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節
埃及王宮。
“太後那邊有沒有消息?”霍雷姆貝福法老焦急得在寝宮中來回走動:“她懷疑拉姆瑟斯唆使那孩子對我下毒?這也太荒謬了!誰不知道他是拉姆瑟斯的人,拉姆瑟斯像那麽傻的人嗎?!”
“法老!”侍從們趕緊伏低身子:“請您慎言!雖然将軍是被王太後帶走了,但是我們依舊無法對太後的宮殿出手。”
“總……總之先查出拉姆瑟斯現在到底怎麽樣!埃及需要那個男人!記得,見到太後的時候,态度要慎重點!”
王太後宮殿。
“娜芙提提王太後殿下!王宮派來的使者……”
“沒關系,”肘子微彎,惬意地斜倚在軟榻上的女人露出雍容至極的笑容:“不用理會!”
“可……可那是法老派來的禦使,他想知道拉姆瑟斯将軍的情況……”
“我怎麽會知道拉姆瑟斯将軍的情況?”帶着稱得上是得意的微笑,娜芙提提轉頭望向一道雕飾着奇異紋路的門:“在調查中,将軍不是已經脫逃了嗎?相信屍體很快就會在沙漠中被發現……至于具體的時間,可要看将軍的體力了!”語罷便再度猖狂地笑了起來,周圍仆人也早已習慣娜芙提提這脾性,各司其職,未敢有絲毫異色透露出來。
跟着賽那沙一路行走,直至發現前進方向是底比斯時,西水疑惑了。
“殿下想要救拉姆瑟斯,為什麽?”
想了想,賽那沙笑道:“因為我王是位愛好和平的明君。”
西水明白他的意思了。無論是西臺也好,埃及也罷,想要一舉吞下對方,都是很難的,尤其是對剛解決完米坦尼矛盾的西臺來說,形勢相當不利。但他不進攻未必就等于對方會退讓,表面上的聲勢還是要的。可這一戰下來,雙方必定是兩敗俱傷,到最後,不管究竟鹿死誰手,絕對都會有在這場聲勢浩大的戰事中漁翁得利的一方力量。
而如今,埃及的權力顯然都掌握在王太後身上,如果這是位睿智的女性倒也就罷了,結果偏還是名醉心權術,目光短淺的女人。所以,在種種利益的權衡之下,西水雖不知凱魯的打算到底是哪樣,但這其中必然有一樣不會猜錯的就是——盜文書。
“殿下……”西水習慣性地支起下巴:“救下拉姆瑟斯将軍,等于縱虎歸山哦,不再考慮考慮嗎?”
“……狠心的小子。”說着,賽那沙笑了起來,揉揉西水的頭道:“虧拉姆瑟斯對你那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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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不知從哪謠傳過來的誤會,西水表示不再做出解釋——他可從來不知道拉大貓到底對自己有多上心了。
“王太後方面還是沒有動靜嗎?”賽那沙眉頭微皺,見識膚淺的女人除了會給天下制造混亂以外,還是民族的災難。
看着遠方揚起的沙塵,西水冷冷的說:“不到最後一步,太後絕不可能把拉姆瑟斯放出來的。”甚至于到了最後一步,她也未必就願意将拉姆瑟斯釋放出來。
聞言,伊爾偏過頭問:“你怎麽知道她不會?”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在某些人的眼中,比起家國大義,他們覺得自我的榮耀與尊貴更為重要。對于這些人來說,權力就是一切,這個一切以外的事物,與他們無關,也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
“膚淺!”
“不然書記大人以為呢?”西水歪着頭,遮臉的紗布也随之掉落到一邊去,清秀的小臉上一副“道不同不與為謀”的不以為然:“我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麽錯,個人價值取向有所不同罷了。就比如賽那沙殿下與凱魯陛下,大人覺得他們二位誰更優秀些呢?”
這下不僅是伊爾,就連賽那沙本人的腳步,也都随之放慢。
“帝特,這話可不能亂說!”哈娣趕忙沖上來捂他嘴巴,然而西水并不買賬,怯場什麽的,實在沒有。
“答不上來?那就對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麽凱魯陛下是陛下,賽那沙殿下卻選擇了效忠?”無視衆人種種內涵不一的眼神,西水笑得可甜了:“那也是因為個人追求不同。只不過二位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強大西臺,所以應該算是殊途同歸吧!”
“殊途同歸……”嘴裏含着這幾個字,賽那沙思索起來。而一旁面癱不變的伊爾卻在這時插進一句來——“帝特,我發覺,出一趟國後,你膽子肥了不少。”
西水自身也不是不清楚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但人若管得住自己這張嘴,世界上便不會有“禍從口出”這諺語。所以就在伊爾開口後,他便随着不斷拉扯暗示自己的三姐妹,一同跪了下來。
“伊爾!”賽那沙皺眉,警告般輕斥了一聲後,将四人扶起:“帝特說的很對,雖然我不能茍同那個女人的做法,但就我本人而言,帝特這樣一種開闊的思維,的确是很值得贊賞的~”
西水站直起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賽那沙,除了最初的種種氣憤,此時心裏逐漸湧上來的另一個感慨是——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少女漫畫一般都甚少出現傷亡,可天是紅河岸中的配角卻是經常被炮灰的。賽那沙的死,更是所有遺憾中最令人為之扼腕的。當時看到賽那沙被逐漸揚起的沙塵緩慢掩埋下去的時候,西水心中不由就跳出四個大字來:天妒英才。
怎麽就不是了?!看看眼前的作戰布局,就連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賽那沙的指揮到底有多出彩。想當初夕梨的作戰自然也是出色的,但卻叫拉姆瑟斯一聽就猜出來了,而真正與拉姆瑟斯勢均力敵的人,除了凱魯,賽那沙算一個。
不然怎麽說是并世雙雄呢?在一般人眼中,凱魯或許更為尊貴與幸運,可事實上,作為一名□□子民,看過太多宮鬥故事的西水認為,其實賽那沙要比凱魯幸運得多。出身無法選擇,能力卻是可以後天鑄造的,他想,賽那沙正是這樣一種人。皇子教育是同樣的,沒理由他與凱魯就那麽出色,其他的皇子就那般平庸,覺悟不同罷了。作為一名侍婢所生的兒子,賽那沙能走到今天實在不易,換句話說,若凱魯對他的重視僅僅是出自對一名乳弟的信任,那未免也太侮辱凱魯與賽那沙了。
政治如果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天下就太平了。
不出所料,霍雷姆貝福法老所帶領的軍隊,很快就一潰千裏了。也正如同西水說的那般,太後依舊沒有将拉姆瑟斯放出來的意思。食指支着頭,西水笑看眼前的主仆二人——該怎麽辦呢,二位?
“這女人……簡直是無藥可救!”伊爾皺眉,敵軍都已打到自家門前了,為了個人利益,她居然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那麽——我們就攻陷底比斯,如何?”說這話時,賽那沙年輕英俊的臉上所露出的意氣風發,一時間竟叫人移不開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去海口拿化驗結果。
今天我們出了場鬧劇,領導憤怒了,于是各種不用加班,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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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