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留。”
“是。”
溫別莊走出書房,看着幾個黑影穿梭在樹木之上,不過片刻就已經消失不見。
他蹙着眉看向暗沉的天,這件事他早就知道瞞不下去。
不過已然過了這麽多年,也該有一番波折了。
“猜猜我是誰。”
溫別莊的一口氣還沒嘆出去,眼睛就被捂住了。
而強烈的身高差,讓身後的人即使踮起腳也有些吃力,所以溫別莊不得不被迫往後仰着頭。
他伸手往後一撈,便将那身子單薄的人抱到了前面。
葉幸熟練的将腿纏在溫別莊的腰上,一雙手摟着他的脖子。
“天黑了,吃飯了。”
葉幸高興的咧開嘴笑,一雙懸空的腿蕩啊蕩。
溫別莊見到葉幸笑的明媚的樣子,心裏再多的郁氣也消散。
“走吧。”
他就這樣抱着葉幸大步離開,耳邊盡是葉幸清脆愉悅的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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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這麽破落的村子裏還有這麽清秀俏麗的女子。”
李秋坐在椅子上,俯視着被抓來的凝婉。
他的人過去的時候,一整個村子都已經近乎搬空,他們本是已經離開了,可秉着謹慎的行事方法,再回去時便瞧見了這個偷摸着回來的女子,手裏正拿着金銀珠寶,估計是舍不得那些財物,才不顧危險的回來。
“你是誰,抓我做什麽。”
凝婉絲毫不懼的反嗆對方。
李秋眼裏微訝,怎麽還會有人不認識他。
“那我問你,你又是誰。”
李秋一手挑起凝婉的下巴,凝婉厭惡的甩開,冷哼一聲說道:“我可是……”
說到這裏凝婉一頓,不甘的咬緊了下唇不再開口。
李秋眼眸微閃,随即盈開了笑意。
“告訴我,你是誰,說出來,你就不必吃那些苦頭。”
凝婉回頭看着那些冰冷的刑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她也知道有些話不能說,若是說出來了,害的将是全村的人,還有溫別莊。
她垂着頭,雙手死死的揪着衣擺,愣是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哼,好個嘴硬的丫頭,給我動手,打到她願意說出來為止。”
凝婉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想跑,可很快就被拖了回去。
不消片刻,陰暗的刑房內便響起了凄厲的叫聲。
李秋聽着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随即想到了什麽,輕聲說道:“砍下她的一根手指,給我送到溫大人的府邸。”
“啊!”
聽着那聲哀嚎,李秋愉悅的朗聲大笑,一張陰柔俊俏的臉帶着暗色,陰沉的讓人窒息。
……
溫別莊氣息冷冽的一掌将凳子擊碎。
這李秋好大的膽子,竟真的敢對村子裏的人下手。
“衛二,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安全逃離,讓他們不要出現。”
“是。”
他這麽多年直到今天都是為了什麽,可李秋竟敢把動作動到他的頭上。
“衛一。”
随着一聲冷呵,一個幾乎感受不到氣息的男人出現,他渾身都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裏,一張臉也被面巾包裹住,只露出那雙平靜的沒有任何特色的雙眸。
“給我把李秋手下的人解決幹淨,一個不留。”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李秋私底下養了人,不過他并沒有當回事,而他也不會參合到皇子之間的争鬥,所以他只是睜只眼閉只眼。
可現在李秋惹怒了他,那就別怪他斬斷李秋的羽翼了。
與此同時,凝婉終于抵擋不住,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秘事。
李秋眼中大亮,閃爍着不可置信與癫狂的得意。
這樣一來,他就不信他還不能拿下溫別莊。
在極度的勢在必得中,李秋強制性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眼眸不停的閃爍。
“把這個女人丢到溫大人的府邸。”
當天晚上,皮開肉綻身上沒一塊完好的凝婉就被丢到了門口。
還是陳伯早起開門時才見到的。
府裏的人連忙将人擡了進去還請了大夫。
葉幸看見這樣奄奄一息的凝婉也是一陣唏噓,上次見到時還是那樣的張揚肆意,再見卻已是如今這樣。
凝婉在顫抖中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看到溫別莊與千紅幾人就站在她的床邊,連忙恐慌的哭喊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說的,但他們打我,還想□□我,我實在扛不住了,但是……但是我沒有透露出村子裏的人的行蹤,我只是……只是……”
