以鼻,就算朕要死在美色這事兒上,那也一定要死于自戀。
畢竟朕穿越之後長了一副好皮囊,是鐵一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