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節
叼着根草正蹲在角落裏劈,哦不,削柴的西水吊起兩顆小白眼兒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捂嘴憋氣的某高管,從鼻頭裏噴出了個氣音後,又扭過身子去繼續削柴了。拉姆瑟斯很糾結的看着地上一攤攤被削了皮都成光杆一根的木柴,不知道該鼓勵眼前蹲得跟一只小兔子樣的人繼續努力呢還是幹脆讓他別再搞破壞了。
“……想幹嘛?”終于,小屁股對着衆人許久後,西水憋不住站起來了。眼前黑了黑,然後就是某波斯貓那油光發亮的金發閃啊閃,西水眨眨眼,悶了老半天的汗水吧嗒吧嗒的淌了下來。
拉姆瑟斯伸出手将落到他眉尾處的一顆汗珠抹了去,在西水明顯的抗拒眼神中笑道:“跟我回将軍府吧。”
微側着頭,西水盯着他思索良久,倒也沒問出諸如“為什麽”“做什麽”之類的稚齡問題。打從來到這兒,他早也就習慣了各種我為魚肉的慘淡情景,反正他對帝特這體型能産生任何王八之氣是絲毫不抱希望就對了。
本來回去對西水這種心态上一直異鄉的人而言,并沒什麽可供掙紮的理由。問題就出在待遇這上頭。埃及和西臺,孰優孰劣,顯而易見。并不是硬件好你就能出人頭地的,博士後後到了美國未必就強勢于清潔工,主要還是要找對組織。這點西水可是太有經驗了。站錯隊伍的下場簡直生不如死。所以西水現在是鐵了心把某人給找出來揪回去,然後擺正立場,争取最大信任,站穩腳跟好進行醉生夢死的糜爛生活……唔,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
雖然一開始就對伊爾那些人精會信任自己不抱希望,可魯沙法的出現簡直就是這些人往自己臉上煽了個耳刮子般的難堪,于是就更讓西水堅定了要站穩腳跟就必須低調做人,高調行事。而跟拉姆瑟斯回去這件事,從行動上,是有悖于他整個計劃的。很多事情從此不方便起來,比如當逃兵,比如內外勾結,呃……裏應外合。
“将軍大人,我覺得這兒挺好的。”
“哦?有多好?”拉姆瑟斯可不相信一個在河裏游一圈後,上了岸還非要沖洗的人會覺得這地方好。
“小的覺得在這裏,無論是精神意志還是身體素質,均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磨練。”西水一番話講得倒是有了幾分真心實意的咬牙切齒。
“這樣啊……既然你那麽喜歡鍛煉,不如我吩咐他們給你加大訓練強度?”拉姆瑟斯挑眉看了眼不遠處烈日下操練的士兵以及做着粗苦活兒的士兵們,然後又回頭瞥了眼白淨依舊的西水,問得好一個皮笑肉不笑。
追随着他大人眼神望過去的西水,擰眉同樣看向烈日下的戰友們,想到他們回屋後種種的過敏脫皮,于是很識時務的決定将計劃暫時擱淺了。
節氣?知不知道竹子是中空的咩。
“咳,經過深思熟慮,小的願意随侍将軍左右。”
拉姆瑟斯挑眉:“不鍛煉了?”
“其實自我提煉的最佳方式應該是待在最危險的地方,帝特認為将軍身處高位,時刻都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狀況出現,所以跟在将軍身邊才是最能實現自我鍛煉的地方!”話是說得正氣凜然,西水這心裏則是嘀咕個不住:就丫這性騷擾屬下的勁兒,能不鍛煉人嘛。
“危險?”拉姆瑟斯若有所思的微笑道:“我麽?”倒不是說埃及就民風淳樸了,沒有各種刺殺和毒殺什麽的,而是就目前這情況來說,在拉姆瑟斯本人未将事情攤開,太後諸人又沒有将事情白熱化之前,拉姆瑟斯身邊的各種因素依舊是維持着相當平和安全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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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就這點不好,太敏感了。
西水想了想,說:“閣下是大将軍,又是大貴族,從哪方面上來看,都不具備安全無虞的條件呢。”
“呵呵,”拉姆瑟斯眯起眼擁過矮他将近一個頭的西水,貼近他耳邊低聲道:“帝特,不如……就留在埃及吧?”