凝婉說着就低下了頭,像是有些難以啓齒。
“你說了什麽。”
溫別莊的聲音平穩有力,沒有任何的起伏。
“我說了你的身份,說了你府裏關着的人是誰,說了……”
原來,供出的只有他的事罷了。
第 33 章
溫別莊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讓十二衛将凝婉送回到衛叔那裏。
不過他也沒有隐瞞凝婉的事,至于凝婉會怎麽受到村子裏的人責怪,那就不是他管得了。
在将凝婉送走之後,溫別莊就去找了衛子午。
那個穿着灰色長袍的男人,正背對着他坐在涼亭裏的石凳上。
他好似十分喜歡那裏,往日一天中,他都會有六成的時間坐在那裏,也不動,像一個雕像一樣。
“你瞞不住了。”
溫別莊站在他的身後,聲音平靜無波。
高大的身影慢慢轉過來,露出了一張驚豔的讓人呼吸一滞的臉。
垂到月匈前的胡子已經被剃了個幹淨,蒼白的臉顯得飽滿的唇越加的殷紅,高挺的鼻梁,平靜死寂的雙眸,臉上的每一寸好似都被巧奪天工的匠人雕刻出來的一般,美得不似真人。
溫別莊的眼裏沒有一絲的波動,他看着那張眉眼間只與自己有三分相像的臉,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看着不遠處的竹林。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你自宮的事。”
衛子午的語調很遲緩,但卻帶着一字一頓的狠厲。
“告訴你也不能改變什麽。”
溫別莊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捏緊。
他不知道衛子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但他知道,他看不住他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衛家的人可以從雲端跌入雲泥,但不可以做一個閹人。”
衛子午話剛說玩,一陣狂風就将不遠處的竹林吹的嗦嗦作響。
“我如今姓溫。”
溫別莊心裏輕嘆,一報還一報,這世間從來沒有魚和熊掌皆得的好事。
衛子午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
溫別莊看的心中一涼,連忙說道:“你不可再動手,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他是一個好皇帝。”
衛子午緩緩轉頭看向溫別莊,随即又變成一座雕像,沒有任何生息的坐在那裏。
“你不能毀了一切,父親……”
溫別莊輕嘆一聲,眼中第一次帶上了無力。
……
葉幸發現自從那日之後,溫別莊就覺得更加的沉默陰郁,他時常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目光悠長的看着遠方,身上仿佛被孤寂包圍,任何人也無法近身。
“大人之前有很長一段日子都是這樣,也就是你來了後才看着稍微有了生氣兒,大人的事我們這些下人都不能管,也不該管,我們從大人出宮就一直跟着他,如今已有了六七年,大人雖看着總是不好接近,但他對自己人都是極好的。”
千紅站在葉幸的身邊,聲音裏帶着嘆息。
溫別莊從不與人交好,在朝中官員互相往來試探的時候,他已樹敵不少,他們這些下人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在溫別莊精瘦的身上壓了多沉重的擔子。
葉幸突然就覺得歉疚起來。
她一直只想做溫別莊的孩子,卻總是忘了,成人的心事總是壓抑又沉默。
……
這件事很快就被皇上知道,皇上對于李秋的種種行為也是怒不可遏,可現在他卻不能公開處置李秋,因為這樣一來,溫別莊所有的秘密都會被揭穿,那麽他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還有溫別莊的犧牲全都沒了意義。
只是李秋終歸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怎麽也沒辦法私底下将李秋解決。
就在皇上憂心的無法入眠的時候,一個悄無聲息的身影闖進了守衛森嚴的皇宮。
“是你!”
皇上震驚的看過去,已經二十年,對方的樣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沒有算錯的話,對方應當已經過了花甲。
“你應該明白,如果不是我想留下來,你們誰也沒辦法關住我。”
衛子午坐在上位,一股王者的威勢渾然天成,那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像是凝固一樣帶着死寂與沉郁。
“我自然知道。”
皇上苦笑一聲。
“溫別莊是我最後一個後人,你為什麽沒有看住他。”
面對衛子午的質問,皇上沉默下來。
這裏面确實有他的一份過錯,只是當時發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呵。”