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一節
同是穿越人,西水感到心理不平衡,很不平衡。
人家夕梨是女孩子,也是拉大貓打算迎娶的新娘,所以享受的待遇不同,他能理解,真能理解。可誰來告訴他,當老兵們美美地用清涼的淨水洗澡時,他跟另外幾個瘦不拉幾的小兵面前這一二三四五甕烏漆抹黑的是什麽?
一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拉姆瑟斯泡尼羅河去。
正無節操無底線的打算為了洗澡水的事情而淫了富貴呢,結果這頭假設吧啦吧啦的,那邊其他的小兵都已經利索吧唧地沖上去“潑啦、潑啦”就開始刷洗起身體來。黑麻麻的水沖刷着身體上的泥汗混合物,呈濁流狀不斷流淌下來。然而那被□□右遣了大半天,感到無比疲倦的身體主人似乎對此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西水,看得眼皮子一陣狂跳。從一定意義上的事實來反思以及對比,西臺的待遇,相對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轉,左盼盼右望望,又瞅眼不遠處嘻嘻哈哈完全無視他們這撮小團體存在的老兵們,西水內心淡定小掀桌,尼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潛規則,潛你弟啊!
咬牙切齒是要的,但終歸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向大壞貓表示屈服,況且,比起某些恐怖的勾心鬥角,這種小手段明顯要可愛多了。嘆口氣,西水拖着雙老不情願的腳丫子,一步三小跺地往石頭多的地方走去。
一旁的幾名新兵不是沒發現西水奇怪的舉動,然而白天老兵們明裏暗中的種種差役欺壓,已經磨去他們許多的精力和絕大部分理智思維,所以倒也沒心情去對西水的行為多做關心,心下最多只認為那是個怪家夥。
不管在哪個時代,實力都很重要,像西水這樣,雖然是拉姆瑟斯欽點的閑人,可在無功無勳的情況下,自然也受不了多大優待,再加上拉姆瑟斯家中固然奢侈,但那也只因為他是名大貴族的原因,至于他本人,同樣是随便非常的。
所以西水也不指望自己在待遇上能有多與衆不同了,怪就怪他一時間竟忘了當時凱羅爾姑娘到埃及的時候,這是個多麽不講究生活衛生的國家。
抹去額上因搬運石子而産生的細密汗珠,西水再次随意地盜用了被衆多穿越人士以及一衆雌霸一方的姑娘們所驗證過的物理淨水式。
水是淨了沒錯,反倒是無辜的耳朵,開始遭受污染。
“神啊……這水居然……”
“……我的天啊!多不可思議!”
走到如今這地步,西水的臉皮雖然不能說至厚無敵,但好歹也是經受過一番考驗的了,多少能夠承受得住這番驚嘆。盡管心中各種想要将此招據為己功,然則事實已用無數次鮮血淋漓的例子告誡過他,做人,還是低調點好。這麽想着,西水便也就毫無藏私之意,将這淨水的制作方法以及一些簡單的原理向一幹目瞪口呆的小兵們解釋了個清楚,就在他講得正上興頭的時候,突然眼尖發現有名小兵身上有塊腫起來的地方,傷口倒是不大,就是已經發炎化膿了,看樣子是完全沒有經過處理加上一直處在惡劣的環境中才造成今天這狀态的。
擡頭看看那半大不小的孩子,西水有些苦惱,戳戳他那塊鼓得不是很明顯的傷口:“你這個……不疼嗎?”
那小兵給他冷不防的一戳,登時就疼得不知該驚叫好還是先錘死眼前這瞪大雙眼裝無辜的家夥,末了,只得忍痛咬牙道:“前段時間在樹林裏給東西刮的,營裏有經驗的老兵給我采了些草敷上,傷口已經合得差不多了,就是摸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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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西水的表情也跟牙疼似的糾結起來,果然……真不想搭理這種事情,反正這人跟他也沒多大關系,甚至可以說是敵對的立場,可,可——他、他也是有良心的好伐!見死不救絕非社會主義的小紅旗所為噠!
想了想,帶着滿臉不樂意,西水問道:“是不是最近裏頭總有股癢癢的感覺,時不時還針紮一樣的痛?”
那小兵眼一亮,驚訝道:“可不是嗎!這不都整的我好幾天沒睡好了嗎!真神了,難道你小子還會醫術?”
西水搖頭:“知道一點,這個,我見過。再不治的話……”
“會怎麽樣!?”這下好奇的不單是那名小兵了,連帶一整群人都感到好奇無比。
怎麽樣,西水翻了個白眼:“會死呗。”還能怎樣,生老病死,病不都帶個死字作為結束語的麽,又不是諾基亞,多摔幾下還能摔出個新功能來。
“瞎扯的吧你!”
西水作了個“切”的表情鄙視一下這些人,不相信幹嘛臉都白了:“可能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那個時候……算了,應該沒事的……吧?既然有前輩給你……幹嘛?!”西水佯作驚訝地跳開一米,瞪了一眼那突然沖上來揪住他的小兵。
“你,你說‘反正’,‘反正’什麽?!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唔,因為治療的過程比較痛苦,我個人也沒什麽把握能夠做到跟那位醫生一樣的效果,所以我覺得……還是祈禱你的病跟那個人不同吧!”阿門。
“怎、怎麽樣的治療?”那小兵急了起來。
西水瞥眼四周,不疾不徐道:“也沒什麽,就是刮掉你合上的這一層皮,然後将裏頭的小蟲子都挑出來殺死……而已。”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四周一片死寂。西水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們那匮乏得可以的想象力中出現的種種畫面以及控制不能的頭皮發麻。
“不……不可能!怎、怎麽會!?……”這種事情,在哪個時代哪個區域都不算鮮見,然而未曾親身經歷過的人,也确實會比較懷疑這種事情的真實性。
“所以我說了,再忍忍幾天,如果不痛了就應該沒事。”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
西水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壞心眼了。其實自己可以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等到他決定治療的時候才選擇性地說出一些細節的,如今卻在他沒有下定決心之前将狀況說了個大概,那麽怕是在這幾天,這可憐的小兵不單會給病痛折磨得安睡不能,恐怕還要叫這心理上産生的種種幻想給攪得個心神不安噩夢連連了吧!可憐催的……西水毫無同情心的想着。其實西水這麽做,想通了也就一做無償功的不平心态。再加上這無償的愛心救助還具有一定令人心靈産生不愉悅感的性質,以及對方對西水話語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反駁和質疑——好吧,這個才是重點。
明白別人心态中必然會産生的懷疑和抗拒是一回事,但體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由此可證——錢西水同志,心眼很細小。
撫着木椅優美弧形的手掌擡起,支起下巴,長長的睫毛低垂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看清楚了?”
“千真萬确,屬下親眼看到他将另一名小兵手臂上的皮切了之後,還将酒倒了進去,又用細棒将裏頭那一條條的……”那人說着便接不下去了,回憶起當時那場景,頭皮不由就一陣陣發麻,還是不要跟将軍解釋得太具體生動得好,有辱上聽。
“是嗎?”眼睑輕擡,拉姆瑟斯異色雙眸熠熠發光:“帝特呀……我一直就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從黑色戰車的車軌下逃生的呢,呵呵……”
“将軍?”
“沒什麽,”拉姆瑟斯站起來,伸出手,一旁的奴隸便機靈的走上前來替他上好腕扣:“出于對整個軍隊的安全考慮,我想,還是盡快去把搗蛋的小貓咪接回家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催俺吃飯,親們有空抓抓蟲,今晚加班,來不及細看,乃們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