西水左耳本能的一跳,然後半邊脖子上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沒有固定資産我可……”剩下的話聲音已經小得自己都聽不到了。
“什麽?”拉姆瑟斯貼得更近了。
左眼皮一抖,西水嘿嘿的笑:“我人不都還在埃及麽……”
“……呵呵,沒錯。”說着,拉姆瑟斯低下頭去,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瓜子抵在西水肩膀上,深深的吐了口氣。
說是搬到将軍府就近服務領導,可拉姆瑟斯又怎麽可能讓西水真的跟前跟後熟悉敵情呢,實際上,就連凱魯本人都喂不熟的小動物,拉姆瑟斯可沒那種認為對方會被自己輕易馴服的自信。貓科動物,真是任性得很呢。
拉姆瑟斯管不上西水,西水也就樂得輕松自由,太後并未攤牌的情況下,拉姆瑟斯為什麽會忙進忙出的原因他也很清楚——但那又關他什麽事呢?所以當聶芙特讓他跟随出門時,他可是千萬個不樂意。為什麽?別人不清楚,他錢西水還能不知道嗎?她大小姐可是埃及的另一個劇情發展線!夕梨也就算了,輪他頭上,那是小人物一顆,爛命一條,經受不起她大小姐這樣的折騰。“你就陪她去吧,帝特。”好吧,領導開口了,那就不算要求,是政治任務,政治任務是必須要完成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向來沒好運氣,但也不至于就衰到跟着聶芙特出門然後就一定要碰到即将被砍手的小男孩吧?現在他覺得自己才真正可憐催的。“小姐,請這邊走。”出于各種考慮,西水有意的将聶芙特引向另一個方向。“那邊……似乎是神殿的人在處刑呢,你……不好奇?”聶芙特眼含深意地望着他。
“既然是神殿的人,那肯定是有分寸的……對于即将發生在別人身上的災禍,小的覺得,不論幸災樂禍或是單純的好奇,都未必是件值得鼓勵的事情。”所謂的好心腸和人道關懷,有時候于當事者而言,很難判斷到底是雪上加霜還是雪中送炭。
“帝特,我從以前就覺得——你講話簡直就跟個小老頭似的。”
……你才全家都小老頭。你們家族的人什麽毛病,總喜歡給人上标簽。“小的只是就事論事。今天是這個小男孩遭殃,明天也可能換做我自己,又有什麽可稀罕的呢?”
“呵呵,如果是哥哥的話,恐怕是會救下那個小孩子的吧?”
“将軍古道熱腸,帝特只是一名小小的仆人,小姐的安危才是我首要關心的事情!”拉姆瑟斯是政治家,他不是。如果說這小孩無辜,那麽上國歷史上堪稱冤魂遍野。孫膑無辜,司馬遷無辜,千千萬萬承受刑罰的人都無辜。然後呢?他需要救下孫膑,幫助司馬遷,同情所有遭受不公刑罰的人嗎?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路要走,餓得無法入睡的孩子何止一名,卻未必每個都會做出偷盜行為……所以說,是無辜嗎?當然刑罰不可謂不重,而依照西水的性格,暫時沒勇敢到明知故犯的用拖鞋甩人,然後陷拉姆瑟斯于不義,進而影響全局。不管拉姆瑟斯本質上跟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系,就目前的事實而言,他确實如同保護層一般,替西水省去許多可預想到的麻煩事。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倒是這會兒……西水眯起眼,左右打量許久後輕籲了口氣,幸好……伊爾邦尼沒有跟原著一樣出現。“左顧右盼的做什麽呢?”聶芙特很沒形象的将一只胳膊搭在西水肩膀上,歪着頭一副老不正經的德性。
無語望天,聶芙特這種表示信任的肢體語言雖然讓他很有親切感沒錯,但……聽說女人惟有對基友才會産生這種如同姐妹般的無防備的親昵舉動,所以說,比起這種親密感,西水更希望聶芙特在對着他的時候,能有一絲屬于異性天性中互相戒備的警惕。
……好吧,西水皺着一張悶在某個長滿了各種形狀肌肉的胸膛裏的臉,他想,有這麽一名喜歡用各種暧昧姿勢性|騷擾下屬的上級在,自己在聶芙特心中的閨蜜地位自然是堅不可摧:“将軍大人,今天天氣……比較炎熱。”
“然後呢?”拉姆瑟斯挑眉,環在西水背上的手依舊沒有收回的跡象。
——你他媽倒是給我惡靈退散啊!
可惜,西水同志向來是名很愛惜自己的人,所以這句話也只是放在心中練練氣罷了:“可否請您站開些,小的身上淌了點汗,若是沾到将軍身上就不好了。”
“汗?哪裏?”拉姆瑟斯說着,也不顧旁邊成群的随從和所謂的大庭廣衆這概念,一雙骨節分明的褐色爪子很是歡快地捧起西水的臉蛋,然後開始尋找起所謂的“汗”。
西水甚至可以聽到隐約的尖叫聲,小牙都快崩碎了——現在這才叫做瀑布汗!就你嘴賤,叫你嘴賤!
看了眼由一開始的不情不願到後來奮力掙紮的西水,拉姆瑟斯好脾氣的擺擺手,倒也沒再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貓寧各位。
不斷的咖啡+零食的下場就是牙齒全部壞完完。
俺鼓起勇氣沖向牙科,結果單是補那些初期小蛀牙,就要了俺七百多。
于是問題最大的幾顆大牙依舊未果,俺依舊以面為主食——據說三顆大牙全都要拔掉,捂面。
話說,俺想定制印刷天下無直,親們有錢的捧個場,沒錢的湊個熱鬧,溫和圍觀就好,嘿嘿。
主要是俺自己想看實體書是咋樣的……好吧,因為天下那文也字數也比較少,便宜= =~
海南現在穿短袖已經有些涼了,卻是最好的時光,希望大家在秋風裏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天都心滿意足的。
祝各位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